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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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溆擰住了眉頭。王家屏曾經(jīng)向父親暗示過沈一貫的惡行,知道也是理所應當?shù)氖?。一直按著沒動,想必都和趙志皋一樣,苦無證據(jù)。 看來沈一貫果真不是頭一次做這等事了,手段老辣得很,讓人輕易抓不出錯來。 朱常溆將太醫(yī)留下,叮囑他一定要仔細看著趙志皋的病?;貙m路上,經(jīng)過沈鯉的家,他撩起簾子朝門口看了看,冷冷清清的模樣。 不知道這位,可清楚? 將簾子放下,經(jīng)過宮門的時候拿出了手諭,侍衛(wèi)將門打開通行。 單保在外頭低聲詢問:“小爺可要去一回啟祥宮?” 朱常溆想了想,“去吧,父皇一定也牽掛趙先生的病?!毙睦飬s想開了,趙志皋的話,究竟該不該對父親說。 若是讓父親以為,趙志皋是病重時神志不清,胡亂攀咬人,怕是會不好。 朱常溆咬著指甲,心里拿不定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 筆記本的風扇壞掉了= =要找時間去修一下,可能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我努力存點稿子不斷更 愛你們,么么噠~ 看文愉快! 第146章 啟祥宮果然還是燈火通明。 朱常溆看了看殿里映出來的燭光, 嘆了口氣, 自肩輿上下來。 朱翊鈞正在殿中批閱奏疏,也等著兒子回來。見人來了,便道:“趙卿如何?” 朱常溆搖搖頭, “我看太醫(yī)的模樣, 似乎是不大好。已將太醫(yī)留下了, 讓人細細看顧著?!?/br> 朱常溆放下手中的朱筆, 捏了捏鼻梁,“好的可能性……有多少?” “說不準。”朱常溆探手摸了摸父親手邊的茶碗, 發(fā)現(xiàn)有些涼了, 便給他換了一杯。他壓低了聲音,“內閣怕是要動一動了?!?/br> 朱翊鈞搓著指頭, 端過兒子新取的茶, 抿了一口。氤氳帶著茶香,撲在了他的臉上, 深吸一口, 滿滿的都是濃郁的新鮮味道,“朕,不打算打動閣臣。眼下并不是時候?!?/br> 朱常溆微微抿唇,低垂了眼簾。他知道父親的顧慮。閣臣輕易變動,對朝堂并沒有好處。當年自己不就是因為心急,頻換更替閣臣,自以為可以讓政局變得更好,其實卻讓整個大明朝走入了滅亡之中。 朱翊鈞捧著茶, 待涼了,才道:“去歲的京察,你也瞧見了,要不是有元輔壓著,底下的人怕是早就彈起來了。” “是。”朱常溆深吸一口氣,“黨爭已成勢?!?/br> 有沈一貫牽頭,浙黨已然勢成。其余本身還有些氣候的齊楚兩黨,如今都仰賴著浙黨的鼻息,隱隱有擰成一股的跡象。 現(xiàn)在只要趙志皋一退,內閣就會空出位置來。由誰來補這個缺?放眼朝中,哪個都不是最合適的。倘或吏部遞交上來的名單中,有一個是沈一貫的盟友呢? 朱常溆的確知道未來即將會發(fā)生什么事??勺畲蟮陌Y結在于他還不是大明朝真正的主人,在許多事情上,他根本無法違背自己的父親。 重生后所發(fā)生的諸多事,已和前世有所不同。朱常溆也無法保證按照原本歷史的既有發(fā)展,會出現(xiàn)什么事。 現(xiàn)在只能盼著王家屏還能撐一段時候。趙志皋一走,王家屏再倒下,論資排輩,就該沈一貫晉升首輔了。到時候就是朱翊鈞也做不到說服朝臣,另選他人。 這于理不合,朝臣也不會答應的。一旦開了這個頭,后朝便有的是前例可援引。大為不妙。 出于對趙志皋多年相處下來的了解,朱翊鈞能猜到對方接下去會怎么做?!摆w卿這幾天就會遞奏疏上來,要求致仕。”他喝了一口冷茶,打了個哆嗦,卻也讓腦子更加清醒了些,“朕打算讓他留職,歸家養(yǎng)病?!?/br> 能拖一時是一時。也能體現(xiàn)出天子對朝臣的優(yōu)容來。一舉兩得的事。 朱常溆自然同意這個做法。他看著父親,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事?”朱翊鈞以為是兒子對自己這個決定有什么建議,“有什么話,直說便是?!?/br> 朱常溆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將趙志皋向自己告黑狀的事給瞞下來。而今的他猶如驚弓之鳥,并不敢賭身負帝王之職的父親對自己的信任。 曾經(jīng)不堪的經(jīng)歷,有過一次就足以叫人銘記于心。 朱翊鈞見他不說話,也不逼他,“等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再說便是。”他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小小年紀,不要心思這么重。小心早生華發(fā)?!?/br> 同樣的話,朱常治也說過。 朱常溆悶悶地應了一聲,心里不由想著,難道自己真的思慮太多了?是不是又犯了前世多疑的老毛??? 朱翊鈞笑了笑,“別讓你母后擔心?!庇值?,“往后還多了個對象,也別讓太子妃擔心?!?/br> “嗯?!碧岬胶|,朱常溆的耳根子略紅了紅,很快就褪了下去。因幾日后便是大婚,胡冬蕓讓家人從宮里接走了。幾日見不著人,也嘗不著吃慣了的飯菜,他很是不習慣。 朱翊鈞朝陳矩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自己起身同兒子一起出去?!盎楹竽惚闶谴笕肆耍笞鍪拢刹坏迷僬戳撕⒆託?,多讓著治兒些?!?/br> 朱常溆也都一一應了?!案富蔬@么晚了,還要上母后那兒去?” “你皇妹午后身子有些不舒坦,朕一直不得空去看看。”朱翊鈞在上鑾駕前,叮囑道,“早些回宮歇著,別再夜里頭看書了,小心熬壞了眼睛?!?/br> “兒臣知道?!敝斐d恿⒃阼庱{旁,看著父親走了,才坐上自己的肩輿離開。 慈慶宮一直沒落鎖,就等著皇太子回去。殿里的宮人們還在為大婚禮而忙碌著。做好的禮服取出來看幾遍,再收回去,燈籠的糊紙全都拆了,換上新的,還有院中的花草,也需換更有喜氣的。 朱常溆對單保道了聲“辛苦”,讓他今日先下去歇著,另叫了個用慣了的小太監(jiān)來服侍自己洗漱。 在榻上躺平,朱常溆有些怔愣地看著被月光照拂著的床帳。這個好像還沒換,大概是怕弄臟了吧。他閉上眼,擺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 當年jian相嚴嵩權傾朝野,嚴氏父子更有大小閣老之稱。那時候跋扈的嚴世蕃根本不將還是裕王的皇祖父放在眼中,多次克扣王府的歲祿。多少人對這對父子敢怒不敢言。 忍字頭上一把刀。 朱常溆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他必須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