第25節(jié)
不過她馬上也會定親,家里肯定先顧著大哥,她嫁妝的壓箱底,還沒著落,所以厚著臉皮,占了一半。 “表姐,你賺的銀子,分我做什么?” 莫小荷很詫異,表姐也太實在了吧? 接受大舅娘文氏的好意,莫小荷是心里盤算,以后有銀子,千百倍地還回去,也不枉大舅娘對她那么好。 親人之間,禮尚往來是應(yīng)該的,不能把一切當(dāng)理所當(dāng)然,讓人寒心。 前身這一點,做的很差勁,也多虧文氏一直不計較,一個心眼地對她好。 從布莊出來,大街上已經(jīng)沒幾個行人了,正是正午時分。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陽光刺眼,那熱度能把人的皮膚點燃。 莫小荷用包袱皮擋在額前,她對鎮(zhèn)上不熟悉,跟在表姐身后,心里默默地記著路線。 剛剛一路上,一共有三家書畫鋪子,有一家門面很大,裝修奢華,門口進(jìn)出的都是讀書人,看起來很上檔次。 莫小荷研究下,決定還是從老本行做起。 大吳人那么愛美,在路邊給人畫像,也是一筆收入。 最可惜的,是她一個女子,而且容貌出眾,爹娘不可能讓她拋頭露面,出門自謀營生。 沒錢寸步難行,她有太多想買的東西。 打鐵鋪子是一家低矮的店鋪,門口擺著鐵質(zhì)的榔頭,刀具等等。 在門口,掛著一面紅色的小旗。 文氏輕車熟路,從旁邊的胡同進(jìn)入到后門,正好看到兒子李河在院中。 李河正在水井邊搓洗衣裳,他的腦門滿是汗水,幾乎脫力暈倒,可他依然咬牙堅持。 “娘,你怎么來了?” 李河趕忙從小板凳上坐起身,用袖子抹了抹額角上的汗水,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 表哥太瘦了,雖然黑,他的膚色,明顯不太正常。 “你在干什么?” 文氏皺眉看著大木盆里的衣裳,心里涼了半截。 那些衣衫,男女款式都有,料子還可以,但是明顯不是李河的。 文氏心下了然,雙眼噴火,一口氣憋在心口。 她兒子來鎮(zhèn)上,是為學(xué)一門手藝,將來不能種地了,有一口飯吃,不會餓死。 可她家再窮,她也不想讓兒子來鎮(zhèn)上做傭人! 學(xué)徒要伺候師父,天經(jīng)地義,文氏并沒覺不妥。 不過,這一伺候,就是好幾年。 平日里干最重的活計也就罷了,男人吃苦受累也沒什么,嬌氣要不得。 但是,她無法忍受,李河還要給女人洗衣服! 這叫什么事! 一定是那個兇婆娘,壓榨自家孩兒! 豈有此理,讓兒子給一個大老娘們洗衣衫,好說不好聽,傳出去,那個兇婆娘不要名節(jié),她兒子還要臉呢! 文氏的臉從蒼白到漲的通紅,最后由紅轉(zhuǎn)黑,瞬間,變了幾變。 不行,她必須要去說道說道! “娘……” 李河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表妹莫小荷,眼里閃過乞求的目光。 表妹還在,希望這件事能平息過去。 他作為男人,也不想做這么沒臉的事兒。 不過,師父有意回歸故土,以后打鐵鋪子,就是他來料理。 最近他所學(xué)習(xí)掌握的技巧,比過去幾年還多。 師父是個倔強(qiáng)的老頭,平日防人,李河想偷師,苦于找不到機(jī)會。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家里不富裕,負(fù)擔(dān)又重,家里的田地就那么兩三畝,他想回去種地,也沒有地可種。 都忍受了這么多年,眼看熬出頭,他不能讓自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功虧一簣。 文氏深深地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平靜。 李秀二話不說,蹲下身子搓洗衣衫,沉默地沒有說一句話。 一家人很尷尬,莫小荷察言觀色,站出來緩和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