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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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時,于知樂這般想著。 下一刻,景勝突然扯住她胳膊,不讓她再走。 “景先生?”青年問。 景勝頷首:“是我?!?/br> “這是您的花?!鼻嗄甓Y貌道。 “不是我的花,是她的?!本皠傩?,似乎對自己進(jìn)場前偷偷訂下的驚喜很是滿意。 于知樂還在狀況外,那一捧玫瑰已經(jīng)來到她眼皮子底下:“小姐,請收下您的花?!?/br> 景勝見她沒動靜,催促:“拿著啊,你的花。” 于知樂接過來,好吧,現(xiàn)在她成了那個回頭率100%的被圍觀者。 她不甚理解:“為什么給我花?” 景勝回:“你想要啊。” “我什么時候想要了?” “那你盯著那倆老頭老太看?看戲???” “……” “別扭什么,收到就拿著?!?/br> “……” “開心吧,絕對心花怒放?!本皠俚靡舛都纭?/br> “……” 他微微傾身,把側(cè)臉靠到她面前:“此時此刻,是不是特別想親我一下表示嘉獎?” “……”特別想把花錘到你笑得花枝亂顫的臉上。 …… ☆、第四十一杯 翌日上午,“弄里戲”在鎮(zhèn)口正式開演。 過年的天很冷,日光仿佛患了重感冒一般使不上力,涼風(fēng)找著空子往人身上鉆。 但許多鎮(zhèn)民還是涌過來圍觀,想要一睹久違的“弄里戲”風(fēng)采。 黃叔換上了寬袍大袖的戲服,色彩濃烈的妝已讓人瞧不出他原先的面貌。 他演小生,還未開場前,見攝像師調(diào)鏡,這個有趣的中年人便向前兩步,煞有介事地捏了個手勢,一板一眼,一顰一笑,若流水行云。 眾人紛紛喝彩鼓掌,扮花旦與父親對戲的黃家小兒子,也抬袖掩唇,仿佛已身置劇情。 于知樂和張思甜并肩坐在臺下,第二排的長凳上。 張思甜凍得兩腿直哆嗦,手里的電熱水袋也并未給她帶來多少暖意。 于知樂依然帶了相機(jī),記錄著她認(rèn)為有意思的一切。 她本就音樂,喜歡唱歌,這些咿咿呀呀富有展現(xiàn)力的東西。每一個好喉嚨,都能傳達(dá)出主人的經(jīng)歷與魅力。 袁慕然站在離戲臺不遠(yuǎn)的地方,有條不紊地交代著任務(wù)。 張思甜微微瞇起眼,打望他一會,隨后用胳膊拱了兩下于知樂:“哎?!?/br> 于知樂偏頭:“怎么了?” 張思甜雙手交叉在熱水袋的暖墊下:“你覺得袁校長那兒子怎么樣?。俊?/br> “袁慕然?” “對啊。” 于知樂跟著看了眼:“還不錯?!?/br> 張思甜抬了一只鞋尖,晃晃:“我下午要和他相親?!?/br> “嗯?”于知樂提了點(diǎn)興趣。 女孩鞋底在地上蹭:“我媽昨天去和袁師娘隨口一提,本來沒多想,袁師娘去問了問,他居然同意了?!?/br> 于知樂蹙眉:“那你們這會不是已經(jīng)見到了么?!?/br> 張思甜下巴微皺:“他都沒看我一眼。” 于知樂問:“你想和他相親么?” 張思甜睫毛撲閃了兩下:“干嘛不想,他條件不錯?!?/br> 于知樂單手插兜,呵了簇霧氣:“你認(rèn)為不錯,就不用再參考別人的意見了,自己喜歡比較重要。” “他要是不喜歡我怎么辦?”張思甜不甚自信地嘟囔。 于知樂思忖片刻,站起身:“去幫你問一下?” “喂!”張思甜立刻力道超大拽住她手臂,食指點(diǎn)在唇邊,輕聲輕氣:“不要打擾他……我就自己糾結(jié)一下?!?/br> “他都答應(yīng)見你了,自然對你有興趣,別先把自己擺低?!庇谥獦纷卦?。 張思甜耷拉著眼尾:“也許是袁師母客氣呢?!?/br> “那她兒子也可以拒絕。” “他也客氣呢,父母相逼?!睆埶继鹚奶幷依碛?,唯獨(dú)不相信自己。 于知樂側(cè)頭看她,她優(yōu)柔微慫的性子,也不知像誰。 — 萬事俱備,眾人歸位。 巧的是,袁慕然剛巧坐在了她們身邊的一條長凳,和張思甜隔了一個走道。 他一坐下,就和她們兩個女孩客氣地打招呼。 于知樂頷首回應(yīng),張思甜也小小地“嗯”了聲,卻始終不敢完全昂起臉來。 于知樂好奇他那邊的進(jìn)展:“你那邊整理的怎么樣了?” 袁慕然回:“三個項目的申報報告和申報書我都寫好,就差照片錄像資料這些了?!?/br> 于知樂發(fā)自內(nèi)心地夸贊:“很高效?!?/br> 袁慕然微微笑:“平時就寫這些文書,習(xí)慣了,”他望向戲臺,有人還在上面整理大道具,確認(rèn)擺放得當(dāng):“申遺周期長,早點(diǎn)送上去好些?!?/br> 視線掠過于知樂時,他掃到了她身側(cè)一直低眉不語的姑娘,以及……她手里毛絨絨的熱水袋,和細(xì)微顫動的肩膀。 “你很冷?”袁慕然問。 張思甜一開始不曉得他問的人就是自己,以為他在說知樂,倏然揚(yáng)眼看朋友:“你冷啊?” 袁慕然回:“我說你。” 張思甜轉(zhuǎn)頭,對上他目光:“不冷啊?!本褪怯幸稽c(diǎn)點(diǎn)兒緊張,導(dǎo)致她背脊沒來由的發(fā)寒。 于知樂莞爾:“她是不抗凍,你下午帶她去有暖氣的店。” 袁慕然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來不及阻止了。 但很快,這個思維活絡(luò)的聰明青年就已明了,問:“你是張思甜?” 張思甜腦袋埋得更低了,想要把自己完全縮進(jìn)軟乎乎的面包服里,“嗯……” ——像是什么冬季枝椏上埋著臉取暖的小毛啾。 袁慕然心道這小姑娘怎么冷成這樣,順手脫掉了自己外套,遞給她:“以后出來多穿點(diǎn)?!?/br> 誒? 握著自己腿上突然搭過來的、屬于男性的羽絨服,張思甜發(fā)愣,但怕它滑脫或者曳地,只能條件反射般雙手揪緊在原處。 “你不冷?”她問她。 袁慕然微微笑,調(diào)侃:“我忙得熱死了,哪像你一來就坐著?!?/br> 張思甜點(diǎn)了兩下頭,像慢動作,嘴角扯出的竊喜,卻是生動靈活。 至于于知樂,早已不想打攪二位,順道牽了根線,便舉起相機(jī)自己拍自己的。 看戲途中,她收到了景勝的消息。 景勝:我醒了。 景勝:親一下。 于知樂總是能被他段子手一般五花八門的示愛方式逗笑。 還沒回復(fù),他又發(fā)來兩句: 景勝:等會親。 景勝:還沒刷牙,口感不好。 于知樂:二筆。 景勝:大早上罵人干嘛?晦氣,過年呢。 于知樂:昵稱。 景勝:那勉強(qiáng)接受。 景勝又發(fā)來一張現(xiàn)場拍的盥洗室洗漱臺照片:三分鐘后就可以親我了,口氣清新,保證你親了還想親。 于知樂:[再見] 景勝:別啊,走什么。 于知樂:好好說話,我們還能繼續(x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