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渝悅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看輕,加上近日來心里的各種憋屈,讓她臉色陰陰沉沉,今天也是打算要把這兒攪得雞犬不寧了。 誠然,渝悅知道自己和顧執(zhí)之間不是完全的純潔關(guān)系,但絕對不是莊小姐說的那樣。 而這個莊小姐又是什么人呢,她又哪里來的資格來評價自己是個什么人? 就算她是顧執(zhí)的那些情人,或者更甚,是她的女朋友?未婚妻?可顧執(zhí)從來沒有提起過莊小姐的名字,也沒有泄露過任何個人情況。 到這個時候,渝悅才恍然醒悟,好像從她開始和顧執(zhí)認(rèn)識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顧執(zhí)身邊沒有任何羈絆,卻未開口問過,興許就是問了,顧執(zhí)也不會誠實的告訴她。 顧執(zhí)所做的一切,渝悅本來認(rèn)為顧執(zhí)是在保護自己,現(xiàn)在卻因為莊小姐的嘲諷,覺得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樣,興許顧執(zhí)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那些可以養(yǎng)起來,感興趣時候就拿著食物逗一逗,不高興的時候就仍在一邊,看都不看一眼的,金絲雀? 渝悅冷著臉說:“我不是什么金絲雀,莊小姐你大概誤會了?!?/br> “誤會?我想我沒有誤會,你住顧執(zhí)的房子,他派保鏢給你,所有的一切都和過去一樣,他身邊的女人,他都是這樣養(yǎng)著的,沒有區(qū)別?!鼻f小姐有些可憐似的嘆息一聲,“但是看起來你不知道這些,證明顧執(zhí)對你也沒有很上心?!?/br> “顧先生身邊的女人,換過好多,但是每一個呆的時間都不長,她們費盡心機呆在顧先生身邊,以為能夠得到真愛,或者只想要從顧先生那里得到些什么,不過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顧先生不會真的將她們留下?!痹趫鲇腥司従忛_口,倒不是故意諷刺渝悅,就像是平淡的講一個故事。 “我大概聽說過一些,不過看起來顧先生的口味也沒有怎么改變?一直都喜歡這樣明艷漂亮的,倒是勾人的很,可惜到最后,從來沒人能夠成功的在顧先生身邊留下?!?/br> “這個人是顧老板的新寵?上一個女人呢?拿到足夠的錢從顧老板身邊滾蛋了?” 這些人聊著他們所知道的事情,莊小姐也跟著說:“你們知道的還不少,顧執(zhí)他每年總要養(yǎng)那么一兩人在身邊,現(xiàn)在大概是這位渝小姐了?!?/br> 渝悅聽著這些人的話,心里好像又突然平靜下來,并沒有什么波動,仿佛在聽一些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半晌,她幽幽笑了,也不回應(yīng)莊小姐的挑釁,把侍者招了過來:“你們老板應(yīng)該說過吧,這個包廂,只是留給他自己的?” 渝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非要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就是不想善罷甘休。 “是……。但是莊小姐她……?!?/br> 莊小姐打斷了侍者的話:“你不用為難他們,我今天坐在這兒,當(dāng)然就有我的資格,我和顧執(zhí)的關(guān)系,就算我不提前知會他一聲來這里吃頓飯,他知道了也不會對我生氣,倒是你,你這個時候到這兒來,是來問罪的么,可惜你好像沒有那個資格?!?/br> 渝悅還是不理莊小姐,讓莊小姐莫名像是在一個人自言自語唱雙簧似的,臉上表情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渝悅繼續(xù)問侍者:“那如果我今天非要在這里吃飯的話,你說顧執(zhí)是會讓我在這兒吃飯,還是讓莊小姐在這兒吃飯、” 其實這不過是一個包廂而已,能不能消費又怎么樣?但渝悅就是不愿意放過這個問題,她想要得到答案。 渝悅?cè)松谝淮斡X得自己在某個問題上如此的偏執(zhí),即使她的問題,她自己心里都覺得好笑。 就算顧執(zhí)對她說過,這家餐廳都是為她而開,也說過她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又怎么樣? 顧執(zhí)可能早就忘記了自己說過什么,那些話可能就是像哄他那些其他小情人開心的一樣,也許轉(zhuǎn)頭就會對別人說同樣的話。 男人啊……渝悅在舌尖輕念著顧執(zhí)的名字,渾身的血液似變得冰涼,好像前段時間才感受到一顆心臟被捂熱的感覺,這時候又離她而去了。 侍者因為這個問題,差點給渝悅跪下了,在侍者眼里,這位渝小姐很重要,可是那位莊小姐也很重要,那到底是誰更重要一些呢,如果店長在這里還能幫忙解決一下這個問題,可是他們這些侍者怎么知道該如何解決?這簡直是世上最難回答的問題了…… “讓這里的侍應(yīng)生來回答,渝悅你還真是讓人同情啊,何必自找不痛快呢?你這時候轉(zhuǎn)身離開,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顧執(zhí)不知道這個事情,在他還沒有厭倦你的時候,會跟以往一樣對待你,不會有太大改變,你也可以在離開他之前,多想辦法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莊小姐說完,還對著渝悅擠了擠眼睛。 渝悅鼓了下掌:“莊小姐口才真好?!?/br> 莊小姐:“……” 未發(fā)一語的君祎走上前,眉眼彎彎,挺好奇的樣子:“莊小姐是顧老板的什么人?看起來對顧老板很了解,是顧老板的女朋友?未婚妻?即將交往的曖昧對象?還是……。跟你口中形容的金絲雀一樣,也是顧老板養(yǎng)起來的,不過時間更長一些?” “誰是金絲雀!你罵誰呢?!”莊小姐大概很反感這個稱呼,立刻動怒了。 君祎笑吟吟的反問:“那莊小姐剛才又罵誰呢?” 莊小姐這才細細逡巡著君祎的臉,大概在思考君祎的身份。 “莊小姐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嗎?如果不是金絲雀,那莊小姐剛才那些話,又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說出來?” “哼,反正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我那些話雖然不好聽了一點,但并不是胡說,只要隨便問問顧執(zhí)身邊的人就能知道我說的并不是假話,我只是警告渝悅一聲,別以為現(xiàn)在呆在顧執(zhí)身邊,就不一樣了,他如今對你好,只是覺得你長得像他心里面唯一喜歡的人,往后厭倦你的時候,是因為找到了比那個人更像的,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樣,從來沒有變過,在顧執(zhí)的圈子里,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秘密。” 大概覺得自己說的不夠清楚,莊小姐又緩和一下神色,不再用那種輕蔑的口吻,換了種更和睦的語氣說道:“本來沒有看見你,我也就不想多嘴,但是今天既然見了面,也可以說出來提醒你一下,顧執(zhí)看上的女人,都有相似的地方,像的越多,留在他身邊的時間就越長,不過呢,最后都只是像似……顧執(zhí)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遇見比你更相像的,到時候你在他眼里就成為了個過去式。我看過不少女人離開了他后要死要活,可是他那么冷漠的人,哪里會因為你哭鬧一下就回來的?總之你好自為之吧?!?/br> 莊小姐這段話實在很有深意,而且信息量極大,連君祎在后面聽著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而渝悅,她對于莊小姐說的那些話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莊小姐有動了怒:“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別執(zhí)迷不悟!”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渝悅嘴角勾著冷笑,“我沒有什么太大心愿,只是想讓顧執(zhí)說話算話而已。” 莊小姐沒聽懂渝悅的意思,滿臉疑惑。 渝悅想,她不開心了,那么誰招惹了她,她就不讓誰好過,如果不是這個莊小姐呆在包廂里,就沒有后來這一出,她來吃頓飯也就過了,照樣開開心心的。 可偏偏莊小姐要說那么多導(dǎo)致她心情不快的話,她知道自己有些遷怒于莊小姐,可她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從遭到鄒城背叛以后,她就已經(jīng)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了,除了她身邊本來的朋友,渝悅根本不打算去讓任何人走到她身邊來。 可是顧執(zhí)偏偏要挑戰(zhàn)她的決定,讓她相信他,讓她覺得顧執(zhí)是個可以相信的人,她才剛剛把打造成銅墻鐵壁的心臟打開了一條口子,愿意去接受別人對她好了,就又被刺的鮮血淋漓。 憑什么???渝悅怨憤的想,她今晚就做個不講理的人,至于今晚攪局以后會有什么后果,渝悅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大不了就是惹得顧執(zhí)生氣,連同他合作的機會也都沒有了…… 那不挺好,自己又有了自由,往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唯一可能贏不了自己舅舅,一敗涂地…… “顧執(zhí)說這家餐廳是為我開的,我就姑且相信他說的是真話,既然是我開的,那么我就能做些老板可以做的事情?!?/br> 侍者聽渝悅說這話,臉色大變,心臟都快跳出胸腔來。 莊小姐則是質(zhì)問:“你想做什么?!” 渝悅眼角勾起來,笑的魅惑叢生,卻讓對面的莊小姐看的心里發(fā)涼,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君祎大概猜到渝悅要做什么,但是并沒有出聲阻止,而是默默的看著渝悅轉(zhuǎn)過身,把站在門外的保鏢喊了進來。 這些人幾乎都寸步不離,除非渝悅?cè)ヅ畮?,不然其他時候沒有顧執(zhí)的命令,都會守在外面,隨時聽候渝悅的差遣。 “顧執(zhí)是怎么吩咐你們的?”渝悅對門外的保鏢說。 “負責(zé)您的安全,以及滿足您的部分要求?!逼渲幸晃槐gS低著頭回答。 “部分,哪一個部分?” “只要能夠讓您安全,其他的要求都能答應(yīng)?!?/br> “哦,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來幫我做件事情吧?!庇鍚偪吭陂T上,也不看向包廂里,語調(diào)森冷的讓在場的人恍若見到了他們那位可怕的老板。 渝悅說:“把他們都給我丟出去,今晚這個包廂里,我不想再看到其他任何人,有什么后果我來擔(dān),你們盡管做就好?!?/br> “渝悅你這是做什么!我們在這里吃飯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仗著顧執(zhí)現(xiàn)在寵你就欺人太甚了!”莊小姐怒瞪著渝悅,然而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渝悅不想搭理莊小姐以及莊小姐的那些朋友們,只是看著保鏢,等待他們的答案。 好像過了很久,好像又才過去一點時間,在一陣死寂的沉默以后,門外的保鏢一起彎下腰,異口同聲:“是。” 接下來的事情,渝悅完全是看戲一樣的看著。 她也不在意莊小姐和其他人如何破口大罵,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做的過分,冷漠的看著保鏢們上前將他們“請”了出去。 本來莊小姐是不愿意走的,但是保鏢一看就是不進油鹽只聽命于渝悅的,眼看著都要上手帶人離開了。 其他人都不滿的指責(zé),渝悅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似的,吩咐侍者來收拾殘局:“你們不用擔(dān)心,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今晚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們現(xiàn)在就把這兒給我收拾干凈,然后按照我剛才點的菜上來就好?!?/br> 事已至此了,侍者只能按照渝悅的要求將包廂里那些吃到一半的飯菜收掉,把一切都恢復(fù)到?jīng)]有人進來過的樣子。 “這下子看起來干凈多了?!庇鍚偲财沧?,但還不是很滿意,“把這些椅子都收走,重新?lián)Q新的過來?!?/br> 她才不想要坐那位莊小姐和那些朋友坐過的椅子,想想都怪惡心人的。 重新坐下以后,君祎笑著問:“過癮了?” 渝悅抱著她的手臂,往君祎的肩膀上蹭一蹭:“還是你好,永遠站在我這邊。” 君祎摸摸渝悅的頭發(fā),嘆口氣:“先吃飯,不去想不開心的事情。” 席間她們兩個人討論起了那位莊小姐的身份,渝悅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反正和顧執(zhí)脫不了關(guān)系,說不定就是顧執(zhí)的固定炮友。” “如果真的是……?!?/br>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等顧執(zhí)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說不定就把我趕出別墅,那樣我就能重新恢復(fù)自由,多好,大不了就不合作了唄?!庇鍚傁氲角f小姐形容自己的那些話,心里仍然憤憤不平,“金絲雀?我看起來像金絲雀嗎?我怎么著也是孔雀好吧!” “嗯,漂亮的孔雀。”君祎笑她,“怎么著不把自己當(dāng)人來看。” “哎呀都怪那個姓莊的,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來!不然我絕對不會給她面子!” 渝悅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卻沒想到再看見那位莊小姐,不過就是一個小時以后的事情。 這頓飯吃完,君祎和渝悅都把先前的不愉快拋在了一邊,但有人始終記著,并且找準(zhǔn)機會想要報仇。 那位莊小姐根本就沒有離開,雖然被趕出了餐廳,但是她只讓身邊的朋友先走,自己就站在門口聯(lián)系顧執(zhí),不過并沒有成功的找到人。 但莊小姐清楚,保鏢一定會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通知顧執(zhí),所以顧執(zhí)應(yīng)該很快就會趕來解決問題。 她等著顧執(zhí)來,準(zhǔn)備第一時間告狀。 沒有多久,倒是真的等到了顧執(zhí)前來,男人一身低調(diào)打扮,黑色衣服并不顯眼,但光憑他高大的身材已經(jīng)能夠吸引很多注意力,更不論他深刻漂亮的臉龐,又俊美又英氣,薄唇如刀,緊緊抿在一起,散發(fā)著駭人氣場。 他下車以后邁著長腿往前走,衣擺掀起,氣勢驚人。 莊小姐第一時間走了過去,語氣卻是公事公辦的樣子:“顧執(zhí),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到你這里來吃頓飯而已,不過分吧?可是你那位……。” 顧執(zhí)腳步頓了一下,深邃黑沉的雙眸從莊小姐臉上滑過,出人意料的說:“抱歉。” 莊小姐的臉上露出自信笑容,跟了上去:“你和我道歉做什么?不是你的原因,問題在于她……。” 顧執(zhí)又恢復(fù)了急速的步伐,往里面走的同時,就碰見了迎面而來的渝悅和君祎。 渝悅看見顧執(zhí)和莊小姐走在一起,莊小姐的臉上還有著得意微笑,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勢在必得了。 她在心里冷笑一下,握上了君祎的手,并沒有打算和顧執(zhí)說話,而是拉著君祎朝前走,徑直從顧執(zhí)身邊走過,看也不看他。 但是渝悅的去路被顧執(zhí)攔住了,他伸手抓住渝悅的手腕,聲音聽不出喜怒的喊了聲她的名字:“渝悅?!?/br> “麻煩顧老板放手,如果你想教訓(xùn)的話就不用了,有什么后果以后再說吧,我今天沒興趣和你說話?!?/br> 渝悅說完,莊小姐就開始火上澆油:“嘖,渝悅,你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嗎,這么對顧執(zhí)說話,你是什么人,今天你把我們趕出來這個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 “莊笙,你閉嘴。”顧執(zhí)忽然皺了下眉頭,阻止了莊小姐繼續(xù)說下去。 莊笙聳聳肩,不繼續(xù)說話了。 “渝悅?!鳖檲?zhí)又輕輕的喊了一遍渝悅的名字,只是卻重量無限,沉沉砸在渝悅心頭。 君祎感受到渝悅握著自己的手緊了一些,在渝悅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是她挺身而出,這個時候也不例外。 “顧先生,你先解決你自己的事情吧,渝悅這時候應(yīng)該不太想和你說話?!本t也不顧顧執(zhí)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怕了,牽著渝悅往前走。 卻是被顧執(zhí)一陣大力,將渝悅扯了回去,君祎沒能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