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我這個人性子直,脾氣不大好,又不懂得憐香惜玉,你真該慶幸,公主是菩薩心腸,心慈手軟,才一直容忍你到至今,如若換成是我,你早就死一百次了?!毙蕾p著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朝陽郡主,天冬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勾起。 “你出身在大家,可能不太懂一個道理,太后她就算是姓李,也終究是公主的娘親,便是再不喜自己的女兒,也沒有幫襯著旁人來對付自家女兒的道理。她平日里寵著你,慣著你,那是因為你不是她的嫡親女兒,你如何做,你會成為什么樣的人與她無關(guān),她無需為你的行為負(fù)責(zé)。這做娘親的有幾種,有一種是如你娘親那般拼命慣著自家孩子,貶低旁人家的,也有如太后那般盼望著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對他們要求甚是嚴(yán)格,對旁人家的孩子反倒寬恕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朝陽郡主搖著頭,她該明白什么? 她根本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脖子處的傷口很疼,卻抵不過她內(nèi)心的恐懼,面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朝陽郡主驚慌地問道。 “我要你將如何陷害公主,如何得知司馬蓁蓁的密謀,又是如何派人在那處埋下炸藥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我尚且能夠放你一馬,否則……便送你去陰曹地府見明芃芃!” “你……你休想!”朝陽郡主渾身顫抖,縱然再恐慌,她也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驀然手腳并用地爬起身,拔腿就向外跑去,邊跑邊喊道:“來人吶,抓刺客啦——” 天冬閑閑地自她身后站起,看著她如一陣風(fēng)跑了出去,眼中閃過一絲譏誚,手中的匕首帶血,在她的手中轉(zhuǎn)著圈,在黑夜里散發(fā)著冰冷嗜血的冷芒。 朝陽郡主奔跑了幾步發(fā)現(xiàn)天冬不曾跟上來,心中一喜,眸光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大門,只需要跑出去大聲叫喚,就能引來東苑的人,只要來了人,就不怕她了。 眼看著離院門還有十步之遠(yuǎn),朝陽郡主越發(fā)激動,就在此時,“嗖——” 天冬手中的匕首離身,刺破空氣,筆直的向著朝陽郡主射來。 只聽的“啊——”得一聲慘叫,尖刀入骨,朝陽郡主垂眸看著鮮血直流的手背,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身子已經(jīng)被人一提,再一摔,重重地倒在地上,驚起一地的塵埃。 她摔得頭昏腦脹,一睜眼,看著散發(fā)著幽光的匕首刺穿了她的手背,鮮血染紅了他整個手掌,嚇得一邊掙扎一邊大叫了起來,“啊,你個賤人——” 聲音還未綿延,就戛然而止。 朝陽郡主低頭,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劍,一抬頭,對上天冬那毫無暖意的清冷眸子,此刻就是再愚鈍也感覺到了自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 她是真的會殺了自己! “都跟你說了我這個人脾氣不大好,你怎么就不聽話呢?” 提劍指著她,在她越來越驚恐的眼神之中,天冬提嘴就是一個冷笑:“既然我給你機會說,你不肯說,那便去閻王爺面前交代清楚吧!”話落,手微微一動。 “不……不要……”朝陽郡主身抖如篩糠,嚇得六神無主,這會兒,她是真的相信面前的人會殺了自己,“不要殺我,我交代,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 “現(xiàn)在交代,已經(jīng)晚了!”不再跟她多費口舌,天冬手下一用力,鋒利的匕首往她胸口刺去。 感覺到胸口一涼,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傳來,朝陽郡主顫顫巍巍地用手去摸,黏糊糊的,拿到眼前一看,滿手都是血,當(dāng)下嚇得驚叫一聲出來,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在她閉眼的時候,褲襠下面?zhèn)鱽淼蔚未鸫鸬牧魉暋?/br> 頓時,一股腥臊味傳來。 朝陽郡主竟然嚇尿了。 天冬:“……” 見她下裙?jié)窳艘黄?,連忙退后幾步,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堂堂一個郡主,竟然如此窩囊,不過是輕輕刺了一下,都未曾刺中她的要害,這就暈過去了?暈過去也就罷了,竟然還尿了,真是惡心…… 她低垂著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嘆息一聲,這么惡心的人,她還得將她扛去宮里…… 扛著一個身上帶著尿的人…… 天冬光是這般一想,就忍不住嘔吐。 失策,真是失策! 她為啥就不知道多帶一個人來,如今,算是苦了自己了。 昭華公主看見她的時候,皺了皺鼻子,向后退了一步,“什么味道?這么腥?” 天冬:“……她嚇尿了。” 昭華公主:“……”默默的瞥了她一眼,身子又往后退了好幾步,“快去清洗一下,待會兒還有一出好戲,莫要演砸了?!?/br> 天冬咬了咬唇,問道:“公主,明姑娘那邊,您能肯定她會愿意幫忙,而不是中途突然變卦?” “若是旁的事情,她自然是個未知數(shù),可是事關(guān)自身和全家的安?!闭讶A公主皺著鼻子,又往后退了一步,這腥味實在是太難聞了。 謀害公主可是滿門抄斬,遺臭萬年的大罪,前有右相的案例,明姑娘是聰明人,如何抉擇,不需要旁人來勸說,她自己就該明了,這不是在幫別人,而是在幫她自己洗刷罪名。再者,她爹爹可是朝中清流一派,一心效忠皇上,早在將她接入宮中之前,皇兄已經(jīng)私下召見了他,他是極力贊同此事的。 天冬擰著眉頭,“可是她與秦統(tǒng)領(lǐng)……”明芃芃答應(yīng)的條件就是,在事成之后讓她與秦統(tǒng)領(lǐng)單獨相處一個時辰,她有話要跟秦統(tǒng)領(lǐng)說,而這個條件,昭華公主答應(yīng)了。 “本宮相信秦統(tǒng)領(lǐng),莫說是一個時辰,便是一天一夜,本宮也相信他們不會有什么。”昭華公主嘴上頗為大度,心中卻打著小九九,這答應(yīng)讓明芃芃與秦統(tǒng)領(lǐng)私下見面是一回事,她會不會偷聽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扭頭,詢問道:“另外兩個人呢?簽字畫押了嗎?” “公主英明,屬下將他們交給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那侍女沒能撐過一刻鐘就投降了,另外一個倒是撐了很久,可也沒能忍住,全都交代了?!北飨氲綄徲崟r的情景,唇角抽了抽,還真沒見過那般審訊的,犯人不住的在地上打滾沉吟,抓的自己渾身都是傷,懇求殺了他們,給他們一個痛快。 迷人醉,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一直到他們簽字畫押之后,才給了解藥。 刑部的人滿臉震驚,追著她詢問到底是何藥物,竟有如此良效,打算將此好方法用在審訊犯人身上,“迷人醉”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她哪里敢說! 這若是說出來,豈不是丟了公主的臉面。 只告訴他們是一種癢癢藥,獨家秘方,不能外傳。 朝陽郡主醒來的時候,置身與一片黑暗之中。 她眼眸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胸口的疼痛傳來,空白的大腦稍微反應(yīng)了一下,頓時驚醒了。 這里是哪里?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粘濕一片,證明之前的并非夢境,而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她被人刺中了胸膛,此刻是已經(jīng)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