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葉鈞遲心疼地摸摸他的臉,親親他紅腫的唇,“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br> 紀垣搖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都過去了?!?/br> 都……過去了嗎? 說這話時紀垣有些遲疑。 他分別傷了玉秋的三個要害,玉秋都沒有死,只是毀了他的rou體,他真的就死了? 誠然玉秋死了最好,可紀垣心里總覺得不太對勁。他遲疑地看了看葉鈞遲,得到的是一個溫柔的吻,葉鈞遲低聲笑:“寶貝這樣看著我,還想要嗎?” 紀垣臉一紅,立刻搖頭:“他們被關(guān)在千燎峰上的偏殿里,我們這就過去吧,云承已經(jīng)也快到萬南山了?!?/br> 葉鈞遲都依紀垣的,將他的衣帶系好后,忍不住順著那流暢纖細的腰線又摸了摸,瞇起雙眸:“太瘦了,得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br> 紀垣瞥他:“等把我養(yǎng)胖了,你又得嫌棄我了?!?/br> 葉鈞遲笑著親親他的發(fā)頂:“怎么會,俗話說養(yǎng)肥了再殺,將阿垣養(yǎng)胖了,自然是好好地吃下去?!?/br> 紀垣的臉忍不住又是一紅,推推葉鈞遲,又被他拉到懷里,御起歸遲升至半空,尋到主峰千燎峰,立刻往那兒飛去。 紀垣舒適地靠在他懷里,卻不由自主地又開始琢磨玉秋的事情。 還沒琢磨出什么,他突然聽到系統(tǒng)嚴肅的聲音。 “紀垣,大佬好像有點不正常?!?/br> 作者有話要說: 紀瓜子累了,倉鼠抱著他不撒手,縮回小窩里睡了。 第57章 同歸11 不……正常? 紀垣愣了愣, 卻沒有反駁,葉鈞遲的表現(xiàn)確實有點奇怪。 “我也不太看得出來是哪兒有問題。”崇尚科學(xué)的系統(tǒng)在這個世界陷入了深深糾結(jié)之中,“反正……你注意著點啊?!?/br> 紀垣默默應(yīng)了, 暼了眼葉鈞遲,不動聲色地拉開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鏈子, 上面的珠子是藍色的。 此前他觀察過,但凡離開葉鈞遲, 手鏈上的珠子就會變成白色, 現(xiàn)在珠子是藍色的……葉鈞遲還是葉鈞遲。 葉鈞遲沒錯過紀垣的小動作, 他低頭湊到紀垣細白的后頸上,輕啄了一口,含笑道:“看什么呢?” 紀垣一頓, 回過頭將手腕湊過去, 偷偷觀察著葉鈞遲的神色,道:“你送的?!?/br> “喜歡嗎?” 紀垣和葉鈞遲對視片刻,只從那雙幽邃潤黑的眸中看出溫柔耐心,慢慢點頭。見他回了頭, 葉鈞遲動作輕柔地撫了撫他的烏發(fā), 溫柔的眸中突然閃過一抹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神色。 系統(tǒng)默默打了個哆嗦,想提醒紀垣注意,仔細觀察了一下,卻又看不出葉鈞遲有什么惡意。 或許只是……看錯了? 云家仙府在千燎峰上,金碧輝煌的龐大建筑今日卻灰敗死寂,峰頭上有一座大殿, 便是平日正道聯(lián)盟商議大事的地方,等閑人物都不能進去。此刻大殿外禁制重重,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不過不用想也知道,云家的人都被關(guān)在里面,恐怕又是惶恐又是驚疑。 紀垣和葉鈞遲默契地忽略了正殿,往偏殿走去。 兩人的名聲都不太好,若是貿(mào)然破了禁制救人,里面的人出來恐怕立刻就要拔刀相向。反正云承正在趕來,云家的人還是交給他自己來救比較好。 天色已沉沉入暮,偏殿里也是一片死寂。紀垣和葉鈞遲在清冷空蕩的偏殿里走了幾圈,發(fā)現(xiàn)了一條暗道,一打開暗道,紀垣就接到兩個消息。 “恭喜完成解救紀玹任務(wù),疊加任務(wù)數(shù)*400。” “恭喜完成和魔君葉鈞遲一同尋到真相任務(wù),疊加任務(wù)數(shù)*400。” 兩個驚喜接踵而至,紀垣原本還有些沉悶古怪的心情立刻不翼而飛,他查了查任務(wù),只差八百就能放飛自我了。 紀垣臉上不由露出了真切的笑意,看在葉鈞遲眼里,就像是隱忍已久、心愿達成、終于救出父親與兄弟的欣悅笑容。 葉鈞遲有點心癢癢的,很想親親他,又有點小嫉妒,他抬頭看了眼被綁在暗室里昏迷不醒的三人,隨手一揮歸遲,鐵鎖齊齊斷裂。 紀垣快步走過去一一檢查了一下三人的身體,心里頓時涌出一股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 云承果然沒有說假,他一直暗中吩咐著人照顧紀家的人三分。雖然幾人面色都有些蒼白,卻意外的沒有受什么外傷。 他的目光掠過面容陌生的中年男子,忍住了先去查探紀深情況的沖動,把住紀玹的脈搏又仔細探了探,心中嘆了口氣。 原主不堪忍受一切服毒而亡,他鳩占鵲巢,此番救出紀玹,也算是徹底報了恩了,以后除了暗中照顧紀深,也不必再與紀家有什么牽扯。 想到這里,紀垣不由有些恍惚。 就這樣結(jié)束了? 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死生難料的決戰(zhàn),不想玉秋直接被葉鈞遲擊殺,玉秋那樣一個處心積慮的精明人物,居然就那樣死了…… 紀垣的眼皮驀地跳了跳,有一種很不安的預(yù)感。 愣神間,紀玹已經(jīng)轉(zhuǎn)醒過來,一雙黑眸沒有什么焦距,好半晌才有了點神,面無表情地盯著紀垣,沒有開口。 紀垣心中涌出一種不適感,琢磨了一下,低低叫:“爹?” 紀玹皺眉淡聲問:“垣兒,你怎么在此?” 雖然從小親人一直在側(cè),紀垣卻從未體驗到過什么親情,看到紀玹的態(tài)度,居然沒覺得有哪里不對,自然而然地道:“來救你。” 看著這父子倆有些詭異的相處,葉鈞遲皺了皺眉,鼻端忽然飄過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頭暈了暈,那股郁結(jié)在胸口的情緒又差點爆發(fā)出來。 他頓了頓,輕喘了口氣,很想立刻離開這個讓人覺得壓抑的暗室,看到紀垣,卻又默默忍住。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眼一旁的紀琛紀深兩兄弟,想到紀垣對紀深的重視,葉鈞遲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紀深的身子,余光忽然注意到紀玹的不對勁。 十幾年前他得過紀垣和紀深一救,雖然并未有甚效果,卻無異于雪中送炭,是以他對紀玹有點印象。 絕不是面前這個臉色淡漠眼神暗藏寒意的中年男人。 他驀地一甩手布出個結(jié)界護住紀深兩兄弟,歸遲應(yīng)心而動,立刻擋在了紀垣面前。 下一刻,原本還在冷聲質(zhì)問著紀垣的紀玹反手抽出一把匕首,朝紀垣扎了過去,恰好扎到歸遲劍身上,響起“當(dāng)”的清脆一聲。 紀垣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葉鈞遲護到了懷里。 他愕然地盯著紀玹:“爹?” 紀玹的臉龐都有些微微抽搐:“別叫我爹!你不是我兒子!” 紀垣冒出一頭冷汗。 系統(tǒng)哦豁一聲:“讓你別那么浪,看吧,暴露了?!?/br> 紀垣想哭的心都有了:“我在紀玹面前百分百維持著原主人設(shè)啊,人家父子關(guān)系好一眼看出來了,關(guān)我什么事?” 紀玹還在大口大口喘著氣,看了護紀垣護得緊緊的葉鈞遲,眼睛都在泛紅:“我的兒子絕不會同魔族勾結(jié)害人!” 等等,紀玹是以為原主真勾搭魔族殺人了氣的? 紀垣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掉了回去,正想開口解釋,葉鈞遲卻冷聲開口了。 “玉秋,你想演到什么時候。” “紀玹”一怔,竟然沒有反駁葉鈞遲,反而低低笑出了聲,哧哧地笑著,笑得紀垣頭皮都麻了,下意識地往紀垣懷里縮。 媽的這變態(tài)果然沒死! 怎么命比蟑螂還硬! “沒想到吧!”笑了好一會兒,玉秋才收起笑容,神色陰冷地盯著葉鈞遲,“葉鈞遲,你可算是送上門來了。” 葉鈞遲淡漠地看著他:“沒想到你居然修煉到了這個程度,若是找不到你的本體,恐怕也殺不死你。不過只要一把火燒了這萬南山,總能找到的?!?/br> 紀垣側(cè)頭看了看葉鈞遲,見他神色間并無半分玩笑之意,低聲提醒:“……燒了萬南山,陰氣會泄露出來的?!?/br> 況且萬南山上還有云家一眾人,葉鈞遲若真要為殺玉秋直接害了那么多生靈,那也太…… 葉鈞遲頓了頓,抱紀垣的手愈發(fā)用力,笑容卻有些詭譎不定:“泄露了又如何?這些凡人除了傳一些莫須有的謠言,也不會做什么了,殺了一了百了……” 紀垣輕抽涼氣:“葉鈞遲!” 葉鈞遲怔了怔,方才還有些瘋狂的眸色漸漸冷靜下來,他顫了顫,將紀垣又摟得緊了緊,啞聲道:“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只是口不擇言?!?/br> “口不擇言?”玉秋一見到葉鈞遲就有一種奇異的亢奮,大笑一聲,“你真是口不擇言?葉鈞遲,你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吧?等你發(fā)作了就是一個見人就殺的瘋子,還不快放心紀垣,當(dāng)心一不注意殺了他,你……” 他話音未落,歸遲就狠狠刺了過去。紀垣明白此刻紀玹只是被玉秋控制了,這一劍下去玉秋恐怕安然無事,會出事是紀玹。他連忙又拽了拽葉鈞遲,見歸遲停下來了,這才轉(zhuǎn)身看向葉鈞遲,心里無端發(fā)慌。 葉鈞遲到底是怎么了?他平日里是冷靜又自持的,怎么會被玉秋三言兩語就挑得戾氣橫生? 葉鈞遲卻捂住他的眼睛,低聲道:“別看我?!?/br> 玉秋還在旁邊不依不饒:“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吧,等魔尊回來……” “滾。”葉鈞遲冷冷打斷他的話,紀垣卻感覺到他的身子在發(fā)抖。 玉秋笑了一陣,竟然主動放棄了控制紀玹,紀玹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葉鈞遲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眸中浮著一層躁動的血紅,像是走火入魔了般。他抱著紀垣大步走出暗室,紀垣下意識地回抱住他,低聲道:“我爹和紀深紀琛……” 葉鈞遲沒有作聲。 系統(tǒng)的嗓音都在抖抖抖:“放心,云承已經(jīng)到萬南山下了,來了會保護好他們的……你現(xiàn)在別說話刺激大佬,大佬的樣子好可怕?!?/br> 然而任紀垣怎么說,系統(tǒng)都不轉(zhuǎn)播一下葉鈞遲現(xiàn)在的情況給紀垣看,紀垣只能任由葉鈞遲捂著眼,不知他在往哪兒走,才不過一會兒,就已經(jīng)有了十幾批來襲的魔族。 鼻端不斷傳來濃郁的血腥氣,紀垣終于忍不住一把扯開了葉鈞遲的手,抬頭一看葉鈞遲,立刻失聲。 抱著他的這個人,就像一個披著葉鈞遲的皮的陌生人。 他面無表情,雙眼血紅暴戾,渾身浴血,簡直就像一個煞神出世。此前注意到葉鈞遲眸中時不時泄露出的帶著殺意的血紅,此刻全部爆發(fā)出來了。 紀垣下意識地看了眼手鏈。 藍光瀅瀅,毫無疑問面前的人就是葉鈞遲。 四周黑暗一片,地上全部是來襲的魔族的尸首,紀垣迅速掃了眼死狀千奇百怪的尸體,忍住嘔吐的欲望,再一檢查自己,嘴唇動了動,喉嚨干澀得說不出一句話。 ……葉鈞遲渾身浴血,卻沒有讓一滴血污沾到他的發(fā)絲衣角。 他一直在看著他,暴虐的目光看得人心頭發(fā)寒。紀垣被盯得頭皮發(fā)麻,覺得自己隨時有可能被他拆吞入腹。 紀垣克制住心中的恐懼,努力讓自己的嗓音柔和下來:“怎么了?受傷了嗎?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葉鈞遲沉默片刻,染血的手指緩緩滑到了紀垣的脖子上,微微用力。手下的脖頸較起許多男人來說纖細許多,溫?zé)嵊旨毮?,貼近了還能感受到他脖頸上代表生命的跳動。 手下只要再用點力,懷里的人就會死去。 葉鈞遲的神情冷漠:“紀垣,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