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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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洵嗤笑,“就你那張嘴,誰敢同你說什么,一告訴了,明兒滿宮都知道了。去去去?!?/br> “是播州楊氏的事?!敝斐d又廊绻粷M足了弟弟的好奇,他是斷不會走的,所以就拿自己剛得到的消息說,“今日朝會上送來的急報,楊應(yīng)龍起兵叛亂,父皇正為著這事兒發(fā)愁呢。你自己個兒小心些,這幾日莫要撞上去,惹得父皇不高興。” 原來是這個。朱常治了然地點頭,譏諷道:“我早就覺著這人是個不好的。一個能寵妾滅妻之人,又怎能做得好家主之位,統(tǒng)率得了播州之地?!?/br> 朱常洵欲語還休,最后還是化作一聲嘆,低頭扒飯。吃幾口,覺得不說不過癮,抬頭鄙視地望著弟弟,吐出一個字來,“蠢?!?/br> 朱常治一愣,以為兄長又在作弄自己,剛想反駁就被朱常溆給按下了。 “治兒,”朱常溆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我們母妃在宮外,也是算作妾的?!?/br> 宮里唯一的嫡系乃是中宮皇后王喜姐。旁的什么妃,什么嬪同算了是庶,要不然現(xiàn)在的皇太子就是朱常洛而非朱常汐了。 皇貴妃鄭氏在天子心目中是什么地位,朝野皆知。朱常治一聲罵,倒把自己的母妃同父皇給罵了進去。 他一愣,嘟嘴,“那可不一樣。父皇再怎么寵著母妃,也沒為著母妃寵妾滅妻啊。你看楊應(yīng)龍,為著個妾侍,將自己的嫡妻逐出門不說,還殺了岳母同休棄的原配。這樣的人,哪里能同父皇相提并論?!?/br> 朱常溆把最后一塊rou放進嘴里,細細嚼了之后咽下方說話,“所以說,君子小人,只看陰私之事就知道了。”他讓內(nèi)監(jiān)將碗筷都給收了,“若楊氏僅僅是將原配休棄,倒還能說其妾田氏有手段??蓺⑵捱@事,卻是可見其本性如何了?!?/br> 朱常洵冷笑,“田氏同張氏皆為播州楊氏統(tǒng)領(lǐng)的七姓,都是在人手里討生活的,誰比誰高了?非要爭個高低。這下可好了,殺了原配同岳母,惹得張氏大怒,上貴州巡撫那處去告狀,說他要反。那葉夢熊能不信?這可是仆告主,有誰能比家里人更清楚的呢?!?/br> 他嘟囔道:“我以后可不要娶那么多個,有一個女子就夠叫人頭疼的了。有三個四個,八成后宅亂成一鍋粥,盡生事端?!?/br> “洵兒這還沒選妃呢,就先惦記上了?!敝斐d有Σ[瞇地湊近,從他臉上捻下一顆米粒來,“若是父皇、母妃給你挑的是個河?xùn)|獅,你瞧不慣,待如何?” 朱常洵臉一紅,“我可沒惦記?!庇值?,“那就我同她比哪個槍法好唄,誰厲害聽誰的,不聽話就過幾招!我一準把她打趴下。” 朱常治嫌棄地望著他,“你這哪是納妃,分明就是找個家養(yǎng)的武師父,天天和你對練?!?/br> 朱常洵眼睛一瞪,“家養(yǎng)的武師父怎么啦,要是你,一準會要個能打算盤的賬房先生?!彼劬σ晦D(zhuǎn),余光掃到一旁好整以暇看著自己同弟弟斗嘴的朱常溆,決意要把他拉下水來?!盎市窒胝覀€什么樣的女子?” “我?”朱常溆微愣,笑著搖搖頭,“我沒想過?!蹦X海中卻浮現(xiàn)出一個女子的樣貌來,怒氣沖沖地朝著自己喊“信王!信王!”。 朱常洵不信,“皇兄一看就知道心有所屬?!彼睦镉行┧崴岬?,不知道哥哥什么時候背著自己竟同哪家小姐看對了眼。旋即又道:“只盼著那家姑娘能再忍上兩年,待皇兄納妃選秀的時候入宮來。既皇兄歡喜,你不好同父皇母妃說,便我去說去,總歸要叫皇兄如愿才是?!?/br> “不必了?!敝斐d訐u搖頭,淡淡地道,“那女子已經(jīng)香消玉殞。” 朱常治不由惋惜道:“可惜了。都道紅顏薄命,我還不信,看來果真如此?!庇炙技啊赌档ねぁ罚叭羰钦嫱瑧蚶镱^那樣,可以身死還魂,倒也好了?!?/br> 三兄弟起身,慢慢往外出走。閣外不知是誰灑了一把鳥食,引來不少鳥兒駐足啄食。 朱常溆站在那兒,看了許久。身死還魂的稀奇事自己是遇上了,只不知道她有沒有自己這般的運氣。 大抵是有的吧,菩薩當(dāng)是最為偏愛她那樣的人。只是希望她莫要再入宮,成為帝王家的人,最后落得自縊而亡。 “皇兄,在看什么呢?”朱常治見兄長沒跟上來,在前頭喚道。 朱常溆腳下一轉(zhuǎn),“來了?!甭赝现鴼埻茸哌^去。 今生改了面貌,殘缺了身子。如果還有緣相見,她會不會認出自己來? 朱常溆不希望她再久伴身邊,只要有機會能看上一眼,全了心愿,便足以慰藉。 兄弟三個下了學(xué)回到翊坤宮的時候,鄭夢境也正同吳贊女說的起勁。見兒子回來了,鄭夢境忙停了話,讓他們幾個過來。 “說是今晨朝會的時候,你們父皇接了四川的急報,楊氏謀反,是也不是?”鄭夢境望著三個兒子,“不是一直都鬧著,怎得一下子就厲害起來了?” 自萬歷十七年葉夢熊上奏朝廷要求剿滅楊應(yīng)龍,朱翊鈞就一直擔(dān)心楊氏會反。反反復(fù)復(fù)了七年,如今這塊石頭終于是落了下來。 鄭夢境對播州之役已是記憶有些模糊了,記不清最后到底勝了還是敗了。她只記得萬歷時期打過三次大仗,播州便是最后一次了。 “你們說最后會贏,還是不會贏?”鄭夢境小心翼翼地問著自己心里最關(guān)心的問題。 朱常溆對這事兒最熟悉,“楊氏早就起了反心。如今見朝鮮之戰(zhàn)結(jié)束,朝廷正是疲憊之際,度量著自己占了人和地利,便決意謀反。不過遲早的事。母妃亦不必擔(dān)憂,此戰(zhàn)大明一定會勝的?!?/br> 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怕是力有不逮。現(xiàn)在沒有火器壓制的大明朝,還是只能靠大軍的人力去碾壓對方。 火器,還是火器。朱常溆咬著指甲,想起前世身為次輔的徐光啟奏請開倉將火器取出來對抗勢如破竹的后金,但開倉之后,里面存放著的經(jīng)年火器都已是生了銹,成了堆廢鐵。 當(dāng)時的那種不甘心,朱常溆還牢牢記著。這一次說什么都不會重現(xiàn)。 思及徐光啟,他不由微微一笑?,F(xiàn)在人已是天家的人了,正該物盡其用。 “溆兒在笑什么?”鄭夢境看兒子莫名其妙地笑,好奇之下便開口問道,“同母妃說說看?” 朱常治同情地朝還沒回過神來的朱常溆看了一眼,拉了拉鄭夢境的衣服,“母妃別問了,二皇兄八成是在想自己那個香消玉殞的小姐呢。”他垂下頭,重重嘆了一口,“可憐佳人早夭,竟做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br> 鄭夢境好笑地拍了一下兒子的頭,“你二皇兄什么時候有了相好的小姐?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倒是知道了。”她朝朱常溆挑眉,“他同你說的?八成是唬你呢?!?/br> 朱常治猶如石化,“唬我?!”他看看鄭夢境,再看看笑而不語的朱常溆,覺得真相昭然若揭。 自己的兩個哥哥都挺好的,真的。 鄭夢境將朱常溆攬過來,“沒事兒就知道作弄你弟弟?!彼龂@道,“先前你們沒來的時候,我還正同贊女打聽呢。等過了年節(jié),皇長子大婚后,你們二皇姐也要選駙馬了。直隸能符合條件的,也不過是那么幾戶人家罷了?!?/br> “不是還有五城兵馬指揮司?”朱常溆篤定了父皇絕對不會讓二皇姐嫁給平民的,“父皇定會從他們之中挑人家的。先前大皇姐選駙馬的時候,名單上的人不就都是官宦之后嗎?二皇姐八成也差不多。” 鄭夢境搖搖頭,“溆兒,你忘了?媖兒之所以會挑了官宦之后,因她為娘娘所出。你父皇不會愿意為了姝兒破這個例的。” 朱常溆眨了眨眼。母妃是不是先前同二皇姐說了什么?近來二皇姐對著父皇的樣子都有些怪怪的。 無論是朱常溆還是鄭夢境,都不知道前世早夭的朱軒姝最終會嫁給誰。所以這次就尤為上心。人心隔肚皮,哪能知道挑中的人是不是個好的呢。 朱常溆道:“等名單出來了,便讓大皇姐去瞧瞧吧。她現(xiàn)在住在宮外,倒是比我們方便得多。” 鄭國泰去了湖廣,沒個三年五載是回不來的。幾個皇子雖然常出宮,卻也在宮外并沒什么有交情的人家??磥砜慈ヒ参ㄓ兄燔帇k能在這事兒上幫的了忙。 “這事兒你們不必cao心了,我會想法子的。”鄭夢境嘆了口氣,忽地又想起一事來,“你們常出宮跑,可知道如今直隸頗有幾戶達官貴人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