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香跡永存春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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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地面上,高妧結(jié)結(jié)實實的跪著:“父皇,璞山是不在了,但您的孫兒還在呢。我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怕有人嫌棄我們礙眼,但怎么隨隨便便就有人又打又罵呢!父皇,您可憐可憐我們罷?!?/br> 她伏在地上,哪里還有當(dāng)年被選為太子妃時候的儀態(tài)萬方,她的話也沒有多少經(jīng)得起推敲的邏輯,只一味的苦求,淚痕縱橫的臉上是一片心死的灰白與空洞。 皇帝李緯也不需要找出她話里的邏輯漏洞,他想起了他最鐘愛的二兒子,李珒。 這便夠了。 璞山有玉,其名為珒,這是他的兒子,原來的大寧太子的名諱。 多么優(yōu)秀的繼承人,可惜死了。 他的大兒子韓王呀,何必不知足?好好的當(dāng)個王爺不好么?沒得連累了他的二兒子也死了。 他張開口又閉上:“戴春,選兩名太醫(yī)去王府看看,朕的孫兒豈是旁人隨意打罵的!”而后又緩和了語氣,與高妧道:“起來吧,地上涼。朕不會放任不管的?!?/br> 事情的前因后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妧親自來了,重要的是他的態(tài)度。 這一夜,他沒有宿在清寧宮,破天荒的去了東宮,身邊伺候的沒有一個敢開口。 李緯抬起頭,看著數(shù)年沒有修繕的東宮,砸吧了下嘴唇,唉,月亮一個月還圓一回呢,他的兒子就這么就再也不能醒過來呢? 還有剩下的這幾個,天天斗來斗去,有什么意思? 先皇生了三子,但有兩個都在三歲前夭折了,所以他理所當(dāng)然的繼承了皇位,確實不很理解他的兒子們。但他爹死前的話他還記得。 “戴春,朕要去西山行獵,你叫人準(zhǔn)備準(zhǔn)備?!本┏抢锾焯鞛跗甙嗽愕氖?,真是惹人厭煩,不如去西山躲個清靜。 這是他最慣用的手段,幾乎無往不利。 御前太監(jiān)戴春心里卻是一跳,陛下……這都多少年沒去西山行獵了,而且夏天也去了九成宮,這還沒在宮里待多少日子呢。 ………… 第二天,皇帝嚴(yán)厲的申飭了梁家,而后提出要去西山行獵。 大臣們不管他申飭誰,要去打獵也不是不成,但你得先把太子立了。 自從李琋在西南坐穩(wěn)以后,朝會上便三五不時的有臣子提出來要冊立太子的事情,奈何皇帝不松口,大臣們又吵不出個統(tǒng)一意見。 果然,皇帝一聽臣子催他立儲,他擺擺手就想下朝。 因為趙王被牽連的被貶了官的裴靖越,此刻只能屈居于大臣們的中間靠后位置,他悄悄抬頭掃了一眼皇帝,又默默的垂下頭去。 ………… 與此同時,梁穆思正光著膀子給李翀賠罪。 沈秋檀坐在一旁,嘴邊噙著一抹諷刺的笑。 “你是個棒槌么?本世子為什么打你,你和我賠罪?懋懋在那邊呢!”李翀容易沖動,也很驕傲,可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沈長楨就立在沈秋檀旁邊,看向梁穆思的眼神帶著不善。 梁穆思想了想,挪到沈長楨跟前:“對不住?!?/br> “怎么個對不?。俊?/br> 梁穆思看了梁慕歆一眼,有些不太情愿的道:“我不該打你,跟著詆毀沈晏灃沈大人?!?/br> 哼,懋懋哼了一聲,沈秋檀勉強(qiáng)算是過去。 誰知那梁穆思聽到懋懋的哼聲,忽然一改前態(tài):“我都已經(jīng)道歉了,不要太過分了。我又不知道那說書的講的是你爹,你怎么不去打那個說書的啊?” 他身上現(xiàn)在還疼的厲害呢。 沈秋檀心里也憋著股氣,好好的新家被燒了,弟弟出個門又和人打了起來,就算是傻子也會知道事情不會這么巧合,背后必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可她著人去找那說書人的時候,聽說蕭旸已經(jīng)先一步將人提走了。 不過她還是要查,李翀怎么會去旺德樓聽說書,眼前這個梁愣頭青怎么也在,還不信就查不出來了。 懋懋回道:“不是我爹,你就可以誹謗別人取樂么?不分青紅皂白,人云亦云,我看你才是個棒槌?!?/br> 見弟弟鼓著小胸脯,擲地有聲的小模樣,沈秋檀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 因為高妧進(jìn)宮,現(xiàn)在本來就不算小的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梁家姐弟來賠罪,雖然行車從簡想掩人耳目,但哪里又能藏得住,何況皇帝陛下還降旨申飭了梁家。 梁家京中就剩下二房和上一輩的一對老夫妻,梁穆思的父親、大房的梁翰明時任隴右道節(jié)度使,此刻并不在京中。 “走吧。”梁穆歆自持身份,并不愿意跟一個不到六歲的孩童吵架,可這個小孩也太不依不饒了。她完全忘記了,若是昨日里聽蕭旸的早一些賠罪,或許高妧就不會鬧到皇帝跟前去了。 驕傲的梁穆歆意難平,不過是幾個孩子間的小打小鬧也值得驚動皇帝,現(xiàn)在倒好,皇帝降下旨意申飭梁穆思乃至整個梁家,滿京城的人都在看他們家笑話,這沈家姐弟竟似還不滿意。 “是我弟弟的不是,若是沈公子覺得不夠,可以打回來?!绷耗蚂ё爝呧咧荒ㄐσ?,正對上沈秋檀詫異的目光。 若是真打,有理也變成沒理。 梁穆歆的語速很快,沈家姐弟尚來不及表態(tài),梁穆歆已經(jīng)拉著弟弟走了,倒是梁府二房的婦人焦氏賠笑道:“孩子們不懂事,請王妃娘娘和沈姑娘恕罪?!?/br> “是啊,才十六歲,比我還大幾個月呢,確實還是個孩子?!鄙蚯锾疵蛑煨Φ臏亓紵o害。 焦氏一噎,忙不迭的走了。 見面大打出手,賠罪不歡而散,沈秋檀沒想到,這也會為今后埋下禍患。 ………… 魯王府中,近來一片祥和。 “娘娘,那小妖精又在調(diào)香勾引殿下了?!鄙徸有÷暤?。 王蘊(yùn)飛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她有些懷疑劉泠玉給魯王燃得香有催情作用,可她小心翼翼的請了位香師來看,也沒看出什么來,不得已只得作罷。 還有秋檀,上一回見面提到那劉泠玉頗有些欲言又止,莫不是有什么未盡之言,不好吐露? 王府之中,劉泠玉有一片占地不小的院子,其中還有花園假山和流水。 何貴妃疼愛兒子,魯王在皇帝面前很得寵,所以整個王府的面積很是宏偉,絕非其他李氏宗族擠擠挨挨的百子千孫院可比。 而劉泠玉的院子又是在她過門前,魯王李珝親自安排人修葺的,還親自提了“春芳不歇,香跡永傳”的牌匾,得名春芳居。 此刻,春芳居的一處偏殿之中,魯王正興致勃勃的看著劉泠玉焚香。 裊裊青煙從青鳥紋雙耳銅爐中緩緩散溢開來。 李珝深吸一口氣,將劉泠玉按到塌上,丫鬟們忙退了出去,劉泠玉嬌道:“殿下,現(xiàn)在是白天呢!” “唔,白日行事,豈不是更有一番風(fēng)味?” 翻滾的錦被顯示著戰(zhàn)況的激烈,劉泠玉趴在李珝背上,心思卻有些不集中。 她與魯王的房事已經(jīng)夠頻繁了,沒理由那兩個都懷過孕,就自己一直不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