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怎么了?”太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沉到了谷底。 太子妃閉上了眼,等到眼里的淚流干凈了,她才睜開眼,笑看著他:“你藏在外面的那個與蕭家之后生的兒子,被人知道了?!?/br> 她笑看著刷地一下就巨白的臉,欣賞著他眼里的濤天的驚駭,接著道:“宣仲安送了兩頭消息,一頭消息,送到了我這頭來,一頭,送到了圣上那去了?!?/br> 太子張大了嘴,下意識就往門口看,要去吩咐他的人…… “你現(xiàn)在去,來不及了,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吩咐人去收拾了?!碧渝粗⑿?,“但愿,霍家的人會比圣上的人快一步?!?/br> “他,他……”太子眼前發(fā)黑,手指在空中狠狠一橫,吼道:“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了?”太子妃看著她深愛的男人那張驚惶失措的臉,想不明白,她怎么就把她的心交給了像這樣的男人呢,“你想讓他死,他就讓你死,他怎么就不敢了?” 她朝著他吼:“他本來就是個亡命之徒啊,跟你本來是個蠢貨畜牲一樣!他有什么不敢的?就像你,你!你有什么不敢的!” 她張著嘴喘著氣,手指著圣上太極殿那邊的方向,笑看著他:“蕭家的女兒生的皇長孫,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你太了不起了,你這一下,就是把自己淹死在護城河里,也洗不清了?!?/br> 什么孝順,對父從無謀逆之心,他讓蕭家女兒生的兒子活著,成了最恨蕭后的圣上的皇長孫,這彌天大謊,他要怎么撒下去? 看著突然瘋狂了起來的太子妃,太子眼睛急縮,隨后他懷個箭步,跪在了太子妃的面前:“卿兒!” “我不是你的卿兒……”太子妃以為自己已經(jīng)哭夠了,但聽到這聲卿兒,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低頭看著他,哭著笑道:“你的卿兒,已經(jīng)死了?!?/br> 她不再是他的卿兒了。 “卿兒,卿兒,救我!”太子握著她的雙手,放在嘴中不斷地親吻,“求求你,求求你……” 太子妃抽出一手,摸了摸他的頭,“你太可憐了。” 太可憐了,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來求她。 他早干嘛去了呢?在她幫他的時候,他干嘛去了? 哦,他去藏他心愛的女人幫他生的孩子了。 “卿兒,卿兒……”太子痛哭流涕,跪在她面前,在她膝蓋里埋頭大哭,“我知道錯了,你再幫我一次罷。” 前面,就在四年前,他也在她的膝中如此跟她哭求過,跟她說他錯了,他再也不敢了,他心中愛的從來只是她一個人。 她心愛的男人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她幫忙,太子妃的心就是碎了,也還是幫他解決了麻煩。 他現(xiàn)在又開始求了。 他的膝蓋怎么就這么軟呢? 太子妃再次不明白,她怎么就選了他當(dāng)良人呢?怎么為了他,把霍家綁到了他身上呢? 她當(dāng)初的眼,是不是瞎的啊! “你就這么愛她啊?”太子妃不明白,她抬起他的頭,抽出手帕給他擦眼淚,笑著問他:“愛到就算她死了,也要留著她的兒子啊?你這幾年睡在我的枕邊,想著我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你是不是時常恨不得半夜就掐死我啊?” 太子的肩膀僵了一下。 太子妃愛他,心悅他,把他的整個人,從頭到腳連帶發(fā)絲她都刻在了心底,如何能看不明白他的反應(yīng)?她笑看了他的肩一下,她的心吶,這一刻,就像就被人生生扯了出來,扔到了那污臟之地一樣,疼得她啊,都說不出話來了。 她笑著給他擦眼淚,臉上的淚卻越流越多。 “她比我好在哪呢?”太子妃吸了吸鼻子,笑嘆了口氣,“我哪比不上她呢?”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為了他,什么都給了,連霍家她都幫著給他了,她安排著他的衣食,cao心著他的以后,甚至覺得他貪鮮也正常,給他安排著美人侍寢,她什么都做了,怎么就比不上一個被萬人睡過的賤人呢? “因為我沒她那么sao嗎?”太子不說話,太子妃雙手摸著他的臉,低頭看著他的眼,問他,“沒她那么下賤,所以你喜愛她,把她放在心上當(dāng)你的命根子,改道來賤踏我嗎?你憑什么啊,太子,你告訴我,你憑什么?愛妻愛妻,你是怎么叫得出口的?。 ?/br> 她說著,狠狠地扇起了她的巴掌,一下,接一下,接連打了無數(shù)下。 太子被她打得腦袋發(fā)蒙,再一次,他又被她逼得無所遁形。 她總像這樣,像什么都明白他,像看穿了他,像知道他的無能,只能她幫著他一樣,她憑什么? 他才是太子!他才是被她賤踏的那個! “我憑什么?”太子心口被她逼得喘不過氣來,他的臉也冷了起來,他不再哀求,而是抬起了頭,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要是玉兒,她從來不會這么問我!她懂我,我被你逼得喘不過氣來,安慰我,理解我的那個人是她,不是你!”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變了,你早變了,你早不是那個我心愛的卿兒?!?/br> 他的卿兒,才不會心狠手辣殺人無數(shù),才不會一臉?biāo)麩o能地看著他,他的卿兒有天真無邪的眼,有最迷人的笑容,從來不會跟他絮叨個不停地教他怎么做人,要怎么辦事,一言一行都要控制著他,連行房的姿勢都要按她的來…… 她是不如他的玉兒。 第63章 “是啊,不是了?!碧渝Φ馈?/br> 從今往后,再也不是了。 “卿兒……”太子搖搖欲墜,他頭疼不已,扶著腦袋痛苦地道:“非得這樣嗎?你在今天非得跟我吵,計較這些嗎?” 他哀求地看著她,“不在今天,行嗎?你不是已經(jīng)處死她了,她已經(jīng)死了啊,陪在我身邊,以后與我一同共登大典的人是你啊?!?/br> “是啊,是我?!碧渝蛑?,忍著眼淚,笑著點頭。 如果不是她,她怎么可能還幫他收拾后尾呢? 還不是她早把霍家綁到他身上了,她就是承認自己眼瞎了,心給錯人了,也來不及了。 她退無可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