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散著淡淡的酒氣，并不難聞，岑曦本想攙扶他，結(jié)果他卻走得筆直，連半點醉態(tài)都沒有。

    即使不是醉得厲害，蕭勉也沒法開車，岑曦把他感到副駕上，俯身替他系安全帶的時候，他主動接替她的動作：“我自己來?！?/br>
    那聲音很清明，但眼神卻不同于以前，岑曦也不太確定蕭勉到底有沒有喝醉，不過他要自己系安全帶，她便由著他自己來。

    大概是不習(xí)慣系副座駕的安全帶，蕭勉試了兩次才成功系上，岑曦?fù)?dān)心他難受，于是問他：“想吐嗎？要不歇一會再回去？”

    蕭勉動了動脖子，同時伸手扯開了領(lǐng)結(jié)：“開車吧?！?/br>
    這是蕭勉第一次搭乘岑曦開的車。岑曦開車很穩(wěn)，他幾乎沒有感受到顛簸的感覺，側(cè)過頭看向她，她的唇微微抿著，眼睛專注地直視前往，貌似沒有察覺他的目光。

    直至碰上紅燈，停下車的岑曦才轉(zhuǎn)頭：“有這么好看嗎？”

    原來她知道。蕭勉舒展眉心，輕輕吐出一個字：“有?！?/br>
    岑曦微笑：“你今天心情很好?！?/br>
    “嗯。”他說，“你的親戚很……有趣?！?/br>
    到家已經(jīng)接近凌晨，站在門口，岑曦還奮力地從包里翻找著鑰匙，在前身后的蕭勉已經(jīng)把門打開。

    屋里黑漆漆的，岑曦把燈打開，忽來的光線讓他們都瞇起了眼睛。前方有個臺階，蕭勉一下沒留意，不小心就踏到了腳。

    聽見那聲悶響，岑曦轉(zhuǎn)身扶他，這回他由著她攙扶，回到臥室，他便拉著她一起倒在了松軟的大床。

    兩人在床鋪上彈了兩下，岑曦被他緊緊地抱住，始終緊貼著他。這男人剛才還好端端的，不過一陣子又換了一副模樣，她伸出手指戳他的臉頰：“你到底醉了還是沒醉？”

    “沒有?！笔捗愎麛嗷卮稹?/br>
    這答案從他口里說出，似乎沒有半點說服力。岑曦想發(fā)笑，想起來他又不放手，最終只能開口要求：“別箍著我，我?guī)湍隳靡路?，你去洗澡不好？?/br>
    蕭勉不為所動，他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一副要入睡的模樣。

    岑曦自然不讓他睡，她晃著他，又提議：“不洗澡的話，我?guī)湍惴潘菰韬貌缓?？?/br>
    擱在腰間的手似乎松開幾分，岑曦這才從他懷里鉆出來。剛才貼得近，她覺得自己的衣服也沾上了酒氣，她試著連帶蕭勉一同拉起來：“別躺床上了，到沙發(fā)坐著吧?！?/br>
    不知道蕭勉聽見沒有，他就是賴在床上，任她怎么搖晃也沒有用。

    平時蕭勉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別說衣領(lǐng)，就連頭發(fā)也理得一絲不茍的，跟眼下的醉態(tài)簡直大相徑庭。若非擔(dān)心他秋后算賬，岑曦真想拍下來，留著以后笑話他也好。

    岑曦在衣帽間與浴室之間來回走動，給他準(zhǔn)備好浴袍，她便扭了一條熱毛巾出來，好讓他醒醒酒氣，不然等下他站不穩(wěn)，她可沒力氣把一個大男人拽起來。

    那毛巾有點燙，貼到蕭勉臉上時，岑曦明顯感覺到他抖了一下，之后想伸手拂開。她低喊一聲：“別動！”

    也就在他醉酒的時候，岑曦才敢這樣對他大呼小叫的，結(jié)果他還真的乖乖停住動作，任由她替他擦臉。她將他當(dāng)成小孩子一樣擺弄，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她又戳他的臉：“別老盯著我，盯得我心慌。”

    蕭勉仍是看著她：“你不做虧心事，用不著心慌。”

    聽了這話，岑曦又覺得這男人是清醒的。往他身旁挪了一下，她說：“蕭勉，你說的話怎么老是那么難懂呢？”

    蕭勉瞌上眼皮，岑曦以為他不會回答，半晌以后他又懶洋洋地說：“不難懂，只是你不想懂而已。”

    岑曦被噎住，她咬了咬唇，之后又一次拉他起來：“熱水應(yīng)該放得差不多了，進(jìn)去泡著吧?！?/br>
    蕭勉閉著眼睛，似乎沒聽見她的話，他橫著躺在床上，岑曦不能不管他：“誒，快進(jìn)去，我還沒洗呢！”

    他一動不動，只說了兩個字：“頭暈。”

    “走不了嗎？”岑曦說，“我扶你進(jìn)去？”

    蕭勉這才睜開眼睛，雖沒有說話，但岑曦知道那是答應(yīng)的意思。

    剛才忘記把排氣扇打開，浴缸里放著熱水，整個浴室都騰著一層整齊，白茫茫的。岑曦按了開關(guān)，“呼”地幾下，白霧就被吸去，她試了試水溫，把一切打點好就想出去，不料一轉(zhuǎn)身，腰就被人勾住。

    待岑曦反應(yīng)過來，蕭勉已經(jīng)將她放置在盥洗臺的臺面上，用身體阻隔了她的去路。那華貴的大理石冷冰冰的，她瑟縮了一下，還來得及發(fā)話，他便伸手過來，嫻熟地挑開她的衣扣。

    那幾顆紐扣是珍珠做的，圓滾滾的，很難拿捏，有時候她也要解上老半天。而蕭勉的動作又穩(wěn)又準(zhǔn)，那顆小珠被他掂在指間，聽話得很，他垂著眼，把衣扣全部解開后才說：“一起？”

    第十章

    第十章

    雖是詢問，但岑曦并沒有選擇的余地，，而蕭勉也不會給她說不的機會。她的上衣完全敞開，露出里頭的黑色內(nèi)衣，當(dāng)他的手往下探，她不自覺收攏雙腳，可惜他卡在中間，結(jié)果變成夾緊了他的腰，看上去就像她迫不及待一樣。

    衣物逐件落地，蕭勉將她抱進(jìn)浴缸，隨后自己也躺了下去。浴缸很大，兩個人一起浸浴也不會擁擠，不過蕭勉抱著她，他們的身體就緊挨著。

    浴缸里的水很燙，岑曦被蒸得昏昏沉沉的，她靠著蕭勉，眼皮不自覺地瞌上了。

    水波一圈一圈地散開，不多時便趨于靜止。蕭勉也沒什么動作，他正閉目養(yǎng)神，在岑曦的身體逐點逐點下滑時，他才抬臂，眼疾手快地將人撈起來。

    被人護(hù)在懷里，岑曦安心得很，睡意漸濃，她泡著泡著就睡著了。蕭勉沒有叫她，不過他在自己身上涂涂抹抹、洗洗碰碰的，還是被弄醒。她由著蕭勉擺弄，從浴缸里到床鋪上，幾乎沒有睜過眼。

    由于只裹著一層浴巾，岑曦覺得涼颼颼的，但很快，她又變得燥熱，因為一具guntang的身體覆了過來。

    這一覺岑曦睡得極不安穩(wěn)，導(dǎo)致翌日醒來有種徹夜未眠的錯覺。另一半床已經(jīng)空了，她翻了個身，不著寸絲的身體貼在余溫褪盡的床單上，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在床上多躺片刻，岑曦才擁著絲被坐起來?？吭诖差^的軟包上，她目光渙散地環(huán)顧著凌亂的臥室，幾個小時前的片段逐點逐點地浮現(xiàn)眼前。

    那時正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岑曦雖然迷糊，但也能感受到蕭勉帶來的沖擊。他沒有要求她配合，甚至還由著她入睡，然而他總有辦法讓她叫喊、讓她顫栗、讓她臣服。這男人平時波瀾不驚的，瘋狂起來卻有點駭人，那兇猛的架勢，還真有種把人吃拆入腹的狠勁。

    屋里靜悄悄的，岑曦以為蕭勉出了門，于是披上睡袍進(jìn)浴室洗漱。站在鏡子前，她仰起脖子，伸手摸了摸那片紅腫，忍不住低罵：“這混蛋！”

    或許是蕭勉的個人癖好，他總愛咬她的耳垂和啃她的脖子，而這兩樣都是岑曦最怕的。每當(dāng)他用牙齒不輕不重地磨著自己的耳垂，她便會不可自控地輕抖，至于后者，則要她費勁地遮掩痕跡，但越是遮掩，卻越是欲蓋彌彰。

    岑曦一邊刷著牙，一邊思索著待會穿那件高領(lǐng)毛衣比較合適，視線掃過垃圾桶，無意地發(fā)現(xiàn)垃圾桶旁邊有小塊的塑料包裝。定眼一看，她便認(rèn)出是什么東西，原來蕭勉還有做措施，回想起在商場那天，他心血來潮的一句“今晚努力一下”，她真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擔(dān)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