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馮蠡遠身上的人也猛地上前跨了一步,還有意拍了拍腰間的家伙,毫不示弱。 廳里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雙方都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在這樣的對峙中,馮蠡遠先抬手讓自己的人退后,才繼續(xù)看向司徒璽說道:“如果剛才給司徒總裁打的那一通電話還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那么,我再透露一個消息給司徒總裁,有人把之前您通過證券公司『cao』控股市的事,捅到了證監(jiān)會。這個消息,應(yīng)該可以讓司徒總裁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他的頭腦沒有司徒璽靈活,能將高端的信息和技術(shù)運用自如,威達的實力跟海澤相比更是相去甚遠,此次如果不是海澤暗中『cao』控股市,讓他撿了個便宜,單憑他的實力,是不可能達到今天這樣雙贏局面的,所以他的示弱,有一半是真的示弱,有一半則是為了還司徒璽這個人『情』。 司徒璽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牢牢鎖在他臉上,緩緩搖頭:“我并不覺得這個消息,值得起馮總以為的價值!”他當初既然敢『cao』控股市,自然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證監(jiān)會真來人,他也不怕! “不過馮總打電話的舉動,已經(jīng)讓我感受到了足夠的誠意?!彼纳瘛荷宦唤?jīng)心,眼神卻氣勢凌人,“只是道上有道上的規(guī)矩,我今天若是就這么算了,明天不是人人都知道司徒璽連自己的老婆妹子都保護不了了?這樣吧,一條手臂!”冷冷落在了馮蠡遠身后那位三哥的身上。 【86】 離開 “這樣吧,一條手臂!”司徒璽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語氣就像是在談?wù)摻裉斓奶鞖庖粯拥弧?/br> 話音剛落,那個三哥就氣急敗壞的叫囂起來:“他媽的司徒璽,你不要以為老子們怕了你,你別忘了,這里是誰的地盤上……”接觸到司徒璽冰刀一樣掃過去的極具壓迫『性』的眼神,忽然被人卡住了后喉嚨一般,再沒了聲音。 司徒璽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將目光轉(zhuǎn)向谷盛偉,淡聲吩咐:“老七,你帶你嫂子和翩翩先出去?!?/br> 谷盛偉點點頭,帶著早已嚇白了臉的夏小舟和司徒翩翩先出去了。 這里司徒璽才又看向馮蠡遠,冷冷說道:“馮總考慮得怎么樣了?” 馮蠡遠沒想到自己都主動示弱了,司徒璽卻仍是這樣不依不饒,尤其此刻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也冷下臉來:“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 司徒璽笑得不辨喜怒,看起來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一條手臂換威達上下幾百口人的活路,怎么算都很劃算,馮總不會算不來這筆賬吧?”言下之意,今天馮蠡遠若是不答應(yīng)他的條件,明天威達就很有可能將不會存在于這世上了,“還是馮總想讓手下幾百號兄弟都因為這件小事而流離失所?我知道馮總從來不『愛』惜別人的命更不『愛』惜自己的命,湊巧,我也一樣!” 馮蠡遠才聚起來的氣像被人戳了一陣的氣球一下,立刻焉了下去,所謂不要別人的命更不要自己的命,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他由黑轉(zhuǎn)白,功成名就,其實比之前反而更收斂,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斗不過司徒璽,至少,眼下斗不過! 但被這樣等同于是卡著脖子威脅,他終究咽不下這口氣,“司徒總裁也是當人大哥的,應(yīng)該知道,連自己兄弟都保護不了的人,不配做大哥。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我無話可說,如果我贏了,那么,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 “『賭』什么?”司徒璽想也沒想就接道。馮蠡遠的立場他能理解,如果今天他不護著那位有勇無謀的威達第三號人物,以后再想要下面的人為他賣命,可就難了,所以不管是出于真心,還是出于面子問題,還是出于為以后計,他都必須擺出一個非護不可的態(tài)度。 馮蠡遠見他愿意『賭』,立刻說道:“『賭』一個啤酒罐子從扔出去到落地,誰射中的『槍』數(shù)比較多。誰多誰贏,打平了也算你贏?!毖鄣滓延械靡獾墓饷㈤W過。 司徒璽挑了挑眉,加了一個條件:“同一個彈孔的才算,而且打平了算你贏?!?/br> 馮蠡遠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他一向自詡『槍』法過人,原以為提出『賭』法,司徒璽一定會知難而退,想不到他不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將他們的『賭』法又提高了一個檔次,他忽然覺得,自己提出這個『賭』法,可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那邊司徒璽已經(jīng)接過高宣遞上的『槍』,快速將子彈上了膛,在裝消音器了。 馮蠡遠騎虎難下,只得接過底下人遞上的『槍』,也將子彈壓入『槍』膛,同樣裝上了消音器。 “開始吧?!彼就江t看他準備好了,以眼神示意身后的人都退開后,才對他說道。 早有兩個威達的人拿了啤酒罐來,馮蠡遠表面上看起來至少還很鎮(zhèn)靜,維持著應(yīng)有的風(fēng)度:“司徒總裁,派一個你的兄弟來給我扔罐子吧?!?/br> 司徒璽吹了吹『槍』口,還是漫不經(jīng)心的笑:“不用,你的人就好?!?/br> 他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讓馮蠡遠心里越發(fā)沒底了。但他終究身經(jīng)百戰(zhàn),跟司徒璽一樣,是九死一生才爬到了今天這個地位的,自然也非浪得虛名,幾乎只在一瞬間,已進入了最佳備戰(zhàn)狀態(tài)。 兩個啤酒罐被同時拋向空中,也幾乎是在同時落地。 只是一個啤酒罐只有一個彈孔,八發(fā)連中,干凈利落,另一個卻有三個彈孔,而且稍顯凌亂,孰優(yōu)孰劣,一目了然。 馮蠡遠的臉有些發(fā)白,眼里明顯是難以置信,但愿『賭』服輸,也只能認輸:“我輸了,司徒總裁怎么說,就怎么辦吧?!闭f著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老三,滿眼都是無奈。幸好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也都懂得道上的規(guī)矩,老三并沒有再多說,只是走到司徒璽面前,欠了欠身:“司徒總裁請動手吧。”弱『rou』強食的世界,弱者在強者面前,除了服從,還在只有服從! 司徒璽點點頭,沒有多說,只是示意林楓上前,“按老規(guī)矩辦!”然后將『槍』扔到身后一個兄弟懷里,轉(zhuǎn)身大步走了出去。 再說夏小舟和司徒翩翩被谷盛偉帶到別墅外面司徒璽的車上,一想到剛才里面的劍拔弩張,兩個『女』人都有些驚魂未定,尤其夏小舟,因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不比司徒翩翩偶爾還能從林楓等人口里無意知道一點類似的事件,更是心跳得擂鼓一般,好半晌才稍微平靜下來。 “那個……”她有些猶疑的問谷盛偉,“‘一條手臂’是什么意思?是要砍了剛才那個人的手嗎?”雖然知道司徒璽以往過的就是這樣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耳聞和親眼,到底還是有差別的,她的心被強烈的震撼到了。 看她眼里分明有不忍不贊同之『色』,谷盛偉人『精』一樣,如何不能將她的心思猜中幾分?忙笑著解釋道:“法制社會,誰敢隨便砍人的手?那可是要被判故意傷害罪的,道上所謂的廢一條手臂,是指……怎么說呢,呃,就是相當于廢了他以后舞刀弄『槍』的能力,呃,也就是讓他的那只手以后都不能再從事重『體』力活,但并不影響『日』常生活,總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再說了,今天他們都欺負到大嫂你和翩翩的頭上了,如果璽哥不借此機會殺『雞』儆猴,道上會笑話他不說,也不能從根本上杜絕這類事『情』,所以大嫂你不必介懷,道上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br> 雖然谷盛偉解釋得含糊其辭,夏小舟還是聽懂了,也就是說,司徒璽并不會真砍了那個人的手。她如釋重負般舒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br> 谷盛偉開玩笑:“你們『女』人啊,就是心軟!” 話音剛落,司徒翩翩就沒好氣道:“你這是什么語氣,看不起我們『女』人嗎?沒有我們『女』人,哪里來的你們男人?是吧嫂子?” 夏小舟忍笑附和:“就是,沒有我們『女』人,哪兒來的你們男人!” 谷盛偉根本沒想到這兩個『女』人有一天也會結(jié)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目瞪口呆之余,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正說著,司徒璽被簇擁著出來了,谷盛偉忙下車,“璽哥?!?/br> 司徒璽點點頭,招呼大家:“都上車吧。去帝豪,我有話說?!?/br> 大家忙依命各自上了車,只剩下一個林楓走在最后,想上司徒璽的車覺得不好意思,想上自己的車,又舍不得司徒翩翩,可憐巴巴的侯在外面。還是夏小舟看了好笑,推了司徒翩翩下車,去坐他的車,他才殷勤的招呼著去了后面上自己的車。 車子發(fā)動之后,司徒璽命令司機降下中間的擋板,才將夏小舟一把摟進懷里,一邊略顯焦急的問她:“沒受什么傷吧?”一邊已檢查起她的身『體』來。 雖然隔著擋板,夏小舟還是覺得有點難為『情』,忙抓住他已然探進了自己衣襟的手,微紅著臉搖頭笑道:“什么事兒都沒有,你放心?!鳖D了一頓,“說來我還要感謝那位馮總的手下們呢,要不是他們綁了我和翩翩來,我也不能因禍得福啊!”將之前在馮蠡遠別墅里司徒翩翩說的那些話,大概轉(zhuǎn)述了一遍,“她下午找我時,我看她就其實就已經(jīng)走出來了,只是沒想到,她還能這樣對我推心置腹,看來林楓成為你妹夫的『日』子,已經(jīng)不遠了!” 司徒璽沒想到還能有這個意外的收獲,放松的靠到椅背上,笑了起來:“早知道剛才該放姓馮的一馬的!”被自己在他的場子上那樣打敗,傳了出去,本身就是丟人的事,更何況自己還廢了他一員得力干將的手臂?馮蠡遠在威達眾兄弟心目中的威望,估計要大不如前了。 說得夏小舟有些擔心起來:“那個馮總,看起來不像是善茬兒,你以后可得多防著點?!豹q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勸道,“還有,有些錢是賺不夠的,有些人是管不住的,以后這類事『情』,還是盡量杜絕的好……” 話沒說完,已被他堵住了嘴唇,輾轉(zhuǎn)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微微喘息著笑說道:“知道了,小管家婆!” 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帝豪,還是上次那間包廂,只不過因為司徒璽臉上帶著笑,大家也比較放松,整『體』氣氛要比上次好得多得多。 不知道林楓在路上跟司徒翩翩說了什么,后者一直都紅著臉低著頭。反觀林楓,卻從眼角到眉梢都滿滿是笑,時不時還偷瞄一眼司徒翩翩。 夏小舟看在眼里,忍不住起身坐到司徒翩翩旁邊,壓低了聲音笑問道:“讓我猜猜,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司徒翩翩怔了一下,有些沒好氣,“這可是我的『私』隱哎,我為什么告訴你?”剛一說完,又忍不住后悔,“那個,主要是我還不習(xí)慣與別人分享自己的心『情』……” 夏小舟倒是一點不以為意,仍舊一臉的八卦:“我是別人嗎,我可是你的新任閨蜜,那,從現(xiàn)在起,大到你的戀『情』進展,小到你今天逛街買了什么東西,看到了一位帥得掉渣的帥哥,你都要學(xué)著跟我分享,那才不枉咱閨蜜一場啊!” “閨蜜?閨蜜!閨蜜……”司徒翩翩喃喃重復(fù)著這兩個字,慢慢笑了起來,然后湊到夏小舟耳邊,小聲說道:“林楓哥剛在車上……跟我表白了,說一聽說我被綁架了,心跳都嚇得差點停止,還說不能再這樣了,以后要光明正大站在我身旁……”第一次覺得,原來有人聽自己傾訴,有人跟自己分享心事,是那么愉悅的一件事。 “那你怎么說的?”夏小舟兩眼閃閃發(fā)亮,看其他比當事人的司徒翩翩還要『激』動。 司徒翩翩紅了臉,片刻才扭扭捏捏說道:“那個,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沒有心里準備……” 夏小舟挑眉,看了一眼林楓,“那你拒絕他了?可他……”明明滿臉都是笑,看起來分明不像被拒絕了的樣子?。?/br> “我沒有拒絕……不過我也沒接受,只說以后在說?!彼就紧骠骓樦囊暰€,悄悄白了林楓一眼,小聲嘟噥,“誰知道他在高興什么!” 夏小舟出餿主意:“對,就該這樣,太容易得到男人就不會珍惜了,你得把姿態(tài)擺高一點,看他使盡十八般武藝……依然不答應(yīng)他?!焙撸l讓某人當初算計她的,她小小的報復(fù)一下,也不為過哦? 兩個『女』人在這邊小聲咬著耳朵,一屋子的男人除了司徒璽和林楓,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谷盛偉看在眼里,心里終于平衡了一點,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 司徒璽看了一眼仍然咬著耳朵的夏小舟和司徒翩翩,清了清嗓子,忽然開口說道:“大家靜一下,我有兩件事要說?!?/br>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隔音響最近的陸清鳴把音響也順手關(guān)了,司徒璽才不疾不徐說道:“第一件事,就是之前馮蠡遠說的,證監(jiān)會可能很快就會來人,大家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明天開會時,我會詳細的說一下這件事。”看向陸清鳴,“清鳴,你是公司的法律顧問,這件事就『交』由你來全權(quán)負責?!?/br> 陸清鳴肅然應(yīng)承:“璽哥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至于第二件事!”司徒璽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司徒翩翩,“是有關(guān)翩翩你的。從明天開始,你進公司工作,職位嘛,暫時是總裁特助,專門負責廣告,傳訊和企宣這三面的工作,與你的專業(yè)都有關(guān)聯(lián),有沒有問題?” “我?”司徒翩翩一怔,回過神來便連連擺手,“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啊,還是大哥你負責吧。” 司徒璽一臉的嚴肅:“在我的字典里,從來沒有‘不會’、‘不懂’的這樣的字眼,只有‘肯不肯學(xué)’這樣的說法。沒有人是生來就什么都會什么都懂的,你不會,不懂,可以學(xué),而且必須學(xué),將來你還要接手海澤,海澤還得靠你來支撐,你從現(xiàn)在開始學(xué),還為時不晚!就這么決定了!” 司徒翩翩低頭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頭來,正『色』看著他說道:“大哥,我可以去公司上班,不會不懂的,我也可以從頭開始學(xué)。但公司我是不會接手的,海澤的總裁不管是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眼看司徒璽要答話,她忙用手勢制止住他,隨即又說道:“大哥,你聽我說,于公來講,海澤能有今天,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勞,我雖然不管事,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于『私』來講,你是爸爸的義子,司徒家的長子,子承父業(yè),爸爸的產(chǎn)業(yè)本來就應(yīng)該由你來繼承。而我不過一介弱質(zhì)『女』流,不能,武不能武,根本沒那個意愿更沒那個能力挑起這么重的擔子。所以,這個擔子,還得你來承擔,并一直承擔下去。” 雖然兄妹二人談的是公事,但也算是司徒家的家事,所有人包括夏小舟在內(nèi),聽到這里,忙都起身輕手輕腳魚貫退了出去,退到了隔壁的包廂。 選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夏小舟百無聊賴,手機又在之前追車時掉了,連游戲都玩不成,只得端了一杯檸檬汁在手,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猜測起隔壁司徒璽和司徒翩翩都會說些什么來。 捫心自問,其實她是很愿意司徒璽繼續(xù)留在海澤的,只有在這個平臺上,他才能盡『情』的展示自己,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和理想,之前所謂的‘他到哪里,她就到哪里’,不過是安慰他的說辭罷了,她太清楚事業(yè)對于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來講,意味著什么了!現(xiàn)在司徒翩翩既然已經(jīng)徹底走出來了,而且明明白白的提出希望他能繼續(xù)留在海澤,她當然也是樂見其成,只是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想法? 夏小舟正想得出神,眼前忽然一暗,抬頭望去,卻是高宣走了過來。她有些慌亂,盡量笑得自然的看向一旁正喝酒劃拳的陸清鳴等人:“你怎么沒跟他們一起玩?” 高宣坐到她旁邊的沙發(fā)上,微笑著說:“有幾句話想要單『獨』跟你說?!?/br> 單『獨』跟她說?夏小舟的眼神越發(fā)慌亂了,“那個,我,我去一下洗手間……”起身就要往外而去。撇開他是司徒璽最好的兄弟不說,他本身更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她不想傷害他,更怕自己一時心軟,結(jié)果卻將他們?nèi)齻€都傷害到! “我已經(jīng)向董事局和璽哥遞了請調(diào)函,不出意外,下個禮拜我就會離開c城,去華北分公司任執(zhí)行總裁?!?/br> 高宣低沉的聲音卻在身后響起,她只能坐了回去,對上他的臉卻不敢看他的眼,囁嚅著說道:“其實,你大可不用這樣的,時間一長,自然也就忘了……” 忘?高宣看著她躲閃的視線,扯唇幾不可見的苦笑了一下,已經(jīng)深深銘刻在了心上,豈是想忘就能忘得掉的?如果能忘,他也想! 只是一瞬間,他已恢復(fù)了之前的從容,“如果這些『日』子給你帶來了什么困擾,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也希望你和璽哥……幸??鞓芬惠呑印!彼緛硎窍氩m著她悄無聲息離開的,但想了想,司徒璽知道了,也就等于她知道了,不當面向她道個別,只怕她會覺得自己是為了躲她才離開的……雖然他的確是為了躲她,怕她心里會有疙瘩,所以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過來當面同她說。 “就不能不走嗎?”夏小舟的聲音幾不可聞。她太清楚他在司徒璽心目中的地位了,不僅僅是屬下,不僅僅是最得力的助手,更是曾經(jīng)相依為命過的兄弟和親人,相信司徒璽在他心目中,也是一樣。如今這親如手足的兩兄弟,卻因為她的原因要鬧得分隔兩地,由不得她心里不難受! 雖然知道她的挽留并不只是為了他,高宣聽到她這句話,一樣感到滿足了。他笑了笑,故作輕松的說道:“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主要是華北那邊的分公司才剛創(chuàng)立,一切都還沒走上正軌,需要一個有經(jīng)驗的決策者,等到那邊走上正軌了,我說不定又請調(diào)回來了?!?/br> 夏小舟抿了抿唇,沒有再多說,只因她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對于他來講,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高宣一樣沒有再說,但也并沒起身回到原位,而是帶著幾分不舍,幾分隱痛,甚至還有幾分決絕,享受起這面對面與她算得上是單『獨』相『處』的最后時光來。 兩個人正相顧無言,林楓忽然走了過來,坐到夏小舟身側(cè),舉起酒杯前所未有誠懇的對她說道:“大嫂,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坦白講,之前我雖然也意識到自己錯了,卻并沒認為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自謂自己在最后關(guān)頭收了手,并未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所以心里其實還是有些怨璽哥不近『情』理,因為這樣一件事就否定了我們的兄弟之『情』的,但經(jīng)過了下午的事,我才徹底明白過來自己到底錯得有多離譜!我也知道我現(xiàn)在再說什么都是蒼白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最誠摯的道歉,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別說夏小舟心里其實早已原諒林楓了,就算還沒原諒他,沖著他此刻誠摯的表『情』和態(tài)度,她也不打算再計較。于是伸手接過他奉上的酒杯,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仍不忘揶揄他:“我記得司徒璽只有兄弟七個,你現(xiàn)在卻叫我‘大嫂’,會不會是叫錯了?或者,你是跟著翩翩這樣叫我?可現(xiàn)在也為時過早啊!” 林楓見她接受了自己的道歉,笑了起來,索『性』順著她的話開起玩笑來:“反正是遲早的事,現(xiàn)在叫,就當是先實習(xí)了。” “你的臉皮還真是有夠厚,難怪不見你長胡子!”夏小舟挖苦他。 正說著,司徒翩翩和司徒璽推門一前一后進來了。司徒翩翩一進來就高聲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就要正式上班了,所以今天晚上,大家都玩得開心一點,權(quán)當是祝我工作順利了!” 夏小舟看她眉頭舒展,眼角帶笑,再看司徒璽也是翹著嘴角,估摸著兄妹二人相談甚歡,于是帶頭起哄:“那你先唱首歌來暖暖場吧!” 大家也都拍手附和:“唱歌,唱歌!” 司徒翩翩一旦放開了,其實是個很活潑的人,大大方方說了一句:“好吧,就讓你們飽飽耳福吧。”便動手選了一首法語歌曲,清清嗓子唱了起來。 這一晚,大家的興致都很高,一直玩到午夜,才散了。 回到家中,夏小舟忍不住問起司徒璽之前都跟司徒翩翩談了些什么來,“我看你們兄妹兩個都『情』緒很好的樣子,應(yīng)該談得還算愉快吧?” 司徒璽點點頭:“之前聽你說翩翩已經(jīng)徹底走出來了,我心里還有疑慮,剛跟她談過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長大了,看問題也全面多了!” “那你還要離開海澤嗎?”夏小舟追問,心里其實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司徒璽笑了笑,學(xué)著司徒翩翩的語氣:“‘大哥,你若是想把你meimei變成一個鋼筋鐵骨的『女』強人,憔悴干枯嫁不出去的『黃』臉婆,你若是這輩子都不想當舅舅,你就盡管離開海澤,看爸爸晚上會不會來找你!’她都這樣說了,你說我還敢離開嗎?”當然,面對自己一手創(chuàng)建起來的商業(yè)王『國』,他心里其實也是不舍得就這么離開的。 夏小舟大笑起來,為他惟妙惟肖的語氣和神態(tài)。笑過之后,她想起高宣要離開的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小聲問道:“那個,高宣之前告訴我,他下個禮拜就要調(diào)到華北片區(qū)分公司任執(zhí)行總裁了,是不是真的?” “董事局和我都已經(jīng)同意了。”司徒璽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清冷的說道:“換個環(huán)境,換種心『情』,也許就能海闊天空,也許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我尊重他的決定?!币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好的兄弟,哪一個他都舍不得放棄,這樣的結(jié)果,對他們?nèi)齻€人來說,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夏小舟忽然就明白過來,其實司徒璽早已看出高宣的心思了,只不過他們?nèi)齻€人,都選擇了心照不宣而已。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個禮拜后,高宣離開c城,飛往了華南地區(qū)的s城。 【87】 再遇顧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