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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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今晚拒絕了,白逐溪也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已經(jīng)做到這地步,池惑也不怕攤開來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呢? “所以,師尊,只得耽誤你一點(diǎn)時間,麻煩你同我去見一見那位白家‘小姐’了。”池惑道。 * 時無箏師徒和白逐溪的會面同樣被安排在了雁蘆樓。 樓內(nèi)侍女引師徒兩人上樓,當(dāng)看到擺好茶水的雅間時,池惑在心里好笑,這白逐溪絕對是故意的,將他們安排在了昨晚他表演皮影戲的客房內(nèi)。 聽到走廊上腳步聲動靜,白逐溪從屏風(fēng)后迎了出來,他依舊身著一襲燈魁盛裝,但原本高高隆起的發(fā)髻已被他松開,如今松松散散半披在肩膀上,臉上妝容未卸,還是一副濃妝艷抹的女子模樣。 “祁道友,雖然你已明確拒絕了我作為燈魁的邀約,但我還是把你和你師尊以這樣的方式請了來,還請見諒?!?/br> 白逐溪以女子的方式朝時無箏和池惑行了個禮,而后沏了茶,示意師徒二人落座。 上一世池惑見慣了白逐溪這副模樣,并不覺得稀奇,也懶得多看幾眼。 時無箏則簡單地回了禮,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 “請問姑娘有何事要同我們師徒商量,請講?!?/br> 他毫不掩飾清冷淡漠之意,似乎不欲與對方多談。 白逐溪微微一愣,旋即答非所問道: “今日這壺「春信白」,只產(chǎn)于我們白鹿城春信崖之巔,湯色清澈明亮,風(fēng)味獨(dú)特層次突出,隨箏仙君看喝不喝得慣,如果覺得滋味不錯,我備有兩份今年的新茶,仙君可以帶回東極山慢慢品嘗。” 時無箏言簡意賅: “好意心領(lǐng),不用了,天黑后我不飲茶。” 他已經(jīng)非常明確地表明了自己不欲多談的姿態(tài)。 “那可惜了,”白逐溪攏了攏散在肩上的頭發(fā),一邊端起茶盞,一邊將目光移向時無箏身旁的池惑, “我今日請二位來,是想當(dāng)著隨箏仙君的面問問祁道友——” 他故意頓了頓,將茶盞推到池惑面前, “祁道友即為東極門修士,昨晚又為何假裝技藝人身份,來雁蘆樓里為我兄長表演皮影戲呢?” “祁道友應(yīng)該還記得吧?昨晚的表演就是在這間房內(nèi)進(jìn)行,我怕祁道友健忘,還特意給二位挑了同樣的房間呢?!卑字鹣τ?。 池惑已經(jīng)料到了,白逐溪這番興師動眾地邀請時無箏,就是為了在他師尊面前揭穿他的小動作。 白逐溪得意洋洋地看了池惑一眼,又轉(zhuǎn)向時無箏觀察其作為對方師尊的表情。 一副等著看對方被師尊責(zé)罰質(zhì)問的模樣。 可時無箏的表情顯然讓白逐溪失望了。 他只是極輕地皺了皺眉,短暫的沉默后,時無箏不動聲色道: “我們東極門向來不禁止修行弟子賣藝,非但不禁止,在我這里還非常提倡徒弟們通過各種方式,體會市井煙火人生百態(tài),以此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忘兒昨晚在雁蘆樓表演技藝再正常不過,說明他的技藝精進(jìn),得到了雁蘆樓老板的賞識,何謂「假裝」技藝人呢?” 白逐溪直接被這番話說得愣住了。 這個名為祁忘的小修士確實(shí)是花了銀子,打典雁蘆樓管事者才能進(jìn)來表演的,但能為白家人表演一直被視為普通技藝人的榮耀,花錢找關(guān)系露面表演的情況并不少見,所以嚴(yán)格了算,也不能算是偽裝,只能算賄i賂。 池惑當(dāng)時也是摸清楚了這點(diǎn),所以才花了不少銀子進(jìn)來,所謂花錢消災(zāi),就是為了防止落人口舌。 但時無箏對自家徒弟維護(hù)到底的態(tài)度,也著實(shí)讓他一驚。 “行吧,那又要請問祁道友,既然你是來表演技藝,體驗(yàn)人生百態(tài)的,為何要擅自修改表演的戲目?”白逐溪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已不似先前游刃有余。 池惑故意做出一副窘迫羞愧的表情: “在下學(xué)藝不精,白少城主點(diǎn)的那出《青蛇》剛巧是我非常不熟悉的戲目,但作為表演技藝人,我知道不能拒絕看客點(diǎn)戲的規(guī)矩,于是想了個餿主意,在演出的過程中擅自改了戲目,打算渾水摸魚…” “而且當(dāng)時我自以為是地認(rèn)為白少城主沒看過這出新戲,也會感興趣…” 白逐溪: “……” 明知對方一派胡言,但他手頭卻沒有立得住的證據(jù)揭穿對方。 時無箏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姿態(tài): “擅自改戲目確實(shí)是忘兒做得不對,還請見諒?!?/br> 白逐溪冷哼一聲: “真的就這么簡單?我兄長可不是這么說的?!?/br> “請問令兄是如何說的?”池惑答得游刃有余,他賭白見臨心中對白逐溪已經(jīng)有所防備,所以不會將事情經(jīng)過全然告訴白逐溪。 果然,池惑賭對了,白逐溪噎了噎,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戲的最后你說‘少城主,待兵臨城下,就來不及了’,這又是何居心?”白逐溪繼續(xù)逼問。 畢竟昨晚他剛巧在房門外聽到了這句話。 池惑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 “這是戲文的一部分,也是整出戲的高i潮,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白逐溪一向以為自己忍耐功夫得,這會兒都沒忍住氣笑了: “敢問祁道友,你昨晚演的那一出,是什么戲?” 池惑淡淡“哦”了聲: “我朋友的家鄉(xiāng)戲,我聽著有趣,就與他學(xué)了戲文?!?/br> 白逐溪: “哦?你朋友是哪里人?” 池惑: “英雄不問出處,我從不在意朋友來自哪里,自然也不會多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