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接待人員把我送至停車場,我剛按下車鑰匙,旁邊的車里走下來一個人,陸淮安笑的眸子里的光亮熠熠生輝,“菲菲,來這兒干嘛?” 我瞥了他一眼,“餓了,來吃飯?!闭f完我自己先抿唇笑了起來,“你倒是神通廣大,這都能找來。” “哎?!标懟窗矅@息一聲,“菲菲現(xiàn)在紅的發(fā)紫,我這樣的小人物想請你吃飯不得多費點心思嗎?” 他說著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菲菲,給個面子吧,要不然我總是追著你跑也不是那么回事啊,你說是嗎?” 我揚了揚車鑰匙,“不用,我自己開車了,我還得回公司上班?!?/br> 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了,里面走出來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陸淮安笑笑,“沒關(guān)系,你車讓司機給你送回去,我們找個地方坐會?!?/br> 我哭笑不得,“你可真是想的周到?!?/br> “不周到不行啊。” 我無奈地將車鑰匙遞給司機,坐進了陸淮安的車子。 “你吃什么,喝什么,還是玩什么?”車上,陸淮安一邊旋轉(zhuǎn)著方向盤一邊笑道。 “去全城最大的鴨店吧,要小鮮rou多的?!蔽倚Φ淖旖呛蠑n不上。 陸淮安眉眼揚起,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我倒是想帶你去,可是不敢啊,我怕以后挨揍?!?/br> “切?!蔽翼闪怂谎?,“這事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那么多的白領金領富婆老板娘都玩的起的娛樂活動,我怎么就不行?!?/br> “行,你太行了,可是我不行啊,我沒那嗜好,我看還是選個男女皆宜的場合吧,茶樓,咖啡廳,保齡球館,要不咱去馬場。” 我擺手,“我哪里也不去,你送我回公司吧,我請假出來的,我爸不知道我出來做什么了,我也知道你要說什么,你別說了,沒用的,我也知道你意志堅定,不容易被策反,就不強烈要求和你做朋友了……” 陸淮安笑著打斷我,“做啊,必須做,有你做朋友是我的榮幸,要不就咖啡廳吧,清凈點?!?/br> 我吸了口氣,正色道,“陸少,這事你別管了?!?/br> “我倒想不管呢,要是別人,我真不管,這不是你和景淵嗎,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我是拿你當朋友的,但是景淵也確實有點冤,真的,他以前最瘋狂的時候也沒有對女人這樣過,從來都是你情我愿,你別說,他還真在女人身上吃過癟,被罵渣男……” 陸淮安直視著路況,眼神似是陷入回憶里,“幾年前有一次,他認識個女的,吃了兩次飯后,就跟人家說,給你十萬,陪我睡一覺,那女的端起茶水潑了他一臉,罵了一聲渣男,拿起包就走,女的走了以后,景淵擦了擦臉,我們笑死了,景淵也笑,還說,原來給女兒錢的是渣男,騙女人錢的才是暖男。” “哎。”他嘆了一口氣,“真的,從來沒見景淵為女人認真過,不管是什么形式,他從來沒有勉強過任何一個人,就算是被人罵了,潑了水,他也沒有跟女人翻過臉,你說他著了什么魔,怎么就栽你手上了?!?/br> 我想象著萬景淵被潑水被罵的樣子,嘴角不由上揚著優(yōu)美的弧度,我抿唇笑著,“也該他吃虧了,以前占便宜占多了?!?/br> “可別提了,他還真就沒占過便宜,還有個女的,本來就是這種各取所需的關(guān)系,女的要回老家結(jié)婚,景淵還給了點錢,后來不知道那女的怎么回事,又回來找景淵要青春損失費,景淵當時從包里掏出兩萬給了女人,人家把錢放進包里后嫌少,景淵就不想給了,那女的就罵罵咧咧的走了。”陸淮安一邊說一邊笑著搖頭,“你說這是不是花錢買罵?” 我腦補著那樣的畫面,笑的很開心,想不到他也有這么囧的時候,陸淮安看了看我,繼續(xù)說:“不過這景淵啊,不佩服不行,被人罵了還笑的開心,跟看熱鬧似的?!?/br>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陸淮安面部線條滲透出一抹嚴肅,“他真的是對女人無所謂的,不管什么樣的,他從來不放在心上,不會因為任何一個女人高興或者不高興,這么多年了,也就你讓他這么拿得起放不下了,如果不是愛你,哪怕是少愛一點,他也不會為你做這么多,不說別的,就說同性戀這事,這可真是把他自己毀了個徹底,那段日子,他爸媽天天淚流滿面,他都無動于衷,他跟我說,為了你,豁出去了?!?/br> “哼?!蔽依浜咭宦?,“不就是他也覺得我配不上他嗎?只有把自己糟蹋的一無是處我們才能在一起。” 其實這是我的心結(jié)。 “并不是?!标懟窗矒u頭,“他也是在報復他父母和姜小姐,不做的徹底決絕,他們不會承認他們的陰謀,也只有這樣才能斷了他父母和姜小姐所有的退路,這叫破釜沉舟,也就是他,換做我,我可沒有這么深沉的心思和這么強大的忍耐力?!?/br> 車子停在咖啡廳門口,陸淮安推開車門就要下車,我喊住他,“不喝咖啡了,你要說的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送我回公司吧?!?/br> “下來吧,給你介紹個人?!?/br> ☆、196 有男的嗎 我懷著一顆好奇的心隨著陸淮安走進了咖啡廳的包間,我以為會有什么稀奇人物呢,原來坐在里面的是鄧植,剛才陸淮安還說去什么茶樓馬場球館,原來人家早有預謀,就在這等著我呢。 這才三天,他們就這么等不及了,上次萬景淵打了何憶凡,陸淮安五六天后才來找我,當然,這次的事情可比上次嚴重多了,郭平厚跟我分析過事情的利弊,就算萬景淵被判個緩刑,只要定了強jian罪,這樣的刑事案件的案底,對人的影響是非常大的,譬如說,有人想要整倒萬景淵的話,只要扒出他的強jian罪,試問,哪個企業(yè)的負責人會是強jian犯?公眾消費者,合作企業(yè),會認可一個強jian犯? 所以,他們就迫不及待了,但是強jian屬于公訴案件,一旦公安機關(guān)立案,也不是我想要撤訴就撤訴的,如果我死咬著不放,郭平厚再給力點,萬景淵的強jian未遂就妥妥的了。 鄧植已經(jīng)恢復了“男兒身”,一頭漆黑的發(fā)燈光下猶見染過的痕跡,我盯著他的左耳看,以往那里都會戴著一只奇特的耳釘,鄧植手指摸了摸耳朵,“你看我干嘛?” 我挑了挑眉,腦袋又湊近了點,“你的耳洞呢,不做同性戀了,連耳洞都能這么快長死?” “你可拉倒吧?!编囍矡o奈地睨了我一眼,“萬景淵想讓我真打個耳洞了的,可惜他給的勞務費太低了,不劃算。” 我來了興致,“是嗎,他給你多少錢,按天算,按月算,按時算,還是,按次算?!?/br> “嫂子,你別惡心我了,景淵惡心完了我,你又來惡心我,幸虧我的父母家人都不在國內(nèi),可以陪著他瞎胡鬧,你說我也倒霉,剛回國就被景淵逼著做這種不入流的事……” “哦,鄧植,你太太電話給我一個吧,她有微信嗎,qq也行,是中國人嗎,哪里人都行,眼睛好使就行?!?/br> 鄧植挺直脊背,一臉防備的看著我,“你要干嘛?” “把你和景淵相親相愛的照片發(fā)給鄧太太欣賞一下,好東西要學會分享嘛,我就是這樣教育我兒子的,我當然要身體力行給我兒子做個好榜樣?!?/br> 陸淮安噗嗤笑出了聲,“你兒子應該學學他爸的敢做敢當,什么事都敢攬起來?!?/br> 我睨瞪了他一眼,這不是明擺著挖苦我嗎,“陸少,你別一口一個萬景淵,在我這里,你這次就是把天說下來都沒用,我已經(jīng)放過他一次了,不會有第二次,其實上次我就后悔了,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讓他在里面多待幾年?!?/br> 其實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不過是禁不住郭平厚的關(guān)系往下施壓。 鄧植喝了一口咖啡,“我覺得應該讓他在里面待幾年,這小子今年犯沖,跟局子有緣,就讓他一次坐個夠,省的一次次的這么折騰?!?/br> 我端起咖啡杯對著他的輕輕一碰,“干杯?!?/br> “不行,太燙了。” 陸淮安翹著二郎腿,“姓鄧的,你可真損,你是干什么來了?” “哦,對。”鄧植這才恍然大悟般開口,“嫂子,我?guī)闳€地方?!?/br> “你別亂叫?!蔽业闪怂谎郏澳阍龠@么叫我,以后我連你也不理了?!?/br> 鄧植舉雙手做著安撫的動作,“好,你別著急,菲菲小姐,我?guī)闳€地方,好不好?” “不好,你們別再費心機了,我是不會松口的,誰來都不行?!?/br> 說完我就拿起包準備走,陸淮安蹭的一下站起來攔住了我的去路,“菲菲,先坐下,有話好好說,鄧植是被景淵洗腦了,你別理他。” 我勾唇道,“沒事,我真的該回去上班了?!?/br> 鄧植也站了起來,“菲菲,你就當我放屁不行嗎?” 陸淮安指著鄧植,“你少說話?!?/br> “好,我不說了,菲菲,你先坐下?!?/br> 我一想,又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弄的這么僵呢,我轉(zhuǎn)身坐在沙發(fā)座椅上端起咖啡杯淺啜了一口,陸淮安找著話題,“菲菲,郭總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多謝記掛?!?/br> “這么見外做什么,那個什么……”陸淮安揚眉看向鄧植,“你不是有東西給菲菲嗎,還愣著干什么?” “對。”鄧植拿過他的手包一邊打開一邊說:“本來我是準備帶你親自去看的,幸虧做了兩手準備。” 他從包里拿過一摞照片遞到我面前,我看到最上面的一張是萬景淵的床頭柜上擺放著謙謙百天時我們照的那張全家福,頓時我就失去了看下去的興致,鄧植看我不動,他拿掉第一張照片,下面的照片是萬景淵的書房的書桌,上面擺放著我和戴子謙的照片…… 我垂眸,“你給我看這些干嘛?” 陸淮安討好地笑著,“菲菲,我知道,這事可大可小,關(guān)鍵人是你,不說別的,就看在景淵對你這么癡情的份上,你就手下留情吧,你跟郭總說說,來個證據(jù)不足把他放出來得了。” 我無所謂道,“這事是我爸在處理,我不管。” “那還不是你一句話嗎?” 我搖頭,目光堅定,“我不會說這句話?!?/br> 鄧植還要說什么,我打斷他們,“和萬景淵有關(guān)的,你們就不要說了,我倒是愿意沒事的時候和你們一起吃個飯喝個咖啡,可是你們總是提起讓我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我坐在這里也別扭?!?/br> 又東扯西扯地聊了一會,陸淮安把我送回了公司,臨下車,陸淮安語氣平和,“菲菲,不管怎么樣,謝謝你信任我?!?/br> 我笑了笑,“我對你印象一直不錯。” “我以為你會討厭我?!?/br> “沒有,雖然你們看起來有些不著調(diào),不過講義氣,認真工作,而且也有原則和底線?!?/br> 比如他們曾教導一個小姑娘好好上大學,不要給男人花錢,不要被男人欺騙,還要和那個渣男斷絕聯(lián)系,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會所里的那一幕印象深刻,總之我記住了那個為了渣男去坐,臺,的女大學生。 幾日后,郭平厚問我,“你真的決定這么做了?” “這個問題不是早就問過了嗎?” 郭平厚挺直脊背,臉上的皺紋漾著和悅的笑意,眸子里的那抹精光落在我的身上,“有乃父風范?!?/br> 我get到了點,“你也做過這樣的事?” 郭平厚連忙擺手,“我可沒你這么年輕氣盛過,條件不允許,你爺爺?shù)奈恢迷谀抢?,我年輕的時候可不敢做這種明目張膽的得罪人的事,我一般報仇都神不知鬼不覺的?!?/br> 一句話就把我逗笑了,“你更高?!?/br> 郭平厚靠在椅背上,布滿皺紋的眼睛熠熠生輝,“你現(xiàn)在好了,我就是個商人,你也不是在我身邊長大,可以任性一點,不過以后就不能這樣了,我們這樣的家庭,多少人恨不得扳倒我們,說話做事哪怕是報仇的方式,都要嚴謹,尤其以后你掌握了企業(yè),你大伯三叔的地位,你堂哥堂姐日后的升遷,有些事情,也需要我們的助力,我們是休戚相關(guān)一榮俱榮的,更要明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br> 原來是在借機教育我,好吧,我虛心接受。 看著郭平厚的眼睛,那抹對女兒的寵溺就這樣毫無保留地流溢了出來,他愿意陪著我任性,也是愛我的一種方式吧。 陸淮安又找過我一次,當然萬逸霆和萬太太的電話,堵門都沒有斷過,可是戴云飛是誰,沒血沒rou的冷美人。 事情過去了半個多月,秋風蕭瑟我出門也會穿上一件風衣了, 那個周末,我和阮璦帶著兩個保姆和孩子去臨近的周邊旅游兩日,晚上在賓館休息的時候,我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我打開一看,是萬太太的:我有你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你,景淵,謙謙,你是未婚生子,我不想這么做,可是如果被逼無奈,我只能曝光你了,還有你的身份。 我想也不想的刪除,曝光就曝光吧,未婚生子是事實,我無從逃避。 刪除了短信,我拿過床頭柜的座機打了個電話過去,“你好,有足療師嗎?” “有的,請問需要幾位?” “有男的嗎?”我笑問。 “有的?!?/br> “哦,來個女的吧?!?/br> 掛斷電話我噗嗤一聲笑了,然后下床開門等著女足療技師進來。 翌日我心不在焉地刷著網(wǎng)頁,生怕萬太太玩真的,阮璦問我,“你看你,出來玩還總是看手機,手機好看還是風景好看?” 我裝模作樣地把手機放進了風衣兜里,“這不是無聊嗎,也沒有時間多出去旅游幾天?!?/br> “馬上就十一了,你可以出去了?!?/br> 我嘴角勾起輕嘲,“你十一能出去嗎,你老公十一能出去嗎?” 阮璦搖頭,“不能,我們這種人不配有節(jié)假日,但是你不一樣啊,你,你比我們更不配有節(jié)假日?!?/br> 語落,我們兩個人哈哈大笑。 十一假期過后不久就到了開庭的日子,前一日是周末,萬太太在我和阮璦逛商場時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