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樂安已經(jīng)吃好了，你也一天沒能好好吃飯了，奴才給你布菜，你快坐下來吃吧。”趙巍從衛(wèi)君庭手中接過碗，催促他道。

    “皇上還沒吃嗎？”樂安驚訝地問。

    “皇上從找到你一直就守在這里，別說飯了，連口水都沒喝過?！壁w巍有些心疼皇上，不由地想為皇上多說幾句，讓樂安知道。

    “皇上，趙公公說得對，你快用膳。”樂安一聽心里頗為感動，她知道，如果不是衛(wèi)君庭，這會兒，她還在麗安宮里受苦呢。

    衛(wèi)君庭現(xiàn)在也的確有些餓了，坐下來，拿起筷子，趙巍連忙在一旁給他布菜。等到他吃好的時候，太醫(yī)院已經(jīng)送來了第二副煎好的藥，喂樂安把藥吃了，他想扶著樂安躺下，樂安的眼珠卻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躺著也不老實。

    “怎么了，是不是傷口痛？”衛(wèi)君庭關(guān)心地問道。

    “不是，”樂安難為情地說，“皇上，奴才不能一直待到龍床上，奴才想要回自己的屋子里?！?/br>
    衛(wèi)君庭皺了皺眉，但是想著在這里樂安估計也難以安心養(yǎng)病，他便允了：“嗯，是我疏忽了?！?/br>
    說完，他直接從床上抱起樂安，樂安瞪大了眼，一手環(huán)住衛(wèi)君庭的脖子，一手緊緊抓住被子，怕自己春光乍泄，被人看出來。

    衛(wèi)君庭見她這么辛苦地要蓋住自己，低頭在她耳邊道：“不用遮了，我忘了告訴你，雖然為你換衣服的宮女沒說什么，但是給你診脈的御醫(yī)卻告訴了我一些話?！?/br>
    樂安身子一僵，而后看著衛(wèi)君庭，吞了下口水問：“皇上，御醫(yī)他，說了什么？”

    “御醫(yī)說，”衛(wèi)君庭頓了一下，感覺到樂安身體緊繃，他笑了一下繼續(xù)道，“他說我懷里現(xiàn)在抱著的人，是一個女子?！?/br>
    第67章 囚禁

    御醫(yī), 御醫(yī)，她就知道自己最好不要生病受傷, 不要看御醫(yī), 現(xiàn)在好了, 御醫(yī)一診脈, 什么都完了。皇上也知道她是女子了，現(xiàn)在她到底該怎么辦？

    她腦子飛速旋轉(zhuǎn), 衛(wèi)君庭已經(jīng)抱著她到了偏殿的一間屋子里，她無暇顧及這根本不是自己住的地方, 只是忐忑不安地問出一句話來：“皇上，你相信嗎？”

    衛(wèi)君庭將她放到床上, 看了看這床上的被子, 只覺得有些陳舊黯淡, 他實在是看不上眼。聽了樂安的問題，他只瞥了她一眼, 反問道：“你覺得呢？”

    把這舊被子掀開，他對跟在后面的趙巍道：“把這被子換了, 還有去點上沉香，將紗帳明日也換了，還有讓書香, 墨語來照顧樂安。”

    趙巍都記下了，心道：能讓宮人來伺候，這樂安儼然快成半個主子了。

    衛(wèi)君庭說這話的時候，樂安是詫異的, 如果皇上知道她是女子，為什么還這么大費周章，又換被子又讓人伺候的，她半躺在床上摸了摸朱色寶帳，小心翼翼地道：“皇上，這不是我的屋子?！?/br>
    “以前不是，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住這里了。”衛(wèi)君庭言簡意賅，樂安心中惴惴，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應該有話要跟我說才對，嗯？”衛(wèi)君庭看著樂安，不茍言笑，威嚴畢現(xiàn)。

    樂安打好了腹稿，想著反正小皇子也送了出去，與其整日里提心吊膽，不如今日就把事實告訴他。

    她一直低著頭，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瑩白的皮膚反著光猶如精美的瓷器，微彎的弧度是恭順脆弱的模樣，他突然就不想逼她了，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她并沒有做什么傷害到他的事，也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呢？

    “怎么不說了，陶妃是怎么把你抓到麗安宮的，為什么她說你偷了她的碧璽珠串？”衛(wèi)君庭開口將話題引到了這個方面，樂安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衛(wèi)君庭原來是問她這個問題。

    把之前想好的話又咽了回去，樂安便把這次的事一五一十地對衛(wèi)君庭說了個清清楚楚，衛(wèi)君庭一開始面無表情，而后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當聽到樂安被掌摑，被押著跪了冰磚，到最后被陶妃用刀子插手指，硬生生拔出指甲的時候，他怒火中燒，恨不能當時在場將陶妃踹飛，讓樂安免受這種錐心之痛。

    “皇上，皇上？”樂安發(fā)現(xiàn)衛(wèi)君庭走神，出聲叫了下。

    衛(wèi)君庭回過神來，抓住了樂安的左手，“是我不好，這次出宮應該帶著你的，這樣她就不能趁我不在的時候?qū)δ阆露臼至?。?/br>
    “這是沒有辦法預料的事，皇上不用自責?！睒钒卜催^來安慰他，提到陶妃的陷害，她還說了一個關(guān)鍵人物，就是那個手上有痣的太監(jiān)。

    衛(wèi)君庭想起了蓮花池中那個被沉入水中的太監(jiān)，手上也有一顆黑痣，如果這就是相同一個人的話，那陶妃的心可比他想的歹毒多了，居然殺人滅口。不過，他暫時沒有打算告訴樂安，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把身體養(yǎng)好，其他的雜事一律不能影響到她。

    “我知道了，你早些歇息吧。陶妃如此行事，我這次一定不能輕饒了她。你安心養(yǎng)傷，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說?！?/br>
    他給樂安蓋好薄被，站起身來，兩個宮女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他讓兩個人進來訓話道：“好好照顧樂安，關(guān)于她的事你們要守口如瓶，如果我聽到一兩句閑言碎語，決不輕饒?！?/br>
    “奴婢們謹遵圣命?！眱蓚€宮女異口同聲，衛(wèi)君庭又關(guān)心地看了樂安一眼，才走了出去。

    “去麗安宮。”衛(wèi)君庭坐上步輦，面無表情地吩咐道，趙巍跟在步輦后，知道陶妃這下要倒霉了。

    進了麗安宮，陶妃正躺在榻上休息，衛(wèi)君庭那一腳踢得特別重，她讓晚溪去請了太醫(yī)，太醫(yī)診過之后，開了藥，藥還沒煎好，她胸口疼得厲害，喘氣都得小心翼翼的。

    這讓她又是煩躁又是傷心，她想不到皇上居然對她動手了，她只不過是收拾了一個太監(jiān)，他就能這么對她，還出言威脅，要她為樂安的生命安危負責。

    呸，那個狗奴才怎么能配跟她相提并論，皇上這是被鬼迷了心竅嗎？

    她兀自胡思亂想，直到聽到衛(wèi)君庭又來了麗安宮，她從床上下來，被晚溪扶著，還沒走到門口，衛(wèi)君庭已經(jīng)走了進來，她半邊身子都靠在晚溪身上，似乎虛弱到一陣風吹來就會倒下去。

    “皇上，你是來看臣妾的嗎？”她戴著面紗，捂著胸口，聲如細絲。

    晚溪連忙接口道：“娘娘胸口疼的厲害，剛剛看了太醫(yī)，太醫(yī)說娘娘是受外力重創(chuàng)，必須臥床休息，一天三次服藥?！?/br>
    “晚溪，”陶妃假意出口制止，“皇上絕非有意，你無須再提。”

    “是，娘娘，奴婢知錯了?！蓖硐鲞鰬?，默默扶好陶妃。

    “外力重創(chuàng)？胸口疼？必須臥床休息？”衛(wèi)君庭重復一遍，想起了自己抱著樂安出來時，被陶妃攔住，情急之下，他踹了她一腳，如果陶妃不是跟晚溪一搭一唱，他都快忘了這個事了。

    “嗯，宮人正在煎藥，臣妾喝了藥，很快就會好了，皇上不用擔心，也不必深夜還來看臣妾。”陶妃眼看著衛(wèi)君庭臉上表情無任何變化，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

    “你覺得你配喝這藥嗎？”衛(wèi)君庭冷眼瞧她，陶妃臉色一變道：“皇上，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只是被朕踢了一腳，就跟朕說胸口疼，那樂安呢，她被你又打又罵，挨了巴掌，跪了冰磚，手指被刀子刺傷，指甲也被你硬生生地拔掉，一天一夜水米未進，她又是怎么熬過來的？如果朕沒有早回來，你是不是就要把她折磨死了？”衛(wèi)君庭每說一句，心里就疼上一分，眼里射出的冷意，讓陶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而她不服。

    “皇上，是這個太監(jiān)偷了臣妾的碧璽珠串，臣妾丟了珠串之后就派人到處去搜，結(jié)果就在他提的食盒里發(fā)現(xiàn)了，不是他偷得還能有誰，偏偏他，都人贓并獲了，還死不承認。這樣的奴才如果不施以重刑，他是不會招認的，臣妾這才出手教訓了他。”

    陶妃激動地說道，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討厭樂安才會這么對他的。

    “你演的一手好戲，我倒是小看你了，陶妃，”衛(wèi)君庭搖搖頭，看著陶妃道，“你的碧璽珠串真的是樂安偷的嗎？不是你找人故意撞倒她，然后把珠串放在她的食盒里，栽贓嫁禍，然后再讓手下的人故意撞破，找出珠串，讓她有口難言，把她抓起來，見她不承認，你就嚴刑拷問，甚至還寫好了認罪書，讓她簽字畫押。我說的對不對？”

    “這是他說的嗎？皇上，你寧肯相信一個奴才的話，也不愿意相信臣妾嗎？這個狗奴才好大的膽子，他才是栽贓嫁禍，居然說是我幕后指使，冤枉他了，他有什么證據(jù)，拿出來啊?！碧斟薹蓿闹杏械?，故意說讓樂安自證清白。

    “住口！”衛(wèi)君庭眉頭緊皺，盯著她，“朕不許你這么說她，你叫囂得這么厲害，無非是知道她根本無法證明自己沒偷，因為你已經(jīng)讓人把那個奴才給滅口了。”

    衛(wèi)君庭剛一說完，門外走來兩個侍衛(wèi)，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死尸，趙巍把白布一揭開，露出一張面目全非，腫脹發(fā)白的臉，腐爛的部分散發(fā)著惡臭，陶妃臉色一白，捂著鼻子連連后退。

    衛(wèi)君庭卻不許她退，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到尸體旁邊道：“看看這個人，你還認得嗎？”

    “皇上，你為什么抬具尸體過來，臣妾怎么會認識他，嘔……”她被這腐臭的氣味熏得幾欲作嘔，頭往后撇，捂住鼻子，試圖讓自己好受些。

    “看清楚點，也許臉你可能認不出來了，但是手你一定有印象?！毙l(wèi)君庭將她往下拽，趙巍把那死尸的手抬高，露出手背，陶妃被迫看向死尸的手，匆匆一眼，初時沒發(fā)覺異樣，待再看一下，手背上一顆棕黑色的痣兀的映入眼簾，她一僵，明白過來：這不就是她讓手下人去滅口的那個太監(jiān)嗎？

    衛(wèi)君庭一看陶妃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jīng)認出來了，他把陶妃又往下拽了拽，讓她能更加看清楚這顆痣。

    “你想起來了，這個太監(jiān)就是被你指使陷害樂安的人，而你在聽到樂安詳細描述了這個太監(jiān)的手背特征之后，想到的就是殺人滅口。綁上石頭，沉入水底，死無對證，你打得一手好算盤，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派人去池中打撈，本意是想找到樂安，卻沒想到撈上來這具死尸，更讓我意外的是，這就是將碧璽珠串放進樂安食盒之中的太監(jiān)。陶妃，你好好地看看，這下你還能理直氣壯地說不是你誣陷了樂安嗎？”

    面對著這具被自己害死的死尸，陶妃驚駭異常，她從來沒有這么直接面對尸體，看著那發(fā)白的手指，她只覺那是索命的冤鬼，下一刻就要從地上跳起來，掐住她的脖子，要她抵命。

    她毛骨悚然，拒絕再看，掙扎著想后退，衛(wèi)君庭拽的緊，她怎么也不能掙開，瘋了一樣直接拍打衛(wèi)君庭的手背，最后直接上嘴咬了，衛(wèi)君庭一甩，她連連后退，重重跌坐在地上。

    臉上的面紗松開掉落，她受傷的臉暴露在燭光之下，傷口血rou被扯開，有液體流出，燭火搖曳，她雙目圓睜，目露驚恐，整個人看起來相當可怖。

    “娘娘?！蓖硐B忙要上前扶起她，她這才回過神來，抓住晚溪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臉上的面紗掉了，她急忙捂住臉上的傷口，不想讓這樣狼狽的自己讓任何人看見。

    “你害怕了？”衛(wèi)君庭問她，“現(xiàn)在才來怕，當時怎么就會那么心狠？你臉上的傷也不是百靈鳥啄傷的吧，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陶妃，你聽著，以后宮中不會再有陶妃了?！?/br>
    晴天霹靂！

    陶妃愣在原地，看著衛(wèi)君庭，不敢相信他會如此絕情。即使自己的陰謀已經(jīng)被看穿，她也無法接受衛(wèi)君庭這樣的態(tài)度。

    明明她是主子，她是他的妃子，主子要教訓奴才，就算手法殘忍了一些，那又如何，她想讓奴才死，奴才應該立刻去自刎，不能有任何異議才對?？墒腔噬蠟楹我@么對她？

    “皇上，是，臣妾承認，這些事都是臣妾做的。臣妾就是討厭那個太監(jiān)，之前你本來就要來麗安宮了，卻被他用馬把你絆住了，身為一個太監(jiān)，卻長了一張狐貍精的臉，臣妾看著他就煩。他還恃寵生嬌，不把我放在眼里，大鬧麗安宮，即使這樣，皇上你還不罰他，居然還給了他臣妾一直喜歡的翡翠扳指。這豈能不讓臣妾惱怒，臣妾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人栽贓嫁禍，故意把他綁來麗安宮，讓人掌摑教訓她?！?/br>
    她越說越激動，把晚溪推開，自己往前一步，看著衛(wèi)君庭，這些話她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一個太監(jiān)而已，我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讓你承認是偷東西的賊，你就得痛痛快快地應了。他倒好，不僅不承認，還敢跟我頂嘴，骨頭那么硬，還不是要給我跪下，我還讓人拿了冰磚讓他好好享受?！?/br>
    看見衛(wèi)君庭眉頭緊皺，眼里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她心里覺出一絲難過，但更多是憤怒，皇上為什么這個表情，他覺得自己太狠毒，可是這些手段在宮里不是挺常見的嗎？

    “是，皇上，你說的沒錯，我的臉不是百靈鳥啄的，是那個死奴才趁我不備，用蘸了墨汁的毛筆給我戳傷的，敢傷我的臉，我豈能饒他？他用哪只手傷我，我就要廢了他的哪只手。聽說十指連心，想讓他痛苦，那就從手指開始。我用了最鋒利的小刀，抓住他的手指，用力猛刺下去。你沒在那里，不知道他叫得有多慘，我聽了心都要顫上一顫，但是能怎么辦呢，我就是想讓他叫得更慘一些。所以我把他的指甲也給拔了，哈哈哈，一整片，還帶著血rou呢，那個血冒出來一直不停地往下淌，我都擔心他就這么把血流干，死掉了。那我還怎么繼續(xù)折磨他呢？”

    她臉上帶著狠意，衛(wèi)君庭實在聽不下去了，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陶妃另一半完好的臉上，陶妃被打蒙了，捂著臉看著衛(wèi)君庭，臉先是麻后是痛，口中嘗到血腥滋味，她用手一摸，掌心里赫然出現(xiàn)了鮮血。

    “皇上，皇上，你打我？你打我！”她又氣又怒，雙眸控訴地看著衛(wèi)君庭，十分傷心。

    “我打的就是你，你討厭樂安，究其原因，難道不是因為她把我從麗安宮里引出來，妨礙了你做下三濫的事嗎？你拋卻廉恥之心，對我下藥，想要用這種手段固寵，我說的對不對？”衛(wèi)君庭當時沒有跟她算賬，是因為不到時候，而現(xiàn)在他不想讓樂安的委屈白受，陶妃也的確該教訓一番了。

    “皇上，你是知道的，那是臣妾一直沒能懷上龍?zhí)?，所以很著急，聽了身邊的人話鬼使神差就做了那種事，臣妾耳根軟，你不是也這么說嗎？”陶妃不知為何衛(wèi)君庭又提及這件事，明明當時她把責任推給下人，皇上也接受了她的解釋。

    “黑貓吃藥而死，而那藥是尚書夫人進宮來看你時，給你帶的，你以為我當時不知道，事后就不會再查。陶妃，你做事太荒唐，先是對朕下藥，而后對樂安栽贓陷害，嚴刑拷打，還會殺人滅口，種種惡行，罪不可逭。來人，對陶妃施以杖刑?！?/br>
    他話音一落，陶妃還沒反應過來，晚溪先跪下了，“皇上，娘娘身體金貴，打奴婢吧，奴婢甘愿替娘娘受罰?！?/br>
    “皇上，臣妾不服，臣妾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要受笞刑？”陶妃到現(xiàn)在仍舊不覺得自己有錯，衛(wèi)君庭只覺得她無可救藥。

    趙巍知道衛(wèi)君庭的心思，片刻不耽誤，陶妃已經(jīng)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架到內(nèi)室屏風后開始受刑了。

    薄檀木做的板子，堅硬無比，重達一鈞，只幾板子下去，陶妃就受不住了，痛呼出聲，一聲比一聲凄厲，晚溪撲上去卻被拉開，衛(wèi)君庭不耐煩，他知道陶妃會做出這樣的事，這個宮女沒少添油加醋，出餿主意，揮手讓人把她拉下去同樣受刑。

    杖刑仍在繼續(xù)，板子擊打rou體的聲音聽得人腿肚子打顫，陶妃一開始還能叫的出來，漸漸地便只余□□，沒一會兒便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了。

    施刑的嬤嬤出來靜立一旁，衛(wèi)君庭看了她一眼，她恭敬道：“稟皇上，人暈過去了?！?/br>
    “嗯，”衛(wèi)君庭沉聲道，“從現(xiàn)在開始褫奪陶妃的妃位，除華服，暫且囚禁在琪雪宮，禁食三日，等候發(fā)落。另外麗安宮內(nèi)的所有宮人禁止出去，封鎖消息，泄露著，杖斃?！?/br>
    “是，皇上?！彼袑m人低頭應聲，衛(wèi)君庭處理好這件事離開麗安宮回去，他需要養(yǎng)精蓄銳，畢竟，明日還有一場大戲。

    第二日上朝御史大夫當堂參了兵部尚書陶軒一本，奏章中直指陶軒貪污受賄，以權(quán)謀私，家中黃金，白銀，古玩，珍寶不計其數(shù)，名下有銀號，商鋪幾十家，利欲熏心，是大榮朝的一只巨大蛀蟲。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當即就有人站出來說陶軒是被冤枉的，御史大夫所言不實。緊接著，周尚書和李將軍也站出來支持御史大夫，周尚書還拿出了陶軒貪污的具體證據(jù)，一本賬冊上明明白白寫了他貪墨的糧草和兵餉，李將軍還帶了幾個人，他們也將陶軒的罪行一一詳細說明。

    陶軒本來并不懼，但是他看到皇上的神色，漠然而威嚴，周尚書跟李將軍配合的這么好，一件一件，一樁一樁說出來的的確確都是他做的，而正讓他吃驚的是，李將軍帶來的幾個人，正好是前一段時間他的兒子陶勇才接觸過的，收受了他們大量的賄賂。

    他本來覺得這幾個人有些奇怪，但是陶勇錢財?shù)绞?，卻不愿再吐出來，再說他們父子還從未被彈劾，被發(fā)現(xiàn)過，所以他一時大意了?，F(xiàn)在想來，這事有些可疑，看著王座上的衛(wèi)君庭，他像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厲害。

    他知道自己在背后被叫作老狐貍，然而再狡猾的狐貍都躲不過獵戶的箭矢。

    “陶尚書，你有何話說？”衛(wèi)君庭手搭在龍座之上，居高臨下問陶軒。

    “皇上，我爹為了大榮朝一直殫精竭慮，焦心勞思，但卻從不居功，皇上，你別聽信讒言，要為我爹主持公道啊。”陶勇雙手捧著笏板跪地大拜，言辭急切，心中卻不以為然，覺得他爹是國之棟梁，久居高位，怎能輕易被打倒。

    “話不能這么說，陶侍郎，”周尚書表情嚴肅反駁道，“為皇上分憂，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但是陶尚書貪污受賄卻是辜負了皇上的信任，豈不知因此，百姓會如何看待皇上，大榮朝外尚有強國覬覦，內(nèi)則匪患不斷，百姓生活困苦，就連皇上都提倡節(jié)儉，陶尚書還有你，陶侍郎，你們卻將國之安危，置之度外，這種罪行怎能姑息？”

    他字字鏗鏘，百官中自有清廉明理之人，出聲附和，陶侍郎怒視著他大聲道：“你血口噴人，我們隊皇上忠心耿耿，容不得你污蔑。”他心中暗恨，視線掃過出聲官員，他想將他們記下來，日后再一一跟他們算賬。

    一向緊隨陶家父子腳步的官員此時也繼續(xù)反駁，然而在大量的事實證據(jù)面前，他們底氣越來越不足，有些見風使舵的人干脆不開口了，站在隊伍中，心中惴惴不安，暗暗觀察事態(tài)走向。

    陶尚書還抱有一絲希望，對于衛(wèi)君庭的問話，他不承認也不否認，只略略提了之前他曾經(jīng)也是青年將領(lǐng)，為大榮朝立過汗馬功勞，而后恭請皇上評判。

    衛(wèi)君庭不得不說陶軒前期的確很有能力，不過后來利欲熏心，做事也越來越大膽，可以說，戰(zhàn)場上好幾次補給嚴重延遲，最后到來的也很少，導致很多士兵餓死。然而他威逼利誘，將原來的官員撤掉，換上自己的人。

    比這樣嚴重的事還有更多，而且許多官員也有樣學樣，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如果再不制止，那么大榮朝便如千里之堤潰于蟻xue，遲早會難以收拾。

    衛(wèi)君庭無法容忍，陶尚書必須伏法，不單單是他本人貪贓枉法，理應處斬，更重要的是必須殺雞儆猴，扼制這股風氣，官場清廉才能，官員們更好地團結(jié)一心，為國出力，讓大榮朝強大起來。

    “所有的罪證擺在眼前，朕委實不愿相信身為本朝的中流砥柱，陶尚書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你太令朕失望了?！毙l(wèi)君庭從龍椅上站起，向前一步，看著陶軒，面色凝重。

    “皇上，我們是被冤枉的啊?！碧帐汤刹桓蚁嘈判l(wèi)君庭就這樣要定他們的罪，連忙匍匐向前，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