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身體有著明顯的醉態(tài),心思卻跟明鏡兒似的。 她撩起額頭上的碎發(fā)趴在盥洗臺上看過去,那抹疤痕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與周圍的肌膚漸漸相融。 初略一看,幾乎很難再發(fā)現(xiàn)了。 時間啊,真是個好東西。 不管當初傷得有多深,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歐瓷對著鏡子做了開槍的動作。 同時嘴里還不忘配上聲音:“嘭!” 路璟堔。 你就滾蛋去吧。 她傲嬌地撇過臉裝酷,才半分鐘雙腿就軟得不行,她又很沒骨氣地扒拉著墻慢騰騰從洗手間出來。 走廊之上站著一位長身玉立的男人。 男人背對著歐瓷正在打電話,他穿著象牙白的polo衫,藏青色休閑褲,整個人負手而立身姿挺拔。 歐瓷的頭暈乎乎的,她努力想讓自己別跌倒,于是伸了手去扶走廊上的欄桿。 與男人擦肩而過時她聽到他說:“柏顏怎么會不在公司?” 柏顏? 柏顏! 這個名字曾是歐瓷心里的一個魔咒。 如果她還算清醒的話,一定不會忘記她是路璟堔的未婚妻。 歐瓷在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時甚至不敢回頭。 原本平靜的心臟開始砰砰地狂跳,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她行走如風一溜煙兒回了包間。 沈鈺兒斜靠在沙發(fā)上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那雙風情萬種的眸子里添了一絲悲愴。 葉藍汐則是抱著話筒在嚎歌。 翹了蘭花指,一臉陶醉的模樣:“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都不及第一次遇見你,時光茍延殘喘,無可奈何……” 歐瓷進門就撲到沈鈺兒懷里。 “鈺兒,他回來了?!?/br> 沈鈺兒垂眸看她一眼,將酒杯放在茶幾上:“誰回來了?” 歐瓷抱著她的胳膊,聲音像是帶著委屈:“璟堔,路璟堔他回來了?!?/br> 歌聲戛然而止。 葉藍汐先是一愣,再將話筒一丟,風風火火走到歐瓷面前:“你怎么知道他回來了?你看見他了?” 歐瓷沉默地閉上了眼睛。 葉藍汐前一秒還唱得深情款款,下一秒變臉如翻書一般飛快,怒不可遏的吼道:“回來得正好,老娘還說要追去美國砍他來著,現(xiàn)在倒是省了不少路費?!?/br> 將歐瓷從沈鈺兒的懷里擰起來:“小瓷快說,那個王八蛋在哪兒呢?” 歐瓷垮著一張臉,幽幽的嘆氣:“算了,都過去了?!?/br> “才不要。”葉藍汐哼了一聲:“不讓負心的男人付出一點代價,老娘很不甘心?!?/br> 說完,她就準備氣勢洶洶地沖出去。 沈鈺兒拉住她的衣袖:“藍汐,你這個急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 歐瓷已經(jīng)夠煩了,她還打算添亂。 葉藍汐撇嘴:“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br> 沈鈺兒白她一眼:“你當然咽不下氣,因為你還沒死。” 葉藍汐:“……” ☆、第54章 這形容彪悍又霸氣 當初葉藍汐得知消息連夜飛往美國去看歐瓷時,歐瓷正獨自躺在她的出租屋里一臉灰白,氣若游絲。 曾如夏花般燦爛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竟然變成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即便是過去這么久的時間,葉藍汐想起來還會覺得心疼。 所以,路璟堔那個混蛋真是該被雷劈死。 氣憤不過,葉藍汐抱著酒瓶“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 歐瓷將酒瓶搶下來,她知道閨蜜在為自己抱不平,收斂起心中的傷痛扯了唇角微微的笑:“藍汐,可別一個人喝?!?/br> 葉藍汐瞪她一眼,還笑? 虧她還笑得出來? 歐瓷朝著她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然后緩緩倒了三杯酒,自己端一杯,剩下的兩杯分別給了沈鈺兒和葉藍汐:“我最親愛的朋友們,來,敬往事一杯酒,再無歲月可回頭。” “噌!” 玻璃杯清脆的碰撞聲響在耳畔,歐瓷揚了脖子一飲而盡。 ----- 有些人,有些事,它命里就該是劫。 躲不開的。 就像路璟堔。 歐瓷怕出去再撞見他,一直躲在包間里和兩個損友鬧騰到深夜。 凌祎城的電話打進來時,她喝得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在哪兒?” 男人一向惜字如金。 歐瓷癱在沙發(fā)上一臉迷糊地問沈鈺兒:“鈺兒,我們,這是幾號房?” 幾號房? 尼瑪,以為是賓館呢。 “18號包間?!?/br> 沈鈺兒糾正。 歐瓷簡單地重復:“18?!?/br> 凌祎城:“等著,我來接你?!?/br> 歐瓷嘀咕出一個字:“好!” 沈鈺兒是三人中最清醒的一位,聽到歐瓷和凌祎城的對話后已經(jīng)攙扶著醉醺醺的葉藍汐起身了:“小瓷,凌總來接你,我和藍汐就先走了?!?/br> 那個男人氣場太滲人,她們還是先走為妙。 葉藍汐在半空中胡亂揮舞著手臂:“對,再見,我們先走了,小瓷,明天你爬不起來也沒關系,反正丟丟有鈺兒幫你照顧呢?!?/br> 說到一半,她又jian佞一笑:“哎,也不行,聽說會酸痛啊。小瓷,你還是要記得提醒凌總溫柔點兒?!?/br> 之前三個小色女趁著酒勁兒討論男人的床上功夫,不知怎么就說到凌祎城了。 葉藍汐滿臉神秘的樣子推了推沈鈺兒的胳膊:“鈺兒,你看到凌總的鼻梁了嗎?據(jù)說長他那樣的戰(zhàn)斗力可彪悍了,不知咱們家小瓷受不受得住?” 歐瓷撲上前就捂葉藍汐的嘴:“葉藍汐,你這個沒有男朋友的單身汪,能知道什么???” 葉藍汐掙脫開來往沈鈺兒的身后躲,嘴里又開始不著調(diào)的嚷嚷:“嗯,接下來請讓我生動形象地描述一下將要發(fā)生的場景。” 眼神將歐瓷從上到下掃視一遍,嘴角顯出一絲鄙夷:“身高差就算了,一米六配一米九,我都替凌總感到冤屈。”小手一揮,很灑脫的樣子:“哎,算了算了,只要凌總不嫌棄,大不了他顧頭不顧嘴?!?/br> 葉藍汐刻意將“頭”字的音調(diào)抬高,然后拉得韻味悠長。 歐瓷憋紅了臉。 一個抱枕摔過去,葉藍汐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里,手指摸了摸抱枕上的流蘇又繼續(xù)調(diào)侃:“其他的咱們就不說了,作為好友的我還是很懂得尊重的,現(xiàn)在就來說說接觸的關鍵地方,呃,像啥呢?” 她偏過頭看了看沈鈺兒的鼻子。 沈鈺兒此時正在抽煙,鼻翼一張一合,鼻息間煙霧繚繞。 葉藍汐瞬間福至心靈,手掌一拍大腿:“嗷,我知道像啥了,就像一個小小的鼻孔里卻要硬往里塞進一個圓柱體的打火機?!?/br> 沈鈺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 這形容,彪悍又霸氣! 歐瓷噴出一口老血。 萬能的主啊,請賜她一根繡花針趕緊縫住那個小婊砸的嘴。 所以,當葉藍汐再次重復之前的話題時,歐瓷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吼出來一個字:“滾!” 葉藍汐腳步踉踉蹌蹌,卻還異常傲嬌地撇過臉。 包間的門“嘭”一聲關上。 歐瓷的耳邊終于清靜了。 她長呼一口氣,微瞇著眸斜靠在沙發(fā)上養(yǎng)神。 恍惚間大門緩緩開啟,她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身影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干凈清冽。 他俯身將她抱在懷里,動作格外的溫柔。 歐瓷的視線正好是逆著光,她頭腦暈沉看不太清,聲音帶著她不曾發(fā)覺的嬌憨:“凌祎城,我好暈?!?/br> 她剛說完,很明顯就感覺到腰間的手掌力度在收緊,勒得她有些疼。 她又忍不住抱怨:“凌祎城,你弄疼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