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紀垣松了口氣,然而那口氣還沒吐出來,胸口猛地一痛。他被玉秋踩著胸口,差點厥過去。 玉秋臉色陰森:“小子,你找死?” 紀垣心里有點苦。 怎么才厲害起來了點,就碰到更厲害的。劇本不對啊,不是應該循序漸進從小怪練起嗎? 玉秋的腳越來越用力,紀垣甚至懷疑自己的胸膛會不會被踩塌,直接被碾死,等大佬來的時候只能看到他的尸體…… 紀垣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識立刻清醒過來,匕首滑到手中,卻不怎么提得起力氣。 他正咬牙準備聚起全身靈力震開玉秋,卻見趙不臣突然露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 隨即就見一把劍直直穿過了玉秋的胸膛。 玉秋低頭看了眼腰間空去的佩劍,臉色一白,搖搖欲墜,腳下力氣松了松,紀垣飛快爬起來一匕首刺向玉秋,卻被趙不臣擋了回去。 “饒你一命?!壁w不臣冷冷道,“滾吧?!?/br> 紀垣抹了抹唇角的血:“趙家主,這是玉秋。” “他是死是活該我來決定?!壁w不臣的臉抽搐了一下,抿直了唇,聲音幽冷,“他的目的不可能達成,你和葉鈞遲滾回去吧,我會將真相昭告天下,紀家的人在千燎峰大殿旁的暗室,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秋突然捂著胸口大笑起來,狀若癲狂,將插在胸膛上的劍抽出去,一把擎住了趙不臣。 他收了笑,森然道:“你以為你殺得了我?你們真以為能掌握我的命了?可笑!” 隨即他毫不遲疑地將那把染血的劍猛地刺進趙不臣的身體。 趙不臣悶哼一聲,無力地倒到地上。 紀垣看得渾身發(fā)冷,眼睜睜看著玉秋身上的傷慢慢愈合、直至半點傷痕沒有。 玉秋歪頭看向他,拔出那柄血淋淋的劍,露出了笑容:“該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鈞遲:掉線的第二天,想媳婦兒。 —————————————— 聽講座延遲了一下…… 老師話真多…… 那個…… 反派…… 死于話多…… 啊…… 第56章 同歸10 紀垣又不傻, 打不過還不會跑嗎。 他險險避開一劍,目光掠過地上看不出死活的趙不臣,遲疑地問:“系統(tǒng), 趙不臣……死了嗎?” “沒?!毕到y(tǒng)快速掃描了一下,道, “只是暫時動不了?!?/br> 紀垣不再分心,握著那把匕首不斷后退, 直到抵到墻面, 實在退無可退時, 紀垣才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地扔出葉鈞遲給他防身的東西。那些東西里什么都有,霎時乒乒乓乓之聲不絕于耳, 玉秋被逼得后退幾步, 臉色愈加陰冷。 “看來你對葉鈞遲頗為重要?!庇袂飺]劍擋開迎面而來的袖箭,盯著縮在一個金光罩中的紀垣,不再急著動手,說出的話卻讓人忍不住打寒噤。 “若是將你的皮剝下來做成一面棋子送給他, 他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 紀垣被他詭異的眼神看得后背一寒, 努力忍住那種頭皮發(fā)麻的悚然感,譏誚道:“你只會用旁門左道對付葉鈞遲?” 玉秋聞言冷笑一聲,面露不屑:“旁門左道?哼,當年葉鈞遲設計殺害尊上,用的不也是旁門左道!什么正面為敵,什么光明正大, 不過是那些人類修士偽裝自己的一層光鮮的皮罷了。你以為我魔族至尊為何會頻頻失手在此?還不是人類修士用的陰毒詭計!” 紀垣一愣。 確實聽說過曾有幾位魔尊先后身隕在南池,這事還成為一個美談,人人談及南池,都會稱贊此地為“隕魔圣地”。 玉秋卻沒什么耐心了,方才紀垣扔了幾顆天雷子,響起來驚天動地的,此地離葉鈞遲所在的峰頭并不遠,再不快點解決,等葉鈞遲趕來就麻煩了。 他正想動手,卻見紀垣露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笑容:“玉秋,你知不知道一句話?” 玉秋一怔,下意識地反問:“什么話?” “反派死于話多?!?/br> 話畢,紀垣的身影竟然直接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玉秋瞳孔一縮,立刻想起了在鎖魂陣中紀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在趙不臣身后的事,他幾乎是瞬間就將劍御到身后防備,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怎么回事?難道紀垣只是用什么法子跑了? 他遲疑一瞬,扭頭打量四下,眼角余光卻在瞬間捕捉到了一線銀光。 然而還是晚了。 紀垣的身影刷地出現(xiàn)在玉秋身前,狠狠一抹他的脖子。 葉鈞遲給紀垣的這把匕首吹毛斷發(fā),更何況現(xiàn)在玉秋只是區(qū)區(qū)人類之軀。幾乎是立刻就有血光乍現(xiàn),玉秋晃了晃,捂著脖子瞪大了眼,嗬嗬喘著氣卻說不出話。 見他還沒死,紀垣只覺心頭發(fā)寒。 這人怎么跟蟑螂似的打不死? 輕巧地一個后空翻落到地上,紀垣仰仰頭,冷冷地盯著玉秋:“割斷了喉嚨還不死?看來這回我得刺進你的心口才行。” 話是這樣說,紀垣卻不敢再隨意用方才那招了。那招不僅消耗靈力巨大,而且對身體負荷極重,況且吃過血虧,玉秋又不是傻的,防備肯定更嚴。 怎么辦?能在玉秋動手前逃出去嗎? 紀垣額上冒出了冷汗。 他現(xiàn)在靈力去了七七八八,玉秋卻除了受了外傷,幾乎沒怎么動過手。 如果被玉秋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只是強弩之末的話…… 紀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而身體卻不爭氣地脫力般輕顫了一下,玉秋何等眼力,立刻就看出來了,嗬嗬漏氣似的笑了幾聲,從口中發(fā)出了一陣古怪的聲音。 “真是讓我驚訝,傳聞里是修煉廢柴的紀家小姐,居然是個男人,而且修為如此之高。葉鈞遲得了一個寶,再失去的話,肯定不會好受吧,你猜他看到你的尸體,會不會立刻失控呢……” 他每說一句,就靠近紀垣一步。紀垣并不畏懼,臉色沉冷:“系統(tǒng),把修士自爆的方法告訴我?!?/br> 系統(tǒng)大驚:“寶貝別啊,你在這兒和玉秋拼個魚死網(wǎng)破,等大佬找來了你要他怎么面對……” 紀垣皺眉:“比起我被玉秋剝皮抽筋將尸體送到他眼前,和玉秋同歸于盡死在這兒絕對要好上不少。這是下下策中的上上策了,告訴我?!?/br> 他才說完,玉秋已經(jīng)走到了他身前,用染血的手指捏起紀垣的下頷:“怎么不逃了?像只螻蟻一樣掙扎也挺有趣……” 話未說完,又被紀垣狠狠一匕首捅進了右胸。 紀垣冷笑:“你話真多。” 他面色不動,心中卻是一涼。 玉秋的心臟,居然也不在右邊! 難道他沒有心臟?那還能算是人嗎?不,云無岫被占據(jù)身軀十幾年,以玉秋的手段,將云無岫的身體弄成這副模樣也不是難事。 只是……太奇怪了,難道玉秋沒有弱點,不會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玉秋的手滑到了紀垣細細的脖頸上,慢慢收緊。 紀垣閉上眼,正要按系統(tǒng)提供的方法自爆,耳邊忽地傳來“轟”的一聲,隨即喉間的桎梏一松,腰被人緊緊摟住,力道之大,似乎要將他按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紀垣立刻停止運轉(zhuǎn)功法,又驚又喜地一回頭,果然見到了熟悉的臉龐。 只是此刻那張臉上染著血跡,黑亮的眸子上浮著淡淡的令人不安的猩紅,浸滿了暴虐的殺意。 紀垣無端打了個哆嗦。 這不是正常的葉鈞遲。 正常的葉鈞遲在這種時候,會害怕他受驚,輕聲調(diào)笑或者安慰他,而不是用這種恐怖的眼神盯著癱倒在墻邊的玉秋。 他有些懵然,葉鈞遲卻動作了。他御出歸遲,一劍又一劍地刺進玉秋的身體,鮮血狂涌而出,場面血腥得讓人膽寒,饒是紀垣也忍不住別開了視線,艱難地在葉鈞遲懷里轉(zhuǎn)了個身,抱住他的腰,低聲道:“你總算來了?!?/br> 聽到紀垣的聲音,葉鈞遲發(fā)狂的動作才頓了頓,似乎從那種暴虐的情緒中冷靜下來,眸子也恢復了平時柔和的幽黑。 他看了看幾乎成了一堆碎rou的玉秋,平靜地召回歸遲,身子有些顫抖,狠狠抱緊了紀垣,眼眶發(fā)紅:“差點……我就失去你了?!?/br> 紀垣被他抱得呼吸不暢,卻還是努力回抱著他,親了親他的下頷,“我沒事了,玉秋……已經(jīng)死了,放心?!?/br> 葉鈞遲低頭埋在他的頸肩,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徹底清醒過來:“阿垣,有沒有嚇到你?” 說實話,紀垣確實有點嚇到了。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我們先離開這里吧?!?/br> 葉鈞遲點點頭,將紀垣打橫抱起,正要離開,紀垣又道:“等一下?!?/br> 葉鈞遲低頭看著他。 紀垣伸手在他懷里摸索了一下,摸出傷藥,暼了眼地上的趙不臣,扔到他的頭邊,這才伸手環(huán)住葉鈞遲的脖子,有些依戀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我們走吧?!?/br> 方才差點就自爆了,他現(xiàn)在心驚rou跳,也恨不得抱緊葉鈞遲再也不放開。 葉鈞遲也看了眼趙不臣,卻沒有發(fā)出什么疑問,抱著紀垣從他破開的大洞里離開。外頭天色已經(jīng)有些擦黑,縈繞不散的霧氣已經(jīng)消失,紀垣掃了眼附近,發(fā)現(xiàn)是一個小偏殿。 他有些疑惑:“云家的人呢?” “應該都在千燎峰上,被軟禁了。” 紀垣輕輕“嗯”了一聲,靠在葉鈞遲的胸前,半晌,輕聲道:“我好想你。” 葉鈞遲沒有說話,分開小半日,他又擔心又焦慮,幸好在最后一刻趕來,心中情緒翻涌不定,他現(xiàn)在想做的只是確認紀垣還活著,還在他懷里,永遠不會離開。 紀垣被葉鈞遲壓到草叢里時還有點發(fā)懵:“我們……我們先去千燎峰救人吧。” “玉秋已經(jīng)死了?!比~鈞遲低頭含住他的唇,呢喃般道,“我很擔心你……” 紀垣的精神也繃得緊緊的,直到葉鈞遲來了才稍微松了松,此刻也想發(fā)泄一下,他不再推拒,伸手抱住葉鈞遲,主動送上自己的身體。 葉鈞遲身體力行地將自己的擔心表達了出來。 結(jié)束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紀垣混亂的思緒此刻才歸位,他任由葉鈞遲給他清理身體,一邊將遇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最后略去了自己差點自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