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jié)
多么奇怪,偏就那一年不到的時間里,成了她最難以忘卻的記憶。 一個人帶著遲遲在蘇黎世,有多少難捱的光陰,她都是靠著回憶熬過去的。 蘇淺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孟沁柔也不去催她。 過了許久,蘇淺暖從回憶里回過神來,見孟沁柔還巴巴地望著自己,苦笑了一聲,“抱歉,沁柔姐,我還是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說起?!?/br> 孟沁柔卻像是做足了準備,她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包瓜子,興致盎然地對她道,“沒關系,沒關系,你慢慢說。我剛剛問了司機了,還有兩個多小時才到呢。咱有的是時間慢慢聊。啊?!?/br> “……” 咳,沁柔姐,其實你的憂郁癥都是裝的呢吧? “就從你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你對他是個什么印象開始說起吧?!?/br> 不愧是資深談話類節(jié)目主持,對于話題的引導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第一次見面,這個總歸是很好答的。 蘇淺暖確實是對兩人第一次見面——刻骨銘心。 “我記得,那天是個下雨天……” “然后呢?雨中濕身?一見鐘情,從此曲徑通幽、暗度陳倉?” 蘇淺暖滿臉通紅,嬌睨了她一眼,“沁柔姐……” “好,我不打岔,你說,你說?!?/br> 說罷,磕了顆瓜子,在事先準備好的塑料袋里一吐。 認真地扮演著吃瓜群眾的角色。 蘇淺暖甚至懷疑,這一刻,她所認識的沁柔姐是不是被什么東西給附了體,否則印象當中的那些,優(yōu)雅啊,氣質(zhì)啊的,這會兒都跑哪里去了…… 被孟沁柔那么一打岔,蘇淺暖心里頭的那點感傷反倒淡去了不少。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擁吻…… 在蘇黎世撐不下去的時候,反復拿出來回味的記憶,再敘說一遍,成了輕而易舉的事。 “虐狗,太虐狗了~” 孟沁柔聽了以后,很是痛心疾首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媽蛋,早知道就不嗑瓜子聽故事了。 聽得她心肝脾肺腎都疼起來了。 至于到底是因為聽了故事胸口疼,還是因為想起跟某個人之間的孽緣而疼,這就不得而知了。 蘇淺暖被孟沁柔逗笑了。 “沁柔姐也會有的。我看那位陸先生……” “別提他。” 武斷又憤恨的語氣。 “好,不提。” 蘇淺暖溫和地笑了笑。 她是個心理醫(yī)生,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其實,她想說的是,那位陸先生看上去雖然兇神惡煞的,但是她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對沁柔姐還是不一樣的。 這種不一樣,她從陸先生看沁柔姐的眼神就能夠看得出來。 只不過,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有些事,還是要當事人去感覺得吧。 大概是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語氣不大好,孟沁柔試著說些別的緩和下氣氛。 “咦~我剛才聽你說了這么久,貌似你家邊先生從一開始對你就很好啊。 你說,他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心悅你的?” “???” 蘇淺暖呆了呆。 這個問題,她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有機會問問?” 孟沁柔慫恿她。 “好啊?!?/br> “問了記得告訴我?!?/br> 孟沁柔笑盈盈地道。 蘇淺暖:“……” 三至四個小時的山路,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山路盤旋,即使是蘇淺暖和孟沁柔兩人不暈車,這會兒也是累得不行了。 說了這么久的話,兩人都有些口渴。 各自喝了些水,不再說話,各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留點體力,為接下來的錄影做準備。 事實證明,兩人的這個決定,無比地英明。 這些年來,雖然當?shù)卣庾R到了棋羅村的旅游價值,但是它閉塞的交通,絕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善的。 翻山越嶺,想要抵達棋羅村,竟無車輛能夠直達。 所有的車子都在一處半山腰停了下來。 邊城在車子快要抵達目的地時,醒了。 蘇淺暖沒有睡,只是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而已,車子一停,她也就醒了。 “怎么不叫醒我?” 邊城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枕在蘇淺暖的雙腿上,坐直身體,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這蠢女人的雙腿這會兒肯定麻得厲害。 “邊先生睡得好么?” 蘇淺暖避而不答,只含笑地睨向他。 邊城對她這樣的笑容沒有抵抗力,扣住她的后腦勺,低頭便吻了下去。 “唔,不行啊,邊先生……” 蘇淺暖沒有忘記司機跟孟沁柔還在車上呢。 就像是一頭剛睡醒的雄獅,邊城的這個吻侵略性十足。 他的舌尖挑開她微張的檀口,趁機一舉入侵。 無論親吻多少次,他對她,永遠都是不知饜足。 或輕或重,或疾或徐,而蘇淺暖,毫無招架之力。 她只能攀附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攻城略地。 “暖暖,我們到……” 孟沁柔是車子徹底停下來后,才醒的。 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通知后座的蘇淺暖,車子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的事。 不期然,一扭頭,便瞥見了如此辣眼睛的一幕。 好歹是當家臺柱,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孟沁柔只當自己的舌頭是被貓兒給叼走了。 …… 將整個棋羅村映入眼底,一條陡峭的山道是連接村里村外唯一的途徑,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捷徑可走。 像這種戶外競技類節(jié)目,但都是簽的男星,女性就是起個鮮花的作用,用以點綴那幾片綠的幾點紅。 《十面埋伏》也不例外。 《十面埋伏》共請了十位嘉賓。 除卻胡岳達一開始提的那兩位神秘嘉賓不知男女,從酒店一起出發(fā)的嘉賓陣容當中,只有陳穎跟孟沁柔兩人是女生。 眾人在看見那一眼看不到邊的陡峭山道時,臉都綠了。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可就“殉職”了吧? “胡制片,你是在跟我們開玩笑的吧?這山道濕滑陡峭,分分鐘都會滾下去吧?我們都是靠臉吃飯的,別的不怕,萬一臉被荊棘植物割傷什么的……” 陳穎風情萬種地走過來,說話時,那起伏的山巒若有似無地擦過胡岳達的手臂。 胡岳達就喜歡陳穎這種狐媚勁。 趁著所有人都在準備器材跟行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胡亂地在她身上抓了一把。 “這可是我們整個欄目組探討的結(jié)果。 小穎啊,不是哥不憐香惜玉,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哇?!?/br> 胡岳達湊近陳穎的耳邊,悄聲地道。 這話也沒有說假。 這一個欄目的取景、流程,那可都是小組大會反復探討后決定的,并非他一個人拍腦門決定的。 當然,是不是下山的路真的只有這一條,那還得另說。 陳穎還以為胡岳達是告訴她,其實有另外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向村里的,哪里想到,什么情報沒得到,憑白被占了便宜,當即臉色又是紅又是青的,扭著腰肢,去自家助理那兒去了。 為了體現(xiàn)愛豆們吃苦耐勞的精神,這種徒步下山的片段,欄目組自然不會放過。 副導演通知各位攝像各就各位,場務負責跟各大藝人的助理溝通,等會兒具體往哪兒下山,誰第一個下,該注意什么事項,事無巨細。 孟沁柔從車上下來,恰好看見陳穎挑逗胡岳達的那一幕,來不及收回視線,便跟陳穎的目光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