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趁著劉娉婷接過他手上東西,往房間里放的空檔,他暗中組織了一下語言,打算等她一出來,就開門見山的問她父母的信息,反正她用陌生號碼給他發(fā)那樣的信息,不就是為了引他回心轉意嘛。不過她父親是新海某一位政要,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她為什么要瞞著他呢? 劉娉婷隔了一會兒才出來,臉上的妝容看起來比剛才更又精致了幾分。 只是顧明川卻沒空欣賞,他的全副注意力,都被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吸引住了,心里也隨之浮上了一股怒氣來,她竟然不聽他的話,沒有去把孩子給打掉,難怪她的腰粗了那么多,難怪她沒有再穿高跟鞋! 劉娉婷一直密切注視著顧明川的神色變化,見他眉宇間越來越冷,知道他已看出她并沒有聽他的話打掉孩子,并且生了氣,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但一想到父親的原配已是病入膏肓,只怕沒幾日好活,她們母女很快就可以熬出頭了,她心里就又有了底氣。 她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換上凄楚的笑容正要向顧明川解釋,他卻搶先一步滿臉驚喜滿臉感動的開了口:“太好了娉婷,我們的孩子還在,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我一想到自己竟然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我就寢食難安,我就恨不能能殺了我自己,我簡直不配作一個父親!怕你恨我,我甚至不敢來看你!幸好你沒有聽我的話,去把孩子打掉,幸好,幸好!”說完還一把將她抱進了懷里,像是抱著一個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劉娉婷懵了,搞不清楚他的態(tài)度為何突然之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想了想,只當他是為自己連名分都不要愿意為他生孩子的行徑所感動,高興之余,又忍不住慶幸不已,幸好她父親的原配在新近被查出胃癌晚期,讓她們母女很快就將有名正言順入住她父親家的機會,否則她也不會將孩子留下,打算將來用他作她爭奪顧太太之位的另一個有力籌碼,也就不會使得他這么感動了! 她一邊將白皙光裸的手臂纏上顧明川的脖子,一面嬌滴滴又不失哀婉的說道:“人家還不是想著這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怎么也不忍心讓他連看這個世界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嘛,所以才會冒著你以后可能永遠都不會理我們母子的危險,堅持要把他生下來的。哪怕會因此讓我背上‘未婚先孕’的惡名,讓他背上‘私生子’的包袱,終究是我身上的一塊rou,我實在是不忍心……” 顧明川看起來越發(fā)感動了,“娉婷,你放心,我保證一定不會讓我們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包袱,也一定不會再辜負你對我的一片心了!”心里也越發(fā)肯定,之前那條信息,一定是劉娉婷利用陌生的號碼發(fā)給他的了。只不知道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她為了讓他回心轉意,在故弄玄虛? 兩個人又溫存了一會兒,顧明川才扶了劉娉婷到沙發(fā)上坐下,一臉誠懇的道:“娉婷,我們交往這么久了,我還沒有去拜望過伯父伯母呢,你不能盡快安排一個時間,帶我去拜望一下兩位老人家?” 劉娉婷一喜,但隨即又忍不住酸溜溜的道:“你就不怕傳到你老婆和岳父耳朵里?” 顧明川沉默了片刻,才握著她的手定定看著她,滿眼深情的道:“實話告訴你,本來我來之前,其實已經(jīng)決定要跟你斷得干干凈凈了,我雖然不再愛她,既然跟她結了婚,就有必須承擔的義務??墒?,一看到你竟然不計名分也要為我生孩子,我就是鐵打的心,也是會忍不住感動的,所以只能選擇傷害她了。我決定回去后就跟她離婚,盡快迎娶你過門,給你和孩子一個交代,因此,要盡快去拜望一下伯父伯母,問一問兩位老人家的意見,你可不能拒絕我!” 【54】 天平的失衡 劉娉婷看起來已經(jīng)懵了,只是微紅著眼圈定定的看著顧明川,半晌都不說話。 顧明川看她半天沒有反應,吃不準她是怎么想的,忙又追問了一句:“你不會是不愿意帶我去拜望伯父伯母,不會是不愿意嫁給我吧?” 才讓她從巨大的狂喜回過了神來,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道:“我沒有不愿意,我沒有不愿意……你應該知道我心里是一千個一萬個愿意的!”她要是不愿意,就不會沒名沒分,偷偷摸摸的跟他那么久,甚至冒著極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風險給他生孩子了! “既然你沒有不愿意,那就盡快排個時間吧。”顧明川打蛇隨棍上,打定主意要問出她父親是誰來,劉娉婷卻開始躲躲閃閃起來,“也不急在這一時,還是過陣子再說吧?!敝八赣H有意去她父親原配所住的醫(yī)院,想要一出經(jīng)年的惡氣,卻在還沒抵達醫(yī)院之前,已被她父親攔住,大罵了她母親一通,說是只要原配還活著一天,她們母『女』和他的關系,就必須得保證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否則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雖然在她心目中,顧明川不是外人,但難保她父親也會這樣想。她們母『女』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可不能到了最后關頭,再功虧一簣! 顧明川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忍不住眸間一冷,果然是在故弄玄虛騙他,所以才不敢?guī)ヒ娝母改赴??他繼續(xù)緊逼,“過陣子?什么時候?總不能等孩子都生下來了,你才帶我這個孩子的爸爸,去拜望孩子的外公外婆吧?”立志要逼得她說出實話,然后當面拆穿她的把戲,再與她徹底的一刀兩斷! 她怎么說得準她父親的原配什么時候會死?雖然已經(jīng)是胃癌晚期,但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拖上個一年半載甚至更久也不是沒可能!于是劉娉婷神『色』間越發(fā)躲閃了,“這個,我也說不好,應該過不了那么久的……” “你知不知道這陣子我承受了多少來自我父母家人和她父母家人的壓力?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指責我不對!”話未說完,顧明川已霍地站起身來,一臉惱怒受傷的打斷了她,“就是這樣,我還是一直惦記著你,現(xiàn)在甚至打算豁出身家前途不要,也要給你們母子一個『交』代。可是沒想到,你原來不愿意?!?/br> 作心灰意冷狀,“不過想想也是,我曾經(jīng)那樣傷害過你,你又長得這么漂亮,只要你愿意,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你不愿意再跟著我,也是應該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至于孩子,你若是還愿意生,等他生下來,我這個作父親的自然會養(yǎng),不會耽誤你的將來;你若是不愿意生了,現(xiàn)在才三個多月,還來得及!”說完抬腳就走。 劉娉婷自小看著其母偷偷摸摸跟著其父,一直到今天都四十幾歲了還沒名沒分;她自己跟著顧明川一年多,也是見不得人,可以說做夢都在想著能有光明正大站在顧明川身邊,被人叫“顧太太”的一天,怎么舍得放棄眼前這堪稱千載難逢的機會? quanben5(),免費小說【全本小說網(wǎng)】當下幾乎是箭一般沖上去,從背后抱著顧明川,豁出去一般又急又快的帶著哭腔說道:“我不是不愿意為你生孩子,也不是不愿意帶你去見我的父母,只是我父親身份特殊,而我和我母親身份尷尬,不能讓外人知道而已。你既然很快就要成為他的『女』婿了,也就不算外人了,那我就先告訴你了,我父親他其實是……” 迎上顧明川微微上挑的眉眼,她咬了咬牙,終于說了出來:“其實你也認識我父親,他就是你的頂頭上司,市委書記李云博!” 顧明川只覺腦子“嗡”的一聲,心跳也是這輩子從沒有過的快,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別說他沒想到,放眼整個新海市,又有誰能想到,他顧明川的『情』人劉娉婷,竟然會是市委書記李云博的『女』兒呢! 頭暈耳鳴中,劉娉婷帶著抽泣的聲音好似遠在天邊,又好似近在耳畔,“因為我媽是沒名沒份跟著我爸的,所以我從的是母姓,而且也從不敢在人前提起自己的父親是誰……” 之前的疑問一下子都豁然開朗了。 李書記在人前可是剛直不阿,兩袖清風的新海一把手,新海市近四百萬人民的父母官,怎么可能有『情』人有『私』生『女』,怎么可以有『情』人有『私』生『女』! 難怪劉娉婷不敢?guī)ё约喝ヒ娝赣H,甚至不敢透露一點有關自己父親的信息給他乃至任何人知道,須知事『情』一旦傳開,他即便不至于因此而下臺,他的仕途,只怕也該到頭了! 顧明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他的腦子此刻正亂得像一鍋沸騰中的漿糊。 在來劉娉婷家之前和來的路上,他想的是他來這一趟,只是好奇,只是為了想要一個真相而已,哪怕劉娉婷真是哪位政要的『女』兒,他也絕對不會再對不起夏小舟;在到達這里,在看到劉娉婷隆起的肚子后,他想的是,他一定要弄清楚真相,然后當面拆穿劉娉婷的詭計,再跟她來個一刀兩斷。 這兩種『情』況下的對策他都已經(jīng)想好,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朝著另一個方向發(fā)展了,劉娉婷竟然是偌大一個新海市的市委書記的『私』生『女』! 一時之間,他想不出對策了。 他轉過身子,將劉娉婷抱進懷里,一邊輕聲安撫著:“對不起娉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你傷心事,不是有意要接你傷疤的,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讓咱們的寶寶生下來就背上‘『私』生子’的包袱,所以才會急躁了一些,你別哭了,哭多了對寶寶不好,再說,我也會心疼……” 一邊思忖起來,雖然劉娉婷是市委李書記的『女』兒,但說到底只是一個『私』生『女』,上不得臺面,李書記即使待她有幾分『情』分,只怕也有限,畢竟李書記又不是沒有『女』兒,而且『女』兒還極優(yōu)秀,十八歲便直接考入了麻省理工大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在讀博士了。 可是,但是,李書記的夫人最近查出了胃癌晚期,已住進了市立第一醫(yī)院的重癥病房,只怕是沒有機會活著走出那里了,到時候,劉娉婷的母親,會不會有登堂入室,一躍成為新任市委書記夫人的一天呢?如果有那么一天,劉娉婷可就是李家名正言順的二小姐! 顧明川的腦子,陷入了艱難的天人『交』戰(zhàn)之中。 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一直都是『愛』夏小舟的,已經(jīng)決定要跟她好好生活,以后都不再做對不起她的事了,那樣對他對他們顧家對大家都好。 另一個聲音則告訴他,雖然都是二小姐,市委書記家的二小姐和副市長家的二小姐,那可不是一個檔次的。更何況后一個二小姐在家里并沒什么地位,前一個二小姐則極有可能隨著其母的登堂入室,備受萬千寵『愛』。 念頭閃過,前一個聲音立刻跳了出來反駁他,怎么可以這么現(xiàn)實的衡量他和夏小舟之間的感『情』?他們可是從大學時就在一起了,至今已將近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這份感『情』,豈是與劉娉婷區(qū)區(qū)一年時間的感『情』所能比擬的? 后一個聲音則冷笑連連,夏小舟對你一直淡淡的,如今出了事,更是避你如蛇蝎,你就是僥幸挽回了她,又有什么用?她一樣對你不冷不熱,哪里比得上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劉娉婷?最重要的是,李書記難道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婿繼續(xù)坐在區(qū)區(qū)一個秘書之位上?顯然會竭盡所能的提攜他! “川,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劉娉婷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顧明川的沉思。低下頭,就看見她正滿臉喜悅又帶有幾分緊張的望著他,而她的雙手,則不知何時攀爬上了他的頸項,一副極其纏棉的樣子,“川,你真的愿意跟她離婚,跟我結婚嗎?” “當然。”顧明川的回答模棱兩可。 劉娉婷卻沒意識到他這個‘當然’,既有可能是‘當然愿意’,也有可能是‘當然不愿意’。她將手從顧明川脖子上拿下來,環(huán)上他的腰緊緊抱住,語帶哽咽的說道:“我一定會做個好妻子,好母親的!” 好母親?顧明川斂眉,眼里閃過一抹嘲弄,有哪個好母親會在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情』況下,還濃妝艷抹的? 待抬眼再看向劉娉婷時,卻滿滿都是柔『情』,“我當然相信你會是個好妻子,好母親!” 輕笑著點了點她的鼻頭,『誘』哄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們是不是該把名分定下來啊?孩子已經(jīng)三個月了,很快就要出世,總不能真讓他頂著‘『私』生子’的名號生下來吧?所以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兵分兩路,我呢就趕緊回去辦理離婚手續(xù),你呢就趕緊跟伯父伯母約個時間,咱們彼此見個面,然后商討一下結婚的事,你說好不好?”如果劉娉婷這次能請得動李書記,說明她在后者心中還有一定地位,那他可就得……從長計議了! “親『愛』的,你聽我說……”劉娉婷聞言,面露難『色』,用的是撒嬌的語氣,眸底卻有『精』光一閃而過,“你身為我爸的機要秘書,平『日』里跟他相『處』的時間,只怕比誰都要多,你應該知道,現(xiàn)在真不是介紹你給我爸認識的好時機,不如等你離婚后,我們先領證,等到……那一天,時機成熟了,我再正式的將你介紹給我爸,給他一個驚喜?” “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如果不征求一下伯父伯母的意見,不得到他們兩位老人家的同意,我始終覺得太委屈你了……”顧明川當然希望能以下屬以外的身份去見李云博,只要他能順利見到以劉娉婷父親身份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李書記,后者如果真看重『女』兒,自然會提攜他;但如果后者并不是很看重『女』兒,那他也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將來不管他心里愿意不愿意,也都必須得提攜他! 但話才說到一半,不經(jīng)意瞥見劉娉婷眼底那一抹『精』光,忽然就意識自己『cao』之過急,肯定已給了她他是因為知道了她爸爸是市委書記,所以才會急著想拜訪他,想盡快跟她確定名分的印象。 于是忙笑著半路改了口:“不過現(xiàn)在是特殊『情』況,自然要特殊『處』理。要不,你只約了伯母出來我們先見個面?要知道只有先討得了丈母娘的歡心,之后的事『情』才會更順利嘛?!毙睦飬s忍不住暗怒,她先是沒有聽他的話去把孩子打掉就算了,現(xiàn)在又使手段把他給騙了過來,還『欲』擒故縱的讓他問出她父親是誰,還對著他擺高姿態(tài),一口一個‘我爸’、‘我爸’的,哼,看來她還真拿自己當李家的二小姐了! 劉娉婷見顧明川不再堅持要見她父親,只提出要見她母親了,而且還提前叫上‘丈母娘’了,剛才涌上心頭的一點懷疑立馬消散得干干凈凈,只當顧明川是真心想要娶她,忙笑得一臉甜蜜的道:“那我這兩天就安排你和我媽見面。” 顧明川點頭:“我是隨時都可以的,只看伯母什么時候有空?!庇謫?,“伯母喜歡吃什么菜?我好提前訂位子。另外,我要不要準備什么禮物?伯母都喜歡什么?”見不到李書記沒關系,先見見劉母,看看她是個什么樣的人,有沒有資格登堂入室成為新任李夫人,也是一樣! 劉娉婷就掰著指頭,一臉甜蜜的細數(shù)起其母的興趣『愛』好來。顧明川表面作傾聽狀,心里卻再次將夏小舟同劉娉婷比較起來:前者軟弱,沒什么主見,長得也算不上有多漂亮,對自己還淡淡的;后者則漂亮豐滿,知『情』識趣,還對自己滿心都是『愛』意。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前者只是快要退居二線了的副市長的『女』兒,后者卻是年富力強明顯還有再升一級空間的市委書記的『女』兒……孰優(yōu)孰劣,不言而喻。 但一想到要舍棄夏小舟就劉娉婷,他又覺得有些割舍不下,畢竟好幾年的感『情』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再一想到上午去找夏小舟時,遇見的那個『處』『處』以她‘現(xiàn)任男朋友’自居的叫做司徒璽的男人,他就更是窩火,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看見夏小舟屬于別的男人! 更何況,他的父母及家人們都很喜歡夏小舟,尤其是他媽,只怕未必肯接受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作兒媳婦! 顧明川再次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之中,只是這一次,天平不再是明顯一邊倒的倒向夏小舟那一方,而是變得兩邊都差不多一樣平了…… 再說夏小舟跟司徒璽道別后,幾乎是逃一般沖進米娜家的大門,然后“砰!”的一聲大力扣上,才背靠在門上,大口喘起氣來。 喘息了一會兒,她的心終于跳得不那么厲害,腦子也清明了不少,司徒璽最后那句‘到時候我要你,的答案’便又回響在了她的耳邊,致使她的心跳,又不自覺的加快起來。 夏小舟閉上眼睛,將手放在『胸』口,使勁安撫失控的心跳,同時暗罵自己真是沒出息,不就是被人表白嘛,又不是第一次! 等到她終于將‘沒出息的心跳’安撫得平靜下來,睜開眼睛時,就看見米娜正雙手抱『胸』半蹲著身子站在她面前,笑得一臉賊溜溜的上下打量她,“嘖嘖嘖,有『愛』『情』滋潤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啊,瞧這臉蛋兒,是多么的春qing蕩漾,也不知道掐得出水來不?”說著一雙魔掌已襲上了她的臉頰。 夏小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把架開她的手,略帶些微不自然的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誰春qing蕩漾了?”繞過她大步往屋里走去。 米娜跟『屁』蟲一樣黏了上去,笑得不懷好意,“我都看見了……” “你都看見什么了,少胡說八道??!”夏小舟不等她說完,已急急打斷了她。 米娜上前半步,嘴唇幾乎貼上她的臉頰,“喏,就是這樣了。怎么樣,司徒璽接吻的技術高不高?我本來還想下樓來近距離‘觀戰(zhàn)’的,可惜梁彬不讓……” 夏小舟愣了一下,才意識到米娜一定是從樓上偷看她和司徒璽,但因為角度的原因,將最后司徒璽靠近她說話的『情』形,看作他們是在接吻了,臉頰頓時火辣辣的,忍不住輕推了她一把,沒好氣道:“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看錯了啦,哎……”氣急敗壞的穿過客廳,徑自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米娜還要攆上去,卻被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的梁彬叫住,示意她挨著自己坐下后,才微皺眉頭說道:“沒憑沒據(jù)的事『情』不要亂說,當心傳到顧明川耳朵里,影響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br> “傳到他耳朵里怎么了?”米娜想也不想就反駁道,“就是要讓顧明川知道,小舟搶手著呢,讓他悔青腸子!再說了,他們都要離婚了,也無謂影響不影響感『情』?!?/br> 梁彬勾唇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俗話說‘烈『女』怕纏郎’,看顧明川那個架勢,他們這個婚,只怕離不了!”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的市委書記機要秘書呢,怎么可以傳出離婚丑聞?更何況其岳家在新海政界還舉足輕重?換作他,也會死纏爛打到底的! 夏小舟幾乎是小跑著回到自己房間,怕米娜追過來繼續(xù)“逼供”,還反鎖了門,才跳水一般,將自己重重的拋到了『床』上,并將臉深深的埋進了被窩中。 “五天后我回來,要你,的答案!” 司徒璽的話,和他帶著幾分溫柔,又帶著幾分掠奪的目光,便再次浮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咚咚咚!”跳個不停的心,也因著眼前閃過他最后那個溫柔的目光,而變得有些酥酥麻麻,還有一些『癢』『癢』的。 她不敢去細想產(chǎn)生這種酥麻『癢』『癢』感覺的深層原因,只能打開電腦,晃進作者群里到『處』『插』科打諢,意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這個法子不好使,只因電腦屏幕上,總是閃過某張俊逸的臉,而她跟人聊天時打出來的字,也莫名其妙全部變成了“司徒璽”三個字,等到她發(fā)覺時,電腦屏幕上已全是這三個字,還有就是其他作者讓她不要刷屏! 嚇得她猛地合上筆記本,沉吟一聲,起身撲到『床』上,將枕頭壓在了頭上…… 第二天,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夜,一直到天都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的夏小舟,自然起『床』起晚了,梳洗完畢下樓時,就見張嫂已經(jīng)在準備午飯了。 問過她,得知米娜在后花園游泳后,夏小舟抬腳就去找她。 還沒走到游泳池旁,電話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夏冉秋打來的,夏小舟才猛地記起,自己前天晚上說過昨天一定會聯(lián)系她的。 她重重拍了一下額頭,猶豫了一下,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接起了電話:“喂,大姐……” “姐”字的尾音還未落下,那邊已咆哮開了:“夏小舟,你竟敢放我的鴿子,你膽兒夠肥的啊……” 啤哩啪啦一大堆,聽得夏小舟暗自皺眉,將手機拿得隔耳朵老遠,估摸著她咆哮完了,才把手機貼近耳邊,小心翼翼的道歉:“對不起啊大姐,我昨天確實有事,所以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啊,我馬上過來成嗎?”暗自腹誹司徒璽,要不是他說那些話擾亂了她的心神,她也不會忘記給夏冉秋打電話了! 那邊夏冉秋估計也是說累了,音量終于小了很多,但仍聽得出滿滿的不高興,“你能有什么事!我現(xiàn)在就在米娜家外面,你出來吧?!?/br> 夏小舟嚇了一跳,她還真說來就來啊! 顧不得與剛從泳池里出來,朝她走了過來的米娜打招呼,夏小舟轉身就往外面跑去。 到了外面,遠遠的果然看見夏冉秋的車停在路邊的樹蔭下。她小跑過去,正要敲車窗,車窗卻緩緩滑了下來,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竟然是荀慧欣。 夏小舟的心猛地一沉,想不到連荀慧欣也來了!她吞了吞口水,訥訥的說了一句:“媽,您怎么也來了……” 話未說完,荀慧欣已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上車!” 夏小舟以為荀慧欣是來帶她回去的,下意識后退了一小步,“就在外面說,也是一樣的……” 荀慧欣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讓你上車,你就上車,哪兒來的那么多廢話!” 夏小舟還在遲疑,一旁駕駛位上的夏冉秋也用不耐煩的語氣道:“你放心,媽不是來帶你回去的,只是有幾句話要問你,還不快上車,想熱死在外面??!” 她只得不『情』不愿的上了車,但沒忘記將車門虛掩,以便待會兒荀慧欣真不由分說要帶她回去時,她可以第一時間跳車。 荀慧欣懶得理會她的小動作,不等她坐穩(wěn)就冷冷問道:“你是鐵了心要跟明川離婚,不論誰勸你都沒有回轉的余地了?以后也不后悔?” 夏小舟抿了抿唇,點頭道:“是,我已經(jīng)鐵了心了,以后也不會后悔,所以還請媽您不要再阻止我了……” 一語未了,荀慧欣已猛地轉過身,劈手給了她一記耳光,隨即咬牙切齒的罵道:“‘鐵了心了’,哼,當初要跟明川在一起時,你也是這樣說的,還說自己‘永不后悔’,無論我們說什么做什么,都改變不了你的決定,可是事實證明,你后悔了!正是因為你當初沒有聽我們的話,才會鬧到今天的局面,現(xiàn)在你又來跟我說你‘鐵了心了,以后也不會后悔’,叫我還怎么相信你?為了不讓你在幾年后后悔,除非我死,否則這一次,我是絕不會再讓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媽,您捫心自問!”夏小舟捂著被她打了一掌火辣辣疼的臉頰,強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澀澀的問道,“您這樣堅持不讓我跟顧明川離婚,到底是為我多一些,還是為整個夏家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