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高似水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狂跳著,這種極度明顯的不安讓她腦子里也亂哄哄的,不過很快她就轉(zhuǎn)身朝劉寶信追了過去。 殿中,摘下面具的胤瑯俊美得沒有一絲瑕疵,整張臉完美得像是傳世大師精工雕琢出來的一般。可是高高在上的他在云夢都里,硬是沒有一個敢直視他的女人。 不過眼下,終于,來了一個。 他有些期待,她會給自己波瀾平靜的歲月帶來什么驚喜,可是他等啊等,竟然覺得劉寶信這一次出去這么長的時間,辦事越來越不得力了。直至聽到金獅的嘯聲,他手中的銀質(zhì)茶盅‘哐當(dāng)’的一聲落在了光潔的桌面上,忽然笑道:“這是要替人類出頭么?” 人類太弱小了,即便她此刻殺了金獅,以后還會站出另外的領(lǐng)頭人。弱者是無法在云夢都安身下來的,除非她一直待在云夢都庇佑著。 在胤瑯無聊的猜想中,劉寶信終于進(jìn)來了。 “回稟胤瑯大人,金獅被新來的人剔去了脊骨?!眲毿诺幕卦捄芎啽恪?/br> 但胤瑯卻已經(jīng)明白了,只是頗為意外的發(fā)出了一個‘呵’的音節(jié)。 劉寶信拿不定主意胤瑯大人這是什么樣,垂頭屏住呼吸站在那里不敢多言。身后追隨而來的高似水到了殿外,見劉寶信并未多言,總算是先松了一口氣,心里僥幸的想,也許劉寶信還什么都不知何呢。 片刻,才聽胤瑯問道:“怎么,她把人都帶進(jìn)來了?” “不曾。”劉寶信知道是胤瑯大人帶世子妃過的火山,所以倒也沒有什么可意外他口中的‘她’。 胤瑯聽到這話,頗為好奇的轉(zhuǎn)過身來,但卻沒有問緣由,而是摸了摸指上翡色扳指:“云魔在閉關(guān),想來也沒有去,不過她就只動了妖族么?”鬼脈呢? 劉寶信雖然還不清楚高郁鳶怎么會被白骨夫人稱為老祖宗,但想來此事也瞞不了胤瑯大人,索性便老實回道:“鬼脈眾鬼都尊稱她一聲祖宗,并未動手?!?/br> “哦?”這一次,胤瑯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精彩了。他和她一路過來,雖然不算熟悉,但是知道,她只是一個人,很是平常的凡胎**,靈魂也沒有多特別啊。于是聽到劉寶信的話,怎能不詫異,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一面垂頭自言自語,“祖宗?鬼界的祖宗?”好像又像是在細(xì)細(xì)回味著什么?恰巧高似水這個時候走進(jìn)來,見胤瑯大人在知道金獅被剔了脊骨之后還如此冷靜,不禁有些著急起來,有些試探的說道:“大人,云夢都自來呈三足鼎立的平衡狀態(tài),這如今金獅被人所害,那妖族這邊只怕群龍無首,到時候容易出亂子。” 劉寶信不知道高似水這個時候插嘴是什么意思,但是對她卻是毫不掩飾的厭惡?!翱v然是出了什么大亂子,那也是城主府外的事,怎能擾了大人?!?/br> 胤瑯的確不管城主府外的狀況,任由他們相殺相奪,互相傷害也好,互相聯(lián)盟也罷,那是他們的事情,與他胤瑯有何關(guān)系?不滿意的大可不必待在云夢都?因此聽到高似水的話,目光中不由得凝出一抹凌厲,若有似無的瞟了高似水一眼:“莫不是害怕這城主府護(hù)你不得?” 高似水頓時下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上附身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大人莫要誤會了,奴婢只是替大人擔(dān)憂而已?!?/br> “呵呵!”胤瑯冷笑一聲,卻是沒在看她,而是問著劉寶信:“這么說來,她去白骨夫人那里了?” 聽得劉寶信應(yīng)了,他方笑起來:“倒是個沒有良心的,枉然本尊好心將她帶到此處。”也不知他到底是生氣,還是沒有生氣。 劉寶信有些擔(dān)心,卻不敢在多問。 又說高郁鳶,隨著白骨夫人來到了她的府邸,便沐浴凈身休息,倒像是沒事一樣。白骨夫人卻是有些擔(dān)心,倒不是因為怕金獅的屬下來報仇,而是云魔。 之前傳言他在閉關(guān),如今沒有尋來,只怕是真的??稍绞沁@樣,白骨夫人就越不能安心,他那個小姨子自來無法無天,眼中最容不得容貌姣好的女妖,這如今若是知道了老祖宗有著這樣一副容顏,只怕會坐不住的。 可現(xiàn)實就是這樣,你怕什么,就會來什么。 原本坐在府上等著姐夫出關(guān)的安年在聽說了闖入城中的是個絕色女子,當(dāng)即就朝白骨夫人尋來了。 白骨夫人得知消息之時,她已經(jīng)到了正廳,此刻一見白骨夫人,就陰陰一笑:“人呢,莫說你不知道,那么多眼睛都盯著呢?!?/br> 白骨夫人沒到她還真敢上門來尋,當(dāng)即就蹙起眉頭來很是不悅道:“安年,我敬重云魔的為人,但你倘若在如此無禮,休怪我無情了?!?/br> “喲呵呵,怎么,你還要動手打我么?”安年絲毫不忌諱,身著紅色裙衫的她就像是一朵艷麗無比的海棠,耀眼但也刺眼。杏眸中更帶著幾分猜測上下打量著白骨夫人:“你是不是早就在打我姐夫的主意?”說完,見白骨夫人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就很確定自己是猜對了,所以很是憤怒的尖叫起來:“我就知道,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明著跟我姐夫禮尚往來,只怕那心里早就盼著他跟你暗度陳倉,你說是不是?可惜我姐夫看不上你,所以你如今就找來了一個女人,想要勾引他是不是?” 安年的無理取鬧總所皆知,總而言之是見不得云魔身邊有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只要不眼瞎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云魔。這一點云魔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云魔答應(yīng)過了安寧,會一直好好照顧安年。 只是他給安年的照顧,一直不是安年想要的‘照顧’,所以時而久之,安年的性格就越來越扭曲,甚至到了最后,云魔的身邊不得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靠近,便是府中的女仆,也是長相丑陋的女魔。 為了減少她的猜疑,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白骨夫人是不會同云魔來往的,可就算是如此,也叫安年猜疑,如今更是當(dāng)著諸多小鬼的面說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話來。 她不要臉,但白骨夫人也要臉,當(dāng)即氣得那張本就慘白的臉越發(fā)的滲人,“安年,別以為有云魔我就不敢傷你,你在胡言亂語詆毀本夫人一句試試?” 安年素來被云魔嬌慣著,這城中除了胤瑯大人之外,再無任何畏懼了。所以此刻自然是不怕白骨夫人的挑釁,兩人理所當(dāng)然就打了起來。 安年在人家的地盤上,自是敵不過,所以當(dāng)即就氣沖沖的回復(fù),將一干大小魔將都叫了來,一起圍攻鬼脈。 那些魔是見過高郁鳶的手段,知道她在這府邸,心里到底是有些惶恐,可是安年這位大小姐同樣可怕,所以就算心不甘情不愿的,還是來了。 妖族那里因金獅一片混亂,這廂魔和鬼脈又打了起來,恰好璇璣帶著眾人沖進(jìn)來。 他們餓了許久,一上街就是一陣瘋狂掠奪,可謂是一路強殺。 偏這強壯的妖魔鬼都沒在,就留下一些老弱病殘,正好讓他們‘?dāng)貧⑿澳а帧瘬P眉吐氣,替天行道。 沒有睡多久的高郁鳶就在這樣一陣廝殺聲中被吵醒過來,帶著惺忪睡意的她更是朦朧妖魅,使得安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怒火值頓時飆升,也不在同白骨夫人糾纏不休,直接就朝高郁鳶殺過去。 高郁鳶還一臉懵然,直至殺氣逼至眼前,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一揮手將這個同樣穿著艷紅裙衫的女魔拍到在地上。 她出手時云袖翩然,好不優(yōu)美,可是被她拍倒在地上的安年卻是好不狼狽,半個身子都鑲嵌入了地中,頭發(fā)散亂,嘴歪眼斜了。 高郁鳶也沒想到她這樣不經(jīng)打,更是看到了她被打歪的五官嚇了一跳,“我不是有意的啊?!闭l讓這女魔一下奔過來,還帶著那么濃的殺意,她是自衛(wèi)啊。 白骨夫人因安年的身份,沒敢一直下手??筛哂豇S不知道安年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是照打無誤,反正她跟那云魔沒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她還真沒想到會把人姑娘打毀容了。一時間難免有些尷尬。 而鬼魔之間的火拼也因為地上的安年而停下來,一個個呆若木雞般的看著一臉‘我真不是故意’的高似水和地上嘴歪眼斜的安年。 “啊,狗夫求我啊,啊!”一片詭異的寂靜中,安年反應(yīng)過來,從堅硬的地板中拔出身子,但她并未感覺到自己的五官出了些小變故。只覺得滿腹的委屈,張口就喊,聲音猶尖銳刺耳。 只是歪掉的嘴巴里喊出來的話,有些偏頗。她自己也是在喊完之后才覺得不對勁,下意識的的摸了摸嘴巴,這就更不得了。勢必要將高郁鳶粉身碎骨,打她魂飛魄散。 一幫小魔卻是不敢在多動一分,一個個面面相覷。 倒是高郁鳶被她吵得煩躁,不由得罵了一句:“哪里來的神經(jīng)比,在嘰嘰歪歪的,扭了你的腦袋。” 這更了不得了,安年直接朝她撲過去撕咬,高郁鳶一臉嫌惡的避開,一個飛腳踢了出去。 說來也是巧合,那安年被她一踢,往人堆里摔了過去,毫無征兆的就落在了一個小魔舉著的長槍上。 ‘嘶啦’的一聲,眾人聽得清澈,等反應(yīng)過來之時,她的身子已經(jīng)竄在長槍之上了。 “啊!”小魔嚇蒙了,猛地將手里的長槍一扔,躲到一個相熟的女魔身后,“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的,大家可以證明,可是他們的武器上都涂抹了特制的藥水,與普通的兵器不一樣,可讓魔妖鬼都飛灰湮滅。 大廳中又是一陣寂滅,高郁鳶覺得這都是偶然,都是誤會,她還真沒有想要殺了這個小女魔。一時間不由得看向有些擔(dān)憂的白骨夫人:“你也看到了,絕對是誤會?!?/br> 白骨夫人聽到她的話,猛地清醒過來,“祖宗不必?fù)?dān)憂,此事小的會與云魔解釋?!碧热艚忉尣磺宄?,那在計較吧。 劉寶信專程在門口殿外等著高似水,見心神不安的她一出來,又拋出一個巨大的炸彈:“寧王府的世子妃來了。” 高似水恍然一怔,覺得自己是魔怔了才會聽到這樣的話,可這個時候卻又極其清晰的聽到劉寶信一言一字說道:“高郁鳶來了,今日剔去金獅脊骨的正是她。你怕么?” 劉寶信說完,很是解氣的看著高似水那變幻莫測的神色,“怕么?” “你……”高似水此刻氣得高聳的胸上下起伏,她自然是不信,但卻是真的怕。 見她氣急敗壞的走了,劉寶信也沒有去追,不多時卻有人來稟報白骨夫人府上剛出的事,沒敢耽擱,立刻折身回殿中稟話。 只是胤瑯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是有些期待著云魔能出關(guān),有些動作才好,他好想看看,她開口求自己時是什么模樣?依舊是那樣張狂無視么? 事情的確順應(yīng)了胤瑯的心,云魔出提前出關(guān)了,因為安年攥在他手中的魂牌滅了。 雖然安年活的好不好不重要,但是云魔答應(yīng)了安寧,會好好的保護(hù)安年的性命。但是以安年囂張跋扈的性子,妖界是待不下去了,所以他將安年帶到了此地,雖說此地不如妖界廣闊,但好歹安年惹了什么禍?zhǔn)?,總不會讓自己太費心。 可是,這樣一塊彈丸之地,她還是死了。當(dāng)然,云魔一點都不難受,甚至是覺得解脫了,但是基于對安寧的承諾,這個丑他是要替安年報的。 而此時此刻,從劉寶信口中得知打進(jìn)城中的是高郁鳶,哪里還能穩(wěn)得住,當(dāng)即就偷偷的出了府邸,本來是想去驗證劉寶信的話,卻沒想到半路得了這個天大的消息。 安年那個小賤人死了。高似水不知知心里有多高興,不過更讓她高興的是,高似水殺了安年,雖然是間接性的,但是以云魔對安年的寵愛,定然會為她報仇。 云魔可不是金獅那樣的廢物,所以高似水覺得命運實在是太眷顧于自己了,甚至不顧一切的跟著混在人群中去看熱鬧。 白骨夫人府上的高郁鳶意外失手殺了安年,自然也不可能在安眠了,坐等著云魔來報仇。 于是,云魔真的來了,而且來的那樣快。高似水在門口將她攔住,“云魔大人可要節(jié)哀順變?!彼荒樥嬲\安慰。 云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腳步并未停留,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去。 廳中高似水坐在上位之上,白骨夫人有些心神不安。云魔的本事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可是祖宗現(xiàn)在到底有多厲害她卻拿不定主意,若是祖宗不敵云魔,自己要如何才能保得住祖宗呢?以神念請義父泰山王么? 她心亂如麻,身如坐針毯。可是高郁鳶這個當(dāng)時人卻是打著哈欠軟綿綿的靠在椅子上,“他要是一直閉關(guān)不出來,就一直要這樣等他來尋仇么?” 話音才落,就聽外面一陣sao動,旋即門口的小鬼小魔們紛紛避開,但見人群中走來一位身披黑色大氅子的高大男人。 硬挺俊朗的輪廓間,劍眉緊蹙,褐瞳中精光四射,震得小鬼們都不敢直視于他。 白骨夫人見此,倏然起身迎過去:“云魔大哥,此事乃意……”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云魔抬手:“我已知曉!”只是這仇卻不得不報。 白骨夫人見他連話都不聽自己解釋,執(zhí)意是要報仇,值得擋在前面:“云魔大哥倘若要報仇,那么就以我白骨之軀來抵償吧!” 她的反應(yīng)讓云魔有些意外,偶然想起在路上之時聽聞屬下稟報,殺了安年的這人,鬼脈都管她叫祖宗! 那些小鬼隨意叫叫無所謂,可是白骨夫人到底是泰山王的義女,能讓她開口喚作祖宗的,誰能有這個殊榮?不由得抬頭朝上位那個帶著睡意的紅衣女人望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頓時云魔只覺得一陣心驚,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白骨夫人不知他這是何意,但防備之心依舊沒有放下,緊緊的盯著他一瞬也不敢松懈。 云魔此刻心中萬分震驚,他在妖界之時,也曾經(jīng)是攝政長公主手下軍團(tuán)之一的侍衛(wèi)長。眾所皆知,長公主不知何活了多少歲,但她這一生最敬奉的不是上一代的魔君,而是那位神秘?zé)o比的郁鳶上神。 便是此刻魔宮之中,那最尊貴的地方,供奉著的也是郁鳶上神的神像。只是多年之前,六界那場混戰(zhàn)之后,郁鳶上神便永墜于地獄深處。 關(guān)于她的事情慢慢成了傳說,像是他這一輩的魔,基本上都沒聽說過。而他也正是因為是攝政長公主軍團(tuán)中一員,偶然從前輩口中得知一二傳聞,更有幸見過攝政長公主書房中的畫像。 一襲張揚無比的紅裳,妖魅無雙的絕美容顏。 世間,不可能有誰能比得過她。所以即便此刻她是凡胎**,云魔也堅信,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上神。在加上白骨夫人稱她為祖宗,那就錯不了。 雖說傳言她永墜于地獄深處,但難保她不會度入輪回。他此刻心中思量的不是在報仇,而是是否將此消息傳回魔界?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個恣意坐在上位的紅裳女子,“安年不該沖撞于您?!蹦X子里想起這幾千年來安年的種種過往,自己甚至為了她避仇躲到這云夢都,也是夠了。差一點點就要把自己對安寧的那份情義磨得干凈,如今死在了她的手里,想來就算是安寧在,也只能認(rèn)命。 有些人,不是他們能去挑釁的,倘若要去,那么下場就只有這樣。何況她對于妖魔鬼幽冥四界是個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不可詆毀的,而安年既要沖撞,那就該付出些下場。 如此,云魔總算能釋懷,“安年,死有余辜!” 白骨夫人聽到這話,一時間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云魔,以送他為由跟出來,“你認(rèn)得她?” 云魔聽到她這話,不覺好奇,“怎么,你不知道她是誰么?” 白骨夫人糊涂了,這不是她們鬼界的祖宗么?跟魔界有什么關(guān)系?云魔怎會認(rèn)得,而且還問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 卻見云魔抬起頭朝上空望去,猛地想起什么,又朝云夢都的最高處望去,俊朗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緊張:“你……要闖禍了!” 白骨夫人越發(fā)不解,但云魔的神色又不作假,不禁也跟著緊張起來。只聽云魔急問道:“你可還有傳送令?” 云夢都,有來無去,要么爬上建木上昆侖,要么墜入云端下灰飛煙滅。但總是會有例外,比如傳送令的存在,只是太過于稀少珍貴。 “是有一個?!卑坠欠蛉讼乱庾R的問道:“你要做什么?” 云魔一臉嚴(yán)肅,“你倘若信我,那立刻送她走。也莫要在人前稱她為祖宗,你這樣只會讓別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彼F(xiàn)在是人,是人就不該有一身異能,還能上這云夢都,若是天界知曉,只怕…… “我為何信你?”雖然云魔不可能騙自己,但白骨夫人還是不能全信他的話,何況祖宗千辛萬苦到了云夢都,不是為了尋人么?這還沒尋到就送走,祖宗會責(zé)怪的。 “你糊涂!你鬼界既然將她稱作祖宗,難道你不知道這是為何么?白骨,即便是這么多年,鬼界和魔界沒少發(fā)生爭紛,但是你要清楚,我們是一脈,我們都被定義在了黑暗這一邊,與自詡光明的天界永遠(yuǎn)是對立的?!痹颇闹屑贝伲聲r間拖久了,胤瑯反應(yīng)過來,若是他知曉了,那就代表著整個天界都知道了。若是立即將她送走,她身上氣息不全,這茫茫人海,萬千大界,縱然是胤瑯反應(yīng)過來,也無從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