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一切都很完美。 寧爵西在書房里處理完文件已經(jīng)十點多了,他本不打算回房,方云眉卻出現(xiàn)了,他不想多生是非,便關了燈回到三樓。 他走進臥室,發(fā)現(xiàn)秋意濃居然沒有先睡,她坐在單人沙發(fā)里,手里捧著威士忌,邊喝邊看筆記本里正播放的電影。 空氣中有陣迷人的馨香,陌生得很,認識這么久,他了解到這個女人既不愛珠寶,也不愛香水,與昨晚她的僵硬和冷漠相比,今天的這一切似乎在發(fā)出另一種信號。 “工作完了嗎?”秋意濃抬眼看他,推開筆記本站起來,她柔美的身段上罩著一件薄薄的?色吊帶睡裙。短款,露出纖長筆直的大白腿,赤足而來,撩人心神。 寧爵西掃了一眼,走到角落,從冰箱里拿了杯冰水出來,仰脖喝下,冰冷的液體澆熄了某種欲望,然而下一秒一股馨香襲來,她人已經(jīng)悄無聲息站在他身后。 “我在按摩浴缸里給你放好了洗澡水?!彼郎匚能浾Z,繞到他身前伸手給他脫了外套,“你工作一定很累,去解解乏吧?!?/br> 寧爵西眸光冷淡,沒有一絲波瀾:“不用?!闭f完已經(jīng)往浴室走。 “哦,沒關系,你不喜歡就算了?!彼炖镞@樣說,腳步卻緊緊跟著他,他走進浴室,微一轉身,她就撞進他懷里,整只手臂都纏在他身上,驚慌中喘息了一聲,可那雙?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明沒有一絲慌亂的情緒。 寧爵西垂下眼簾靜靜盯著她幾秒,最后伸手托住她的臀部將人抱住,另一只大手轉而探進她短到縮在大腿根處的裙擺。 她身體本能的一僵,下意識咬了下唇,準備抬臉朝他笑,可他卻驟然抽回手,把她放到地上,大步進了沐浴間。 秋意濃愣了好一會兒,聽著沐浴間里傳來霹靂啪里的水聲,心里滋味復雜。 他剛才明顯在試探,試探之后,他又沒了興致。 她無聲的苦笑了一聲,知道今晚大概藥白吃了。 走出浴室,拉上門,里面的水聲依然在響。 沙發(fā)上筆記本里的電影還在繼續(xù),她關了機,把那杯威士忌喝完,在沙發(fā)里坐了一會,關了落地燈,準備上床睡覺。 旁邊有道光閃了閃,是他的,無意瞄了一眼,是條短信: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每天和你在一起,我都有點不敢相信,感覺像做夢一樣,每次和你分開的第一秒我就開始想你。你現(xiàn)在到家了嗎? 秋意濃站著一步遠的地方,盯著那條短信很久,等到屏幕暗下去,徹底漆?,她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條沒有名字的信息,對方是一串號碼。 她記得他有兩部,一部是工作,經(jīng)常擺在岳辰那兒,另一部是私人,里面裝了屏蔽軟件,陌生人是不可能發(fā)給他信息的。也就是說,這個人被存進了通訊錄,名字就是一串電話號碼,旁人乍一看,不過是一條發(fā)錯的信息。 呵,很高明。 秋意濃心中輕笑,其實他沒必要這樣,她早知道了,方云眉早上也提醒過她了,她不是不懂什么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拉開被子一角,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在想,當寧家的女人真是悲哀,方云眉就真的快樂嗎?未必。 寧朦北與寧爵西、寧語南是同父異母,那個鮮少在寧宅露面方云馨才是寧朦北的生母,聽說方云馨不住在這兒,在外面別處宅子居住,有時候寧譽安會去那里過夜。 二女共侍一夫,這在古代無可厚非,可是這是現(xiàn)代,她不信方云眉心里真的放得下,尤其是這個方云馨還是自己的親meimei。 記得一本書上的心理學家說過,一切看似和諧的三角戀婚姻生活,其表象下是扭曲的人格和畸形的心理,隱忍是為了將來的某一天大爆發(fā)。 方云眉爆不爆發(fā)她不知道,但她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對象換成是她和蔻兒,她真的做不到同侍一夫,光是想想就覺得惡心。 萬幸的是,她不過只有一年的期限,所以抽身是很快的事,不必為這種事煩惱。 寧爵西從浴室里淋完浴出來,邊隨意扣上睡袍,邊看了眼大床,她不在床上,露臺上有說話聲。 他隨手拿了過來看,目光在那條短信上掃了兩眼,指尖劃過,他查看了一下客戶回復過來的郵件。 身邊人影一閃,秋意濃已經(jīng)拿著下樓,她身上還穿著那件誘人的短裙,不顧不管的往下沖。 秋意濃接到秋蔻的電話有點急,那頭非常安靜,蔻兒的聲音小到不行,像是壓低嗓音說話,她能感覺到小丫頭的顫抖和害怕,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只聽到小丫頭說了幾個字:“……疼,救……我在寧朦北的別……” 在寧朦北的別墅嗎? 她拿著就往下沖,寧朦北的別墅離這兒不遠。她跑上幾百步就能到,這么晚了,蔻兒怎么會在寧朦北的別墅…… 以她對蔻兒的了解,蔻兒不可能主動過來找寧朦北,有可能蔻兒不是自愿的…… 寧朦北這些年一直像個自閉癥者一樣躲在角落,說不定他心理變態(tài),萬一蔻兒被他欺負怎么辦,他們還沒結婚呢…… 她亂七八糟,胡思亂想的想了好多,穿過花園,前面來到花房。 花房里開著燈,方云眉喜歡花,最近幾天培育了一些新品種,花匠在里面忙著整理。 面對秋意濃的突然出現(xiàn),花匠王姨沒多驚訝,忙著把手中的花盆放到角落,點頭和她打了聲招呼:“三少夫人”,又蹲到后排的花盆里忙碌去了。 秋意濃顧不得和王姨寒暄,她知道穿過花房再走了一小段路就能到寧朦北的別墅。 手臂突然被一只身手的大手握住,下一刻,她被人以霸道的力道拉回去,撞進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胸口。 “三、三哥……”她睜大眼睛看著他,不知道他怎么跟來了。 “這么晚了,去哪兒?想去找寧朦北?”他們站在一排花盆的后面,花盆錯落有致?lián)踝×斯饬?,她只看見他五官輪廓冷硬,嗓音有一絲緊繃。 她趕緊解釋:“不是,我不是去找寧朦北,蔻兒剛才打我電話,她好像在寧朦北那兒,我要去救她?!?/br> “救?”寧爵西語氣輕笑,覆著一層淡淡的森涼,“寧朦北是她的未婚夫,兩人早有婚約,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倒是你,衣裳不整。三更半夜跑去打擾,不覺得有些魯莽?” 秋意濃微微一愣,正準備解釋,她的下顎被他掐住抬起,嗓音粗啞又性感,透著隱隱的暗色氣息:“很少看你這么關心別人,不如你也來關心關心我?!?/br> 她還沒反應過來,寧爵西的頭一側,瞬間封住她的唇。 甘冽的煙草混合著酒精的味道通過他的唇舌傳遞過來,她睜大眼睛,側身去躲,此時她沒心情和他做這些。她要去救蔻兒,她當年沒保得住畫兒,一時的疏忽成了她終身的遺憾,這次她希望能救得了蔻兒,她另一個meimei。 寧爵西非但沒有松開她,反而把她輕而易舉的壓在身后的瓷磚墻上,雙手扣住摁她的雙手高舉在頭頂,薄涼的唇刷過她的唇瓣:“很好,秋意濃,你把我的興致又挑起來了?!?/br> 身后一片涼意,她微微喘著哄他:“三哥,你弄疼我了。這是在外面,不可以……” “你以為我會介意么?”寧爵西吻著她細嫩光滑的脖頸,高大的身影牢牢壓著她,此時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鼻息都帶著屬于男人才有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強勢到勢在必得。 他的身后是成排的花海,各種名貴品種,空氣中花香四溢,而她困在這一方小天地里,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被一把鋒利的刀一片一片的刮下鱗片,疼痛難抑。 她身上的睡裙本就短。被他整個捋了起來,她忍不住想要將身子蜷縮起來,讓自己盡快躲進另一個空間,可是寧爵西強勢而霸道,他突然抽回手,跟著她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她雙腳發(fā)軟,心里慶幸他應該不會胡來,外面王姨還在,然而她剛這樣想,他就轉身對外面的王姨吩咐:“你先出去?!?/br> 王姨二話不說,直接扔了手中的花盆,飛快的拉上門跑了。 秋意濃扶著墻壁朦朧的看到他在解身上的睡袍,她拼命搖頭:“不行,三哥,不可以……” 寧爵西身上的睡袍很快解開,他光著上身,里面只有一條短褲,欲望明顯。 他抽出了腰帶,她抬腿要跑,他反應更快的奔過來,鐵鉗的大手將她手臂反剪到身后。 這樣的寧爵西陌生到可怕,她全身抖個不停,更細聲軟語的求他:“三哥,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恍若未聞,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下一瞬間,她的雙手被他用腰帶綁上,隨后一件帶著他氣息的寬大睡袍罩在她身上,把她全身上下裹的密不透風。 眼睜睜看著他做完這些,秋意濃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既然他怕她在外面走光,給她披了睡袍,可為什么要把她的手給綁起來? 心底的不安在擴大,她劇烈掙扎,他大掌拍了拍她的臀部,驟然間把她整個扛起來,一路大步回到臥室。 一陣頭暈目眩,秋意濃被人像扔?袋一樣扔到了床上,她扭著身子縮到角落,驚恐的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寧爵西站在床邊,彎下身來把她手腕上的腰帶解掉,然后一言不發(fā)的繞過大半張床,掀開被子躺下了。 秋意濃弄不懂他這是什么意思,沉沉的嗓音傳來:“不睡?” 她嚇的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滑進被子里。 房間的臺燈還開著,她睡不著。 身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傾身過來,一張臉湊在她耳邊道:“今晚太累。放過你,明天早上你得履行夫妻義務?!?/br> 明天……早上嗎? 她打了個激靈,肩膀抖了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前陣子是試探,今天他耐性盡失,干脆要直接撕開真相? “明天早上你不上班嗎?”她聽到自己幽幽的問了一句。 “公司我說了算,就算我一整天不去,也沒人怪我。”他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她一眼。 秋意濃扯唇心虛的笑了一下,閉上眼睛裝作非常困的樣子。 耳邊響起他關燈的聲音,房間里安靜下來,她背上濕涔涔的,冒出一層層的冷汗。一個晚上就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僵硬的躺著。 東方漸亮,時間一點點來到六點,她滿身疲憊,身邊的男人醒了,直勾勾的對上她的視線,“醒了?”隨即翻身壓了上來:“現(xiàn)在繼續(xù)?!?/br> 她靜靜的躺著,看著他的唇落下來,緩緩開口道:“對不起,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我沒辦法……我做不到?!?/br> “怎么做不到?嗯?”他指腹滑過她優(yōu)美的脖頸,漸漸沒入她的衣領。 她目光直而僵,全身像浸在冷水里。強忍著任他為所欲為。 …… 這次,與上次在車里如出一轍,她全身冰冷僵硬的如同一條死魚,而他目光始終盯著她的反應。 了無生趣。 他終于抽身,她聽到他夾著涼氣的嗓音:“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你十六歲?” 這個問題觸碰到了她心底最隱秘的傷,秋意濃慢慢坐起身,拉來被子把自己裹好,獲得了一些安全感,才輕輕回答道:“對?!?/br> 他冷冷的掃她一眼,從床柜拿了支煙點上,繼續(xù)問道:“說具體點兒?!?/br> “那件事之后我心里留下了陰影,對異性產(chǎn)生了深深的恐懼感。有一段時間我根本不能見到任何異性,一見就會尖叫,然后發(fā)瘋。后來我知道只有我自己能救自己,我去看了心理醫(yī)生,我和煙青就是在那里認識的。那個心理醫(yī)生是她的朋友,他對我的心理進行一段時間的輔導之后我好多了,再后來就沒再去,藥也是心理醫(yī)生給我的。本來是禁藥,是我托了煙青的面子才拿到的?!?/br> 寧爵西邊抽著煙邊冷笑一聲,“你跟以前的男人在一起也吃藥?” “沒有。”她搖頭,“藥是幾個月前剛給我的,一開始只是用來安撫情緒用的。我只是知道這個藥吃多了會讓人身體興奮,而精神感官卻會被?痹掉,所以我就用了?!?/br> 他彈著指間的煙灰,嘲弄道:“你是想說我的運氣不錯,成了你第一個試藥的男人?” 秋意濃緊緊咬唇,搖搖頭。 下一刻,她的臉被一只帶著煙草氣息的大掌扣住,薄唇溢出一個字一個字的音節(jié):“花了大價錢娶回來的女人從此擺在眼前只能看,不能碰,你有沒有想過我,嗯?而你卻心安理得的當著寧太太,未免太不公平了?!?/br> 她無從反駁,這段婚姻本就是她耍了手段得來的,現(xiàn)在又被他發(fā)現(xiàn)她無法履行夫妻義務,他惱火甚至是大發(fā)雷霆都是正常的,沒有哪個男人會咽得下這口氣。 第78章 那我以后不吃藥了 從他剛才的話中她也不免有陣觸動,他說的對,從結婚到現(xiàn)在,她確實做的不夠好。 他娶了她什么都沒得到,本來以為有孩子,結果卻是假的,現(xiàn)在她又無法滿足他,從他的角度來想,對他確實欠了‘公平’二字。 想到這里,她眉目溫然,低聲道:“那我以后不吃藥了,我慢慢改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