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王之友(重生)在線閱讀 - 第282節(jié)

第282節(jié)

    王祿:“這么不留臉?!褲子全扒了?那起身的時候不是全讓人看見了么?”

    耐冬:“要真要臉干得出一而再再而三抄別人的事兒來。你沒瞧著圣人讓他幾句頂嘴真氣著了,他要真不小心成了一路抄上來的探花,可就不是打死他一個的事兒了。還不快去?!?/br>
    馮豈被拉出去的時候,還在怒瞪向裴玉緋,裴玉緋卻沒有看他一眼。

    裴玉緋就站在一邊,有點好奇的聽著朝堂上的討論,看著殷胥不太發(fā)話,諸位大臣就各抒己見,竟覺得這朝堂的方式與她想象的確實有那么點不一樣。

    一個走神,馮豈就已經(jīng)被拖出去了,他走的時候,先被死死捂住了嘴。圣人喜靜,他連叫出來的機會可都沒有。

    裴玉緋想著圣人是不是該趕她也出去了,她還想去看馮豈挨揍呢!

    卻不料殷胥開口問道:“女冠緋玉,你是國子監(jiān)的生徒?”

    裴玉緋可是知道圣人跟她前夫好幾條腿的關(guān)系,她遇見圣人,腦子里總?cè)滩蛔∠胫ト吮淮藜久魃狭说氖聝海趺炊加悬c……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偏生殷胥還高高在上,如此正經(jīng)嚴肅,裴玉緋更是滿腦子幻想停不住,聽他問話,立刻躬身行禮:“正是?!?/br>
    殷胥看她確確實實是個喜歡男子的風流女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真的對崔季明上心的樣子,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道:“你既然作的出這樣的文章,為何沒有參與春闈?”

    裴玉緋:“回圣人的話。貧道想?yún)⑴c時,天下春闈并不許女子參加?!?/br>
    全場朝臣噎了噎。當時確實沒有,中途開了女科,也是就只讓那些女扮男裝的女子考生參加了。

    裴玉緋:“更何況,參與春闈為何?功利者不過想求高官厚祿,心有大志者求為百姓謀福為天下效力。這是天下士子之心。貧道雖入道門,卻也是國子監(jiān)生徒,便也是士子,也有士子之心?!?/br>
    她輕輕一笑,知道此時此刻的場合下,殷胥和在場所有人也不可能再給她治罪,大膽道:“貧道就算是參加女科,卻既不能有高官厚祿,也不能為天下效力,那這女科便不是科舉!更別提是什么進士是什么天子門生了!不過是個虛名。貧道是女子,想當才女便寫幾行詩去便是,何必要來考什么女科,賺個空無一物的“才女”之名?!?/br>
    殷胥沉默半晌:“你說的確實沒有錯。若像你這樣寫出了堪得探花之位的文章,卻不能實現(xiàn)抱負,女科確實算是虛名?!?/br>
    裴玉緋卻沒想到殷胥會這樣說,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而兩邊的朝臣更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殷胥抬手:“既然你沒有參與春闈,如今女科也如你所說,就算你寫出的文章,諸位大臣與朕都很欣賞,卻也不能做些什么。今日便散了吧?!?/br>
    裴玉緋從宮里出來,蕭煙清雖然性子雖然和裴玉緋不同,卻也是出宮路上拉著她說了不少話。裴玉緋滿腦子想著去看馮豈被打的吱哇亂叫,卻因蕭煙清而錯過了好戲。

    而外宮門外就是洛陽最寬闊的街道,朝廷管控也不是很嚴,外宮正門因為經(jīng)常有大量官員出入,也成了不少商販車馬和民眾聚集看告示的地方,只有圣人需要打開宮門時候才會肅清兩側(cè)。

    這是頭一回在外宮正門外行刑,那張榜告示一處,立刻成為了洛陽最新最轟動的消息,一開始還只是一幫百姓圍觀,等到各士子聞風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行刑的黃門有意打的足夠慢,馮豈光腿從凳子上被人拖起來的時候,他的熟人也全都趕到了。

    這時候的馮豈才因為疼痛和羞辱而幾乎要瘋了,黃門既是怕他死在宮門外頭,還頗為體貼避免他血rou模糊的臀部跟布料粘連,連褲子都不敢給穿,一路拎著到拖到了他書僮叫來的馬車上。

    回去的路上,居然還有一群士子百姓跟著他的馬車,一路議論大笑著跟他往回走。

    馮豈滿腦子就是只有弄死裴玉緋,就死死撐著這個念頭,才沒讓自己昏死過去!漸漸地,人們感覺怎么嘲笑車里也沒動靜怪無聊的,聽說國子監(jiān)張貼了聲明,又一窩蜂的跑去國子監(jiān)看戲了。

    馮豈已經(jīng)快到了坊門口,僅靠一股恨撐著,嘴里無意識的開始念念有詞,滿嘴都是yin言穢語要怎么玩死裴玉緋,說她如何如何面上清純實則yin軼,卻感覺馬車好似停了下來。外頭似乎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難道還有人要看他的笑話?!

    他罵罵咧咧,眼睛都要有點睜不開似的強撐起身子,卻看著眼前簾子忽然被掀開,自己的馬夫和書僮早就不知道被嚇跑到哪里去了,馬車外站了三四圈的軍馬,也少不了軍馬上一個個壯過他三倍的軍漢。

    張富十跳上車來:“你就是那個姓馮的?我可聽見你剛剛說她什么了,別停啊,繼續(xù)罵啊——”

    馮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個軍漢拖下了馬車,幾個人還嫌惡心似的給他罩了塊布,然后一卷就把他往馬背上一扔!

    “張將軍,咱們下一步干啥!”幾個士兵滿臉不干好事的興奮表情問道。

    張富十笑:“還能干什么,都這樣了,咱們還不趕緊給他‘治傷’去!”

    幾十個軍士騎著駿馬,打著呼哨唱著歌,調(diào)轉(zhuǎn)馬頭帶著在馬背上滿臉驚恐的馮豈,朝巷內(nèi)而去!

    第285章 276.0276.#

    此事一出,雖不能說是朝野震動,卻也幾乎成了洛陽最大的談資。

    這條被加入科舉的律法之中,關(guān)于科舉律法的公告已經(jīng)被再次張貼在國子監(jiān)內(nèi),這一條幾乎和與考官勾連一樣成了最重的罪名之一。弘文館本來就是存儲典籍之地,如今皇子們過了讀書的年紀,五姓的子嗣數(shù)量銳減,兩個學班都已經(jīng)關(guān)閉,部分空出來的人手為天下士子的文章提供標注日期入庫的政策。只是有國子監(jiān)先生推薦以及本身作品十分優(yōu)異者,可以即刻入庫,但若是文章或作品水平得不到推薦和認可,還想要入庫留存檔案,就需要一筆頗高的費用了。

    半年以前,以薛太后為主導,開始了對國子監(jiān)和周邊弘文館、棋院等官學機構(gòu)的大幅度擴建。本來在洛陽擴建,就是要推平周邊的民宅民居,花錢不說,還需安頓周邊百姓,而薛菱想了個法子。洛陽以前相當重佛,這跟前朝鮮卑人定都洛陽還癡迷佛教有關(guān)系,洛陽的佛剎曾有一千多座,占地面積最大的幾處建筑全都是佛寺。如今既重道抑佛,推平佛教倒是朝廷該做的事情。

    推倒佛寺本來是很容易引起民憤的事情,但佛寺受到百姓維護的主要原因還不是信教,而是大部分的收容地、慈悲病所、講經(jīng)戲院和百姓的交易市場都是佛寺主持,和佛教共生在一起,它基本能成為周邊幾個坊的百姓聚集地。后來東西市擴大幾倍,取消宵禁與開市限制,說書與唱戲的職業(yè)開始出現(xiàn),而且聚集在東西市,朝廷有特意建了幼慈院和藥局,進一步從根本上削弱了百姓對于佛寺的需求。

    薛菱下令推倒國子監(jiān)附近的兩大佛寺后,在原有的土地上擴建,并設立了無償?shù)氖畾q以下的官塾,建設了低價的藥湯局和病所,還開了幾十家可對外出售的鋪市,買賣后允許商賈在國子監(jiān)附近開設紙筆與飯食的鋪子。

    這樣幾乎要讓國子監(jiān)成為替代佛寺的新去處,洛陽百姓都比較富庶,也都盼著子嗣能夠讀書參與科舉,反而使得國子監(jiān)周邊的租、買房價格漲了幾倍不止。

    而當初在長安國子監(jiān)張貼制講的告示板的習慣,在洛陽國子監(jiān)內(nèi)由于考生士子的匯聚,開始了幾十倍的發(fā)展。國子監(jiān)外院的路上兩側(cè),立滿了告示牌,上頭有斗詩寫文章供他人評判的,有制講的公告,國子監(jiān)生徒整理的近期發(fā)生的大事,有十科的賽事章程——甚至因為國子監(jiān)外院是百姓也可以隨意進入的,這里漸漸成了百姓或文人的聚集地之一,甚至有些外頭的商賈到這兒來貼白紙黑字的廣告。

    到了第二日,國子監(jiān)最轟動的卻是正門那塊巨大的告示牌。

    前一夜女院生徒幫著張羅的巨幅宣紙,裴玉緋在上頭洋洋灑灑將她那篇文章的完整寫在上頭,幾個年紀各異的女子踩著梯子,將她的文章貼在了這塊告示牌之上。

    她的字纖瘦又帶點狷狂,文章卻辛辣直接。馮豈抄的不過是其中一段,但怕是他自己寫的其他內(nèi)容卻未必能和那段抄來的完好銜接,而看了原版的,才能覺出每個字每句話都有前頭的論述銜接,連貫瀟灑,氣勢浩蕩,如今士子反駢之風盛行,卻仍然要夸贊這篇通俗化新格律的駢文之精彩。

    若說之前女院多因新奇而被關(guān)注,這確實頭一回讓天下士子意識到,這些女子是確實有堪入國子監(jiān)堪為進士的才能,才進入女院與他們一同走在書閣之中。

    這是蕭煙清難得爭名之心在后頭鼓勵,女院的學生也開始將她們之前編篡后刻成雕版開始印出的《女學詩集》拿出來,和其他太學、國子學的生徒交換。

    一群女生徒為此激動不已,裴玉緋卻不太摻和這種事,她抄完了文章,累的胳膊發(fā)酸甩手便回了道觀之內(nèi)。裴玉緋預料著,這事兒鬧出來,單門口來送拜帖的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估計全洛陽的文人雅士都快想擠進這道觀里和兩盞茶,沾點時興,回頭跟人作談資。

    卻不料第二天懶散起身,問了身邊伺候的女僮,卻答說:“道觀外確有喧鬧,但是拜帖卻沒有一個送到門前的。煉師說馮生家中算是有點勢力怕是前來報復,所以不讓奴開門,外頭發(fā)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br>
    裴玉緋披了件淺色的道袍,隨意挽了發(fā)出來,道:“夜里還有可能,白日他沒這個膽子。你推開門瞧瞧去。”

    另外那個讓她從山東帶來的小丫鬟,早調(diào)教的耳聰目明頗有眼神,就是說話一嘴山東味兒:“我聽見他們外頭好多人,都說煉師是姓裴的裴家人哩!說您是行六,從叛軍那里逃過來了!原來還是永王妃!”她一臉嗤笑的口氣,裴玉緋倒是挑了挑眉毛。

    年輕時候長安沒幾個人知道她,但在洛陽她可報復過自己少女時期的未婚夫,也算是聲名大振,不少人都認得她這張臉。遲早事情敗露,她倒是不意外。

    養(yǎng)面首的裴六娘子沒幾個月當了永王妃,永王尸骨未寒,又改嫁了當初的叛軍頭目如今的當朝大將軍季子介,說是病死了,卻搖身一變來了洛陽做女冠,和各路文士糾纏不清,甚至和崔相還有筆友詩友的關(guān)系。這傳奇人生感情糾葛,說書的找著這么好的題材都能半夜笑醒。

    她倒是無所謂,叫手邊的女僮小廝推開了道觀的門,卻看著十幾個穿著布衣的軍中男子,齊刷刷一排站在了正門口,把外頭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堵在了三步之外,被撕碎的拜帖扔的滿地都是。聽到開門聲,首先回頭的就是站在門口一臉嚴肅的張富十。

    裴玉緋一拍腦門真想回觀內(nèi)。

    張富十卻大步上來了,在自個兒那都磨得沒法看的舊衣衣襟里掏了半天,掏出來了張紙兒:“給你?!?/br>
    裴玉緋:“這字兒跟狗爬似的,是昨兒你又練字了?”

    張富十:“這是馮豈寫下的致歉,以及保證絕對不會再靠近你三丈之內(nèi),絕不再sao擾報復你。”

    裴玉緋仔細一看,這拿筆都哆嗦的狗爬字兒還真是馮豈寫下來的,后頭還有他簽名呢。她急了:“你真弄死他了?!”

    張富十搖頭:“沒。你還怕他死了?”

    裴玉緋松口氣,嬌笑:“我還真怕,他想死不要緊,晚幾個月再死。今兒要是死了,死者為大,指不定外頭編排,是我使毒招弄死她的。臨死了還要給我弄點洗不凈的泥點子,就怪惡心人了?!?/br>
    張富十:“我本來想把他綁你道觀門口來掛著,一是他昨兒讓我?guī)讉€兄弟罵的氣兒都快上不來了,再折騰真要是死你門口,你說不定還要被他們馮家告了;二是估計你也不愛見著他,我也不想讓你見著,就放了他一馬?!?/br>
    裴玉緋好奇:“你們到底做了什么?”

    張富十面色如常:“這你就別問了?!?/br>
    裴玉緋看著他們一排軍漢攔在外頭的士子,道:“你倒是把人都給攔了?!?/br>
    張富十:“今日我要來習字,不能讓外人叨擾?!?/br>
    裴玉緋挑眉,就聽著外頭在喊:“媽的這季子介算個什么東西!自個兒不都跟圣人好了,不都說是個斷袖,妻子都早就拋下了,今日還叫手底下的兵來堵著門口是什么意思!這事兒要是捅到圣人面前,說他對舊妻念念不忘,我看他還靠什么在朝堂上當紅人!”

    還有的在叫:“緋玉!你可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要是真在乎你,就不會升官發(fā)財讓你‘死’了!這時候冒出來派人站在你們道觀門口,這都是陰謀!陰謀!那種媚上的男人,算什么好東西!”

    裴玉緋斜眼:“你讓季子介來背這個名聲?”

    張富十微微聳肩:“我只是什么都沒說而已。”

    裴玉緋笑了,轉(zhuǎn)身進了門,提著衣擺道:“進來習字吧,寫錯一個,十下手板?!?/br>
    張富十面上難得露了笑意,對著身后軍中弟兄打了個呼哨,一群大老爺們幫著合上門,四散離開了。張富十走進了內(nèi)院,道:“實際也有別的,在這兒攔著,我是防董熙之來。你與他……比我熟。”

    裴玉緋微微偏頭,看著張富十緊張又堅定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居然一次次給這樣認真的人機會,才真是惡到了極點。她道:“那你防不住的,到我這兒來的,跟我好過的,你說不定數(shù)也數(shù)不清楚。你是說我不給你做入幕之賓的資格,如今我給了,你也別想著得寸進尺——是誰當真,誰就被玩的慘,你最好做好了準備?!?/br>
    張富十:“……飛蛾撲火,不到死不會知道做錯了。更何況我以前多慘的日子都有過,也不會覺得你會讓我有多慘?!?/br>
    裴玉緋想笑話他什么,卻笑不出來:“我就說過,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認真的人——這種不知道回頭的一根筋!地里埋著一個呢,你成了第二個也別怪我!”

    她說罷提裙,大步轉(zhuǎn)身進入屋內(nèi)。

    而另一邊,不過兩日之后,皇榜終于放出,這次春闈的名單正式下來。三百多名貢士卻不是所有人都在三甲之內(nèi),三甲之內(nèi)可以正式等殿拜見圣人的考生共一百七十九人。雖然考出來貢士卻仍然可能在殿試落榜這一點,刺激的不少落榜考生幾欲跳湖自殺,但這個人數(shù),也是前幾十年歷屆春闈人數(shù)的好幾倍了。

    及第的女子共有三人,一人二甲末尾,二人三甲之位,雖然人數(shù)很少,卻也是一時振奮天下女子之心。

    社會上女子著男裝流行了很多年,殷胥卻命內(nèi)務府設計了女子的朝服給這三人,是女子裙裝與國子監(jiān)生徒文士袍的結(jié)合,顏色素凈,刺繡在胸口,露出的肌膚很少卻仍然是有女子服裝的特點。若真是讓她們穿了男裝也就罷了,特意做了女子的朝服,就是說圣人一直支持著女科成為???,朝臣不少反對者心中也都不得不承認——圣人是不會死了的這條心的。只能看他們這群反對的人誰先死了。

    大鄴雖有不少女子帶冠上街,但她們卻不戴冠,束發(fā)髻后佩戴統(tǒng)一的頭巾,頭巾上有燕雀的簡單裝飾,看起來也并不算男性化。

    就這樣,這三個女子也跟隨著大隊進士,走入了朝堂按名次依次拜見圣人。

    朝堂上大臣位列兩側(cè),崔季明也站在旁邊,看著諸位進士一個個上去向圣人躬身行禮。實際上比這些進士更激動的,還是殷胥。

    他自是知道大鄴不可能是皇帝一人管得過來的,往前歷數(shù)幾百年,協(xié)助皇帝共治的多是豪強世家,如今地方豪強已無勢力,世家優(yōu)勢步步弱化,沒了舊的階層協(xié)皇帝治國,他總要扶持出新的階層來。

    眼前這些人便是。他們或許祖上還都有幾個做官的,和真正的貧民百姓比起來已經(jīng)是豪族,但往前歷數(shù),若不是機緣巧合,若不是天才出世,百年輪不到他們這些人出頭。

    他需要一批有才能的人來協(xié)助他治理大鄴,世家門內(nèi)天然的土壤既然不能用,他就只能給自己養(yǎng)一批人出來。從利益角度上來講,這些寒門士子大多數(shù)水平是比不過優(yōu)秀的世家子弟,但他們的官職不能世襲,又沒有根基沒有勢力能撼動朝廷,讓這樣的人對于大鄴是安全的,想要讓他們擁有前幾十年五姓子弟的風范和學識,就要看朝廷如何一步步培養(yǎng)。

    殷胥心里知道,養(yǎng)一批士子出來,不是養(yǎng)一群聽話的人,而是要讓他們能說出不一樣的話來。

    他們要有眼光、有責任、有知識更要以天下為己任。

    這樣的土壤或許如今還顯得貧瘠,但他也需要不停的施肥、改變。從各地層級的縣試、縣學的開展,到春闈名額的大范圍增加、六部這類非進士卻仍然可入朝中做官的科考,都是為了鼓勵他們。

    而這一年的春闈,殷胥自知,他作為帝王應該要許諾這個階層一個未來。

    當今年的及第狀元作為最后一人拜見過圣人后,殷胥這才從皇位上起身。

    “今日諸位進士立于這大殿之上,朕便也提前稱你們一句眾卿。朕也常想,你們許多人寒窗苦讀多少年,先帝時期幾十年未能得進士之名,或許如今終于站在這里,朕該給你們什么呢?高官之位?厚祿之身?這些都不難得?!?/br>
    “在場之中有多少人是叛軍之地出身,有多少人受到戰(zhàn)亂影響,有多少人顛沛流離擔驚受怕過,甚至和家人天人永隔。天下有多少人會對蒼天發(fā)出嗟嘆——洪流裹挾,自身難安!史書上短短幾行戰(zhàn)亂、政亂,毀了多少人一生。自己是江中之水,是水中浮萍,怎么可能把握得住江河走向。若說來,朕也把握不住,但朕至少能努力做些什么,或許一點細微的努力,百年后江河改道。”

    “今日你們站在這里,就是也有了改江河走向的能力!就是你們的努力、你們的所作所為,也可讓江河改道!讓曾經(jīng)像你們一樣無數(shù)次發(fā)出嗟嘆的人,可以受到庇護!天下莫非王土,這天下確是是朕的,但朕一人之能如何治天下——朕是請你們來與朕共治著天下!高官厚祿與共治天下哪個重要?你們不是飛黃騰達了,而是從無數(shù)普通人之中站出來,來和朕一起頂這個天的!”

    殷胥頓了頓道:“早便有刑不上大夫的說法,那是士子犯罪以禮待之留存顏面。然今日,朕便要說,士子若犯罪按律例而理,一切皆由法定,士子當與庶民同罪;如有官身,避免杖刑黥刑,這是朕僅能給的顏面?!?/br>
    “只是朕今日便立下另一律法,天下士子皆不以言論定死罪!不論是向朕進言、向朝廷進言,只要是大儒,是士大夫之身,朕便無權(quán)殺你們。既然與朕共治天下,當說的話也理應說得,否則便不是共治,是朝廷的奴婢了!”

    他知道,想扶持這個階層,想讓他們在社會上站住腳,他最重要的就是給他們地位,激勵他們上前。

    只是朝堂之上一片嘩然寂靜,個別老臣還算是習慣了這位圣人,他說出怎樣的話干出怎樣的事兒也嚇不到他們了。只是剛剛踏在這殿中的一百多位進士,聽得這話,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殷胥看著他們的滿臉不可置信,道:“朕說過的話還甚少有做不到的時候,只盼著真哪日糊涂了,朕因誰進言而怒極想殺人,希望你們那時候能搬出這段話來,逼退了朕,給朕留下殺士的罵名?!?/br>
    “朕等著,已經(jīng)與朕共治天下有一段時間的諸位大臣也等著。下一步,就該看你們一個個如何起身,與我們站在一處頂這天下了!”

    第286章 276.02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