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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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經(jīng)濟呢?”朱常治對他說的都有些興致缺缺,“歷學音律雖能學,但都是燒錢的東西,得先有錢了才能學這些?!?/br> 朱載堉啞然,怎么先前沒瞧出來這位侄孫倒是個愛聞銅臭味的?這樣不好,不好。他得把人給掰過來,萬不能走岔了路。商賈之道哪里是正途,太|祖就最不喜商賈。 朱常溆笑著道:“皇叔父且莫管他,治兒最是個財迷,整日拿著錢只進不出?!?/br> 這話越發(fā)堅定了朱載堉要把朱常治給扭過來的心思。他打定了主意,就是日日追在人屁股后頭也得給說服了帶在身邊耳濡目染,去了那股子銅臭味才好。 三兄弟同朱載堉告辭后,就回翊坤宮去休息了。朱載堉也回到了啟祥宮,收拾著自己明日要與刑云路一起探討研究的歷學書籍。他已經(jīng)聽說了榮昌的駙馬同傳教士也會參與其中。提起徐駙馬,朱載堉心里又是遺憾,但也為朱翊鈞慶幸。 能用一個女兒就換得人才留下,兩下一劃拉,還是值得。 朱載堉只空了那么一天,之后就沒那么清閑了,整日整日地呆在禮部和欽天監(jiān),與張應侯磨嘴皮子,同刑云路爭執(zhí)應當用哪個的建議。平日里看起來個個都是文質(zhì)彬彬的士人,等固執(zhí)起來的時候,就再沒了風度,日日爭得面紅耳赤尚不罷休。 朱翊鈞因不懂這個,所以完全放權給了他們,只偶爾找人過來問一問進度。他另有事情焦頭爛額。 乾清、坤寧兩宮自仁圣皇太后喪期被燒毀后就一直沒修繕。朝臣們屢屢上疏,都被朱翊鈞以私帑空虛為由給推了?,F(xiàn)今朱載堉入宮的住所同朱翊鈞是在一處的,這就讓許多朝臣看不慣。 天子與藩王世子同住一宮,哪里還有威儀可言?再者,若是屬國要入京納貢,難道還真的讓人上啟祥宮去? 朱翊鈞不甚耐煩地擺擺手,“皇叔雖是住在啟祥宮,可一旬也難得回來住一回,不過是擺著行李的地方。很是不用在這上頭較真。再說了,皇叔是長輩,與朕同居一宮又如何了?” 見上疏的言官還要辯駁什么,他趕忙打斷人話頭,“且不提這個,播州近來頗是不太平,可有卿家憂心此事?若播州開戰(zhàn),國庫還能撥出多少銀子來平亂?” 這事倒是難不倒閣臣,京外來的文書第一時間都是送到內(nèi)閣的,之后才呈交于朱翊鈞的案上。比起朱翊鈞,大學士們對播州的情況更為了解。 王家屏當下就出了隊伍,“國庫若要一力承擔播州之戰(zhàn),怕是力有不逮,還需借用私帑之財。若時日不久,倒是堪堪能維持戰(zhàn)事?!?/br>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戰(zhàn)爭拖得太久,怕是沒錢打仗,只能議和??墒侵祚粹x連朝鮮之戰(zhàn)都不是主和的,難道大明朝國內(nèi)的播州之亂還能主和? 朱翊鈞嘆了口氣,望著那位上疏要求修繕兩宮的言官道:“不是朕要推脫,是實在沒錢。宋卿若是不信,朕大可讓陳矩將私帑的賬冊取來于你們看?!?/br> 那位言官還想再說什么,一個太監(jiān)匆匆捧了一份急報過來。 王家屏挑眉,這是有多急,竟沒等朝會散了之后交予內(nèi)閣?莫非……他心下大叫不好。 真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陛下,四川巡撫譚希思送來急報。播州土吏楊氏揭竿起兵,奏請朝廷速速派兵鎮(zhèn)壓?!?/br> 朱翊鈞懸在心上的石頭落了下來。終于來了。 可他多想這場戰(zhàn)事永遠都別來。 第96章 幸好此時朝會還沒散,朱翊鈞立即就同朝臣商量對策。 此次公然反明的乃是播州宣慰司使楊應龍。自萬歷十七年起,他就一直不□□分。后來萬歷十九年,四川巡撫李化龍被調(diào)走后,繼任巡撫王繼光與他更是水火不容,三番兩次要求朝廷發(fā)兵圍剿。 只是直隸的朝臣們覺得楊氏一族雖占地自主,但先祖楊鑒在開國初曾主動降明,還是施以懷柔之策為上,一直都按著沒有大肆發(fā)兵。此后楊應龍雖屢屢統(tǒng)苗兵肆逆,到底還是小打小鬧,沒成什么大氣候。 可這次卻似乎不一樣了。楊應龍竟然開了余慶土吏毛承云的棺材鞭尸,又大肆掠奪大阡、都壩兩地,焚劫余慶、草堂二司,及至興隆、偏鎮(zhèn)、都勻各衛(wèi)。更派遣其弟楊兆龍圍攻黃平,滅了重安司長張熹全家。 朝廷不能再繼續(xù)坐視不理,否則難以向其他地方的土吏們交代。 王家屏草草看過急報,面色凝重。他將急報交給了身旁的趙志皋,向朱翊鈞道:“陛下,楊氏此番號稱有十萬大軍,依臣見應為謊報。楊氏雖于播州為主多年,可播州多山,雖廣袤卻無法繁衍太多人口,這數(shù)目,當減半來看,大抵應有五、六萬的兵力?!?/br> “朕也如此以為?!敝祚粹x略想了想,“先算算現(xiàn)下國庫還能撥出多少錢來募兵,若是不夠的,私帑再取出來。方打完倭寇不久,正是人馬疲憊之際,當下募兵怕是時間不夠。速令貴州巡撫、都司、指揮使部兵剿殺。” 朱翊鈞對楊應龍恨得牙癢癢,這人可真會挑時候啊。這才剛從朝鮮打完回來,就又折騰上了。如今朝廷人糧皆不占優(yōu),倒是楊應龍還有個地利人和。 就看天時是不是在大明朝這邊了。若是一個都不占,怕是會比朝鮮之戰(zhàn)更為難打。 因戰(zhàn)況緊急,朝臣們飛快地商量完初步對策后,即刻就下了旨,加印后馬上送往貴州。 朱翊鈞再沒心思同言官們扯皮什么修繕不修繕的,定了章程就宣布散朝回宮。 楊氏起亂之事還未馬上宣揚開,不提后宮,就是在文淵閣讀書的皇子們也都不知道。后來還是田義怕翊坤宮的人不長眼色,在天子煩心的時候撞上了槍口,馬上差了人過去了趟文淵閣,同貼身服侍朱常溆的太監(jiān)說了一聲。 午后用膳的時候,朱常溆便知道了這事兒。他心里“咯噔”一下,在意的卻不是楊應龍反明。 而是北邊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女真的努|爾哈赤。 播州之役后不久,努|爾哈赤就讓其兄弟入京納貢。一前一后,往深處去想真是大有文章。 朱常溆知道后頭的事,篤定了播州之役必定會勝,只是拖的時間有些久,打了似乎有一兩年。算算日子,等打完了,也該到了自己納妃就藩的時候了。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朱常溆飛快地往嘴里扒飯,嚼幾口就停一下,再嚼幾口。朱常洵見他眼神閃爍,心知兄長必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他倆早就商定好了,奪嫡一事務必要在京中就結束。無論父皇給他們指了哪一個藩地,便是再近不過的洛陽,都一樣離京城太遠了。何況彼時兄弟二人天各一方,想要起事難度太大了,耗時也久,非是上策。 朱常溆拼命地想找個機會出來,卻發(fā)現(xiàn)在自己就藩前似乎并沒有這樣絕佳時機。他有些絕望和沮喪,旋即又說服自己,哪里有這么容易的事呢,母妃不還常說人生在世就沒有容易的事嗎? 不急,萬萬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事。 朱常治沒留意兩個皇兄的心思,顧著自己吃完了飯,漱了口擦擦嘴,就準備去換身衣裳準備午后的武藝課。走到一半的時候,他覺得有些不對,往后退回來,來回看著兩個兄長的臉。 抬起頭,看看周遭的人似乎都沒有朝這邊看,朱常治重新坐了下來。 朱常洵飛了他一眼,“你不是用完了?怎得又回來了?”他撞了撞朱常治的手,“去去,換衣裳去,等會兒我吃完了就來?!?/br> “你們有事?!敝斐V巫龀鲆桓备呱钅獪y的樣子,“還不肯告訴我。不行,我非得知道不可。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