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唐近又再搖頭。 慎王又看向自己的兒子,陽淌也無頭緒,羞愧低頭。慎王不禁覺得這唐近與陽淌有幾分相似,兩人各有自己的長處,但心思太過純良,不懂謀算。 陽淌偷偷扯了扯潯陽的袖子,潯陽道:“想必父親心中已有了辦法?!?/br> 慎王點頭,還是潯陽身上有自己的影子:“你說說看?!?/br> “以王府的守衛(wèi),外人不可能入府犯案,兇手定在王府之中。而殺人必須有動機,嫌疑最大的應(yīng)該是欠債的人。只要找到柳管家的借據(jù),一一排查,相信真兇不難找到?!?/br> 慎王點頭,命幾個近侍去搜柳管家的住處。慎王手下無弱兵,很快便帶著一疊借據(jù)回來復(fù)命。 這幾十張借據(jù)的金額由幾兩到幾百兩不等,算起來柳管家挪用了王府近萬兩。慎王氣憤拍案,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秦大管家將王府仆人的借據(jù)挑了出來,共二十六張,其中有五人當(dāng)夜在外辦差。潯陽又提議將借貸時間在七日內(nèi)的人也排除,這便只剩下十九人仍有嫌疑。 “去查查,當(dāng)夜誰行跡可疑?!鄙魍醴愿赖?。 “父親等等?!睗£柕?,“女兒有別的提議。之前我們對外稱燒死的是唐近,而兇手一定知道自己燒死的是誰。不如把這十九人叫過來,讓唐近去見,誰不害怕,誰就是兇手?!?/br> 如此確實比一一去查來得更快,慎王便讓手下去將這十九人帶來,準(zhǔn)備了一間小屋,讓唐近分別和他們見面,潯陽他們則躲在簾后暗中觀察。 進來的人幾乎都將唐近當(dāng)作了鬼,不是慘叫就是逃走,只有一個叫譚聯(lián)的人。 譚聯(lián)進屋時只是有一點意外,然后便很鎮(zhèn)定地問唐近為何會在這里。唐近不知該如何答他,回頭望向簾后的潯陽。 潯陽一揮手,幾個侍從一擁而上,輕易便將譚聯(lián)制住,帶到慎王面前。 譚聯(lián)自知事情敗露,也不敢在慎王爺面前耍花樣,將事情和盤托出。 譚聯(lián)一年前向柳管家借了十五兩銀子,利滾利到如今已欠了五十兩。柳管家不僅到他家里搶東西充利息,還恐嚇?biāo)靸?nèi)還不出銀子就將他十歲的女兒賣入青樓。 譚聯(lián)籌了七日也還差十幾兩,一愁莫展之時,正好看見柳管家在深夜提著一桶火油澆在唐近住的小屋里。趁柳管家進了屋,譚聯(lián)把心一橫,將小屋鎖上,點燃了火。 “帶出去,做成意外。”慎王將借據(jù)扔進火爐,但愿此事就此過去。 唐近甚是不解,低聲問潯陽:“王爺這話是何意?” “死。” 唐近聞言震驚,更不解潯陽為何能說得這么平靜:“這是人命,理應(yīng)交官府不是嗎?” “殺人償命,送去官府一樣是死。如今這樣,至少不會有人知道他雙手染血,他的家人還能得到撫恤。好過背著殺人犯的名聲死無全尸,妻兒老小受人唾罵。” 唐近陷入沉思,有罪者送官究治是道理,可是潯陽所言似乎更合情理,若由他決擇他該怎么做? “你過來?!鄙魍踔钢平f道。 唐近愣了神,潯陽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反應(yīng)了過來。 “你可愿留在本王身邊?” “我……我能留在王爺身邊做什么?” “做本王的謀士。” 潯陽心中竊喜,她一直希望唐近能為父親效力,扭轉(zhuǎn)前世的結(jié)局。 “謀士?謀何事?” “天下事?!?/br>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br> “本王可以找人做你的師父,教你如何謀算人心,如何運籌帷幄?!?/br> 唐近低頭沉吟,謀算人心,運籌帷幄,大概就是欺與騙罷。 “我不愿?!碧平?,“世間萬物皆有其命數(shù),我不愿去謀去算?!?/br> 慎王是不信命數(shù)的人,他一直覺得命運當(dāng)由自己去爭取,既然道不同,他也不會去強求。 “人各有志,那你便好好侍奉郡主罷。” 潯陽氣得險些跺腳,多少人盼著父親提攜,這唐近簡直是蠢得無藥可救! 第21章 上巳 “嘶——” “嘶——” 正是夢甜時,刺耳的掃地聲將潯陽從睡夢中吵醒。抬眸看了看天色,夜幕尚未收起,窗外一個頭頂豎著寸許發(fā)絲的人影晃來晃去。 “嘶——” 潯陽怒從心頭起,大半夜在她的地盤擾她清夢,是可忍孰不可忍! 潯陽在里頭敲了敲窗,唐近聽見聲音便停了手,問道:“郡主有何事?” “想麻煩唐公子幫我跑一趟,買幾樣早點?!?/br> “郡主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