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屬下不會再置黎、玉兒姑娘于危險之境!”恩璇堅定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小伙伴們喜歡什么樣的番外呀,提提意見唄~~~ 大婚(一) 楚府各個地方都貼上了喜字花。 楚府門口的側(cè)門那兒排起了隊, 側(cè)門那兒是收賀禮的。賓客的侍從們替主子呈上禮物。 楚府外圍著一大群老百姓,他們踮著腳往楚府里頭望。人都有好奇心,貴人大婚的事兒是常有的, 但是這次婚禮的主角是個宦官呢, 嘖嘖,宦官也弄這么大陣仗的婚禮啊。 人比人氣死人哪, 他們過的比宦官還不如呢,百姓們看著那一盒一盒的禮物往楚府里提, 心里嘀咕那些禮物要是是他們的就好了, 看那盒子就知道里面的物品便宜不到哪兒去。 楚府正門前, 一干朝臣木著臉看著站在大門口的皇帝。依楚豫承和添情公公的情分,他們早就知道今日皇帝會來楚府參加婚宴,但是, 他這時候不應(yīng)該高座在屋內(nèi)嗎,怎么還親自來大門口迎人,這,這成何體統(tǒng), 成何體統(tǒng)??! 楚豫承俊臉笑成一朵花,帝王的架子蕩然無存。 外面帝王迎客,府內(nèi)下人各司其職, 將貴客們都領(lǐng)到圓桌前。 添情的眉梢舒展,一向清冷的面容帶著笑意,他人雖站在宴會廳內(nèi),但目光一直望著往內(nèi)室, 那清亮的眸子滿是柔情。 賓客看著一身紅衣,豐神俊朗的添情不免一時怔愣。其中霍篤看的更是直了眼,半天回不過神來。 京城霍府的少爺聽聞父親要去楚府參加婚宴,纏著父親非要跟來瞧瞧。父親自是不肯,今日來楚家的人非尊即貴,他爹怕他不分輕重的性子會不小心沖撞貴人?;艉V再三保證會安分守己,他爹才勉強同意。 京城中最近因宦官娶親的事兒鬧的沸沸揚揚的,他還想看完回去跟朋友吹噓吹噓呢。 可看到添情,霍篤根本無法將面前這個男子和一個宦官聯(lián)系起來。他從未見過一個男子能將一身紅衣穿成這樣風(fēng)姿。 “公公,大喜啊?!辟e客們既然來楚府了,看到添情,大多都恭賀了幾句。尤其是有些平日根本同添情搭不上話的小官員,今日可是卯足了勁頭在添情面前彰顯存在感,那賀詞是一句接著一句的。要知道,以往他們畏懼添情的冷臉,根本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現(xiàn)在他們道賀,還能得添情的一個笑臉呢。 只是有幾個年紀(jì)長些的,仍是坐在原位上,面色有些尷尬,他們雖給了皇帝面子來參加婚宴,但是終究覺得宦官娶妻非常理所容。 “添情,你今天可別想清醒著進屋?!奔獣r差不多到了,賓客大都入了位,楚豫承從門口進來,走到宴客廳,拍了拍添情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這在你這兒當(dāng)了一天的值了,你先給我喝上一杯?!背コ惺疽庖慌缘氖虖慕o他們倒了兩杯醇酒。 添情接過酒杯,同楚豫承碰杯,一飲而盡。他清亮的眸子微彎,顯然心情很好,“看誰先喝醉?!彼m不喝酒,但酒量比楚豫承是好一些的。他從未像今日這般開心,這酒也是他這輩子喝過最為香醇的。 “我方才不過是跟你開玩笑的,真讓你醉了進屋,她還不得削了我?!背コ泻浪娘嫳M杯中酒后,將杯子往旁邊的圓桌上一方,哈哈大笑的說道。 添情笑,目光又往一處看去。 “添情啊,吉時快到了,她快出來了,待會兒有你看的,現(xiàn)在你就別往外看了?!背コ锌吹教砬槟抗?,打趣道。 鳳冠霞帔,紅衣似火。 黎卿閉目站在銅鏡前任由喜娘替她梳妝。 顏喜娘平日只接京中權(quán)貴的活,今日替楚府,心中不免有些打鼓。只因這場婚事的確與平常人家的不同,別人都是新郎從女方家將新娘迎過來,一路上吹吹打打的熱鬧。而換到楚府這兒,直接就省去了迎親的這一節(jié),新娘子人就在楚府,到吉時直接拜堂了。 好在她做這一行也有二十年了,倒也臨危不懼,只是將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的話給稍稍改了。 “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發(fā)與齊眉?!鳖佅材镒炖锏暮迷捯痪浣右痪涞?。 “夫人,成了。您可真是天仙下凡哪。瞧瞧鏡中您的模樣,可真標(biāo)志啊?!毕材锵矚庋笱蟮恼f道。 黎卿笑了,她的模樣如何她自己是知道的,圓圓的小臉頂多算秀氣,喜娘倒是把她給夸到天上去了,怪不得都說喜娘嘴甜哪。 黎卿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鏡中人,黎卿心想著,也許喜娘剛剛的夸贊里有七成是真心的?今日的她,許是因為大婚,臉上是透著自然的粉,紅唇輕抿,靚麗動人。怪不得世人都說新娘子是最美的。 鏡中人一襲紅嫁衣,那紅嫁衣上的絲都是黃金絲,做工精致。目光從嫁衣往上移,看到她的發(fā)髻上鑲嵌著瑪瑙如意,耳垂懸掛著小巧的金色流蘇,手腕上套著如意鐲,。 黎卿緩緩的湊近了銅鏡,因動作的移動,耳垂的流蘇輕輕晃蕩,發(fā)出輕響聲。 “夫人,等等?!币恢卑察o站在一旁的恩璇從紫檀梳妝匣里取出一支金步搖,替換了黎卿的發(fā)髻右側(cè)的如意。 “這樣一換倒比原先更為合適。”顏喜娘細細的端詳,臉上露出了更為滿意的笑容。 黎卿亦望著銅鏡微微一笑。 喜娘望了望天色,估摸著吉時快到了。等了不過三息,外面噼里啪啦的響起了鞭炮聲。 喜娘趕忙給黎卿整了整嫁衣的裙擺,又取了一旁的蓋頭給黎卿蓋上,遮住了黎卿的容貌?!胺蛉?,嬤嬤扶著您往前,您仔細著路。” 黎卿順從的點點頭,她的手緊緊捏住了衣角,跨出房門,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她知道她在走向添情…… 同添情成婚,她用的著這么緊張嗎?婚禮不過形式,不要緊張不要緊張。黎卿深呼吸,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的腳不自覺抖動的厲害。 “夫人?”顏喜娘發(fā)現(xiàn)了黎卿的異樣。 黎卿只能露出一個苦笑,她也想停止,可那抖動不受她控制啊。這種頻率的抖動,正常時候根本做不到的。黎卿又是扯衣角,又是捂胸口的,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婚(二) 黎卿被紅蓋頭遮擋了視線, 她只能跟著喜娘往前走。當(dāng)喜娘頓住了腳步,她便知道添情就站在她的跟前了。 她的目光往下瞧,看到了跟前那雙云履黑靴, 她嘴角忍不住掛起了甜蜜的微笑, 她記得這雙鞋是她替添情置辦的。 周圍明明那么喧鬧,可是她的心卻漸漸的靜了下來。 “新郎官、新娘子, 將紅繡球拉好,團團圓圓, 白頭到老?!鳖佅材锩鎺σ獾恼f道。 黎卿依言而行。 添情手上提著花繡球的另一邊, 另一只手則是牽住了她的手。黎卿感覺到添情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 她心下感動,肯定是方才她緊張被添情看出來了。 “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碧砬槔钣駜憾紵o父母,高堂前兩把空空的凳子。 “夫妻對拜?!崩枨湮⑽⑶? 鼻子莫名的酸。她年幼時曾幻想過長大后的婚禮。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穿著西裝的新郎這樣的婚禮比較常見,可是她幼時看電視劇,覺得中國風(fēng)的古裝婚禮非常的有意思, 她那時還在糾結(jié)長大到底選哪種婚禮好呢。 那時的幻想仿佛還在眼前,而現(xiàn)在她經(jīng)歷了最最正宗的中國風(fēng)婚禮,世事真的難料。 “送入洞房。”喜娘喜慶的挽住黎卿的手, 正要送她回房。 “誒?!币粋€十六七歲的小郎君正墊著腳瞧著兩個主角拜堂呢,因太心急,整個人從圍觀的人群擠了出去。慣性使然,他的身子橫沖, 徑直的往添情黎卿中間倒去。 添情動作迅速,直接將那人牽制住,讓他近不得黎卿的身。這時候,沒人注意到剛剛還站在喜娘旁邊的恩璇快速的擋在了黎卿身前,手也已經(jīng)伸向了腰間的暗器。她目光警惕的看著那個沖出來的少年。 婚禮出了這個一個變故,圍觀賓客一片嘩然。有些敏感警惕的人發(fā)現(xiàn)周圍已經(jīng)暗暗靠攏了一批人,他們仿佛被包圍了。 楚豫承乃天子,今日未曾隱藏風(fēng)聲的來楚府,自然保護他的人不會少。今日楚府除了楚府自身的護衛(wèi),還有皇宮的御林軍,及隱藏在各處的暗衛(wèi)。 “我不是故意的?!蹦巧倌耆跞醯恼f了一聲,他真的只是想看看新郎新娘! 太常寺典籍霍興趕緊上前:“犬子無狀,沖撞了公公?!彼筒辉撔能洠屵@個禍害秧子到楚府來。 那少年也就是方才一直盯著添情看的霍篤了?;艉V見添情這個新郎官長的如此俊逸,對遮著紅蓋頭的新娘很是好奇。新郎如此相貌,新娘說不定更是天人之姿呢,他想看,就努力往里擠,這不,就出事了。 黎卿蓋著紅蓋頭,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她直接的將紅蓋頭給掀開,好奇的看著被添情制住的少年。 添情眉頭微微松開,淡淡的目光掃了霍興一眼。 “霍典籍?” 霍興趕緊點頭,“正是下官。霍篤,還不快給公公致歉!” “我不是故意的。知錯了。”到底是十幾歲的小郎君,雖知道亂了人家行禮進程是他不妥,但當(dāng)眾道歉他面上有些過不去。他心里也很失望,剛剛黎卿掀蓋頭了,他屏住呼吸,看到新娘的全臉,卻覺得新娘的長相也沒什么特別的。雖也嬌俏,可京中這樣長相的女子也挺多的。 “哦,原來是霍愛卿的兒子。添情,放開霍小郎,這就是個誤會?!背コ谐鰜泶蛄藗€圓場,笑瞇瞇的對顏喜娘說道:“送新娘回新房吧?!?/br> 添情放開霍篤,對黎卿安撫一笑:“別擔(dān)心,沒事?!?/br> 黎卿聞言點頭,“那我回房等你。” 顏喜娘趕緊把紅蓋頭給黎卿重新蓋上,牽著她將她送入了新房。 婚禮照常進行,楚豫承給圍上的某些人淡淡的使了眼色,他們都慢慢退了開。該倒茶的倒茶,該守門的守門。 霍篤坐在霍興身邊,這下子安分了,只埋頭吃著菜。 這一插曲并未怎么影響添情,他被楚豫承拉著和賓客敬酒。 添情點到即止,給楚豫承一個眼神,楚豫承打趣的回視著他。他最后將其他上前敬酒的人擋了回去。 “新郎急著回房,咱們自己在這兒喝酒。” 倒沒人在楚府鬧洞房,添情順利的回了屋。 喜娘和恩璇及婢女見到添情,都退了出去。 黎卿蓋著紅蓋頭,坐在床榻上。聽到走近的腳步聲,她微微扭了扭腦袋,發(fā)髻上的金步搖輕晃,發(fā)出了輕微的響聲。 黎卿立時僵住不動了。 添情輕笑了一聲。他取過秤桿,將黎卿的紅蓋頭掀起。 黎卿屏住呼吸,睜著異樣明亮的眼睛看著面前紅衣俊美的添情。豐神俊朗的新郎官只屬于她,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看著添情含笑望著她,她開始感謝上天。她覺得她最幸運的事兒就是出現(xiàn)在他七歲,仗著人家小,在他心里留下了她的印記。 添情伸手撫摸黎卿,“累嗎?” 屋里只有他們二人,黎卿自然放開了自我。 “我一早被折騰著上妝,但這哪能稱的上累呢。今日,我自然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嫁給你呀。你對我的妝容滿意嗎?”黎卿將臉湊近添情,嬌嗔輕笑,顧盼流轉(zhuǎn)。 添情定定的看著黎卿,勾唇,“很美?!?/br> 黎卿羞窘了,這么認(rèn)真的夸她,她再厚的臉皮也有些撐不住了。 添情又是輕笑一聲,他今日笑的倒是多。 添情伸手將黎卿的鳳冠取下,黎卿躲了一躲。 “添情,怎么現(xiàn)在就要休息了?咱們不是還要喝合巹酒嗎?”黎卿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酒水。 添情伸手,輕柔的替黎卿揉了揉脖頸,又慢慢的將她發(fā)髻上的金步搖瑪瑙等一一取下。 “鳳冠發(fā)飾有些重量,不早些拆,明日你脖頸會酸疼?!碧砬槿岷偷恼f道。 黎卿笑添情把她想的太脆弱,又感動于他的貼心,事無巨細的替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