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事有因再下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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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痊愈以后,李琋就命他時刻保護沈秋檀的安全。 但明面上,新沈府的管家是喬山,沈秋檀身邊也有望山帶人護衛(wèi)著安全,除了山奈成了沈秋檀的貼身侍女,秦朗一直還隱在暗處。 華燈初上,房門半開,山奈警惕的守在門口。 “你忽然現(xiàn)身,莫非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沈秋檀問得遲疑,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椅子的扶手。 秦朗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姑娘您可還記得林全、林安兩位兄弟么?” “有些印象?!碑敵踉趽P州時,見過林家兄弟,林全還暫時護衛(wèi)過自己的安全:“是他們出了什么事?” 聽到不是李琋出事,她心中略定。 “林安來京城送信,路上遇到圍堵,如今只余下半條命?!?/br> 沈秋檀剛放下的心,再次提起:“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快說來?!?/br> “是?!鼻乩什桓业R。殿下吩咐,以后對姑娘如同對他,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直接道:“當年殿下易容成陸錚下?lián)P州,將淮南的貪腐案掀了個底朝天?!?/br> 沈秋檀點點頭,這她知道,趙王就是因此獲罪的。 秦朗繼續(xù)道:“而后,通過藥婆,我們在麗春院找到了賬冊,同時還找到了大部分贓款的藏匿之所。” 沈秋檀攥緊了拳頭。 當初李琋徹查貪腐案,只從當?shù)胤腹偌艺姓页隽巳种坏内E款,可趙王和裘元振在淮南經(jīng)營近十年,光鹽鐵茶稅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聽說后來從裘元振黨羽的口供中得到的線索,以及趙王傾盡所有歸還國庫的銀兩,加在一起,已經(jīng)很是充盈了國庫,但淮南贓款的三分之二的去向仍舊是個謎。 莫非…… 秦朗在她猶疑的眼神中點點頭:“都在殿下手里。這部分銀兩,殿下交給了王大人和林家兄弟支配,由他們就地養(yǎng)兵。” 沈秋檀倒吸一口冷氣,三分之二的銀兩用來養(yǎng)兵? “有兵多少?王大人又是哪個?” 秦朗恭敬道:“約一萬?!?/br> 一萬聽著不多,但淮南富庶久無戰(zhàn)事,道府屯兵不多,且憊懶松散,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有一萬精兵說不定便可控制淮南局勢,而且現(xiàn)在只是開始養(yǎng)兵,真到用時,應(yīng)該不止這個數(shù)。 比淮南更南的嶺南,一個五府經(jīng)略使也不過掌兵一萬五千余眾。 一萬,著實不少了。 “這些人,一直由林家兄弟和王大人負責掩護以及糧食周轉(zhuǎn),王大人是兵部侍郎王澹平的次子,王成竦?!?/br> 沈秋檀詫異,她沒聽錯吧?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王成竦竟然是李琋的人。 如此重任,說明王成竦很得信任。 “你匆匆前來,莫非是淮南出了大事?林安來送信,送的又是什么信?” “屬下是想與姑娘辭行?!卑蠢砝瞵N既然命令他保護沈秋檀安全,他就應(yīng)該盡忠職守,可事態(tài)有些失控:“我們的人為了隱秘,多在深山之中,又怕被人一網(wǎng)打盡,所以分散屯練,這回出事的是其中一個。林安的人押送糧食物資的時候遇到了一伙子官兵,好巧不巧,正撞在陸欽手里?!?/br> 陸欽是陸錚的堂兄,因為陸錚表面上算是為國捐軀,后來陸家人又補了淮南節(jié)度使。 沈秋檀想起鬧市上給陸錚扶靈的陸欽,雖然只有一面,但感覺陸欽并不像是老謀深算之輩。 “是有意還是無意?” 秦朗眼睛一亮,暗贊沈秋檀的敏銳:“回姑娘,王大人也說事有蹊蹺,陸欽有勇無謀,心思粗狂,此事恐怕與那副使賀謙有些干系,可時間緊迫,他只能丟卒保車,免得再牽連出更多?!?/br> “如何丟卒保車,人員傷亡如何?” “損失了十多名兄弟,短期內(nèi)也不敢再運送糧食進山了。只山里并無余糧,即便眼看入夏吃的多了起來,卻也并非長久之計。” 沈秋檀嘆氣:“可從京城到西川路途遙遠,即便日夜兼程、驛站換馬,都要近兩月?!钡綍r候,人恐怕都要挖樹根樹皮吃了,如何還藏得住。 “屬下明白,但王大人擔心會暴露大軍,情急之下便自己攬過了責任。如今王大人已被收押,林安這才來京中送信,因為他路上遇到伏擊,傷勢頗重,屬下便想著親自去一趟西川?!?/br> “伏擊他的是人可曾留下首尾?” 秦朗搖頭。 綿軟的手指握在黃花梨的玫瑰椅上,關(guān)節(jié)微微泛白,沈秋檀沉思許久,而后堅定道:“不必去西川了?!?/br> 秦朗抬起頭,很多疑問。 “林安既然受傷,必然是之前泄露了行蹤,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通過什么聯(lián)系,但如今必須掃清他的首尾,若能順藤摸瓜找出背后之人還好,若是找不出,也不能泄露了自己?!?/br> 秦朗臉色變換,不知道是驚詫于沈秋檀的決斷,還是驚恐于沈秋檀的推斷,半晌才理清思緒道:“我們自有一套聯(lián)絡(luò)手段,屬下還不至于暴露,屬下不暴露,殿下就不會暴露?!?/br> 沈秋檀點點頭:“既如此,收拾行裝,隨我去淮南?!?/br> 什么?沈姑娘去淮南?在他眼里,沈秋檀救過他的命,自然是極其厲害的,可她去淮南……能做什么呢? 沈秋檀理解他的心情:“殿下說過,你是我的人,若是有一天我與殿下出現(xiàn)了分歧,你要聽我的,難不成殿下剛走,就不作數(shù)了?” 秦朗一凜:“是,屬下不敢,這就下去安排?!?/br> “嗯,去吧,明日準備一日,后日一早便啟程。”沈秋檀點點頭,同時換來白芷:“我們?nèi)ノ魇泄涔洹!?/br> 一趟西市回來,沈秋檀不僅分散定了柴米糖鹽,還有大量的葛布、麻料,等東西一入新家倉庫,便又被她轉(zhuǎn)手收進了空間。也多虧白芷嘴嚴,加上喬山最近都忙著酒肆的事情,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兩日后,改換男裝的沈秋檀匆匆南下。 因為焦急,原本需要月余的路程只走了半月多。 林全在揚州城外五里坡相迎,沈秋檀顧不上人困馬乏,直接跟著林全入了深山。 日光當頭,穿不過層層密林。 走了一半,早已不見人煙,一個約莫四五十的魁梧漢子帶了兩個悍勇的小子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