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安之沒說話,找了一顆巧克力撕開包裝袋遞給男人:“別總喝水?!?/br> 巧克力能迅速補(bǔ)充熱量,對于饑餓的人還不錯。 凌祎城沒動,只是用那雙紅得夸張的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安之咬了咬唇,將自己的身體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巧克力剛好能喂到他的唇邊。 凌祎城依舊沒動。 安之有些惱怒:“你吃不吃,不吃我就……” 凌祎城的身體突然往前傾,他不但含住了那塊巧克力,連帶著安之的手指也一并含進(jìn)了嘴里。 他的舌尖打著圈兒,輕輕地在安之的指尖劃過,帶著他炙熱的體溫,燙得安之忍不住往后縮。 “你……” 安之想要將自己的手指抽回。 凌祎城卻強(qiáng)勢地?fù)Я怂难鼘⑺龎旱阶约旱纳硐隆?/br> 他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并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 安之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凌祎城,你先讓我起來?!?/br> 凌祎城微瞇著眸,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那顆粗壯的樹干上:“知道那是什么樹?” “金合歡?!?/br> 凌祎城又問:“合歡是什么意思?” 安之突然就想起一個網(wǎng)絡(luò)笑話,說是一個女孩子分不清害羞草和合歡樹,然后錯把合歡樹的小苗送給暗戀的男孩。 男孩調(diào)侃她,人家送平安枝是求平安的意思,那你送合歡就是求歡的意思嘍? 這個笑話延續(xù)到這里,安之覺得好像也不怎么好笑了。 合歡? 原本很平常的名字從凌祎城的嘴里吐出來就變得香艷十足。 ☆、第180章 整個人都是你的 安之的臉紅得像燃燒的火焰,她抿了唇不再說話。 凌祎城也沒再逼問,他的指尖溫柔地撩起她耳邊的碎發(fā),指腹順著她的耳根往下一直到她的鎖骨處。 安之穿著藏青色的短袖,男人隔著衣服精準(zhǔn)無誤地在她的泡泡紋身上點(diǎn)了點(diǎn)。 “三個彩色的泡泡,每次我都喜歡親吻它們?!?/br> 凌祎城像是在自言自語。 安之慌亂地抓住了他的手:“你別說了?!?/br> “嗯。” 他很爽快的點(diǎn)頭,然后,一個吻落在安之的唇上。 不說就直接行動。 男人吻得很小心,很溫柔,安之推了推他的胸口,紋絲不動。 她的手緊張地捏成了拳頭,在凌祎城的舌尖試探地想要撬開她的齒關(guān)時,她砸向了他的胳膊。 凌祎城只是輕哼了一聲,他閉著雙眸,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他的表情很認(rèn)真,也很深情。 安之之前一直瞪著眼睛,最后,她渾身的肌rou不再僵硬,連帶著十指都緩緩伸開了。 她的手環(huán)住了凌祎城的腰,眼淚不知不覺滑下來。 …… “剛才為什么哭?” 凌祎城的呼吸略顯粗重,他將安之抱到自己的懷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 安之搖頭。 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流淚,在那一瞬間她突然就覺得心疼,悲傷莫名涌出來。 她以為凌祎城會吻得強(qiáng)勢又霸道,但他并沒有。 自始至終都帶著試探和小心翼翼,他的手肘撐在安之的身體兩側(cè)以防壓到她,手掌溫柔地捧著她的臉。 那時候安之就心生出一種幻覺,覺得自己是被他不小心遺失的愛人,現(xiàn)在終于重新找回來了。 安之不知道曾經(jīng)的他待她如何,至少在那一刻,她為他怦然心動,為他柔腸百結(jié)。 “凌祎城!” 安之揚(yáng)了下巴望著他。 “嗯?” 凌祎城抬了手,指腹在她的側(cè)顏緩緩滑過。 安之咬了咬唇:“那個,老大說的女兒……”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去問這個她從未見過的小生命。 凌祎城的手指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女兒很乖,兩歲了。有一只叫泡泡的小鷯哥陪她,沒事的時候喜歡數(shù)錢,當(dāng)然,她也會有哭鬧的時候?!?/br> 安之聽得心臟猛然揪緊:“她生病了?” “不?!绷璧t城的指腹稍微用了力:“她說她要mama?!?/br> 安之的眼淚突然奔涌不止。 她的女兒沒有夭折,她好好的活著,已經(jīng)兩歲了,她的女兒已經(jīng)兩歲了。 安之百感交集,那些復(fù)雜的情緒將她的心臟牢牢地揪緊,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再撕碎。 她好痛啊。 痛到她頻臨窒息,肝腸寸斷。 作為母親,她錯過了女兒的牙牙學(xué)語,錯過了她蹣跚學(xué)步,錯過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 今后的每一天,她再也不能錯過了。 “我的女兒……” 安之的聲音帶著顫抖。 “是我們的女兒。”凌祎城糾正到。 “我們的女兒長什么樣兒?她是高還是矮,是胖還是瘦,是……”安之緊緊抓住凌祎城的胳膊。 凌祎城將手機(jī)拿出來遞到她面前:“上面有視頻,也有照片?!?/br> 安之胡亂抹了抹眼淚,接過手機(jī)一張一張的翻看。 “這是糊糊31天的照片,這是32天的,這是33天的……,這是半歲生日……,這是一歲生日……” 安之每翻開一張,凌祎城就在她耳邊耐心解說。 照片從小糊糊滿月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兩歲零五個月,期間的每一天都沒有間斷。 視頻也是如此: 糊糊躺在床上,抓了rou嘟嘟的小腳丫子塞到嘴里,眉眼往上挑,一副得意的神情。 糊糊系了口水兜自己抓米飯吃,飯粒粘了滿臉還不忘咯咯的傻笑…… 糊糊推著學(xué)步車一步三晃在房間里轉(zhuǎn)悠,高興時還不忘對著鏡頭咿咿呀呀鬧上兩句。 糊糊抓了一把小米喂小鷯哥,然后和小鷯哥嘰嘰喳喳的鬧:“你笨蛋,你笨蛋,你笨蛋,你笨蛋……” 糊糊歡天喜地地坐在地毯上數(shù)錢,小嘴不停地念叨:“一百,兩百,五百,三百……” 安之看到最后,抹掉的眼淚又不停地涌,整個人已經(jīng)哭得不能自己。 她的確是情緒失控了。 特別是最后一個視頻,那是小糊糊睡覺時記錄的。 小丫頭緊擰著小眉毛,懷里抱著一個美人魚抱枕,在床上翻了個身,再翻了個身,然后小聲囈語:“mama,mama……” …… 樹很靜,風(fēng)很緩,整個草原就像是一幅安靜的畫面。 安之縮在凌祎城的懷里呼吸不穩(wěn),她在反反復(fù)復(fù)的做夢,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讓她眉頭緊擰,心緒不安。 凌祎城也睡了。 連日以來的奔波勞累令他在將安之抱到懷里的那一刻全部釋放出來,精神不再緊繃,他和安之相比,睡得很恬靜,容顏舒展。 為了安全起見,凌祎城抱著安之躺在悍馬的后排座上,有車將外界隔離開來,這是一個溫情的小世界,只屬于他們兩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夕陽染紅了天際,倦鳥開始?xì)w巢,安之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目之所及就是凌祎城那張俊逸的臉,他還在安睡,濃密的睫毛給他的眼底投下兩道陰影,顯得他本就高挺的鼻翼更加立體,他的唇終于不再蒼白,而是呈現(xiàn)出淺色的紛,下巴上的青色胡渣冒出來,乍一看,凌亂中竟然還帶了些性感。 安之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然后,面前的男人睜開的眼睛。 他靜靜地望著她,原本猩紅的眸因?yàn)樾菹⒅笞兊闷岷谝黄?,像暗沉的海,帶著蠱惑的魔力,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安之愣了片刻,才生出一種被逮個正著的尷尬,她縮回手指訕訕一笑:“那個,你的臉……” “嗯?” 凌祎城輕哼一聲。 “臉上有,有條小蟲子。”安之撒謊,到底是有些底氣不足:“對,就是小蟲子?!?/br> 凌祎城緩緩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將她的掌心貼到自己的臉頰上:“想摸就摸,我整個人都是你了?!?/br> 安之:“......” 兩人離得太近,呼吸都在流轉(zhuǎn)之間相互交融,她受不了這種無聲的蠱惑,趕緊將自己的手抽離回來,偏頭看向窗外:“呀,天快黑了,我們得趕緊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