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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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邱岳白張羅給穆臨畫畫這件事,確實是存在的。只不過為什么明明說好的是畫一幅肖像,現(xiàn)在卻變成了這樣的畫風(fēng),夏忘川也無法揣測這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 雖然,夏忘川隱隱覺得有什么東西是不太對的。 只不過一時間,他卻想不出來。 尤其是弟弟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自己貿(mào)然進去,三個人只會是一個比一個更尷尬。 所以,夏忘川還是原路返回了邱繼炎的臥室。 邱岳白在穆臨又翻了一個身的時候,才徹底從錯愕中掙扎出來。 老天,聯(lián)合國終于把旗幟降下去了,自己也終于可以喘出一口長氣了。 要知道從剛才穆臨由俯身變仰臥的這段時間里,邱岳白可是徹底呈現(xiàn)著一個石化的狀態(tài),整個身體都已經(jīng)嚇得僵硬了。 當(dāng)然,身體上也有不那么僵的地方,卻也是他根本控制不了的地方。 他開始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沖動,明明這個痞小子已經(jīng)那個狀態(tài)躺到了床上,自己還偏要來給他畫畫,能不能說,自己就是純心想要看點什么? 在胡思亂想中邱岳白還算專業(yè)地又cao起了畫筆。 既然已經(jīng)畫了個輪廓,人家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原來的睡姿,那就別想了,畫吧! 這一次再醒過來的穆小臨和之前被吵醒的他卻是叛若兩人了。 美美地補了一大覺后,還閉著雙眼的他感覺整個人簡直是神清氣爽,渾身是勁兒。 睡到這會兒,他早已經(jīng)把讓邱岳白來房間給自己畫畫的事兒忘得一干二凈了。 太長時間沒有方便,感覺已經(jīng)不能再憋下去的穆臨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醒啦!” “靠!你他媽在這干嘛?” 房間里傳出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高呼。 邱岳白正飛快地在畫布上涂抹著,他心里有一個念頭,自己最好能在這家伙睡醒前完成這幅畫。 雖然是穆臨自己擺出這樣的狂野造型,并且絲毫沒有扭怩作態(tài)的意思??墒乔裨腊滓膊恢罏槭裁?,就覺得有些什么東西忽然間就變了。自己,忽然間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看著已經(jīng)快要收筆了,邱岳白加快了自己的手速。 床上的男人忽然間動了動,接著又來了個鯉魚打挺,猛地坐了起來。 這動作穆臨完成的渾然天成,干凈利落,可是受身體天然屬性影響,看在邱岳白眼里, 卻是拖槍帶棒,旗幟飄揚。 一臉懵逼之色的穆臨瞪著眼睛看著邱岳白和他立在地上的畫架,又不經(jīng)意地低頭看了眼自己。 “cao!誰給老子脫的?我說小叔叔,你偷偷跑我房間干這事兒真的好嗎?” 邱岳白:“…………” 穆臨一邊說一邊大喇喇地抬腿便下了床,一步三晃地走到了邱岳白的畫架前。 邱岳白眼看著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年男子特有的雄健和陽剛。 他的眼睛沒有辦法離開那搖蕩的秋千,手里的畫筆不知不覺中抖了抖,將一筆正在勾畫的線條不知道歪到了哪里。 近了,越來越近了,到眼前了,停下了…… 一股又熱又脹的感覺猛地從邱岳白的小腹升起,沖到胸口,又在瞬間沖到了鼻孔里。 “哎我去,畫得真他媽像哎,不愧是大畫家,就是這屁股這塊兒,是不是有點太鼓了?” “哎小叔,你咋啦?別動別動,快,抱著我,單腿跳一跳,鼻血就能停了,你躲什么呀,過來,抱著,一二三,跳!” 得!這一抱,流得更他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邱家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這沒病沒災(zāi)的,怎么動不動就流鼻血呢! 夏忘川決定先將穆臨這邊的事放在一邊。 反正以弟弟的體格和格斗技能,在邱岳白這里,他無論如何也是吃不了虧的。 他現(xiàn)在心里面,主要還是在想著邱繼炎心里面那個死結(jié)。 畢竟,如果這個心結(jié)打不開的話,以邱繼炎的性格,他的人生想來是要背負著沉重的包袱走完全程的。 那樣的他,未免太可悲了一點。 夏忘川下了樓,從青姐那兒知道大老爺邱岳銘還沒有出去以文會友,吃過早飯后就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里。 青姐還特別小聲補充了一句,說大老爺從那天老太太住院后,除了去醫(yī)院,就一直悶在家里,什么詩畫聚會都沒有再去參加了。 夏忘川點了點頭,不自禁便咬了咬牙根兒,心里面涌上來一陣緊張的感覺。 那天晚上真相被無情揭穿的時候,在老太太昏倒的光景,他看到了邱岳銘擔(dān)心中又難以掩飾的痛苦和失望。 夏忘川雖然沒有做過父親,可是他卻感覺自己特別理解這個男人在那一瞬間心情的悲涼。 青年時妻子出軌,只有一個出類拔萃的兒子又是俗世人眼中的所謂異類,對于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來說,此時的心情如果用絕望兩個字來形容,也不過分吧。 他揣著一顆越跳越快的心,慢慢走到了邱岳銘的房門前。 邱岳銘沒有想到夏忘川會主動找到自己。 這幾天,他暫時中斷了外面文友們的邀約,一個人靜靜地在房間里,一坐就是半天。 那天晚上驟然刮起的風(fēng)暴讓這個平靜了許久的男人又一次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無論是青春年少時帶著自卑的苦戀,還是新婚后在國外整整兩年的暫住、得子,再到不堪回首的婚變,一幕幕的往事像過電影一樣在邱岳銘的腦海里不停地回放、流動著。 他承認自己在很多眼中是一個人生的失敗者,無論是男人看重的事業(yè),還是世人眼中的感情,都是。 所以,他一直將自己寄情于舞文弄墨之中,在與文友的交流里,尋找到一個暮年男子對余生的一些慰藉。 而這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快樂的,也是平靜的。 或許,那可以算是自己尋求到的一個避風(fēng)的海港。其實對于塵世里的蕓蕓眾生來說,誰又不是失意大于如意,尋常多過輝煌呢。 能有一個小小的避風(fēng)港,或許,也是快樂的。 只可惜現(xiàn)實從來都是喜歡在人偷安一隅的時候來找到你,告訴你一些你本以為可以逃避的事。 當(dāng)往事被揭開,當(dāng)引為為傲的兒子坦承自己是個同志,當(dāng)邱繼炎多少年后依舊對母親當(dāng)年的過錯念念不忘,甚至痛恨無比的時候,邱岳銘覺得自己精心為自己打造的快樂港灣,也已經(jīng)被狂風(fēng)吹得東搖西晃,朝不保夕了。 邱岳銘在思慮,也在猶豫。 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邱繼炎喜歡男人的事實。 可是,他對母親的這種怨念,自己,難道不應(yīng)該試著去幫他改變嗎? 雖然……那又將撕下一層牢牢被防護的皮。 所以,當(dāng)邱岳銘在房間中反復(fù)糾結(jié),茶飯不思的時候,他沒想到,兒子的男友會找上門來。 “邱先生,我聽青姐說您這幾天胃口不太好,氣色也差,所以想過來問一下,用不用幫您作作胃部的推拿,緩解一下?!?/br> 夏忘川看著面前的邱岳銘,對方的氣色果然很差。 邱岳銘微微愣了愣。 如果面前這個俊美帥氣的男人和自己的兒子沒有那層關(guān)系的話,他承認,這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并盡職的家庭按摩師。 可事實就是事實,這個按摩師,真實的身分是兒子的男友,是自己前妻的繼子。 一個這樣身份的夏忘川,讓邱岳銘自然而然對他的主動登門產(chǎn)生了疑惑。 “謝謝你了啊小夏,我沒什么事兒,只不過老太太身體不好,跟著上了點火,還有就是家里鬧得這么兇,心里怎么也是不太舒服?!?/br> 聽到邱岳銘的話,夏忘川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啊,誰家一時間遇到這么大的變故,都會讓人感覺挺意外和不好接受的,尤其……您身上還擔(dān)著繼炎和我的事兒?!?/br> 夏忘川努力把自己心中的那份緊張壓了下去,大膽地把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以他平時對邱岳銘的觀察和了解,這位總是云淡風(fēng)輕狀的老先生,如果自己不挑起話頭,大概是不會主動說起這些事兒的。 邱岳銘果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溫和沉默的按摩師,竟然直截了當(dāng)?shù)乇惆阉妥约簝鹤拥氖露松狭伺_面。 “嗯,你們的事兒,是很令人頭痛?!?/br> 邱岳銘嘆了口氣,“說真的,雖然我這人不是什么老古板,可是唯一的兒子喜歡上男人,想一想,心里也不是滋味。何況他奶奶對他從小到大視若珍寶,比我更看重他的未來,所以小夏,做為長輩,在你和炎炎這件事兒上,做為一個父親,我能做到的最大一步,就是一句老話,兒大不由娘!” 夏忘川用力點了點頭。 他聽懂了邱岳銘話里的意思。在邱繼炎和自己的感情問題上,他會既不反對,也不支持。 在邱家,做為邱繼炎的父親,這其實對于他們倆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相當(dāng)大的支持了。 “邱先生,我知道您這樣做,都是因為您心疼炎炎,炎炎有您這樣開明的父親,是他和我的福氣,不過…” 夏忘川還是猶豫著看了一眼邱岳銘的臉,心底下拼命給自己打著氣,繼續(xù)說道。 “不過炎炎對于何姨,一直有很大的怨念,您也知道他小時候在我們家住過一段,那時候我就知道在他心里有著很大的一個負面情緒,只是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的情緒會越積越深,一點兒都沒有減退的樣子?!?/br> 邱岳銘微微皺起了雙眉。 他有點明白夏忘川今天主動找上自己的原因了。 這個外表看起來不聲不響、溫柔和善的男生,心里頭,卻是很有成算的。 他來找自己的目的,竟然和自己這幾天一直在思考的東西吻合到了一起,那就是如何化解兒子心中那道凍冷的心結(jié)。 果然,這是一個有著成熟思想,并且深深愛著邱繼炎的人。 因為只有真正的愛一個人,才會千方百計,用盡心思地想讓那個人的一切都變得更好。 “小夏,你說的沒有錯,炎炎對他媽,確實是有著很大的心結(jié)。不過,這一切的根源……在我?!?/br> 夏忘川下意識抬起了頭。 面前男人的臉上好像忽然間就多了一絲蕭瑟之感,讓人在盛夏的上午,不知不覺間感覺到一股深秋的氣息。 “你坐下,咱們慢慢聊一會兒?!?/br> 邱岳銘示意夏忘川坐下來,自己卻慢慢走到床邊,伸手從枕頭下取出厚厚的一本書來。 夏忘川眼前一亮,那本已經(jīng)泛黃的書是他熟悉并喜愛之極的、也是繼母平生最愛的,《紅樓夢》。 “小夏,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我心里有很多話,本來應(yīng)該是和炎炎第一個說的,可是陰差陽錯,選擇了你做我的第一個聽眾?!?/br> 邱岳銘手里下意識地摩挲著那本書的封面,“其實我從炎炎姥姥那,一早就知道你和她……你和炎炎mama的感情很好,她有你這樣一個貼心的繼子,我也感覺很安慰。所以,這可能也是我能跟你說這些心里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