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展云陽笑道:“不想怎樣,不如你告訴我你潛伏在沈銘堯身邊有什么目的,這樣我就不揭穿你。” 蘭陵狠狠瞪著他,沒有答話。 “怎么,不想說?那我待會兒就把你一年前逼我在戰(zhàn)場上給沈銘堯下毒粉的事情告訴他,看他以后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寵著你?!?/br> 蘭陵冷笑:“你確定是我逼的你嗎?明明是你自己想贏那場戰(zhàn)爭,所以才接受了鐘樓給你的毒粉,如今卻在這里扮無辜,你以為這樣的話他會相信?” 展云陽笑著道:“沈銘堯信不信我是被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毒粉是你給的。那場戰(zhàn)爭,沈軍可謂是傷亡慘重啊,也成了沈銘堯心里的一個結(jié),他如果知道這一切是他最心愛的女人造成的,嘖嘖……” “別說了!”蘭陵突然捂住了耳朵,臉色陣陣慘白。 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沈銘堯,也絕對的相信他會包容自己,可獨獨這件事,她沒有那個自信。 他十四歲被貶至清歌城,沒有一兵一卒,那些年里,他要經(jīng)過多少努力才能換來那些將士們的全力支持? 那是他一手cao練出來的兵馬,是和他一起浴血沙場,共同殺敵的手足兄弟。最后卻因為她,死的死,傷的傷。 盡管那個時候,他們還互不相識,她又被師父的死蒙了心智,一心報仇。可如今回頭再看,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又如何乞求他的寬?。?/br> 展云陽沒有想到蘭陵的反應(yīng)會這般強(qiáng)烈,一時間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說的過火了。 “喂,你沒事吧?你怎么這么害怕沈銘堯知道這件事,是怕他知道你的目的 ,還是……你把心給他了?” 見蘭陵不說話,展云陽又道:“其實,若認(rèn)真算起來,這件事也怪不到你的頭上。當(dāng)初木瑤給我下毒,逼我在戰(zhàn)場上對沈銘堯撒毒粉,你不是偷偷給了我解藥嗎,還說怎么做看我自己的意愿。這么算來,那一戰(zhàn)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的,是我受不得他屢戰(zhàn)屢勝,才給他下毒的?!?/br> 蘭陵眸中閃過郁色:“但那毒粉卻是我和木瑤jiejie一起交給你的,是鐘樓獨有的東西,始作俑者,還是我?!?/br> “喂,你不會真對沈銘堯動心了吧?你可是本太子看上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zhǔn)把心給別的男人!” 蘭陵原本還在煩悶著,聽到這話不由覺得可笑:“太子殿下,我們兩個加上今夜也只見過三次面而已?!?/br> 展云陽邪邪一笑:“那又怎樣,第一面你和那個木瑤一起給我下毒,我不喜歡你,可第二次,你又一個人偷偷去給我送解藥,我就喜歡了。怎么樣,知道本太子看上你了,有沒有很激動,很開心吶?” 面對這樣一個瘋瘋癲癲之人,蘭陵不想再交談下去,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這一次,展云陽倒是沒有再追上去,只站在樹下看著女子的背影,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燦爛。 木瑤和高肅找耳環(huán)還未回來,蘭陵便順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希望會與二人碰面。 一路上,她不由的陷入沉思。 看展云陽這樣子,一時半會兒的應(yīng)該不會把實情告訴沈銘堯,那么這段時間她也可以好好想想如何向沈銘堯坦白。 畢竟,這件事總憋在心里也不是個辦法,總歸還是要讓他知道真相的。 她撫了撫額頭,只覺得大腦一片凌亂,整個人悶悶的難受。 此時,一陣清冷的寒風(fēng)刮起,她冷的將身上的貂皮大氅裹緊了些,卻仍有冷風(fēng)吹得她整個人難受,搖搖晃晃的,渾身乏力起來。 木瑤和高肅回來時遠(yuǎn)遠(yuǎn)瞧見蘭陵走路的樣子有些飄飄然,好似隨時都能摔倒的樣子,急忙跑過來扶住她:“王妃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嗎?” 蘭陵強(qiáng)自笑了笑:“無礙,可能被風(fēng)吹得久了頭有些痛。整個人也飄飄忽忽的想要睡覺。對了,耳環(huán)可找到了?” “找到了?!备呙C說著將手里的耳環(huán)遞上去。 蘭陵笑著接過來重新戴上:“有勞高護(hù)衛(wèi)了,時候也不早了,我有些乏,我們回大殿吧?!?/br> . 回到大殿,蘭陵剛落座沈銘堯便關(guān)切地握了她的手:“你怎么了,手指這么冰涼,手心卻滿是汗,臉色也這么差,哪里不舒服嗎?” 蘭陵不著邊際地將手抽離,微微一笑:“沒事 ,可能……被風(fēng)吹久了吧?!?/br> 沈銘堯神色變了變,斟了杯酒水遞給她:“喝點兒酒暖暖身子,怎么在外面待那么久,當(dāng)心著涼?!?/br> 蘭陵笑著接過一口飲盡,又為自己倒了些繼續(xù)喝。 沈銘堯看著她的樣子,再掃一眼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展云陽,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 另一邊,晉王妃陪伴在洛妃身邊,晉王沈銘闌便只一人獨坐。他憤憤地一口一口喝著悶酒,心中郁結(jié)難耐。剛剛燕國的東平王與父皇交談時,父皇一口一口夸贊的都是沈銘堯,從始至終都不將他這個兒子看在眼里。 想他沈銘闌曾經(jīng)也是萬千恩寵,比那嫡出的沈銘澤更加惹父皇喜歡。原以為,那儲君之位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誰曾想,父皇一道圣旨召他回來。 他這些年費盡心機(jī)地想要扳倒皇后和攝政王,到頭來卻是為他沈銘堯披荊斬棘了。 這讓他如何咽下這口惡氣? 但好在他初回京都,根基不穩(wěn),支持他的朝臣也不多。他倒是還有翻本的機(jī)會。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克制自己的不甘,與他聯(lián)盟讓攝政王一派徹底垮掉,到時候,舅父這個定遠(yuǎn)侯一人獨大,又掌管著宮中四千禁衛(wèi)軍,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正想著,五皇子沈明浩風(fēng)塵仆仆地從他身后冒出來,坐在了他的身旁。 五皇子的母親身份低微,且又早早離世,在宮里并不受寵,再加上沒什么作為,顯得越發(fā)平凡。故而這除夕宴上有他沒他,并不曾引起外人的注意。 沈銘闌瞧他一眼,親自為他斟酒:“你這風(fēng)塵仆仆的,不會還沒來得及回王府吧?妙神醫(yī)可請回來了?” 五皇子連著喝了三杯才回道:“請回來了,就安置在四哥的晉王府里。四哥確定這妙神醫(yī)會對沈銘堯有用?” 沈銘闌冷冷一笑:“林靖宇既然說有,那就不妨等等看,我想,他應(yīng)該沒膽子騙我?!?/br> 五皇子一邊喝著酒,一邊提醒道:“我總覺得這個林靖宇有些深藏不露,他雖然歸順了四哥,但四哥也要小心提防著,別最后被他擺了一道?!?/br> 沈銘闌正拿了碗幫他夾菜,聽到這話,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放心吧,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