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會派人搜陶府，你還敢再狡辯嗎？”衛(wèi)君庭冷冷地盯著陶侍郎，想到家中的無價珍寶，陶侍郎遲疑了一下，正待再說話，衛(wèi)君庭已經(jīng)高聲道：“來人，將陶尚書和陶侍郎去除官服官帽，押入天牢，等候發(fā)落。”

    陶侍郎驚慌失色，這與他設(shè)想的不一樣啊，他看向他爹，陶尚書卻看著皇上，目露復(fù)雜，似乎已經(jīng)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他主動將官帽摘下，陶侍郎一看，詫異極了。

    “爹，你這是做什么？皇上，你不能這么對我們，不能這么對我們陶家，我們陶家?guī)状鸀楣?，對大榮朝盡心盡力，皇上，難道要做昏君嗎？”

    他大聲指責(zé)，被侍衛(wèi)押著脫了官服官帽，掙扎中，他束發(fā)的玉簪掉落，頭發(fā)披散著，看起來頗為狼狽，相比之下，陶尚書則淡定多了，他最后還向皇上作了一揖，才隨侍衛(wèi)往大殿外走去。

    殿內(nèi)一時無言，衛(wèi)君庭莊嚴(yán)肅穆，巡視文武百官一圈然后道：“陶尚書如此罔顧法令，令我痛心，往你們以他為誡，如再有貪贓納賄之舉，必嚴(yán)懲不貸！”

    “皇上威武，萬歲萬歲萬萬歲?！崩顚④妿ь^大喊，百官齊聲行禮跪拜，殿內(nèi)喊聲震天，衛(wèi)君庭俯瞰群臣，深感治國不易，路曼曼，其修遠(yuǎn)。

    第68章 哄人

    刑部尚書奉旨搜查陶府, 查抄出來大量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 房屋地契和銀票之多也是讓人目瞪口呆。最令人驚訝的是, 陶府里居然有密室, 密室中有一道用銀子堆砌起來的墻, 乍一進(jìn)去，簡直要晃花了眼。

    一個蓮花座上, 放了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圓潤光滑, 照亮了整個密室，地上放了很多木箱, 箱子之中珍寶也是不計其數(shù)。

    百姓們看到陶府來了很多官兵, 府中諸人戴著枷鎖被押往監(jiān)牢, 紛紛交頭接耳，拍手稱快。當(dāng)看到從陶府抬出的箱子一個接著一個, 數(shù)不盡的珍寶被一一運出，有人便偷偷數(shù)了數(shù), 居然有二十幾個箱子。

    這陶府居然貪污了這么多，幸好皇上英明，查了出來, 給他們重罰。百姓們對貪污的官員也是深惡痛絕，有人沖著陶府家人吐口水，更多的人則是齊聲大呼“皇上萬歲”，對皇上如此的英明神武, 贊不絕口，直嘆他是堯舜再世，一代明君。

    衛(wèi)君庭很震驚，他知道陶軒的貪污受賄，但是他沒想到他會貪了如此之多，當(dāng)看到那些珠寶金銀，他憤怒異常，下令徹查陶軒一案。

    刑部尚書得令而去，動作迅速，很快查到了同樣有貪污受賄之嫌的其他官員，均抄家押入監(jiān)牢，陶軒門下學(xué)生眾多，且大部分均在朝為官，此事一出，人人自危。

    而之前被陶軒之黨打壓恐嚇的其他官員趁機(jī)告發(fā)，監(jiān)牢人滿為患，朝堂之上風(fēng)聲鶴唳，百姓也由一開始的拍手稱好，到后來的冷眼旁觀，周尚書在街上走了一圈，發(fā)覺此種情形，深感憂慮，如果再這樣發(fā)展下去，百姓會對官員的清廉不再信任，這不是好的征兆。

    入宮求見皇上，他將自己看到的都說了，并建議皇上盡快把陶軒此案了結(jié)，以免這星星之火呈現(xiàn)燎原之勢，到時候怕是得不償失。衛(wèi)君庭一直想肅清朝野，將蛀蟲一網(wǎng)打盡。

    他還記得陶軒被當(dāng)堂告發(fā)之后的淡定之姿，怕是他當(dāng)時心里也覺得自己不會受到什么大的影響，所以才能這么鎮(zhèn)定，可是這次他怕是想錯了，他不僅要處置他，更要查處他羽翼之下的貪污受賄官員，為了大榮朝，就算來一次換血也無妨。

    周尚書見衛(wèi)君庭態(tài)度堅決，主動請求自己也加入此次審理貪污案的行動，衛(wèi)君庭答應(yīng)了，他退下之后，連夜調(diào)取卷宗，他知道刑部尚書是一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未免他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他便費了更多的心神在犯人身上，不能錯放一人，但也不可冤枉無罪之人。

    樂安已經(jīng)在偏殿里住了好幾天了，她的手不方便，穿衣洗漱都是書香，墨語幫忙的，她很確定皇上已經(jīng)知道她是女子了，這兩名侍女也是知道的，畢竟養(yǎng)病的這幾天，胸前的白絹就沒再裹過，一開始她還有些不習(xí)慣，畢竟都裹了這么久。

    但是見她二人并不多言，她手又疼，也擔(dān)心一直纏著對胸不好，所以就沒再提要一塊白絹的事。說起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昏迷時，她身邊的這兩位宮女給她脫衣服有沒有驚到，畢竟本來以為是個公公，結(jié)果扯開白絹卻發(fā)現(xiàn)是個女子。

    還有一個讓她覺得為難的事，也不知是不是這幾日吃的太好又沒多走動的關(guān)系，她的胸好像大了一些，自己偷偷用手丈量了一下，她好想遮住自己，雖然胸大是好事，但是她穿著太監(jiān)服，胸前卻鼓鼓囊囊的，總歸是不大好。

    尤其是面對皇上的時候，她更加想把自己藏起來，也不知道皇上對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關(guān)于她的女扮男裝，他也只是說等她養(yǎng)好了傷之后再來討論，知道她是女子卻還是對她好，但是她心里卻始終有一根弦緊繃著，不能完全放心。

    皇上不是斷袖嗎？知道她的性別應(yīng)該對她厭惡才是，怎么還能一如既往，態(tài)度并沒有變化呢？每每看到皇上過來陪她一起用膳，桌上的菜肴全是她愛吃的，甚至還允許她跟他坐在一桌，她總覺得皇上在憋個大招，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今日喝過藥后，她看著書香，墨語腰上的黃色宮絳，突然想起來了自己之前腰上的那一根串了翡翠扳指的宮絳，那扳指被陶妃扯了去，只留下了絲繩，但是醒來之后衣服就被脫了，她再沒見過那條宮絳。

    “書香jiejie，墨語jiejie，你們那天給我換衣服有見我腰上的宮絳嗎？”樂安坐在榻上，書香給她的臉抹藥。都是在一起熟悉的人，樂安一開始就是這么叫她們的，現(xiàn)在雖說性別暴露了，但是依然沒有改口。

    倒是她們兩個之前還有些誠惶誠恐，后來見皇上在她也這么叫，而皇上并沒有反對，她們才敢應(yīng)了，只不過對于樂安的稱呼倒讓她們犯了難，叫公公吧，不對，叫主子，皇上也沒這么說，而且她現(xiàn)在還穿著太監(jiān)服，皇上也不讓她們泄露，也不能叫姑娘，只能暫且也叫起了她的名字，但是態(tài)度卻是相當(dāng)?shù)墓Ь础?/br>
    “樂安說的是哪一天？”墨語忙問道，她舉著銅鏡讓樂安能看到自己的臉。

    “嗯，就是我被皇上從麗安宮里帶出來的那天，在正源宮里，你們不記得了嗎？”樂安疑惑道。

    “哦，那天我跟書香是在你醒來之后被趙公公叫到這里來的，并沒有給你換衣服，也沒見到你說的宮絳。”墨語回憶了一下回答道。

    “不是你們給我換的衣服?！睒钒灿悬c奇怪，那會是誰？

    “不是的，樂安，如果我們見到了肯定會有印象的?！蹦Z肯定道。

    樂安想了一下又問道：“那會不會是其他的宮女給我換的衣服？”

    “這個，我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好像記得那天皇上召了御醫(yī)，給你喝了藥之后，自己守在床邊，沒讓任何人進(jìn)去，連趙公公都被他趕出來了呢。之后就聽到傳膳，再然后我們兩個就被叫來照顧你了。”書香記性比較好，那天剛好她當(dāng)值，就在廊下準(zhǔn)備守夜。

    樂安徹底迷糊了，書香跟墨語的話怎么跟皇上告訴她的不一樣啊，皇上明明跟她說，是宮女幫她換的衣服，可是現(xiàn)在她們兩個證明那天根本就沒有宮女近身照顧過她，唯一跟她單獨相處的人就是皇上，難不成，是皇上給她換的衣服？

    想到這個可能性，樂安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的裹胸白絹原來是被皇上拿下來的，她的里衣是皇上脫的，就連她的……里褲也是經(jīng)皇上的手從腿上褪下來。

    啊啊啊，那她豈不是早就被看光了，偏她當(dāng)時不知情，還問了他誰幫她換的衣服，他真會騙人，她一點兒沒看出來他是在說謊。

    樂安臉熱了起來，傷口有些癢，她想去抓，被書香按住了，“樂安，這臉不能抓，抓了會留疤的?！?/br>
    她胡亂應(yīng)了一下，心里又羞又惱，昏睡中被人看光，怎么想都覺得羞恥，她不由得生起了悶氣，嘴角眼皮都向下耷拉著，煩躁得想打人。

    “咳咳，”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咳嗽，，趙巍喊道，“皇上駕到。”

    書香，墨語連忙將手中東西放下，樂安向門口看去，衛(wèi)君庭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她撇開視線，即使不情愿她還是得起身，三人對著衛(wèi)君庭行禮，“參見皇上?！?/br>
    “起來吧?！毙l(wèi)君庭說著看了一下樂安，見她低眉垂眼，但是臉上并無表情，他便知道這個小東西怕是害羞生氣了。

    他剛剛就在外面，聽到了樂安跟宮女的對話，紙包不住火，謊話被拆穿，他也覺得面上無光，但是樂安居然還生氣了，這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她不老實，沒說實話，她當(dāng)時又受了傷，他心疼她，才會給她換衣服嗎？

    他真的是沒有半分邪念，只是想讓她舒服一些，嗯，好吧，他的確是有那么一點點好奇的，但是那不是因為他喜歡樂安嗎？

    要說欺騙，這個小壞蛋可是先騙自己的，而且還騙了那么久，騙的他以為自己的斷袖，騙的他幾乎不能人道，他都忍了，沒想到，她倒是先氣上了，該打！

    “樂安，過來。”他坐在臥榻之上，叫了一聲還在生悶氣的樂安。

    “皇上，你有何事吩咐奴才？”樂安象征性地向前走了一步，仍舊低著頭不看他。

    “我剛剛聽你問她們宮絳之事，你是不是在找這個？”衛(wèi)君庭將翡翠扳指拿出來，樂安聽他這樣一說，忙抬起頭，果然看到翡翠扳指在衛(wèi)君庭的手中。

    “翡翠扳指，怎么在皇上手上的？”樂安一問完就覺得自己犯傻了，他是皇上，這肯定是他從陶妃那里拿回來的。

    “嗯，你猜的沒錯，”衛(wèi)君庭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回答道，“這的確是我從麗安宮里搜出來的，這扳指是我給你的，任何人都不能奪走它，現(xiàn)在我把它物歸原主?！?/br>
    他拿著遞給樂安，樂安看著扳指，猶豫了一下，“皇上還是收回去吧，奴才早就提醒過您，這翡翠扳指太貴重，不適合奴才?！?/br>
    衛(wèi)君庭一挑眉，語氣加重了，“拿著，我說適合就適合，誰敢置喙?！?/br>
    如此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讓樂安又想到了她被看光的事，她心中憋氣，僵硬地上前接過，退后一步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道：“奴才謝皇上賞賜，奴才一定把這翡翠扳指供起來，絕對不會再弄丟它，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衛(wèi)君庭臉色一變，俯身將樂安從地上架了起來，“你這是做什么？”

    一低頭看到樂安眼圈微紅，他心里一疼，嘆息一聲，直接把樂安摟在懷中，按坐在他腿上，柔聲問道：“生氣了？”

    趙巍一看，這哄上了，使了個眼色給書香，墨語二人，三個人悄悄退出去，把空間完全留給了他們倆。

    第69章 告白

    樂安是生氣了, 然而對著這個惹她生氣的人，她嘴硬道：“奴才不敢?！边@話一說完, 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衛(wèi)君庭摟住了肩膀, 她連忙站直身體, 想要后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是衛(wèi)君庭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意圖，摟得更緊, 而且直接把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像是被火燒了屁股，樂安根本不敢坐, 衛(wèi)君庭雙手一環(huán)，把她圈入自己的懷中, 低聲道：“還說不敢, 分明就是生氣了, 要不然怎么會跟我賭氣，故意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樂安眉心微蹙, 剛要說話，嘴巴卻被衛(wèi)君庭點了一下, 只聽他道：“別不承認(rèn)，看你的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br>
    樂安趕忙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抿了抿唇, 只是那臉上怎么也裝不出半點笑意來。衛(wèi)君庭搖搖頭，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她說清楚。

    “剛剛我在外面聽到你跟書香，墨語說話了，是不是生氣我那時沒跟你說實話？”衛(wèi)君庭看著樂安, 樂安根本不敢與他對視，她是氣他說了謊話，但是最根本的是，她在昏迷時被他看光了呀。

    “咳，那時你整個臉都是腫的，臉色蒼白，手也受了傷，整個人很是狼狽，御醫(yī)診斷之后說了一個讓我吃驚和高興的消息，但是當(dāng)時那種情形下，我不能讓太監(jiān)來碰你，也一時沒想到叫宮女，只能自己動手了。你昏了過去，這事沒辦法去征求你的同意，衣服都濕了，沾了很多的墨汁，總不可能就讓你這么睡吧，很可能會感染風(fēng)寒。所以，我就幫你換了干凈的衣服，還給你擦干了頭發(fā)，讓你能睡得更舒服一些。是，我承認(rèn)，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身體，還有你胸部的白絹也是我取下的，里褲也是我給你褪下的，還有……”

    “好了，皇上 ”樂安急了，羞得不行，一伸左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別說了。”

    衛(wèi)君庭順勢抓住了她的手，低頭以唇吻了一下她的手心，樂安看傻了，手心了癢癢的，還殘留著他雙唇的溫度，樂安不知作何反應(yīng)，衛(wèi)君庭本來是故意的，知道她會難為情，想逗一逗她，看她羞澀的模樣。

    但一時情不自禁吻了一下她的掌心之后，氣氛就變得有些曖昧旖旎，他看著她道：“你不喜歡聽，我就不說了，但是你得告訴我，你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了?！睒钒惭圆挥芍?，面對一個有著疑似耍流氓行徑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她可能就會打回去了，然而這個人是皇上，是九五之尊，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是為了她好，樂安表示：她能怎么辦，她也很絕望啊。

    “不生氣了，那你笑一個給我看?！毙l(wèi)君庭將她的手指放在唇邊，挨個輕啄。

    樂安緊張地看著他，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沒敢，唇角微彎，勉強(qiáng)扯了一個笑容。這笑容實在是有些假，衛(wèi)君庭一皺眉頭，只聽樂安小心翼翼地說了句話：“皇上，奴才是女子。”

    “嗯，我知道，怎么了？”衛(wèi)君庭看她的這副表情，覺得她肯定沒在想什么好事。

    “那奴才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樂安謹(jǐn)慎地道。

    “問吧?！毙l(wèi)君庭挺好奇，不知道她到底想問什么。

    “你不是斷袖嗎？為何知道奴才是女子，還這樣對奴才？”她終于大著膽子問了出來，然后上半身就往后撤了些，盯著衛(wèi)君庭，以免他突然生氣發(fā)火，自己也好有個防備。

    ……

    衛(wèi)君庭萬萬沒想到樂安是對這個感興趣，好吧，他承認(rèn)自己之前也差點以為自己是斷袖，可能樂安也是因為察覺自己對她的格外不同，才有了這個懷疑？

    “誰告訴我是斷袖的？”衛(wèi)君庭表情不變，樂安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所以便斟酌了片刻才答道：“沒人告訴奴才，是奴才猜測的。皇上還記得上次奴才進(jìn)來給你送雙皮奶，結(jié)果撿到了一個小公公的腰帶，那小公公是從你的寢宮里出去的，而且當(dāng)時他衣衫不整的，里面卻只有你一個人……”

    她不敢說了，因為看到衛(wèi)君庭的臉已經(jīng)黑了，也許是因為自己把這樣的事給說出來了？這樣想著，她立馬道歉道：“對不起皇上，奴才是不是不應(yīng)該說啊，但是奴才要告訴皇上，這個真的沒什么，不用太有壓力，奴才從不歧視有龍陽之癖的人，真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真誠，她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一般，誠摯地看著衛(wèi)君庭。

    衛(wèi)君庭啼笑皆非，不知道該為她的胡亂猜測而生氣，還是該為她的認(rèn)真安慰而心生喜悅，但是他知道絕對不能讓她再這么誤會下去。他伸出手，在她頭上輕輕一拍，看著她縮了縮脖子，他解釋道:“你猜錯了，我并不是斷袖?！?/br>
    樂安立馬附和說：“是，奴才知道了，皇上不是斷袖，以后奴才不敢再亂說了?！?/br>
    她肯定得太快，衛(wèi)君庭反而不相信她是真的明白，便又清楚地說了一遍：“有一段時間，我也懷疑自己是否有了龍陽之癖，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對一個長得好看的小太監(jiān)特別關(guān)注，一開始只是因為她照顧追風(fēng)，后來喜歡上她做的吃食，再來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事沒事就想看見她，跟她說話，如果她沒在身邊就覺得少了很多東西。本來我也不敢相信，我不好孌童，怎么會對一個小太監(jiān)這么上心，因為她，連后宮也不想進(jìn)了。也強(qiáng)迫自己斷了這份念想，但是忍不住，聽到她有對食，會生氣，看到她與別人在一起說笑，會煩躁，她受了風(fēng)寒，會著急，總之，沒了她，一切都不對了?！?/br>
    衛(wèi)君庭說著，看到樂安慢慢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她已經(jīng)聽進(jìn)去了。

    “所以，我所幸就不壓抑自己了，調(diào)她來正源宮，放在身邊，看著她，對她好，帶著她去宮外，想看她快樂地笑，斷袖就斷袖了，誰讓這個人在我心里的呢。還記得剛剛我說，御醫(yī)跟我說了一個消息讓我吃驚和高興嗎？吃驚是知道你是女子，高興也是因為你是女子，同理，斷袖是因為你，恢復(fù)如初，也是因為你，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樂安……不是很明白，皇上剛剛都說了什么？他不是斷袖，他對一個小太監(jiān)上心了，而那個小太監(jiān)聽起來好像就是她？

    皇上沒有搞錯吧，這是在告白嗎？皇上在對她告白？？？？

    “怎么了，傻了嗎？”衛(wèi)君庭好笑地看著樂安傻呆呆地望著自己，說不出話。

    樂安總算是從他那一堆話里理出了一點頭緒，手指著自己，她不敢置信地問道:“皇上，你……你是說你喜歡，喜歡我？”

    “嗯，你沒聽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幾乎從未跟人說過這些話的衛(wèi)君庭臉上騰起了一抹紅，面上卻故作正經(jīng)，掩飾他內(nèi)心的一絲緊張和隱隱升起的期待。

    雖然他臉上紅暈極快地褪去，雖然樂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給炸到了，但是她依舊捕捉到了衛(wèi)君庭難得一見的面紅耳赤，她有些驚奇地又看了一眼衛(wèi)君庭的臉，卻被正暗地里不好意思地衛(wèi)君庭不輕不重地掃了一眼，她立刻又老老實實地收回視線，看著自己的手。

    衛(wèi)君庭等了半天，結(jié)果看到樂安居然不說話了，這讓他有些失落，手在樂安下頜上輕輕一抬，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他問她道：“你難道沒什么要說的嗎？”

    “皇上，奴才不知道要說什么?！睒钒脖锪税胩?，給出這么一句話，衛(wèi)君庭一滯，急道：“怎么會不知道要說什么，我已經(jīng)說了喜歡你，那么你呢，呆在我身邊這么久，就沒有對我動心過嗎？”

    動心當(dāng)然是有過，他長得那樣好，俊秀怡人，身姿挺拔，天子的威儀讓他比一般男子更加有魅力，兩個人談話投機(jī)，他雖然有時會欺負(fù)她，但是更多的時候?qū)λ浅：?，這樣的一個人說喜歡她，她雖然一開始很震驚，但是不可否認(rèn)，她內(nèi)心的歡喜徐徐地開出了一朵花，迎風(fēng)微顫，花香醉人。

    但是，她能接受嗎？

    她莫名其妙穿越而來，不知何時又會再穿回去，他是皇帝，后宮有著佳麗三千，如果接受了他，有可能就要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以她的腦容量，宮斗肯定是被炮灰的那一個。就說這一次，陶妃這么對付她，她卻毫無反擊之力，如果不是皇上回來的及時，她早就已經(jīng)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了。

    她是接受過現(xiàn)代教育的人，對一夫一妻制很支持，然而這是在古代，在皇宮，她要求一個皇帝只愛她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天方夜譚？即使皇帝能答應(yīng)，太后呢，大臣呢，她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抵抗這么多人的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