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看見夏翎回來了，施璇生怕錯過了，狂奔到夏家門口，正好跟夏翎打個照面，不由得歡呼了一聲，“太好了！總算趕上了……老板娘，昨天從總部那邊傳來消息，說冬夏集團(tuán)老總想跟你約個時間吃飯?！?/br>
    夏翎先是心里一顫，隨即冷笑著挑眉，“冬夏集團(tuán)？倒是等他們很久了……”

    迎著夏翎的冷笑，施璇悄然打了個寒噤，趕緊將手上的紙條遞了過去，“這是他們老總的私人電話，您盡快跟他約個時間吧?！?/br>
    “行，我知道了?！?/br>
    夏翎眼神幽冷駭人。

    而遠(yuǎn)在烏牙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的病房里，夏媽正和趙爸一起，一邊守在病床前照顧昏迷不醒的夏姥姥，一邊輕聲細(xì)語的說著閑話。

    夫妻倆前段時間，因為韓齊的事，不停地在爭吵和冷戰(zhàn)，夏媽算是徹底被趙爸傷透了心，要不是怕閨女回家沒法跟她交待，她差點(diǎn)就真的拉著趙爸去離婚了。

    這幾天，夫妻倆的關(guān)系倒是緩和了不少，作為頂梁柱的夏姥姥倒下了，夏媽正處于最脆弱的階段，趙爸也沒再替韓齊說好話，反而在越漸體貼關(guān)切，不僅事事順著她的心意，連她在背后罵韓齊，也都沒了異樣的聲音，對躺在病床上的夏姥姥，更是孝敬細(xì)心。

    看見趙爸對夏姥姥孝順的模樣，再聯(lián)想到這幾天他的體貼入微，夏媽饒是心里有再大的火，也發(fā)不出開了，心里想著：得了吧！只要他別再韓家的事上犯糊涂，看在他對老太太孝順的份上，以前的事，就算了吧，也別跟他慪氣了。

    夫妻倆正說著話，就隱隱聽見手機(jī)嗡嗡震動的聲音，夏媽正坐在病床邊給夏姥姥擦拭著身子，聽見手機(jī)的震動聲似乎是從趙爸褲兜里傳出來的，也沒太在意，只當(dāng)做沒聽見，繼續(xù)給老太太擦拭著身子。

    而坐在夏媽身后的趙爸，聽見手機(jī)的震動聲，幾乎是一個激靈，掏出手機(jī)，飛快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電話號碼，又重新塞了回去，坐立不安的繼續(xù)跟夏媽閑侃了幾句，這才趕緊起身，勉強(qiáng)故作鎮(zhèn)定的道，“我去趟廁所，你先給老太太擦著啊?！?/br>
    “嗯?！毕膵寫?yīng)聲，只是眼底劃過一抹狐疑。

    她跟趙爸結(jié)婚幾十年，不說彼此了如指掌，但也差不多了，之前只是慌亂之下，沒發(fā)現(xiàn)趙爸的異樣，可如今徹底平靜下來，但是覺得……從剛才手機(jī)震動開始，趙爸就有點(diǎn)不對勁了。

    不，不是從手機(jī)震動，而是打從老太太住院的這幾天，一直都挺別扭的。

    瞧著趙爸出去了，夏媽略微思忖了一下，也放下了手上的毛巾，將被子掖好，也不漏聲色的悄然跟了出去……

    趙爸找了個醫(yī)院最偏僻陰冷的樓道里，確認(rèn)不會有人經(jīng)過后，這才壓低著聲音，撥通了電話。

    電話另外一端，韓齊的聲音響起，“趙叔，證據(jù)拿到?jīng)]有？”

    聽見韓齊的聲音，趙爸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哆嗦著聲音道，“小、小齊啊……你讓我拿的東西已經(jīng)拿到了，你看……你什么時候過來拿？”

    韓齊皺眉，“趙叔，你把東西給我送來吧，我這幾天工作忙，實(shí)在沒有時間過去?！?/br>
    “不、不行啊……我走不開?！壁w爸心驚膽戰(zhàn)的道，“小齊啊，叔叔可是為了你，闖了大禍了，這萬一要是讓你嬸子和小翎知道了，非得生撕了我不可！”

    韓齊詫異挑眉，“趙叔，你仔細(xì)說說……到底怎么了？”

    “我、我上小翎包里，偷你要的那份證據(jù)的時候，正好被夏翎她姥姥給發(fā)現(xiàn)了，我們倆爭搶撕奪的時候，我不小心用力一推，居、居然把人推摔了，老太太后腦勺正好撞在家具上，當(dāng)場就裝了個窟窿……”

    一邊說著，趙爸一邊眼淚鼻涕直淌，顯然被嚇得不輕，“我這幾天天天做夢，夢見老太太來找我索命……小齊啊，我可是為了你，連自己丈母娘都害了啊！”

    韓齊倒吸了口涼氣，忍不住急聲問道，“人死了沒有？”

    “沒死。”趙爸抹了把鼻涕，“用人參吊著命，送到了醫(yī)院，搶救回來……醫(yī)生說，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醒過來了，嗚嗚嗚……我對不起丈母娘??！要不是她當(dāng)年救我，我就得成瘸子了，一輩子都娶不上媳婦，哪里過得上今天的好日子？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韓齊略微想了想，壓低聲音，陰狠的道，“趙叔，你別太自責(zé)，這事不怨你，這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不自量力的想要跟你搶，哪里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就算當(dāng)年她幫過你，這些年你給夏家當(dāng)牛做馬，也早就還清了，現(xiàn)在是她們夏家母女欠你的！依我說，她當(dāng)年救你的時候，就沒安好心！現(xiàn)在也算是報應(yīng)！”

    趙爸到底還是良心未泯，只是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還是自責(zé)不已，“都怪我、怪我啊……要是當(dāng)時我扶她一把，興許就不會……”

    “趙叔，你冷靜一下，聽我說！”韓齊嗓音越發(fā)陰狠可怖，低聲誘惑道，“現(xiàn)在夏老太太是昏迷不醒了，你有想過，萬一某天她醒過來，你該怎么辦？到時候她肯定指認(rèn)，是你害得她……以夏翎的心狠手辣，以嬸子的暴躁強(qiáng)硬，她們母女，怎么可能還留著你？到時候說不準(zhǔn)，讓你償命，遷怒到我和我媽身上也說不準(zhǔn)……”

    “這樣吧，趙叔，你趁著人不在的時候，拔下氧氣瓶，用枕頭按在她的臉上，只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她就可以徹底閉上了嘴巴，你害慘了她的秘密，也不會有再泄露出去……到時候，你們一家三口，還可以好好的過日子，我也可能正大光明的認(rèn)你當(dāng)干爸，是不是？”

    趙爸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腿都軟了，扶著墻，慘白著臉色道，“小齊，你、你這是讓我殺了她??！不、不行……我已經(jīng)夠?qū)Σ黄鹄咸牧耍α怂淮尾粔?，難道還要再害她第二次？這個絕對不行！我下不去手！”

    韓齊暗罵一聲廢物，

    又有心利用這次的事，讓夏家窩里反，在背后狠捅夏翎一刀，只能耐著性子，故意誘惑說服道，“趙叔，你這不是害她，是在給她個痛快！換作是你，你是愿意一輩子躺在床上當(dāng)個植物人，還是死個痛快？與其這么痛苦的茍且偷生，倒不如讓她早點(diǎn)去投胎，說不準(zhǔn)下輩子能遇上個好人家……”

    “再說了，趙叔，難道你忍心看到，這個秘密泄露出去之后，夏家母女遷怒到我的身上，折磨得我生不如死嗎？趙叔……我拿你當(dāng)我親爸來看待的?。∷闶悄闾畚乙换兀瑸槲易鲞@一次，僅此這一次，好不好？難不成，你以往對我的疼愛，都是假的嗎？”

    “可、可……那是人命??！”趙爸抹著眼淚，拼命地?fù)u著頭，“之前是我失手，不小心推的一把，你這是讓我趁人不在，偷偷捂死老太太，這是殺人！是謀殺！”

    韓齊瞇起了眼，聲音低沉，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的誘惑和鼓勵，“趙叔，我是警察，自然知道警察辦案的流程，我告訴你的辦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jù)，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別人只會當(dāng)老太太是傷勢反復(fù)而亡……只要沒被人發(fā)現(xiàn)，那就是正常死亡，不是謀殺！趙叔，這一次，就算是你幫我的，好不好？等事成了之后，我們就擺認(rèn)親酒，我把我們同事都請過來，讓你堂堂正正當(dāng)我的干爸……我以后會事事順著你、孝順你，給你養(yǎng)老送終，給你摔盆打幡……”

    “不、不行！”趙爸對此事異常的執(zhí)著，拼命地?fù)u著頭，整個人痛苦的蜷縮在樓梯臺階前，“小齊，別的事情叔叔都可以答應(yīng)你，就是這事……絕對不行！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老太太向來待我不薄，我怎么能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韓齊暗罵了一聲給臉不要臉的廢物，態(tài)度上也故意輕慢冷淡了起來，嗤笑了一聲，故意道，“趙叔，你要是這么婦人之仁的話，那就等著老太太醒過來，指認(rèn)是你將她推倒的，到時候就眼睜睜的看著下家母女倆生撕碎了你吧！說不準(zhǔn)，以夏翎的心狠手辣，將你這個父親送進(jìn)監(jiān)獄里說不準(zhǔn)……到時候，我勢必也會被遷怒，到時候別說是這身皮了，恐怕我也都被陷害，進(jìn)監(jiān)獄跟你一起作伴去，到時候說不準(zhǔn)，我們爺倆還能蹲同一個號子？”

    最后一句話，韓齊說得帶了幾分悲涼。

    趙爸卻徹底沉默了下來，精神恍惚的掛斷了電話，腦海里亂糟糟的，一邊是自己的良心和夏家三代女人，一邊是是被他視作命根子的韓齊……

    他已經(jīng)錯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為小齊錯過第二次嗎？

    正當(dāng)他亂糟糟的想著這些事情時，卻聽得身后的走廊里，隱隱傳來絕望的啜泣和嗚咽聲，趙爸猛地回頭一看，卻見夏媽正扶著樓梯口門框，滿臉的淚痕，眼底絕望中夾雜著一絲不可置信……

    趙爸唰的一下子，臉都白了，顫抖著嘴唇，勉強(qiáng)道，“玉、玉芍啊……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沒喊我一聲？”

    “你還在跟我裝傻嗎？你還想瞞著我嗎？”夏媽淚如泉涌，幾乎快要哭成了個淚人，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我都聽見了……我都聽見了啊！趙勝峰，那是我媽??！我親媽！你怎么就這么狠心，為了一個韓齊，害了我女兒還不夠，你還害了我媽……她有哪對不起你，你那么狠手的推她？我媽為了我，cao心了幾十年，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卻差點(diǎn)死在你這個女婿手上！”

    趙爸先是腦海里一片空白，然后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聲惶恐的道，“玉芍！玉芍……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她來搶我手上的東西，我一個不小心……”

    “你為了韓齊，來偷小翎手上的證據(jù)，是嗎？”夏媽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踉蹌的走到趙爸跟前，緊盯著趙爸那雙眼睛，忽然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那個小畜生，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為了他，連家都不要了，從家里偷東西，還要?dú)⒘藢δ愣髦厝缟降恼赡改?！那就是個害人精！是個畜生！害慘了我女兒不說，現(xiàn)在還害了我媽！攪得我家宅不寧……我恨不得殺了他！”

    趙爸搖頭，“玉芍，你聽說我，小齊是個好孩子，真的是個好孩子……他也是被逼無奈，才求到我頭上的……都怪我，怪我失了手，你別遷怒到他的身上……”

    ☆、第47章

    夏媽合上雙眼，淚珠子從眼角滴落下來，嗓音低啞而痛苦，“時至今日，你還在替他辯解，我女兒受的屈辱和痛苦，你可以視而不見，我媽因你而人事不省，余生都要在躺在病床上當(dāng)植物人，你也沒有愧疚之心……你惦記的只有韓齊！韓齊！趙勝峰，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們是一家人，女兒乖巧懂事，我媽幫助我們家良多，這些你通通看不見只要韓齊開口，你就跟一條狗似的，癲癲跑過去討好人家，你拿我們一家子的命來討好韓齊……”

    趙爸訕訕的垂下了頭，似乎終于察覺到，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替韓齊說好話。

    “趙勝峰，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們夫妻幾十年，我媽救過你，又給你拿錢擺脫趙家那群餓狼，沒有她……你現(xiàn)在還是個給趙家人當(dāng)牛做馬的瘸腿老光棍，這么多年，我媽拂照你多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夏媽一邊哭泣，一邊絕望的搖著頭，“我現(xiàn)在才看清楚，原來跟我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丈夫，居然是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害了女兒還不夠，現(xiàn)在又來禍害我媽了，一次沒禍害死，還想再來一次……等我媽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趙爸趕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一下子抱住夏媽的左腿，苦苦哀求道，“玉芍，玉芍……這次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一起伺候老太太……”

    “已經(jīng)晚了，趙勝峰?！?/br>
    夏媽搖頭，絕望的扭過頭去，不愿意再看枕邊人一眼，心灰意冷的道，“我原諒你，誰來原諒我呢？早知今日，當(dāng)初你把韓家母子接到家里的那次，我就應(yīng)該跟你離婚的，也不會先害了我女兒，現(xiàn)在又害了我媽……趙勝峰，我們離婚吧?！?/br>
    最后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般，砸得趙爸幾乎傻住了，怔怔的看著夏媽，“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玉芍啊，我知道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還要跟你一起照顧咱媽呢，小翎也要我這個當(dāng)爸的給她撐腰，我……”

    “不用了?！?/br>
    夏媽態(tài)度堅決的撕扯開趙爸的手，將自己的左腿解救出來，后退了兩步，抹了把臉上的淚痕，低聲道，“趙勝峰，再跟你過下去，我怎么對得起我媽？老太太年紀(jì)大了，我后半輩子就陪她，當(dāng)做是我這個不孝女的贖罪……至于小翎，她如今性格強(qiáng)硬，自己就能給自己撐腰，不需要你吃里扒外了，錦年又是個好孩子，小兩口好好過日子，以后會過的比我好。”

    瞧著夏媽一副心死的模樣，趙爸只覺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從自己生命里流逝了一般，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一塊……

    “不！我不離婚！我絕不答應(yīng)！”趙爸猛地抬起頭，態(tài)度異常堅定，“玉芍，我知道你現(xiàn)在恨我、怨我，我愿意等，等你原諒我的那一天，但是離婚——絕對不可能！我不同意！”

    夏媽學(xué)著記憶里夏翎的模樣，涼涼冷笑，“趙勝峰，你是打算進(jìn)監(jiān)獄，還是想跟我離婚？你要是不同意離婚，我就把是你害了老太太的事抖落出去，我媽在附近十里八鄉(xiāng)是個什么威望，想必你也清楚，到時候你不如試試看，到底會有多少人找你算賬？”

    趙爸臉上的堅定表情，瞬間僵硬了。

    “更何況，你別把我們女兒給忘了啊，小翎現(xiàn)在是個什么性子，想必你也清楚的，對不對？她對老太太的感情，比對你我都要深厚幾分，萬一被她知道了這件事情，她一怒之下，會不會大義滅親，替她姥姥報仇？”夏媽淡淡的威脅道。

    想到夏翎如今的嫉惡如仇、心狠手辣，趙爸神色動容了。

    夏媽冷笑了一聲，“就算是她看在父女關(guān)系的情面上，饒過你了，那你覺得，她會把仇恨的怒火對準(zhǔn)誰？也不知道，到時候韓家小畜生能在她手底下走幾個回合？說不準(zhǔn)，韓齊韓悅兄妹倆，還能去監(jiān)獄做個伴……你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考慮，也得想想那對小畜生吧？”

    趙爸徹底癱軟在地。

    他可以自己硬頭皮面對夏翎的怒火，但他不能讓韓齊也冒這個風(fēng)險！

    夏媽親眼看著，丈夫如今如喪考妣的模樣，心里暗暗冷笑，卻莫名涌上一抹悲涼和諷刺……

    提起這個家和女兒，這個男人可以郎心似鐵；

    但提起韓齊，對方卻毫不猶豫的妥協(xié)了，一副被掐住死xue的德性；

    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男人，居然就是個這么樣的玩意？

    想到此，夏媽再不愿多看一眼對方，只是徑自轉(zhuǎn)過身，冷冷的道，“……等小翎回來，我們就去離婚?！?/br>
    夏翎夫妻倆回來時，險些被這個雷給炸懵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也就是出去一個白天而已，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時，夏媽卻說，這老兩口要離婚！

    到底在自己離開的這一天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鬧到了這個份上！

    夏翎張了張嘴，似乎想勸夏媽兩句，可話還沒說出口呢，夏媽就已經(jīng)堵上了她的嘴，“行了，小翎，媽也不是小孩子了，都一把年紀(jì)了，知道輕重，也知道什么應(yīng)該做，什么不應(yīng)該做……”

    說到這里，夏媽頓了頓，眼神瞟了一眼坐在一旁不吭聲的趙爸，諷刺般的扯了扯嘴角，這才繼續(xù)道，“這事是我和你爸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多余的你也別問了，就跟你打聲招呼而已，決定已經(jīng)做好了，不會因為任何改變?！?/br>
    夏翎還想再說些什么，旁邊的陸錦年卻暗暗拽了拽她的手，示意讓她別再多嘴。

    夏媽苦澀的笑了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我和你爸離婚，也就不再涉及到撫養(yǎng)權(quán)的事情，事情也簡單了不少，一個是家庭財產(chǎn)分割，另外一個則是我和你爸老了之后的贍養(yǎng)問題……”

    “首先，財產(chǎn)分割上，我們夫妻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跟女兒和女婿借住的，名下只有一套縣城的動遷房，大約今年秋天就會分配下來，我分到的那一半是不打算要了，給小翎吧，就當(dāng)是欠她的嫁妝了。”

    夏翎趕緊開口，“媽，我不……”

    “你聽從我安排就行，現(xiàn)在不需要你插嘴?！毕膵尷淅涞牡闪艘谎巯聂?，“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錢，連自己親媽的這點(diǎn)子?xùn)|西都看不上了，是不是？”

    夏翎苦笑，再不爭辯了。

    夏媽揚(yáng)眉繼續(xù)道，“至于名下存款和動遷款……大約十萬塊左右，我拿一半五萬，至于家電什么的，就放在動遷房里，你沒權(quán)利將房子和里面的家電賣了，而且百年之后，必須留給夏翎的，這一點(diǎn)有沒有問題？”

    趙爸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心虛膽怯的垂下了腦袋，“不、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留給你們娘倆吧?！?/br>
    “那可不行！”夏媽態(tài)度異常強(qiáng)硬，“一碼歸一碼！要是我夏玉芍拿你的錯處，而讓你凈身出戶，那就成了我的不是……我可不想落下個欺負(fù)老實(shí)人的名聲！就算是你出軌了，到法院去判，也頂多是往我這邊傾斜，不可能讓你什么都沒撈著，你也什么都不用說了，該你得的，那就是你的，我夏玉芍不稀罕。”

    你害的人是我親媽，我怎么可能允許你拿家里那點(diǎn)子財產(chǎn)來補(bǔ)償我，到頭來卻讓你自己心里好過？

    更何況，沒有了這些財產(chǎn)，韓家那母子三人，又怎么可能會再搭理你？只有你手上還有財產(chǎn)，只要你還有利用價值，他們才不會放棄你，才會把你利用到死為止……

    我要看著，你到底會落得個什么下場？！

    想到這里，夏媽忽然輕笑了一聲，“至于老了之后的贍養(yǎng)費(fèi)問題……按照現(xiàn)行標(biāo)準(zhǔn)，大約每個月兩三百塊錢左右，小翎，你給我和你爸每個人每月五百塊錢的標(biāo)準(zhǔn)，生病住院的另算，生日、端午、中秋、春節(jié)這四重要日子，每次三百塊錢，從六十歲起開始支付，這一點(diǎn)沒問題吧？”

    現(xiàn)在訂好了標(biāo)準(zhǔn)，連她這個親媽都每個月只拿這么多，看到時候他拿什么借口來跟閨女要錢！

    夏翎略微思忖了一下，到底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用租房子，百林縣的消費(fèi)水平又低，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也不用再隨什么份子錢了，也就是吃的穿的，她平常逢年過節(jié)也會給老兩口多買點(diǎn)東西，再加上老兩口還有養(yǎng)老保險，每個月五百塊錢的贍養(yǎng)費(fèi)，絕對綽綽有余了。

    “那行，既然閨女也沒意見，就立字據(jù)吧。”夏媽淡淡的道，“明兒一早，我們先去離婚，再去公證處做公證?！?/br>
    第二天早晨，夏媽早早就起來了，拽上趙爸，直接去了民政所，拿到了離婚證時，趙爸忽然懊悔得哭了出來，“玉芍……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夏媽諷刺而笑，“這話你去問問躺在醫(yī)院里的我媽吧！”

    先去了民政所，然后是公證處，麻溜的弄完這些，夫妻倆回了一趟家里，把存款分成兩部分，夏媽又把自己的衣服行李全部打包好，裝了大半車，直接搬進(jìn)了醫(yī)院對面的那家酒店里，不打算繼續(xù)再跟趙爸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家里如今的宅子，可是陸錦年名下的，趙爸倒是可以在這暫住著，等到秋天動遷房下來時，趙爸再搬到那邊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