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你親吻我與我親吻你的感覺不一樣。”他說,仿佛這是個值得研究的大發(fā)現(xiàn)似的。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嗎,我有技術(shù)你是嘬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同來。繼而我想到,雷歇爾恐怕不會介意接吻技術(shù),他多半又在說什么學(xué)術(shù)性差異。我手上動作不停,嘴上開起玩笑:“莫非我主動來時您吸收比較好?” 好似一個營養(yǎng)口服液的自我測評,我真不容易。 “不,但你會讓魅魔的本能顯得更加強烈?!崩仔獱柦忉尩溃澳阕屛耶a(chǎn)生饑餓感增加的錯覺,但只要遠離你的干擾幾分鐘,便能發(fā)現(xiàn)饑餓程度和原來是沒有變化的?!?/br> 我在腦中翻譯了一下這番話。 咦? 噢。 ……噢。 我舔了舔嘴唇,感到口干舌燥。我盡量讓自己維持在開玩笑的態(tài)度上,說:“我讓您饑渴嗎?” 雷歇爾說:“是的?!?/br> 我知道他沒有半點調(diào)情的意思,我知道他在就事論事,但我的下半身對兩者的差別毫不在意。它誠實地站了起來,搶奪大腦的供血,直接導(dǎo)致我再一次撲上去,吻雷歇爾的嘴唇,手指鉆進他身體里。 附加油膩術(shù)的手指迅速入侵,我的大拇指很快找到了上一次讓雷歇爾尖叫的位置,揉它,讓雷歇爾仰起脖子。他在我口中顫抖著吐氣,腰肢時不時抖一下,最后忍無可忍似的把我推開,開始大口喘氣?!澳脤W(xué)著用鼻子呼吸啊。”我說,去吻他的耳根。 我在他骨瓷似的皮膚上留下細小的吻痕,一口一口,好似蠶食美餐。紅色痕跡從耳根一路蔓延到下腹,這次我避開重點,只去磨蹭他的會陰。我的手指按壓著雷歇爾體內(nèi)的腺體,舌頭在他大腿內(nèi)側(cè)流連不去,聽他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聞。雷歇爾難耐地拉了一下我的頭發(fā),并不疼,但足夠表明他的意思。 我俯身壓上去時,雷歇爾急促地吸了口氣,低頭向下看。 他還是對此感到不安。 雷歇爾困得快要睡死才來找我,好像別人喝酒壯膽。我從不認為對性交產(chǎn)生的反感cao上一次就會消失,心理陰影這東西復(fù)雜得很,傻瓜才覺得自己器大活好就能包治百病。我的導(dǎo)師還是緊張不安,盡管表現(xiàn)得比之前看上去自然得多。他只是瞳孔收縮,緊緊盯著我靠近的性器,頗有種看向刀鋒的大無畏。 我的頭抵上他的頭,轉(zhuǎn)而蹭了蹭他的額角。我說“你放松點”,雷歇爾暴躁地回答“我正在”,他的xue口和小腹都緊張得一下一下收縮,像神經(jīng)過敏的貓科動物,光被盯著看就渾身不舒服。 我扶著自己的yinjing,沒直接插進去,就在周圍磨蹭。性器勃起的頂端在雷歇爾會陰擦過,抵住xue口,在那里來回摩,把前液抹得到處都是。這次他沒催我快點,不知是浪費睡不著的垃圾時間不心疼呢,還是這事兒能推遲一時便推一時。 那小口給揉得濕漉漉一片,在法術(shù)的光亮下汁水淋漓,被挖掘開的肌rou已經(jīng)柔軟了許多,沒法抵抗大家伙的入侵。雷歇爾就看著我的菇頭向下沉去,一點點撐開那圈肌rou環(huán),搗進去一點再后退,后退一點再回來插得更深,像個禮貌卻不客氣的客人,慢慢浸沒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我頂?shù)礁繒r他喘了口氣,看上去又松了口氣又有點驚訝??赡茉诔泽@那個小口子居然能將我完整吞下,又或者在確認我這已經(jīng)插到了底,雷歇爾居然伸出手來,在我們的交合處飛快地摸了一下。 真是飛快的一下,法師施法的那種飛快。他收手得這么快,干嘛啊,逃得慢點我胯下那根東西難道會沖出來咬他嗎? 我覺得對我發(fā)揮技術(shù)造成最大影響的就是雷歇爾本身,我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么出乎意料、讓我熱血沖頭的舉動。太他媽可愛了,救命啊,為什么他長那么大才被人cao翻?所有人是瞎的嗎?那些在雷歇爾武力值還沒逆天、奇葩的“生理反應(yīng)都是渣渣”世界觀還沒有形成前,那些遇到他的人怎么回事???就沒人想跟他調(diào)個情?接個吻?上個床?他們都是傻逼嗎?幸運女神一定愛我,愛得很深。 我的臍下三寸有一股混沌之力在醞釀,仿佛即將頂開地殼的火山,很想把雷歇爾cao得眼淚汪汪,哭喊我的名字,不用摸也能確定我完全在他里面。我想把他cao到明天坐不下來,cao到他接下來一整天都感覺我還插在他下面。我想要他只要看到我便會想到我的手、我的舌頭、我的yinjing在他身上的感覺,我想要他為我的靠近面紅耳赤,雙腿發(fā)軟。 而我并不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拼了老命讓我別把幻想付諸現(xiàn)實。我的確能夠這么干,必須進食的雷歇爾也會勉強忍耐我這么干,他只是會對性更有惡感。色欲主君同調(diào)中的性交絕對能更加激烈,更加狂野,更加殘暴,那也是造成雷歇爾心理陰影的原因。如果我做一樣的事情,對于雷歇爾來說,我跟它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好獵手要有足夠耐心,我不止想抓住他,我還想讓他主動往我嘴里跑。 這天晚上我用了很長時間把雷歇爾僵硬的身體弄軟,像把冰凍的黃油焐化。他射精之后沒多久便昏昏沉沉地墜入夢鄉(xiāng),汗津津癱著,雙腿沒來得及并攏,眉頭也忘記了要皺,仿佛突然被拔掉了動力源。 果然如我所料,雷歇爾在我們zuoai的時候睡過去了,我倒不覺得不快,只覺得有點好笑。這時候要是內(nèi)射,他多半會被身體反應(yīng)弄醒,于是我射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的手在他濕噠噠的小腹上摸來摸去,一想到搞這一通他其實沒真吃到多少東西,忍不住感到了惡作劇般的愉快。 第16章 襲擊 第二天清晨,我被凍醒了。 可不是“昨晚共寢的情人卷走了我的被子”這種程度的凍醒,而是“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北極冰窟掙扎沉浮”這種等級。我一下睜開眼睛,只見我被凍在了一個巨大的冰坨中,和冰封的大床融為一體,只有一顆頭露在外面。 雷歇爾站在床邊穿衣服,一臉不爽。 哦,他發(fā)現(xiàn)了。 “早上好,老師!”我熱情開朗地與他打招呼,“您餓嗎?吃了嗎?沒吃飽要不要再來點?” 我的牙齒開始咯咯打架,這冰坨絕不是普通的冰層,溫度相當(dāng)驚人。雷歇爾面無表情地站在幾步以外看了我一會兒,在我磕磕碰碰的聲音中走過來,低下頭,吻我。 這回奇跡般不是“嘬”,雷歇爾溫柔細致地吻我,吻技有了飛躍式的提高,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他完美地復(fù)制了我昨天的動作,從舌尖點過上顎到一下輕咬,步驟和時機完美拷貝,真不愧是雷歇爾。啊,美好的一天從一個早安吻開始,對每個浪子來說都是不錯的開頭。即使在冰層當(dāng)中,我也感覺到了一陣興起。 然后一陣刺痛。 倘若你試過在被冰封的時候勃起,你就會理解這種難以言喻的蛋痛。我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而在接吻過程中一直睜眼看著我的雷歇爾立刻就捕捉到了這個。他松口,后退一步,對我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享受假期吧?!彼蜕频卣f。 在雷歇爾彈動的手指之下,冰層繼續(xù)向上生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凍住了我的嘴。 如何控制一個法師?禁魔場是最好的選擇,人為構(gòu)造一個死魔區(qū)能解決大部分麻煩。不過這個充滿魔法的世界上,要想制造一片杜絕魔法因子的死魔區(qū),就如同在水底維持一個氣泡,很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人造死魔區(qū)不僅運行成本高昂,而且很拉仇恨:除了施法者之外,所有魔法敏感者與有著魔法生物血脈的存在,全都會在死魔區(qū)中水土不服,適應(yīng)不良,嚴(yán)重點還會衰弱致死。 物理手段依然是最常見的處理方法,法師的舌頭能改天換地,于是法師口枷應(yīng)運而生;法師的手指彈撥世界,因此全封閉式法師手銬大受好評。一個不能說話不能動手的法師基本上溫柔無害,要是還不放心,再搜個身、換個衣服,把任何可能存放應(yīng)急瞬發(fā)法術(shù)的東西都拿走就好。 我的導(dǎo)師,把我光溜溜地、從腳到嘴都凍在了一塊不會融化的魔法冰坨里。 要不怎么說法師對法師最狠呢。 我不是很想解釋自己最后到底如何逃生,獨家機密,無可奉告??傊?,那是一個充滿了寒冷和蛋痛的悲慘過程。等我從大冰坨中解脫出來,外面已經(jīng)從旭日東升到了夕陽西下,我饑腸轆轆且噴嚏連連,哆哆嗦嗦地給自己穿衣服,哀悼著今天被浪費掉的假期。 我克扣雷歇爾一餐,他克扣我兩餐,還真是很能計較。 我吸著鼻涕走出房門,準(zhǔn)備去泡個熱水澡,再看看有什么東西好吃。但我剛離開房間,我便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 西面的防護法術(shù)被觸發(fā)了,有客人進入了隱者小屋。 我在幾秒鐘內(nèi)全副武裝,衣著整齊地閃現(xiàn)到樓下。我的感知順著布置在隱者小屋的“線”延伸到每個角落,形體、聲音、氣息、能量被捕捉,匯聚到我腦中,如同蛛網(wǎng)上的震顫涌向中心的蜘蛛。只在片刻之間,我找到了不速之客的蹤跡。 兩個人,一個善神的圣職者,另一個藏得更好,游蕩者嗎?他們的痕跡太過明顯,肯定沒有法師幫忙,大概使用了什么一次性道具來撕開防御。這兩個人直奔地下室,比起藏匿更注重速度,看上去目標(biāo)明確,很清楚自己準(zhǔn)備做什么。 這樣的組合,肯定不是碰運氣的冒險者,或者想偷一把的小賊。 我有了大致的猜想,也因此停下腳步,覺得不著急了。著急也沒用,最早的痕跡出現(xiàn)在半個小時之前,按照雷歇爾的效率來看,半小時后的現(xiàn)在多半已經(jīng)塵埃落定,我去不去都一樣。我站在地下室的樓梯口,想了想,還是邁開了腳步。 拐過一個拐角,我便看到了客人之一。雷歇爾實驗室外的地板上,趴著一個血跡斑斑的少女,她徒勞地捂著巨大的傷口,身后有長達幾米的血跡,似乎還想往前爬。 我在這瀕死的姑娘身邊蹲下,問:“需要幫忙嗎,小姐?” 她顫抖著扭過頭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我本以為她二十來歲,等她對我仰起臉,我才意識到這姑娘搞不好還沒成年,大概十六七歲,孩子氣的臉上滿是淚水。那身打扮屬于治愈之神的牧師,冒險者隊伍中最受歡迎的成員之一,能這么快成為正式牧師,她也算是個優(yōu)秀人才了吧,可惜了。 牧師姑娘滿是血水的手顫巍巍抓住了我的衣角,用力拽著,像抓救命稻草。她沒讓我救她,反而一個勁往半開的實驗室大門指去。 “愛德華,還在里面……”牧師的嘴唇抖得厲害,拼命擠出幾個詞來,“救救……!請幫幫……” 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兩件事來,一是,她肯定深深愛著門那邊的那個愛德華;二是,年輕的牧師肯定沒上過戰(zhàn)場。 她可能一直生活在神殿當(dāng)中,每一天都埋首祈禱與學(xué)習(xí),從優(yōu)等生長成正式牧師,日子過得充實而簡單。這絕對是她第一次歷險,至少是第一次面對其他智慧生物而非低級魔物的戰(zhàn)斗,所以她才會天真地認為,目標(biāo)以外的人型生物都是能求助的好心人。 這個世界不是這么運轉(zhuǎn)的。 每天都有無數(shù)冒險者來來去去,生如煙花,死如塵?!@還是很好的狀況,大部分人的生與死都如同塵埃。這世界精彩又殘酷,所有冒險者都知道,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戰(zhàn)斗中的人不可信任,而接近瀕死者的人,除了那些恪守戒律的圣殿騎士與善神牧師外,多半是準(zhǔn)備撿漏,最好心的那些也只會提供臨終關(guān)懷。眼前的牧師好像根本沒意識到,一個在魔王巢xue外好整以暇地問她是否要幫忙的人有多可疑。又或者她只是失血過多,沒辦法考慮這個。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蔽抑缓酶忉?,“小姐,你的肺部后面破了個洞,接下來的時間——大概還有十到二十分鐘——會過得非常痛苦,你是否需要我提供快速無痛的死亡?我還會唱治愈之神的悼亡曲,如果你需要的話?!?/br> 她愣愣地看著我,似乎無法理解。片刻后,牧師小姐又掙扎起來。 “那里!”她激動地指著門,“那是……邪惡的黑巫師!必須、必須消滅……呼……罪不可赦的邪魔!” 要是她的肺還完好無缺,年輕的牧師大概會對我開展慷慨激昂的演講,用以說明他們正在狩獵的黑巫師多么罪大惡極,讓他繼續(xù)活著會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F(xiàn)在長篇演說只剩下破碎的詞句,那粗重的喘息聲聽著就痛,我不太忍心,便捂住了她的嘴。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在找雷歇爾。”我柔聲道,牧師小姐用力點頭,“所以你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她慢了半拍才理解我的意思。 牧師小姐看起來難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怎么會有人在知道那是誰的情況下依然無動于衷。接著她的臉漲紅了,像是回光返照,用力甩開了我的手。 “你……你們是一伙的?!”她憤怒地說。 我們不是一伙的,只是暫時同命相連,出于我的性命考慮,無法擺脫雷歇爾罷了。不過這種事解釋起來太復(fù)雜,為了便于理解,我說:“算是吧?!?/br> 她眼中的希望之光熄滅了,恐懼、痛苦與憤怒卷土重來,淹沒了那雙年輕的眼睛。她再度開始哭泣,哭得太辛苦,于是我還是給她施加了麻痹創(chuàng)口的法術(shù)。 “怎么會這樣呢?”牧師小姐聲音微弱地說,“你……你能唱圣歌,那你不是邪惡陣營的人啊,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呢?!蔽腋胶偷?。 “他是那么壞的魔鬼,那么邪惡……”她說著,又憤怒起來了,“幫助這種人!你會下地獄的!你會被他背叛!你們,你們沒有好下場……” 牧師小姐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眼睛卻沒有焦點,死亡已經(jīng)很近,她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接近死亡的恐懼與不甘讓善良的牧師也口出惡言,但這種程度的惡語,在我聽過的這么多詛咒當(dāng)中,綿軟無力得像孩子話一樣。 “愿你歸于治愈之神的羽翼下,主的國中沒有傷殘與病痛……”我開始哼起悼亡曲。 牧師小姐的眼睛大大地睜著,已經(jīng)死去了。 第17章 血誓者 我可以唱治愈之神的悼亡曲。 善良陣營的神大多相當(dāng)龜毛,有著道德和精神上的潔癖。善神的圣歌大部分不會對邪惡人士產(chǎn)生什么糟糕的后果(除了一些嫉惡如仇、有驅(qū)邪破魔屬性的善神),但邪惡陣營的成員不能唱,唱了很容易出問題。 沒錯,神明每天都非常忙碌,有數(shù)不清的信徒在對他們祈禱,要想全數(shù)聽取也不怎么容易。但邪惡者唱圣歌是嚴(yán)重的挑釁,很容易傳到善神耳邊去。那些天界的主宰者們不來管你也就罷了,一旦今天心情不好想要計較,那便是十分要命的事情。 舉個最簡單粗暴的例子,一個膽大包天到在殺牧師時哼唱圣歌裝逼的傳奇盜賊,被爬起來的牧師尸體宰了——該牧師信奉的正義之神付出不小代價在尸體上神降,手撕盜賊后將尸體掛到了神殿上。此舉固然被不少其他神認為非常沒品,但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決定不要面子不計得失的神,能沒品到什么地步。 用“是否能唱圣歌”來判斷正邪并不可行,拒絕唱圣歌的人不見得邪惡。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神明,神明存在的時間如此長,因此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也亂成一鍋粥,不會比某個混亂宮廷的貴族們簡單多少。善神之間也有不少沖突,更別說還有中立神。就拿治愈之神來說吧,她與中立的死亡之神便勢不兩立,若要讓一個死亡之神的信徒去唱治愈之神的圣歌,別說神不樂意,信徒首先就會將這種要求視為侮辱,脾氣暴點立馬開打。 但能唱圣歌的人,一定不屬于邪惡陣營。 比如我。 我曾身披黑袍,在許多通緝令中榜上有名,雖然諢名如今很不好意思拿出來用。嗯,他們叫我“雷歇爾之刃”,由此可見雷歇爾的威名之重,他的名字都能當(dāng)形容詞來用了。我做過一大堆破事,行事不擇手段,堪稱名師出高徒,倘若牧師小姐知道我是誰,她大概也不會這么驚訝。 話說回來,如果知道我是誰,這位天真的小姑娘搞不好會對整個世界都產(chǎn)生懷疑,質(zhì)疑為什么我這樣的人居然可以保持中立。 但世界也好人心也罷,本來就不是黑白分明的東西。 善惡觀這種神學(xué)與哲學(xué)兼有的學(xué)問,復(fù)雜得談?wù)搸滋鞄滓挂舱f不完,簡單得一個偵測法術(shù)就能解決,盡管陣營偵測法術(shù)的原理依然眾說紛紜。我覺得這個問題無聊極了,比起談?wù)撨@些東西,我寧可多講幾個諸神八卦,或者葷段子,游吟詩人拿手好戲呀。 治愈之神的悼亡曲很短,全部唱完也就一分多鐘的事情。理論上還可以有幾分鐘的默哀,不過這就算了,那位牧師小姐想必是不會想讓我站在旁邊給她默哀的。我解下她的披肩,蓋上了她死不瞑目的臉,再度起身向前。 兩步之外,便是雷歇爾的實驗室。 門被暴力破壞,這會兒一推就開。我在不遠處的墻壁上,看到了那個大約是愛德華的家伙。 牧師小姐的愛德華并非我以為的小白臉,至少現(xiàn)在,他長得十分……不雅觀。密密麻麻的血色荊棘布滿了他鼓脹到極致的皮膚,又像猙獰的紋身,又像破體而出的寄生植物。愛德華的身軀現(xiàn)在像縫合獸一樣強壯,右手粗壯得出奇,本該是手指的位置長著鋒利的鋼刀。在這個巨大的身體襯托下,那顆依然比較像人的頭就顯得非常小,他的臉扭曲得非常厲害,怒睜的雙眼溢出血淚。 血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