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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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宋瑯看著那株紅色的草藥,眸光微閃,轉(zhuǎn)眼看向床前面色潮紅的男人。 “那是……什么毒草藥?”巫師厲微喘著顫聲問。 “……不是毒草藥?!?/br> 宋瑯有點難以啟齒:“咳,還好,就只是一株催情草,并不會傷身。” 巫師厲聞言一愣,羞愧地咬了咬燒燎得殷紅的唇。 他偏開了頭,聲音近乎低不可聞:“那、那怎么辦?” “咳咳?!彼维樲D(zhuǎn)過身,說:“這種藥并不傷身,只要……反正我先到外面溜達溜達,咳,你自己解決一下就好。” 讓你亂試藥?。?/br> 她快速向洞外飄去,來到洞口時,身后巫師厲急急的聲音傳來:“你別走……” “怎么了?”宋瑯一頓,側(cè)身問。 巫師厲緊抿著唇,欲言又止。忽然他又將頭埋低,瑟瑟顫動,抖成一團。 “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彼俅无D(zhuǎn)身離去。 “別走!”巫師厲又急急抬頭。 “到底怎么了?”宋瑯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惱怒。 這種事,她總不能杵在這兒看著吧? “我……”巫師厲拼命咬著下唇,面色漲得通紅。 感覺到她迫不及待要離去的意圖后,他眸中潤澤水光一顫,終于露出了不顧一切的狠色,紅著眼對她低低吼道:“我不會——” “???” 被他吼得一怔的宋瑯,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驚楞得呆呆懸浮在原地。 “這個……”她僵硬地眨了眨眼睛:“這個,怎么會……不會呢?” 那邊,巫師厲惱羞成怒地吼完后,似是不想再理會她了。他在木床上一下子翻過身,背對著她,自顧自地蜷縮在被子里,拼命咬著唇,咬著牙,不再回她的話。 隔著被子,又聽見了他壓抑著的抽泣聲。宋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底生出淡淡的憐惜。這個男人啊,他一直都沉浸于學術(shù)領(lǐng)域,沉浸于對知識的追尋探求,反感與別人的一切肌膚接觸,即使已年近四十,在情·事之上,卻依然有如赤子。 他不會……貌似也不是不能理解…… “咳……”看著他的指甲都快要將被子抓破了,宋瑯才清了清喉嚨,背過身,努力讓自己像是以往無數(shù)次向他傳授學術(shù)知識那樣,強自鎮(zhèn)定道:“唔,那個,我教你吧!你就照著我說的做……” 心中不斷默念著為人師表,宋瑯支支吾吾地開始了人生中最失敗的一次知識傳授。 “……” “我……不行……”許久,巫師厲顫得語不成聲,幾乎要哭,嗚咽的聲音里滿含對她的抱怨。 角落里,內(nèi)心崩潰的宋瑯默默蹲著撓洞壁:這種事情你們不是應(yīng)該無師自通的嗎?我又不是男孩子,又沒有擼過,你出不來,怪我咯怪我咯?! “或許、可能、大概……”宋瑯一邊糾結(jié)撓洞壁,一邊不確定地說,“這種事,要有個幻想的異性對象會比較好些?要不,你試著想象一下?”手法不夠,想法來湊? “想象……”巫師厲眸中水光顫動,他抬起眼飛快瞥過她所在的方向。 然后,他沉默地埋低頭,悶聲繼續(xù)動作著。 不一會兒,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斷續(xù)地出聲低吟…… 聽見巫師厲壓抑著的、低低的顫泣聲后,感覺到自己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壞掉了的宋瑯,默默地貼著墻根,將臉深深埋在手里。 最后,他哆嗦了一下,發(fā)出了極短的嗯嘆,身體起伏如微微的波浪…… 至于宋瑯……她已經(jīng)頭重腳輕地飄了出去了…… 枉她一個如花似玉溫良端莊幼承庭訓(xùn)的純良女子,竟然墮落如斯,真真令人發(fā)指?。?/br> 嚶……她的一世英名…… 自從這件事發(fā)生后,巫師厲就再也沒有背著她胡亂試藥了,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隔一小會就要開口喚她,甚至隱隱還有躲著她的跡象。 于是,宋瑯只能硬著頭皮,每日早中晚自覺地向他報坐標,而巫師厲至多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目光閃避,也不敢多接話。 盡管這種相處方式有點詭異,但宋瑯覺得,這好歹比他之前每天都惴惴不安、緊繃著神經(jīng)來得好,至少他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這種詭異的氛圍一直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漸漸緩和了過來。 于是,一人一鬼就又繼續(xù)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了。 某日,巫師厲蹲在草叢間,用小鏟子掘挖著草藥,一株一株往身后背著的竹簍丟去。宋瑯悠閑地飄蕩在一旁,看漫山遍野花草盛開的優(yōu)美風景。 巫師厲抬起頭抿了抿唇,像是不喜她的安靜。 他說:“我們第一次在采藥的山谷中見面時,你哼的那首歌曲,我還想再聽一遍?!?/br> 宋瑯擰眉回想了一會,突然笑道:“吶,巫師厲,難道那時你是躲在草叢里聽了許久,才想起來,要跑過來找我這個巫醫(yī)的麻煩嗎?” 巫師厲鎮(zhèn)靜地看了她一眼,小藥鏟一下子掘向草藥的根部:“沒有?!?/br> 宋瑯原本只是想打趣打趣他,但被他這欲蓋彌彰的小眼神一瞅,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原來還真是那樣啊……” 看到巫師厲要惱羞成怒的表情,宋瑯才連忙止住笑聲。 她回想著那一年在山谷里采藥時的愜意與愉悅,唇角勾起了懷念的笑容,又一次將那首山歌輕輕哼唱起來…… 瓦藍的天空依然一碧如洗,金色的陽光依然溫暖明媚,枝頭的雀鳥依然婉轉(zhuǎn)啼叫,拂面的微風依然帶著原始的、清新的草木氣息。 而草叢間的黑色身影,雖然已經(jīng)不再年青,但他微微閃亮如同星辰的眼神,也依然一如當年——那背著竹簍的男人,在陽光明暖的午后乍然聽聞女子的婉揚歌聲時,忍不住第一次懷著對學術(shù)領(lǐng)域以外的好奇,轉(zhuǎn)過臉,遙遙望去的眼神…… 之后的許多年里,巫師厲幾乎再也不曾回想起過往那些日子的沉寂與孤獨,因為在他此后生命里的每一個日夜,都沾染上了宋瑯的笑語聲。 每一晚,他的夢中也不再是她離去時的驚痛,或是孤獨行走的凄冷。因為自從某一夜,她輕哼著安靜的夜歌送他入眠后,這就成了她的日常必做任務(wù)…… 這晚,月色格外清幽。 宋瑯靜靜飄在床邊,像以往每一個夜晚那樣,為他輕輕哼著歌曲…… 忽然,床上的巫師厲睜開眼,輕聲問:“宋瑯,你陪著我多少年了?” 舒緩的歌聲停下,宋瑯低頭看著他,溫柔的聲音放得很輕:“七年了。若是加上當初的六年,我們就已經(jīng)相伴十三年了?!?/br> “這么多年了呀……” 他重新闔眼,偏過臉。聲音有惶恐,有不安:“宋瑯,如今老去的我,是不是已經(jīng)不堪入目?” “不會,你在我眼里,永遠都是初見時的模樣?!?/br> “不……現(xiàn)在的我,一定很丑……” “……” 一陣沉默后,宋瑯俯下身,無聲吻上他生出皺紋的額頭。然后,她貼在他耳邊,溫柔說:“怎么會呢,你一直都很可愛。” 巫師厲的眼睫輕輕密密地顫動著,緊閉著的眼角,有點點淚光折射出月色的皎潔。 “宋瑯,我一直很感謝……你找到了我……” 宋瑯靜靜看著他,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眼中漫上哀涼。 “如果有來生,但愿你還能再找到我……”他露出了一絲希冀的、輕淺的笑容。 “剛才的歌曲,你還沒有唱完?!?/br> “……好,我繼續(xù)唱。” 她伸出手,虛握上他的手。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謝謝你……找到了我…… 第一次,你從遙遠的時空中穿越而來,找到了最初那個偏執(zhí)的我…… 第二次,那一個雷雨滂沱的昏暗夜晚,你撐著傘,舉著燈,向山腳下泥濘不堪的我走來…… 第三次,即使你成了荒魂,飄蕩在浩瀚的虛空中,也還愿意為我歸來…… 真的……很感謝啊……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但愿上天垂憐,讓我在將來的每一世,都能遇見你…… 那樣……就好了……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br> 曲終,她伏在他不再起伏的身體旁。 靈魂體是無法流淚的,她只能緊緊閉著眼,用自己的臉貼近他的臉。 身體里的那縷執(zhí)念,隨著主人的逝去也迅速變淡,直至消失…… 下一刻,如同牽絆著風箏的線被一下子扯斷,失去了執(zhí)念束縛的靈魂體,也再次被放歸回虛空…… 第65章 平安京雙生陰陽師(一) 遙遠時空中,另一個世界—— 漠漠荒原,遼闊的黃河波濤滾滾,巨流從寬闊的河床奔涌而出,綿延萬里,川流不息。 在這一處人跡罕至的荒地,沒有人發(fā)現(xiàn),黃河上方的空中突然發(fā)生了一陣劇烈的空間動蕩。驀地,半空中現(xiàn)出了一道幽黑神秘的裂縫。 一副冰棺從裂縫中飛快沖出,墜入了奔流不息的黃河中。 然后,沉落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