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阿丑小包子臉紅得要滴血,大聲說“我再不哭的?!庇行┬奶摗?/br> 田中姿對齊田擠眉弄眼。 椿在一邊也低著頭偷笑。她在家鄉(xiāng)也曾有阿弟的。以前只道賣做下仆省不得打罵,現(xiàn)在卻也沒有。退到后頭,往良嫫身邊去,對良嫫說“小娘子再好不過?!?/br> 良嫫緊著囑咐“越是如此,你越要時刻記得自己身份不可逾越。主家給你飯吃,叫你不受饑寒之苦,是給你一條活命的路。人要知恩圖報?!?/br> 椿連連點頭“我知道的?!边b遙望著齊田的背影鄭重地說“小娘子好,我才好?!?/br> 一行人回到田家,還沒進門,便有下仆迎上來稟報,九王晌午過后便來了,現(xiàn)在還在府中。 ☆、九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臉盲癥候群。的雷。 一直更得很慢,但大家一直在。很感謝。好幾次都是看評論,才有信心繼續(xù)寫。 現(xiàn)在雖然成績還不夠入v,但決定下周一就開始日更。 日更的更新時間是在每天早上八點之前。這樣大家醒來就能看。 如果有變動,會提前一天說明。 田中姿把馬交給下仆,來不及換衣裳便去見客,但只帶了阿丑。 齊田來了這么久,這才體驗到男女之間的不同。想著或者一會兒叫讓自己見客,留了椿在前面聽信,自己和良嫫往后宅去,沒幾步便遇上李氏遣來的人。 先前兩個孩子是跟田氏住在一個院子的。那一處是田氏未出閣時住的地方。 現(xiàn)在既然確實要住下,阿丑和齊田便正規(guī)正矩地該有自己的住所。 李氏帶著下仆清理了一天,聽聞齊田和阿丑回來,立刻便叫兩人去瞧。 阿丑那邊有田氏作主,齊田這邊便讓她自己布置起來。 不過院子太久沒有人住,難免顯得荒蕪,花草長太過茂盛,光了除野草都費好半天。 李氏一走,齊田便跟幾個小仆一道蹲在那里拔草。 良嫫連斥帶勸,她才作罷。心不在焉站在廊下指點著哪些草得除,哪些就算了。又有大嫫嫫過來問屋子里頭還差些什么,使人往庫房去取。 她們走了良嫫便感嘆“便是世家里頭,這樣的阿嫂也是難得的。舅夫人是再好不過的人。以后舅夫人有孩子到好,萬一沒有,小娘子可要投桃報李。不能使人寒心?!闭f完又想起來,齊田看著年紀小,可這段時間以來長進驚人,經(jīng)的事多性情又不同了,早有自己的主見。便怕她怪自己指手畫腳,自責道“奴婢年歲大了,總有些話多。小娘子聰慧,這些事哪里能不知道呢。” 齊田笑說“不關系。嫫嫫也是為我好。舅娘福厚一定會有孩子的。” 良嫫連聲稱是。去拿茶時忍不住跟下仆感嘆“幸得四娘不像阿珠。”小娘子這樣清白,她也該省心了。以后盡可以放心,不用再時時擔心要去多嘴。 那下仆是跟椿一道被買進來的,也算是跟著齊田一道經(jīng)過些事情,雖然不知道阿珠是什么模樣,說到齊田也只有贊嘆“我們小娘子是頂有主意的。待人也寬和?!?/br> 院子里頭,田氏放齊田自己布置總有些不放心,中間過來瞧了一眼,見她自有章法也就安心回阿丑那邊去了。 齊田站在院子里頭,卻心不焉。日頭漸漸西沉,椿一直也沒過來報信。 等到了用晚飯的時候,椿才回來,卻說九王已經(jīng)走了。 齊田不可置信“走了?” 椿抹著汗點頭“將將才走的。奴婢跟到大門。瞧著舅老爺送他出去。”她耽擱得久,怕齊田心急,一路跑回來的。 九王上門來謝齊田。只因先前皇確有大賞的意思,可后來出了周家與田家的事擱置了。他即是事主,總該有些表示。 但九王雖然是來謝齊田的,卻連齊田的面都沒有見著。 和田中姿談話之間,雖然流露出對齊田的關切,可田中姿好像不會意似的,只說齊田一直都好,也不提讓齊田出來見面,他跟田中姿說了一會兒話,將謝禮轉交,便就只能走了。 下仆將九王送來的東西都奉到田氏那里去,田氏叫齊田去看。 那里頭雖然有些貴重的玉器珠寶,但更多是吃的玩的。有些東西拿出來田氏都好笑嗔一句“哪有送這些的?”卻并不是嫌棄。 齊田看得眼睛發(fā)亮。 之前跟田中姿一起上過街,但只是粗粗走了一圈,并沒有機會停下來認真看看街上的東西。現(xiàn)在可好了,楚則居全給她搬了來。 有許多東西田氏也不認得,不知道楚則居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些粗鄙小物還是下仆知道得多,一樣樣講給田氏和齊田聽。阿丑可高興了,抱了個皮子縫的球不撒手,跑到院子里頭追著玩。 李氏笑說“九王到是細致?!蹦切┙鹩裰閷殞κ兰业揭膊凰闶裁矗瑢τ谏钫?,還是這些東西討巧。可見是費了心思的。跟田氏交換眼色。田氏只是笑并不應聲。 田老夫人也跟著坐了一會兒。兒女都在,外孫外孫女兒承歡膝下,心情更是舒暢。還說了些往事。 說起自己幼年也曾偷偷出門,就只是想出去看熱鬧而已,結果討了一頓好罰,半個月不得出房門。那時候禮法比現(xiàn)在可嚴明得多。如今女子上街已經(jīng)尋常,只戴著帷帽擋嚴實了,有下仆家將相護便可。那時候可不是這樣。 那時候世家女子上一趟街跟過節(jié)似的,還得坐在車子里頭,車簾都只能挑個縫去看。 齊田問“要怎么才能偷偷出門?”她從到了都城之后,也研究過,發(fā)現(xiàn)一個小娘子要偷偷出門,可真不是那么容易。大戶的墻都高得嚇人,搭梯子都短一大截,墻頭還扎著瓷片子。 這府里一共三個門。一個正門,兩個側門。一般下仆是西側門出入,主家東側門出入,遇大事才開正門。每個門也是好些家將守著。什么貓洞狗洞那是別想,出污水的溝到是有幾條,都做了柵欄,過不了人。怕鬧飛賊,家里日夜都有巡防的。 田氏說女兒“你就關心這個?!?/br> 齊田不好意思。 田老夫人到也沒有教訓她,只笑道“那可不能告訴你?!?/br> 齊田嘆氣,說“要是女子能像男人那般就好了。” 幾個大人都笑她說孩子話,女子怎么能與男人一樣。 李氏說“你要出去哪里看新鮮還不容易?只管帶了家將叫你舅舅帶著你大大方方去。反正他也閑得心慌?!比缃裥∧镒右矝]有真困在家里的,跟兄弟長輩一道,四處玩耍的也不少。只是不能獨自出去罷了。 之后大人們留下說話,叫齊田把東西都使人搬回自己院子去。 齊田震驚“這些都是我的?” 田氏說“給你的自然是你的。你年紀漸大,也該自己學著管自己的事?!?/br> 齊田喜滋滋,搬了那些楚則居送的東西回去,關了門便一樣一樣拿出來翻。 能拆開的,都拆開來看。 椿不明所以“小娘子找甚么?” 齊田嘀咕“今天沒見著我,我怕他有什么話要跟我說?!?/br> 椿聽得愣一下,回了回神才明白自己聽見什么,被踩了尾巴似地跳起來,連忙跑去守在門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深怕有人來看見。心里翻來覆去想,萬一有人來撞見,自己要怎么應答。她聽聞大家娘子犯了這一樁,可是不得了的事。 好容易齊田把東西都翻完了,并沒有翻出什么來,椿才松了口氣。連忙把東西都收到箱子里頭去。服侍齊田歇息下?;氐阶约何葑舆€有些飄飄然。 同屋的下仆問她“你這是怎么了?” 椿搖頭說“沒什么?!钡乖诖采希帽蛔游嫱^才露出笑容來。她沒料到齊田是這樣信任自己的。自己又不是世仆,又沒有什么才能,又沒做什么了不得的事?竟能得到田齊這樣的信重。想想平常齊田寫字的時候,也會順便教自己,又讓自己學騎馬,心里頭簡直………… 以前她父母兄弟都沒了,在街上跟野狗搶東西吃,以為自己肯定要死了才去自賣,原也沒想到能賣到什么好人家,當時以為便是妓館也認了。這世道想要一口吃的,就是這么難。 卻沒想到被田氏買來,吃得飽穿得暖,跟著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同屋見她被子里頭抖得厲害,又有哽咽聲,還當她哪里不舒服,強行掀了被子來,就看見椿眼眶紅著,一停地抹眼淚。 同屋驚訝“你做錯了事?只向四娘認錯便是,四娘又不刻薄,回來哭甚么呢?” 椿搖頭。 同屋不解“那你想家了?” 椿有些不好意思,抹著淚說“我就是歡喜。竟有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怎么回報才好?!?/br> 到把同屋的眼淚也惹出來。大家都是苦日子過來的。 哭一哭又相互看著覺得好笑。 那邊齊田起床洗漱完,早回了現(xiàn)代,跟齊mama坐下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心情卻還郁悶。 現(xiàn)在她早到了都城,沒想到看似離楚則居近,要見面也沒有更加容易。以后要怎么見面說上話,她心里還真沒底。 兩個人吃完飯,齊田開始復習昨天學的,準備一會高洗文來了choucha。卻發(fā)現(xiàn)坐在電腦前的齊mama情緒有點不對。 走過去想看看是怎么了,但齊mama立刻就把網(wǎng)頁關了。催她去把碗洗了,說自己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下。 等齊mama去臥室后,齊田打開網(wǎng)頁看了看歷史瀏覽,原以為齊mama是看到拐賣的新聞,但卻并沒有。整頁都是財經(jīng)的內(nèi)容。與母女兩個完全不可能有關系。想必是突然想到什么往事,才會心情不好的。 這種事也只有等事情都解決了,靠時間來沖淡。 齊田輕手輕腳過去,見齊mama是真的躺下了,就去去廚房邊默記昨天學的知識點,邊把碗洗完了。 從廚房出來,卻沒想到先來的是張多知。 他這一段時間來得少。這次來精神也不太好,眼圈都是黑的,眼睛里全是紅血絲。一問一夜沒睡早飯也沒吃。 齊田去給他熱了碗粥,回頭就發(fā)現(xiàn)他歪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高洗文按門鈴都沒把他吵醒。中午齊mama做了飯,見張多知睡得好也就沒叫他,留了飯菜溫在那等他醒來再吃。 張多知一直睡到下午,高洗文要走的時候才醒過來。眼開睜猛地看到屋里有個男人還愣了一下,想不起來是誰。一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睡了這么久沒醒,自己都嚇一跳。他在別處不會睡得這么死。事情太多,腦子閑不下來,時刻警惕。 到了齊田這兒反倒睡著了。大概是因為見過齊田應對突發(fā)情況時的表現(xiàn),下意識覺得在這兒就算是有什么事,情況都不會太糟。想想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齊田送走了高洗文,把課本收起來,端飯菜給張多知吃。 張多知一點斯文樣都沒有,扯松了領帶,袖子挽到手肘,邊扒飯邊問齊田“你問問楚先生,他簽章放哪兒了?!?/br> 齊田點頭,見不到人怎么辦?見不到也得強行見到呀。問張多知“現(xiàn)在情況是不是挺嚴重的?” 她剛開網(wǎng)頁的時候看到滿屏都是楚氏的新聞。 楚老與親兒子都不在了,只有楚則居這個養(yǎng)子頂事,但楚則居好久不露面,向外聲明是生病在國外休養(yǎng),可到處都傳他不在世了。偏偏他又沒辦法站出來證明自己沒事。 新聞天天刷楚氏內(nèi)斗。 楚老先生的太太現(xiàn)在風頭正健。 新聞也扒了這位楚太太。她比楚老小二十多歲,是繼室。楚老先生過世后,她帶著女兒開了新聞發(fā)布會,公眾才知道楚老先生原來還有個親生的女兒。 這下戲好看了。 一邊是繼室?guī)е谐已}的女兒,一邊是沒有血緣關系但拿了大部份遺產(chǎn)的養(yǎng)子。公眾一會兒同情人孤兒寡婦,一會兒站楚則居這個國民老公這邊。風向一會兒一變。 “情況有多嚴重?” 張多知說“沒人出面要出大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