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她明白過來,立即轉(zhuǎn)頭去看,就看到二樓走廊地圍欄旁,站著個一身粉嫩的小姑娘,華貴的錦袍穿在她的身上,極為合體。她梳著高高的發(fā)髻,發(fā)髻上帶著各種金飾頭面,黑發(fā)鑲金,恰到好處。脖子上有一只金項圈,襯托著她的調(diào)皮可愛。 阿沽認(rèn)得她,她就是讓她憎恨的那個夫人! 云珠是吃過了午飯,剛一從廂房里出來,就看到了令人惡心的一幕,尤其是那個姑娘明顯是一臉的不愿意!她腳步?jīng)]停,回到廂房里,抓了一根筷子就飛了過去,正中那個男人在作惡的手。 跟著云珠身邊的平喜和閆蝶,兩個人幾乎都要嚇傻了。嚇傻的不僅僅是她們兩個,跟著云珠身側(cè)的幾個侍衛(wèi)也傻了。那么普通的一根竹筷子,就把那么一個大男人的手掌整個貫穿了?! 這些侍衛(wèi),各個都算得上是高手了。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至少在這西南之地,是沒有幾個人能打得過他們的??墒牵麄儙讉€捫心自問,如果讓他們也如夫人這般扔筷子,他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把一個大男人的手掌釘成那副模樣! 云珠看見那個做惡的大男人得了報應(yīng),第一反應(yīng),不是得意,而是伸手拉著平喜和閆蝶,頭也不回地……就往自己的房間跑。 平喜和閆蝶先是一愣,只顧著跟著跑了。隨即,兩個人就反應(yīng)了過來,夫人她這是……闖完禍就跑!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云珠跑了, 留下的幾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 你瞪著我,我瞪著你,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這夫人……也忒不按常理出牌了! 夫人可以跑,他們當(dāng)然是不能跑。雖然陸玥澤和德福都不在, 但是商隊里依舊是有管事的人,自然不會讓事情鬧大,立即就去處理這件事了。 云珠拉著平喜和閆蝶, 氣喘吁吁地跑著回了自己房間里, 她還特意把平喜和閆蝶也拉了進(jìn)來,這才仔細(xì)地關(guān)了房門。 兩個丫鬟看著自家夫人如此,一時間也不知道能說什么。 云珠其實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她背靠著門, 沖著自己的兩個丫鬟,調(diào)皮地吐著舌頭,然后就立即乖乖巧巧地挺直了身板, 老老實實地站著。 一時間房間里鴉雀無聲, 倒是房門之外, 還有些吵鬧。 陸爺?shù)娜宿k事一向是有效率的, 不管是用了什么法子, 這件事到底是沒有鬧大。那個受了傷的漢子也已經(jīng)被安頓好了, 前前后后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來敲云珠的門來回話了。 “請夫人安心,一切已經(jīng)處理好了, 夫人不必憂心?!?/br> 平喜聽了之后,與云珠道:“夫人,你先坐下歇歇吧,這件事他們已經(jīng)解決了,您就不要繼續(xù)擔(dān)心了?!?/br> 云珠眨了眨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墒?,平喜和閆蝶在她身邊伺候時,還是發(fā)現(xiàn),她們的夫人,整個下午,異常的安靜。她既不去玩那些金子小玩物,也沒有圍著她的糖人轉(zhuǎn),就只是老老實實地坐在屋子里。 二樓走廊盡頭的那位公子,也聽到了之剛剛外面的一陣嘈雜,不耐煩地問了句:“出了什么事?外面這么亂?” 他跟前的人立即畢恭畢敬的回話,“聽說是陸爺?shù)纳剃犂镉腥巳橇耸拢憼數(shù)娜苏谔幚?。?/br> “哦,是惹了什么事?” “聽說說商隊里人,把別人傷了,不過,此刻已經(jīng)處理完畢了,事情已經(jīng)被平息了下來?!?/br> “已經(jīng)處理完畢了?竟然這么快!”那個公子似乎有些驚訝,從他聽到聲音,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jīng)處理完畢了,果然是陸玥澤的商隊,就是效率。 他瞇了瞇眼睛,目光微沉,許久都沒有講話。倒是跟在他身前的那個屬下,額頭上冒了汗。 他此刻就怕自家爺問起陸爺?shù)哪俏环蛉?。那位夫人,可是一直都沒有出過門的。 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陸爺?shù)姆蛉四抢???/br> “回公子的話,陸爺?shù)姆蛉?,一直都沒有出門,屬下無從下手!” “呵呵……”那公子云淡風(fēng)輕道:“她不出門,你就想方設(shè)法把她引出來啊,難道要一直等著嗎?據(jù)我所知,陸爺這次,只會在這個客棧里停留三日而已。” “是,屬下這就去辦!” 陸玥澤一直沒有回來,云珠就一直老老實實地坐在屋子里。她耷拉著腦袋,有點無精打采的,平喜和閆蝶猜測著,夫人這大概是害怕陸爺知道她闖禍的事情,會生氣? 陸爺會不會生氣,她們兩個也不過是伺候人的丫鬟,自然是猜測不出來的。只是,如今夫人這般失落,兩個人作為夫人貼身伺候的丫鬟,寬慰她的話,自然是還要講的。 兩個丫鬟正一籌莫展,不知如何開口勸云珠時,就聽到了房間窗子外,傳來了熱熱鬧鬧的聲音,有鳥叫聲,小狗的叫聲,甚至還有蟈蟈和公雞的叫聲,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好生的熱鬧。 陸玥澤和云珠住的這間屋子,外間一排窗子,正是臨了客棧里的那個院子。這些聲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平喜和閆蝶先是一驚,然后皆是一喜,立即尋了話頭,“夫人,您聽,外面的院子里有許多的小動物,您在房間里悶了一天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云珠聽到了聲音,也起了身,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然后一路就朝著窗子跑了過去…… 外面弄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正是那位公子的手下。他家公子既然讓他想辦法,把陸爺?shù)哪俏环蛉艘^來,那么他也就只能想辦法了。 他打聽著,按照年歲相仿的姑娘家的喜好,尋了些當(dāng)?shù)毓媚锛蚁矚g的小動物,故意在那位夫人住著的房間窗子之下弄出了聲響,想著要把那位夫人引出來。 果然,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他這種法子雖然笨,可還真的就把那位陸爺?shù)姆蛉耍隽朔块g! 他激動不已,立即推了身邊伺候的,匆匆忙忙地吩咐著:“快!快!快去告訴公子,說陸爺?shù)哪俏环蛉讼铝藰牵搅嗽鹤永锪?!快請公子過來!” 得了吩咐,跑腿的小廝也沒有多想,直接就去回了話。 不多時,院子里,就多了一位一襲白衣的公子。他頭戴玉冠,黑發(fā)束起,雍容閑雅,緩緩而來,一時間就引起了院子里許多商客的注意。那些人都默默地想著,這究竟是哪家的公子,竟然有如此脫俗不凡的氣質(zhì)。 他卻腳步未停,絲毫不在意他人的打量,朝著院子回廊處的一位夫人走了過去。 那位夫人,看起來年歲不大,纖纖弱質(zhì),頭上戴了帷帽,看不清容貌,但可以看出,她正出神地望著院子里的那些跑跑跳跳的小動物,顯然是很感興趣的。她的腳踝上系著一只搖鈴,那是西夷搖族出嫁的婦人特有的搖鈴。 那公子在她身側(cè)站定了腳步,朝她行禮作揖后,便道:“見你看的出奇,可是想要近些去看看那些小動物?” 他一說話,那位帶著帷帽的夫人就朝著他看了過來。 他笑著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些裝著動物的籠子,說道:“那些是在下命人買回來的,若是夫人喜歡,我定當(dāng)雙手奉上?!?/br> 那位夫人沒說話。 他便又笑了,忽然伸手,登徒子一般,猝不及防地就掀開了她的帷帽,一張細(xì)白的小臉,明眸善睞,五官精…… …… 房間里,平喜和閆蝶急的不行,能說的話,幾乎都說遍了,可是她們的夫人依舊是穩(wěn)如泰山的搖頭。 不去!我不去!我就要在這里坐著! 云珠態(tài)度很堅決,兩個丫鬟見實在是勸說不動自家的夫人,也就作罷了,只能在房間里聽著那些小動物有趣的叫聲。 云珠剛剛開始也是有些新奇的,只是她剛才朝著窗子跑了幾步,還沒跑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即老老實實地又跑回了椅子上,乖巧地坐著,然后擺出了一副……“認(rèn)錯”的模樣。 平喜和閆蝶都傻了,只是夫人一向執(zhí)拗,她們自然是不好再勸的,一切還是要等陸爺回來! 就是可惜了,明明有那么好的機會,去院子里逛一逛,如今又是不可能了…… …… 院子中,那位公子掀開了那個姑娘的帷帽之后,眉眼帶笑,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那姑娘帷帽之下小臉,心中感嘆,陸爺?shù)倪@位夫人,果然是個如此貌美的西夷搖族的姑娘。 只可惜,這卻是一張陌生的臉,不是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一張臉。其實,也沒有什么失落的,明明他早就知道,陸爺?shù)倪@位夫人與他心心念念的人,只是身形背影相似,卻終究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那姑娘忽然被掀開了帷帽,嚇得不輕,頓時臉就紅了,一臉的嬌羞,急忙別了頭。 他手里握著她的帷帽,立即像模像樣地賠禮道歉,說道:“在下程瑾玉,剛剛見夫人一時心動,沒能忍住,行為不當(dāng),冒犯了夫人。夫人如此容貌,難怪陸爺待夫人如獲至寶!若我是陸爺,遇到了夫人這般的,也愿意金屋藏嬌?!?/br> 那夫人被他說得臉紅,又羞又急,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里,卻又一種說不出的柔情,還一臉欲拒還休地望著他,如水的眸中盛著滿滿的……情意? 程瑾玉出乎意料,他萬萬沒有想到,陸爺?shù)倪@位夫人竟然如此大膽,這般不知羞恥,拿出了一副我見猶憐地模樣站在他面前,甚至一點都不介意他剛剛的輕薄之舉,表情里還有些風(fēng)塵的嫵媚,那眼神似有似無,有意無意地在勾引他! 就是這樣個品行不端的女子,勾.引的陸爺色令智昏?這陸爺也實在是個太沒有眼光了!他原本以為,若是能拿下陸爺?shù)倪@位夫人,也算是一種挑戰(zhàn),此刻頓時就沒了興趣。也不多做停留,拱手告辭,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了。 那女子見他要走,急忙上前,追了兩步,柔柔弱弱:“公子……” 他頭也不回,心中冷笑,看來陸玥澤的女人,也不過如此,膚淺,愚蠢,無知! 他繞過回廊,走到自己屬下的身側(cè),嫌臟似的,把手里的那頂帷帽扔到屬下身上,吩咐道:“晚上,拿著這帷帽,隨便找個由頭,去給陸玥澤送過去!” 陸爺?shù)姆蛉诉@般惡心他,他也要去惡心惡心陸爺! 那個戴著帷帽的女子,見這么一個玉樹臨風(fēng)、俊秀不凡的公子說走就走了,心中滿滿地失望。他剛剛,是有意來與她搭話的吧?那么,如果她提了要求,他是不是可以為她贖身,納她做平妻,帶著她遠(yuǎn)離這風(fēng)塵之地? 只是,剛剛,她實在是過于慌亂,還不曾與那位公子自我介紹,“奴家是客棧唱曲的姑娘,名喚阿沽,是來自西夷搖族的,雖然腳帶搖鈴,卻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子,求爺憐惜……” 阿沽正在一陣后悔自責(zé)中,心里眼里滿滿都是那位公子。他的一顰一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在仔細(xì)的回味。忽然,她想起來了,剛剛是她太過嬌羞慌亂了,那位公子似乎說了陸爺,還說了陸爺?shù)姆蛉耍?/br> 頓時,如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這位公子,這是把她……把她錯當(dāng)成了陸爺?shù)哪俏环蛉?,所以才會過來搭訕的?! 云珠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在房間里,直到傍晚的時候,她忽然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亮亮的,把平喜和閆蝶嚇了一跳。 兩個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云珠就已經(jīng)歡歡喜喜朝著門口跑了過去。她們哪里能讓夫人自己跑出去,到時候就是她們的失職了。兩個人一急,立即就追了出去。 歡快的搖鈴聲,響徹了整個二樓走廊,就連走廊盡頭的房間里,也能隱隱約約地聽到搖鈴聲。程瑾玉聽到這個搖鈴聲,又想起今日所見的那個令人作嘔的女人,他實在是一點美感也產(chǎn)生不了,只覺得一陣的煩躁,急忙命人將屋子里的窗子全都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云珠剛剛跑到二樓的樓梯,就看到了陸玥澤和德福帶著手下人,一路風(fēng)塵仆仆地進(jìn)了客棧。 她看到陸玥澤,臉上頓時就笑了,不管不顧地順著樓梯往樓下大廳跑,朝著陸玥澤就撲了過去。 陸玥澤這一路走著,一路聽著幾個手下的匯報,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到了熟悉的搖鈴聲,一天煩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他還沒來及走幾步,就看到云珠從二樓飛奔而來,一路歡快輕盈,乳燕投林一般,朝著他撲了過來。 他怕云珠跑的太急,也不顧上繼續(xù)聽自己手下的匯報,大步上前,急忙朝著云珠跑了過去,伸出手臂,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一路撲過來的小姑娘抱進(jìn)了懷里。 云珠跑得太急,又撲得太猛,撞得陸玥澤不由地悶哼了一聲,穩(wěn)了穩(wěn)身形,這才摟著懷里的姑娘,低頭親了一口:“跑得這么急做什么,小心摔倒。” 云珠的小手緊緊地?fù)е?,整個人窩在他的懷里,小腦袋不停地在他的胸口蹭來蹭去,笑瞇瞇的。 她……想他了。 陸玥澤長臂一伸,把云珠打橫抱了起來,回頭與德福交代了一聲,“你們先回去,剩下的事情稍后再議。” 說完,就大步流星地上了樓,把云珠抱回了房間里。 回到房間里,他試圖把云珠放下來,可是云珠雖然極其乖巧,小手緊緊卻地抓著他的衣襟,說什么也不肯撒手,整個人賴在他的懷里,就是不肯下來。 陸玥澤看著懷里在跟他撒嬌的小姑娘,又低頭親了她一口。他這一路剛回來,還未曾洗漱換衣服,自然不敢于云珠太過親近,只是沒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自己跑了過來,實在是讓他忍不住了。 他長臂一舉,把她整個人顛了顛,好言好語地與她說:“快下來,不許淘氣,你家爺身上臟得很,先去換了衣服洗把臉,再回來抱你,嗯?” 云珠原本小手已經(jīng)去摟陸玥澤的脖子了,還要往他身上繼續(xù)爬,聽了他的話,一臉失望。 他把她放了下來,自己就去了洗漱間,要了熱水,簡單地把自己洗了個澡。換好干凈的衣袍,他出來時,就看到云珠靠在洗漱間的門口,可憐兮兮地等著。等看到他后,小臉頓時就笑開了花,直接就朝他懷里撲了過來。 他抱著懷里軟軟的一團(tuán),心里想著,這是小姑娘想他想得緊了吧。 這一次,雖然不是他們相遇之后第一次分開這么久,但是這是第一次在外面,他離開她這么長時間。她雖然不說,但是他也知道,她一定是不安了一天的,一直在等著,就是盼著他回來的。 云珠抱了他一會兒,忽然就拉著他朝著房間里走。陸玥澤也順著她,她拉著他,他就順著她的力道懶洋洋地跟著她身后。 她把他拉到了桌子上,然后指著桌上的那一大排的糖人,笑瞇瞇的,整個人就差要飄起來了。 陸玥澤把她拉到懷里,含笑問她:“好吃嗎?” 云珠大力地點頭,然后立即從陸玥澤的懷里鉆了出去,挑了一只小馬的糖人,送到了陸玥澤的嘴邊,讓他張嘴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