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那頭沒了動靜。 兩分鐘后,景勝才回復:既然我非常想你,你也有點想我,我們不得不見一面了。我叫了車,半小時后到你家門口,九點二十的電影,票我已經(jīng)訂好了。 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于知樂詫然,她發(fā)現(xiàn)景勝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 景勝抱怨起自己來:我他媽年后就重考駕照,快煩死了,我想自己去接你。 他意識到女人似乎還沒同意,補充:來嗎? 于知樂看了眼窗戶,月明星稀,夜已徹底臨幸人間。 可她完全下不了狠心回絕這家伙,所以她說:我自己過去。 景勝:別了,大晚上,司機已經(jīng)出發(fā)了,你等車去接。 接著,交代了一個商場位置,那里三樓有寧市最好的影院。 于知樂簡單收拾了一下,景勝叫的車如約而至。隨意和mama打諢插科幾句,不等她回應,便走出了門。 你說熱戀的人多瘋狂,大概就表現(xiàn)在行動力上,不畏千里也要去他身旁。 一路上,景勝的聊天記錄,生動演繹了一尊“望妻石”是如何不斷打臉的: 來了嗎? 上車了? 你別急。 到哪了? 我真不急。 還多久? 讓師傅慢慢開,別急。 到了嗎? …… 半個鐘頭,司機把于知樂載到目的地。 沿途經(jīng)過了恒盛廣場,那里有一個巨大的音樂噴泉,躍動的水花像要把地表的光,都拋去天上。 于知樂問那開車師傅:“不就在恒盛么?” 中年司機回:“景先生讓我先把你送到停車場?!?/br> 到點后,于知樂下車,司機立即掉頭走了。 底下車庫靜悄悄的,不遠處,一輛純黑的車打了個雙跳,立刻吸引她注意。 就是景勝那輛卡宴。 于知樂走到副駕窗前,里頭的男人已經(jīng)搭著方向盤對她勾著嘴角笑,他的臉半明半昧,更顯五官深刻與英挺。 他揚揚下巴:“坐后面去?!?/br> 于知樂問:“不是看電影么?” 景勝開了駕駛座旁邊車門:“還早啊,外面人多,想和你單獨待會。” 于知樂沒別扭,徑直去了后座。 景勝從那邊門上來,嘭得帶上了門。 他盯著她看,于知樂下意識側(cè)頭回過去一眼,景勝立即說:“別動?!?/br> 于知樂:“怎么?” 景勝故態(tài)復萌,兩手貼過去,把她臉完全扳回來,強行面朝自己:“讓我看會,好久沒看到了。” “……”不是白天才見過? 大概車廂陰晦的關(guān)系,男人瞳孔極深,像藏進了整片頭頂?shù)囊箍铡?/br> 氣氛過于靜謐,于知樂被他盯得頗為不自在,剛拿開景勝一只手,他已經(jīng)靠過來,親了她。 還留那的那只手,捧高了她臉。 猝不及防。 他的舌頭已經(jīng)溜進來,舔過她唇腔的每一處,不斷吸咬著她舌頭,她的下唇。 于知樂不能呼吸,后退了幾厘,讓開他肆意的嘴唇,和滾熱的呼吸。 “景勝?!彼俺鏊?。 “讓我親會?!蹦腥舜ⅲ挚鄣搅怂?,把她往自己胸口擠,明明都靠了那么近,他還是使勁兒擠壓,仿佛她真能因此和自己融為一體。 他又去找她濕濡的唇:“我想你想瘋了。” 于知樂架住他下巴,仔仔細細審視他,看這個年輕英俊的登徒子:“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 景勝捉開她手,不準她再隔開自己:“我親自己女友怎么就成目的了,不應該親?你不想親?” 于知樂失笑:“你覺得呢?” “你想。” “為什么?” “不然你為什么要來?!彼恼Z氣,篤定而自信。 “是哦,”于知樂笑意更甚:“我為什么要來?” 她笑得好美,像夜里悄然盛放的玫瑰,他只想湊近深嗅。 這一回,于知樂完全勾住了他脖子,接納他的吻。不滿于唇舌的侵占,景勝埋到她纖細的頸間,咬她,啃她,聽她錯亂地喘。他的手,也滑進了她敞開的大衣,輕輕摩著她腰,從腰窩到別的地方,隔著衣服,刮過牛仔褲,來回揉捏,一下又一下,蹭得她泛癢發(fā)麻,往她通體綿延。 氣息漸重,景勝拉開她掛在自己頸后一只手,擱到了他大腿上。 于知樂留意到他的動作,抬睫問:“放那干嘛?” 景勝哼笑一聲,上揚的氣音,就在她耳畔,男人浸上了情.欲的拿腔,總是很迷人:“離它近點?!?/br> 于知樂一下明白,手故意滑去了一個部位:“這個?” “你他媽……”景勝措手不及,但反應過來,并不阻止她的動作,只笑著問:“手感如何?” 色胚東西,于知樂收手,又被他扯住,握在自己修長有力的指間:“我一看到你就有反應?!?/br> “至于?” “不知道,”他啜了下她嘴唇,離她好近:“在你面前我就是個處男?!?/br> 于知樂只覺他呼氣若燒:“你吻技就不像處?!?/br> “我老二像處,”男人煞有介事,微微嘆息:“老這么激動,很丟人?!?/br> “得了吧,”于知樂很輕地,拍拍他近在咫尺的小臉瓜子:“別給自己好色找這么清新脫俗的借口?!?/br> 景勝眉心擰在了一塊:“那也得有那個值得我好的色啊。” 于知樂瞥了瞥蒸著曖昧的四周:“你要在這好完?” “……” “不看電影?” “看看看!怎么能不看,”景勝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坐回去:“說到做到,絕不變卦?!?/br> —— 出了車庫,廣場的冷風迎面吹來,身體上糾纏出來的薄汗,頃刻間便消散殆盡。 景勝握著于知樂的手,慢慢走。 那標志性的噴泉,已經(jīng)變?yōu)榱嗣曰玫淖?,像妖精舞著剔透的緞紗?/br> 走啊走啊,于知樂突然駐足。 她看到公眾垃圾桶邊,一個拾荒的老人,彎腰從公眾垃圾桶口,拽出了一束有些枯萎凋零的紅玫瑰。 景勝不解,也跟著蹙眉望過去。 只見那衣衫襤褸的老頭,小幅度抖了抖那花,顫顫巍巍走回三輪車邊,遞給了坐在上面,同樣蓬頭歷齒的瘦削老太太。 老太太癟嘴笑了,對老頭絮絮叨叨說了些什么,泉水的光,剛好映到了她臉上,像潑上了淡粉的顏料,那是少女才有的濾鏡和調(diào)色。 老頭也跟著笑,雙眼都陷沒在皺紋里。 身側(cè)人來人往,誰會留意那兒。 于知樂抿了抿唇,也有些想笑,卻怎么笑不出,最終只是收回視線。 “怎么了?”景勝問。 她睫毛微顫,卻什么話都沒回。 這世上,比她苦的人太多太多,他們活在最深最黑暗的崖底,卻仍在捕捉浪漫美麗的螢火。 她還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當下的光景。 于知樂不自覺捏緊了景勝的手。 而景勝并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樣,只是跟著用力。 結(jié)果……演變成互相掐,非要爭個勝負。 最后,以景勝失敗告終,他還很是替自己抱不平,振振有詞:“你指甲犯規(guī)?!?/br> 饒是如此,觀影途中,男人一刻也不曾松開于知樂的手,好像不這么抓著,她就會一不小心被熒幕吸進去,穿越走。 接近兩小時的片子,穿插著悲傷的有趣。 謝幕時,人流往外涌,大家還在議論劇情,竊語紛雜。 相牽著往外走,于知樂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秀氣的青年,抱著一大束同樣的紅玫瑰,真的滿滿當當?shù)拇笫?,每一朵都鮮嫩欲滴,被罩在透明的黑紗里,美人如花隔云端。 青年左顧右盼,似在等人。 行人紛紛回頭打望,女孩們眼底閃爍著羨慕。 今天是“紅玫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