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瑤道：“哦，那照你這么說，古代男人還三妻四妾呢。你是不是……也想我爸給你弄個(gè)小的回來啊？”

    “滾一邊去！”金mama氣死了，“邪門歪理，我跟你說不通。”

    金瑤說：“我自然希望然然好，我之前也勸過她的。只不過，最終決定權(quán)，還是在她手里。你總不能，還想逼她吧？”

    “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什么是好？”

    “按著你想的那樣走，就是好？違背你的意愿，就是不好？那只是你以為的好罷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做出一個(gè)決定，自然事先想過很多。就算將來有什么后果，我們也心甘情愿去承擔(dān)。您老呀，就別瞎cao心。”

    金mama說：“你這是破壞社會(huì)和諧，引發(fā)社會(huì)矛盾！”聲音高了些，怕馮士程聽到，又壓低了點(diǎn)，幾乎是咬牙切齒，“然然打了孩子，日子會(huì)好過？離婚，說得輕巧，她沒了馮家作為倚仗，能應(yīng)付得了她那渣爹后媽？你以為媽什么都不懂啊，馮家就是然然的蔽障，你別瞎添亂。”

    “我可以靠自己?！笔嫒粓?jiān)定道，“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br>
    “童童mama為了生孩子，連晉升機(jī)會(huì)都沒了，我不想像她那樣。如果孩子是束縛我腳步的枷鎖，我更不能要。難道生下來，讓它像童童一樣嗎？”

    “我已經(jīng)過夠了這種日子，不想再讓我的孩子重復(fù)我的一生。”

    舒然是鐵了心，誰說都不聽。

    她起身：“金mama，我有事，先走了?！?/br>
    chapter23

    “然然！”金mama拉住了她，臉上表情也嚴(yán)肅起來，“你可別犯糊涂,別跟瑤瑤學(xué)壞了?！?/br>
    舒然也是一臉認(rèn)真：“金mama,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也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要怎么走,就像瑤瑤說的,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摔得頭破血流,也不會(huì)有半句怨言?！?/br>
    “我真是、真是沒法說了。”金mama氣得一屁股坐回去，手撐著腦袋,“走吧走吧,你們兩個(gè),反正都是想氣死我?！?/br>
    “媽，您說什么呢?！苯瓞帥_舒然使眼色,然后坐在她mama身邊，倒還是安慰著,“您此刻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不過,時(shí)代不一樣了，人都說三歲一個(gè)代溝，咱這都差了多少歲。其實(shí)真正論起來，咱們沒有誰對誰錯(cuò)，只是立場問題。等將來我跟然然老了，肯定也會(huì)跟那些小輩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問題?！?/br>
    “您吶，就舒舒服服過您的日子。有事沒事，帶我爸去跳廣場舞，娛樂娛樂?！?/br>
    “我才不去！”金mama說，“一**老大媽瞎扭什么，一點(diǎn)都不雅觀。”

    金瑤“噗嗤”一聲笑出來，附和道：“是是是，您優(yōu)雅，您有學(xué)問有知識。像您這樣的，就該去跳探戈華爾茲?！?/br>
    “滾一邊去?！苯餸ama氣笑了，“年都過完了，你還賴家里干什么？回你自己窩去，省得我看見你來氣?！?/br>
    “得！又被趕出去了?！苯瓞幷f，“老馮，然然，你們等等我?！?/br>
    金瑤鉆進(jìn)房間，拎了包出來：“一起下去吧?！?/br>
    三個(gè)人打了招呼離開后，金mama更氣。在客廳里來來回回走，手叉著腰，好像隨時(shí)都能爆發(fā)。

    金爸爸說：“孩子們都大了，你就由著他們?nèi)?。你管，你還能管一輩子？想當(dāng)初，你媽還不同意你嫁給我呢，要你嫁給那什么富二代，那富二代富了幾年啊，現(xiàn)在混的，還不如咱。”

    “你也一邊去。”金mama正在氣頭上，罵金爸爸，“女兒不好好教，成天就知道看你那幾本破書。由著她們？她們懂什么！還有，那誰誰誰能跟馮士程比嗎？你以為我傻啊，我還不是為了然然?！?/br>
    “黃澄臨走前，可是含淚把然然托付給我的。她要是過得不幸福，將來我怎么去見黃澄？”

    金爸爸?jǐn)堉习?，在一邊坐下，好言好語道：“然然現(xiàn)在就很痛苦，你沒看出來嗎？她忍了很久，現(xiàn)在總算爆發(fā)了。這孩子，從小就可憐，性格也孤僻。她現(xiàn)在能反抗，這是好事。把這通氣給出了，把這坎兒給過了，將來，只好不壞。至于別的……咱走一步看一步?！?/br>
    “小馮是不錯(cuò)，但你能保證，他將來永遠(yuǎn)都不變心？你拿什么保證？”

    “與其把然然后半生幸福，寄托在別人身上，倒不如讓她借此自立起來重生之神級敗家女。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被舒家養(yǎng)得有些面。那個(gè)舒成，他之所以敢這么囂張，不就是拿捏準(zhǔn)了然然不敢反抗嗎？嘿！還就得治治他。靠小馮去治他，永遠(yuǎn)不如然然自己邁出這一步。你就放心吧，再不濟(jì)，這不是還有我們？”

    金mama倒是有些被說服了，沉沉嘆息：“你瞧，現(xiàn)在舒成每年從馮家撈著不少好處吧？我一方面是舍不得然然打胎，怕傷身子。另一方面，也是明白，若是這孩子真打了，然然那婆婆想必是得逼著他們小兩口離婚。到時(shí)候，舒成撈不著好處，豈不是得將矛頭指向然然？然然一個(gè)弱女子，可怎么應(yīng)付?！?/br>
    金爸爸說：“他退休工資一個(gè)月好幾千，不少了。舒心已經(jīng)成年，那些退休金，夠他們老兩口過?！?/br>
    “可是……”

    “別可是了。”金爸爸道，“就讓孩子們自己折騰去吧，不折騰折騰，就不是年輕人了?！?/br>
    ######

    馮士程直接開車載著舒然去了市內(nèi)婦科最好的醫(yī)院，期間馮夫人打了好多電話來，他一個(gè)都沒有接。

    車子停在醫(yī)院門口，馮士程看向妻子問：“舒然，真的決定了？”

    舒然沒說話，只是開了門下車。

    馮士程見狀，也跟著下車去。

    掛了號，等在婦科室外面。還好今天人不多，不用排太長的隊(duì)。

    沒有幾分鐘，就有醫(yī)生喊了舒然的號。舒然起身，馮士程卻拉住了她的手。

    舒然回頭望著他，面無表情。

    馮士程表情非常嚴(yán)肅，男人英俊的臉略微陰沉，唇也抿得緊緊的。

    眼睛有些微紅，聲音也啞了，他再次問舒然：“真的要把我們的孩子打掉？”

    舒然沒有說話，只是拂開了他的手。

    望著她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馮士程腦海里一瞬涌過很多畫面。他此刻心里也非常痛苦，不想離婚，不想這個(gè)孩子就這樣打掉，可他也不想妻子不開心。

    幾番權(quán)衡下來，他最終自然是尊重妻子的決定。

    孩子還可以再有，但是舒然，只有一個(gè)。

    舒然進(jìn)去的時(shí)候，馮士程一個(gè)人坐在外面想了很多。結(jié)婚這五年來，他到底為妻子做了什么？那些好，只是他所認(rèn)為的好罷了，而她真正需要的、真正想要的，他什么都沒給。

    她曾經(jīng)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一個(gè)女人，他回答不上來。

    他覺得他是愛妻子的，但妻子的反應(yīng)跟眼神告訴他，他的那種愛，簡直是可笑。

    跟妻子相親前，他也相親過別人。但當(dāng)初，他是一眼就瞧中了妻子，有一種人，你只需要看一眼，便想跟她過一輩子。

    他想跟她過一輩子，想繼續(xù)跟她走下去……

    他沒有愛過別人，他想用另一種方式試著去愛她那些年我們弄死的白蓮花[快穿]。

    馮士程正出神，手機(jī)又響起來，還是自己母親打來的。

    馮士程捏著手機(jī)，看了有一會(huì)兒，才接起來。

    “士程，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馮夫人氣得已經(jīng)躺在床上，說話聲音也是有氣無力，“舒然呢？舒然她人呢？”

    “我們在醫(yī)院?！瘪T士程也沒打算瞞了，瞞也瞞不住，“這個(gè)孩子，先不要?！?/br>
    “你們這是要?dú)馑牢野?！”馮夫人尖叫起來，掄拳頭一陣陣捶胸口，眼淚就蹦了出來，“殺人兇手，你們兩個(gè)，都是殺人兇手。我告訴你，我跟你們沒完！”

    馮士程說：“媽，你先別著急。這個(gè)孩子不要，將來等準(zhǔn)備好了，會(huì)再要?！?/br>
    “將來？將來是什么時(shí)候……??？”馮夫人臉都扭曲起來，聲音也啞了，咬牙切齒，“你都多大歲數(shù)了，士程，你真是糊涂啊。舒然呢？舒然人呢？你讓她接電話?！?/br>
    馮士程沒答這話，只問：“舒家人還在嗎？”

    馮夫人望了眼就坐在床邊的張玉蘭母女，冷聲問：“你問這個(gè)干什么？”

    馮士程說：“如果還在的話，讓他們先別走。一會(huì)兒回去，我有話說。”

    說罷，也不再多說，只掛了電話，然后關(guān)機(jī)。

    馮夫人再打，那頭一直提示已關(guān)機(jī)，她氣得將手機(jī)扔在一邊。

    張玉蘭小心翼翼問：“親家母？舒然……真的打了孩子？”見馮夫人不說話，她又哭訴說，“這孩子……這孩子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好不易懷上的，這說不要就不要，她這是……是成心想氣你，還是想氣我啊?！眹@息，“我也是命苦，都說后媽不好當(dāng)，我偏不聽，非得跟了老舒。”

    “這孩子，從小就瞧不上我。不管我怎么哄她，怎么對她好，她都看不起我?！?/br>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嫁來也有二十多年了，她是一口媽都沒有喊過我。”

    “媽，你別氣了，擔(dān)心氣壞身子。”舒心輕輕拍撫母親后背，也嘀咕，“jiejie就算再生我的氣，也不能拿她跟姐夫的孩子撒氣啊。馮mama，您不知道，剛剛聽說我要有小外甥了，可高興壞了。”

    “就想著，等我將來工作賺錢了，一定給他買很多玩具?！?/br>
    “只可惜……”

    張玉蘭看了眼馮夫人，見她臉色蒼白，忙說：“好了，咱們出去吧，讓你馮mama好好歇著。”

    ######

    所幸胎兒還小，做了無痛人流，對身子傷害相對小一些。

    舒然從手術(shù)室出來，馮士程立馬迎了過去。人流也就是小月子，需要好好休息，馮士程不放心她走路，直接將人抱起來。

    舒然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br>
    馮士程沒理她，直接脫了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后抱著人大步出去了凰權(quán)婦貴。

    醫(yī)院外面，金瑤一家三口就候在門口，見人出來了，金mama連忙迎過來。

    見舒然臉色不好，她自然心疼的。這種時(shí)候，局面已定，她也就不再說什么重話，只說安慰跟關(guān)心的話。

    “好了好了，沒事的，將來什么時(shí)候想要，再要不遲?！苯餸ama笑著，看向馮士程，“士程，然然這個(gè)小月子，就去我家坐，不勞煩你mama了。我想，一會(huì)兒你回去，應(yīng)該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再說，然然這種情況，需要靜養(yǎng)，是吹不得風(fēng)也聽不得嘮叨。我想我的意思，你應(yīng)該明白，所以，然然這一個(gè)月，去我那兒，我照顧她?！?/br>
    “我跟她mama是閨蜜，拿她就當(dāng)親閨女，我那兒就是她娘家?！?/br>
    “那就麻煩您了?！瘪T士程倒是沒有拒絕，這種時(shí)候，帶妻子回去，她反而休息不好。

    “來來來，瑤瑤，快開車門?！苯餸ama喊一聲，金瑤立馬去開車，馮士程把妻子抱到了金瑤車后座。

    金家人都坐了進(jìn)去，金mama跟馮士程打招呼：“回去也好好勸勸你媽，孩子總會(huì)還有的。以后啊，也勸她聽些好人的話，別什么人的話都聽?！?/br>
    “我明白?！瘪T士程站在外面，態(tài)度倒是謙卑，他黑眸微抬，看向妻子，“等家里安頓好了，就去接你。這段日子，我也會(huì)常去看你，你好好養(yǎng)著?！?/br>
    舒然沒說話，金mama笑著說：“好了，你路上開車小心，我們先走了啊?！?/br>
    馮士程佇立在原地，目視那輛車離開。

    ######

    馮士程開車回去，舒家一家人也都還在。馮夫人在床上躺夠了，索性也下了樓來。

    額頭上圍著個(gè)抹額，她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氣勢洶洶等著兒媳婦回來。

    只是她沒有想到，只兒子回來了，兒媳婦卻沒見著人影兒。

    “舒然呢？她人呢？”馮夫人氣得站起來，還在往后面看，“是不是直接去西邊樓上睡覺了？我去找她去?！?/br>
    馮士程拉著自己母親，表情嚴(yán)肅：“她沒回來。”

    “沒回來？去哪兒了？又躲起來？”馮夫人冷哼，“好啊，她害了我孫子，諒她也沒膽子再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