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他讓那些人轉(zhuǎn)過頭來,“就是喝醉了,一會睡著就沒事了?!?/br> 明明酒量不好,自己非要逞能裝逼,喝醉了還說胡話。 周朝生點了根煙,有些煩躁。 真不明白這種上趕著的感情有什么好,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鐘淮易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前幾分鐘還數(shù)的是幾瓶,現(xiàn)在就變成了十幾瓶,再兩分鐘過去,幾百瓶。 “我靠,見鬼了?!?/br> 鐘淮易臉上的酡紅更加明顯,他瞇著眼睛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只能扶著一邊的墻。 “我手機呢?”鐘淮易胡亂摸著口袋,空空如也,他生氣了。 “我手機呢?我手機丟了!”他抬腳去踹那沙發(fā),語氣不滿,“是不是你拿了我手機,你說話,啊!” “我還要給那沒良心的打……” “打電話,打電話我知道?!敝艹皶r出現(xiàn)在他身邊,一只手扶著他,另一只手去幫他拿沙發(fā)上的手機。 他還親自塞到他手里,告訴他,“在這呢,你現(xiàn)在可以給別人打電話了。” 鐘淮易皺著眉頭瞇起眼睛,打量著手中那個物件,好半天他眉頭才舒展開,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周朝生想給他一腳。 鐘淮易盯著手機屏幕,用一根手指戳了半天,而后放在耳朵旁,張嘴就是:“王八蛋!” 周朝生被他嚇了一跳,接著就聽見聽筒里傳來一道尖刺的女聲。 “x你媽你誰啊!x你媽x你敢罵老娘你不想活了,x%……” 她聲音太大了,鐘淮易都不得已將手機打開,他看了眼手機屏幕。 “哦,打錯了?!?/br> 然后很淡定地掛掉。 周朝生:“……” 媽的智障! 他直接把手機從鐘淮易手里搶過來,“你要給誰打,我?guī)湍銚?!?/br> 別像個智障一樣,那么多人看笑話,能不能行了。 鐘淮易點頭,皺眉思考了一會,然后說:“鐘淮瑾?!?/br> 周朝生翻閱電話薄的動作停下,“我以為你要打給甘愿?!?/br> 鐘淮易頭搖地像個撥浪鼓,反復(fù)催促周朝生快點,還動手和他搶手機。 他沒辦法,撥了電話過去,就在一邊舉著。 嘟嘟兩聲過后,電話被人接通,“喂?” 鐘淮易并未接話,直到周朝生抬手拍他一下,他才對著手機聽筒,一字一句,“鐘淮瑾,你王八蛋?!?/br> 通話陷入沉默,良久之后,那邊才開口:“他喝醉了?” 周朝生急忙將免提關(guān)掉,拿著手機走到一旁,“對,是的,那個……” 周朝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他醒來時就在車上,身邊駕駛座坐著周朝生。 他轉(zhuǎn)頭看他一眼,“醒了?” 鐘淮易揉著太陽xue,表情痛苦不堪,真后悔喝那么多。 他緊皺著眉頭,轉(zhuǎn)頭望了窗外一眼,“去哪啊?!?/br> “回家啊,難不成就你這樣還想去別的地兒?” 周朝生無意間這么一說,他沒想到鐘淮易還真有這個打算,竟然讓他掉頭去甘愿家。 周朝生驚訝得眼睛都睜大了,覺得他簡直有病。 “你還上趕著,真有點犯賤了吧?!?/br> 強扭的瓜不甜,這點道理都不懂。 鐘淮易本就覺得煩悶,如今又聽到他說這話,心情更是dow到谷底。 他點了根煙,重重吸了口,煙霧在狹小的車廂里環(huán)繞。 鐘淮易說:“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別勸我,也別再心里說她壞話,不然,咱倆連朋友都沒得做。” 周朝生:“……” ??? 怎么回事? 咋還威脅上了? 再多嘴就要被關(guān)小黑屋,周朝生選擇沉默,偏偏鐘淮易開了話匣子,一句話抽一口大煙。 周朝生不想搭理他。 鐘淮易察覺出來,沒有出口點明,他將煙放在煙灰缸中碾滅,“一會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別攔我?!?/br> “我讓你走的時候你就走?!?/br> 他表情異常嚴(yán)肅,像是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周朝生有點擔(dān)心他會想不開。 他甚至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zhǔn)備,哪怕鐘淮易持刀殺人,他周朝生都能第一時間沖出來把其攔住。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是過來耍酒瘋的! 那般神情和狀態(tài),都和幾個小時前喝醉的他一模一樣!甚至連走路都是晃蕩的,像是一不小心就會摔個狗吃屎。 周朝生:“……” 醉了,真醉了。 他甚至都不想再看他,轉(zhuǎn)過身打算在一邊等,可鐘淮易不讓他如愿,又將他拽回來,強迫他扶著自己。 鐘淮易說:“你得扶著我,這樣才能增加真實性。” “我是來耍酒瘋的,你要攔我才對?!?/br> 周朝生:“……” 那剛才說不管做什么都不要攔的人,那又是誰 他懶得再去爭辯,索性按著鐘淮易的意思來。 然而當(dāng)鐘淮易裝醉對著居民樓大喊大叫的時候,他是真的想拋棄他于不顧。 太他媽丟人了。 “甘愿!甘愿你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他現(xiàn)在扮演的是一名醉鬼,雙眼迷離,就算有身旁的人的攙扶,腳步還在微微打顫。 鐘淮易向前走了一步,險些摔倒。 “不是,你這也太拼了吧。”演戲而已,用的著這樣嗎? 鐘淮易沒搭理他,甩開他往前走。 個沒智商的,裝就要裝的像點。 鐘淮易仰頭看著其中一扇亮著的窗戶,扯開嗓子,“甘愿!你個沒良心的,你給我下……嗝……下來……” “演的還真像?!敝艹滩蛔⊥虏?,“連打酒嗝都記著。” 察覺到一道鋒利的目光,是鐘淮易回過頭來,周朝生連忙迎上去。 舍臉陪智障。 甘愿本是在浴室洗澡,蘭婷婷在外面叫她,她穿著睡衣出來,就聽見窗邊就傳來奇怪的聲音。 蘭婷婷沖她勾了勾手指。 “甘愿!甘愿你下來!我知道你在家,你別躲在屋子里不出聲?!?/br> 因為是在二樓,蘭婷婷又打開窗戶通風(fēng),甘愿清楚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上前一看,就發(fā)現(xiàn)鐘淮易盤腿坐在樓下,模樣神志不清。 “他干嘛?” “看樣子像是喝醉了。” 鐘淮易變魔術(shù)一樣從身后拿出來一瓶酒,仰頭喝了幾口,說話含糊不清,“甘愿!你還有沒有良心了?!?/br> “你老板天寒地凍在外面,你……你連看都……都……不下來看一眼。”他抬頭望上來,甘愿直視著他的眼睛,發(fā)覺他真醉了。 他那位熟悉的朋友就站在他不遠處,樣子萬分嫌棄,周朝生故意扯開嗓子吼:“你他媽愛走不走!老子嫌你丟人!” 說完了,他轉(zhuǎn)身就往車那邊跑,一溜煙消失在大家的視線里。 樓上的甘愿目瞪口呆。 “他走了,那鐘淮易怎么辦?”她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就這么不管他了?” 天氣這么冷,他難不成是想把鐘淮易凍死? 蘭婷婷吃瓜群眾不接話,甘愿心里有些焦急,她將窗戶開大了些,看著樓下的鐘淮易,“喂!” 鐘淮易抬眸看她,雙眼迷離,“???” 甘愿:“……” 她和一個醉鬼廢什么話呢。 雖然平時跟他爭吵不斷,但也算小打小鬧,她無法接受鐘淮易有可能凍死在她家樓下。 甘愿衣服都沒換,穿了件厚外套,趿拉著拖鞋下了樓。 從單元樓出來,鐘淮易注意到她,扔了手中的酒瓶,還對她耍酒瘋。 “你這樣……很……很容易被扣工資的。” 甘愿翻了個白眼,正準(zhǔn)備走過去,就看見他一頭栽倒在地。 她急忙跑過去拍他的臉,“喂!喂鐘淮易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