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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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大雨,雨水打濕了丹桂樹葉和花,再大的風也吹不起來這些粘在上面的細絨,空氣里干干凈凈的,所以八皇子覺得舒坦很多,她的猜想若沒錯,等過幾天曬干了,亦或者還有人攀著這墻往里面動手腳,八皇子還是會咳嗽難受。 可這些,是不是太輕易了些。 要么是她戚相思學藝不精,真的不知道八皇子生了什么?。灰串斈暌l(fā)八皇子咳嗽的并非是這些小東西,祖父給他看病的病因也并非此,否則,戚相思如何都不肯信八皇子對這些毫不知情。 “怎么了?”耳畔傳來了小王爺清冷的聲音,戚相思回神,透過他的眼眸看到自己,忙添了一句解釋,“我沒瞞著你,只是我有些疑慮,覺得這事兒太過于簡單了?!?/br> “嗯?” 戚相思忖思半響把昨天到今天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我還沒去過司苑局,再者要在樹上動手腳,十分的耗費功夫,是我學藝不精,引起八皇子咳嗽的原因應該不是這個。” 嚴從煜神情微頓,這原因倒是奇:“八哥知道此事?” 戚相思搖搖頭,不確定的事她怎么敢說,再者她心里總感覺奇怪,有一股想離這太和宮遠遠的沖動。 “先不用告知,司苑局那里我去查。”嚴從煜話說一半忽然收聲,戚相思的手從他肩膀上收回來,指尖捏著一朵熟透落下來的丹桂,緊接著看到了她戴在手腕的鏈子,魚鱗狀的玉片在陽光下折射著光芒,襯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玉質(zhì)瑩透。 見他走神,戚相思伸手在他面前輕輕晃了晃:“怎么了?” “看到這串鏈子時候我就想過你戴的樣子,很合適。” 明明不是情話,那極近輕描淡寫的話語還是讓戚相思紅了耳根,她輕輕囁動著嘴角,最后半個字都沒吐露出來。 嚴從煜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了幾分,聲音還是清清冷冷:“如果八哥真的是受此影響,是不是好的快一些?!?/br> “那是自然?!逼菹嗨荚谛闹心砹司?,如果只是這么簡單的話。 “你的一些書還在王府里。” 冷不丁一句,戚相思驀地回了神,撞上他的視線,仿佛是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抹促狹,她捏了捏拳頭:“有空了我就去拿!” 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嚴從煜眼底她微嘟著嘴,強裝著鎮(zhèn)定的模樣有多可愛,伴隨著,他臉上的神情也跟著舒展開來。 風簌簌,昨夜被大雨打散的花松動在枝頭,隨風落下一些,洋洋散散飄在空中。 桂花樹下,九月午后的太陽從瓦礫間照耀過來,無處不透著溫暖。 主屋窗前,嚴從牧不知站了多久,目光落在桂花樹下,璧人一對。 她及他胸口,他低頭望著她,那眼神是嚴從牧從未看到過的,恍若這世上再無他人,只能裝下她一個。 放在窗框上的手輕輕動著,右手覆蓋上了左手,緩緩轉(zhuǎn)著玉扳指,嚴從牧的視線從嚴從煜身上落到戚相思身上,原是從容的神情里露了一抹興致,十一看上的人,果然有點意思。 身后的宮女低頭請示:“殿下,今兒風大,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br> “這兩日無礙?!眹缽哪廖艘豢跉?,大雨沖淡了花香,卻比往常要清怡許多,“差不多是時候,送齊姑娘回去,把譽王請進來?!?/br> ...... 宮女把熱水沖入杯子時候,屋子里飄了一股枇杷膏的藥香。 杯子端到桌上后,嚴從牧笑瞇瞇的望著嚴從煜:“那位齊姑娘可有十五六了?到了議親的年紀?!?/br> 嚴從煜不吭聲,嚴從牧早已經(jīng)習慣了兩個人這樣的相處模式,側(cè)了側(cè)身看窗外:“十一,你們剛剛站在桂花樹下這么久,之前她又從我這兒剪了不少回去,我的病是不是和這些有關(guān)?” “她沒說?!?/br> “戚家的案子在你手上這么久,可有頭緒?” 嚴從煜點了點頭:“去了一趟南淮,如八哥所料,和齊府有牽連?!?/br> “前陣zigong外傳了齊家不少事,說那齊家三老爺在惠州對一個姨娘和她所出的女兒不聞不問,連她們被趕出宅子都不知道,這個女兒還因此流離失所,在永州行乞了三年才回到京都認祖歸宗?!眹缽哪恋皖^吹了吹杯子,“我還聽說,這齊家五姑娘是冒充的,并非齊家的血脈?!?/br> “流言不可信?!眹缽撵系?。 嚴從牧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在這話題上多做糾纏:“大哥染疾了。” “我聽九哥說了。”嚴從煜回到京都后第一個見的就是趙王爺,而趙王爺分享給他的就是如今還被關(guān)在天牢里的太子染重疾的消息。 自打私鹽一事曝露出來后,頂著販賣私鹽和通敵賣國兩條罪名的太子在天牢里已經(jīng)呆了一年多,茂國公府和一眾牽連的官員均已經(jīng)被查處,朝堂之上諸位官員也都清楚太子是無力回天,怎么都不可能再掀起什么風浪來,可這廢太子的詔書一天沒下,許多人心中就都還懸著難定,尤其是如今勢頭正旺的趙王爺,缺的就是一張立太子的詔書。 此時的皇上一面信任著幾個兒子,一面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太子,據(jù)看管的人所說,太子比關(guān)進去的時候反而還胖了不少,這讓趙王爺他們更加心急如焚,畢竟太子在這些事之前都算得上是稱職的繼承人選。 茂國公府和那些官員都落馬了,唯獨還留著太子,這也難免讓人不放心,皇上的態(tài)度不明,有人就怎么都沒法徹底安心,這都一年多了,難道皇上真的想把太子撈回來? 于是,太子病了,病的還不輕。 嚴從牧從丹桂樹上收回了視線,道:“看來他們是等不及了,這顆定心丸不吃下去,他恐怕夜里都睡不安穩(wěn)?!?/br> “牢里環(huán)境不好?!?/br> “牢里環(huán)境是不好。”嚴從牧重復了一遍他的話,臉上笑意擴散,牢里環(huán)境不好,所以染上什么疾病的可能性都有,難治又難養(yǎng),“岳陽王何時回來?” “明年初。” 嚴從牧點了點頭:“天色不早,還沒拜見貴妃娘娘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嚴從煜起身,兄弟二人走到門口,嚴從牧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近日我也閑著,戚家案子的卷宗,你派人送一份過來?!?/br> “好?!眹缽撵蠜]有多猶豫,很快答應了下來。 看著他走下去的背影,嚴從牧站在那兒許久未動,直到走廊深處有宮女過來請示,嚴從牧這才轉(zhuǎn)身回屋。 “殿下,今天入夜加人還是減人。” “減?!?/br> ...... ☆、第130章 京都城的天有些突變,入秋后連逢了幾場大雨,宮中也接連濕漉漉了十來日。 這十來日中戚相思每隔兩三天會去一趟太和宮,如她所料,八皇子的咳嗽之癥因著這幾場接連的大雨緩和了不少。 安樂堂內(nèi)每天都很忙碌,除了煎藥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處理一些藥材,做成藥膏和藥丸送往各宮,戚相思熟悉這些之外還要跟著何太醫(yī)前去問診,也是忙的脫不開身。 九月二十一這天,夜里一場雨過后,天蒙蒙亮的安樂堂院舍內(nèi)空氣濕冷,戚相思換好衣服剛要出門,值夜完的茱萸匆匆走了過來,看到她之后臉上一喜:“太好了,我還想你沒這么早起來?!?/br> 這時辰各宮的主子都還沒起來,戚相思見她著急,問道:“怎么了?” “半個時辰前芙蓉園那兒的齊小儀突然發(fā)動,要安樂堂派人過去。”茱萸拉著她拍了下自己額頭,“多虧了沉香提醒,眼下這時辰何太醫(yī)還沒來呢,你先隨我一塊兒去芙蓉園?!?/br> “不是到日子了么?” “昨天太醫(yī)才診脈過說還幾日沒這么快,還知會過安樂堂這邊,哪知道今兒天沒亮就......”茱萸拉她進了藥房,拿起適才收拾妥當?shù)乃幭涞?,“走吧?!?/br> “宮中有接生嬤嬤,太醫(yī)院那兒也會派人?!卑矘诽眠@兒何太醫(yī)都不在,她們著什么急。 “過往安樂堂內(nèi)派人過去都是給接生嬤嬤幫忙的,怎么說咱們都比那些宮女要來的強,只是今兒不是時候。”兩個人跨出了安樂堂的大門,外面的石板路在路燈的照射下還泛著粼粼水光,戚相思轉(zhuǎn)頭看她,怎么不是時候了? “你看這時辰,何太醫(yī)都還沒來,太醫(yī)院那兒溫太醫(yī)值的是前一天,現(xiàn)在派人去請還得個把時辰才能入宮?!避镙亲叩挠行┘?,喘了口氣,“也是趕巧了,留在芙蓉園里的兩個接生嬤嬤,其中一個昨夜鬧了肚子疼,這會兒還躺著起不來,所以才讓我們趕緊過去?!?/br> 有孕期間一直負責齊敏詩的溫太醫(yī)昨夜不在太醫(yī)院,安樂堂這兒何太醫(yī)也不在,兩個接生嬤嬤倒了一個,夜半的時辰突然發(fā)動,各宮的主子都還睡著,豈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局面。 “那還真是巧了。”戚相思囁囁了一句,茱萸嘆氣,“所以那邊來請人的時候我才有些急,值了一夜我也是糊涂了,多虧了沉香提醒才想到你,你好歹是溫太醫(yī)的學生?!?/br> 戚相思笑了笑:“不會有事的,宮里備著這么多人,補上也快?!?/br> 正說著兩個人趕到了芙蓉園,門口守著好幾個宮女,其中瞧見茱萸來了,急忙忙把她們迎了進去:“茱萸jiejie你可算來了,兩位嬤嬤夜里鬧了肚子,這會兒內(nèi)務都還沒派人來。” 茱萸眉頭微皺:“不是一個嬤嬤鬧肚子?!?/br> “兩個都鬧肚子了,就李嬤嬤還能起來?!?/br> “那派過去的人也應該說清楚啊!”茱萸阻止她往下說,催她派人去坤和宮和內(nèi)務府,“再去一趟安樂堂叫沉香多帶兩個人過來。” 茱萸看那宮女離開了,臉上這才浮現(xiàn)了焦急:“真是糊涂,這都不說清楚?!?/br> 話音未落主屋門口傳來驚呼,戚相思神色一凜,不等茱萸開口快步走了進去,齊敏詩雙手抓著內(nèi)屋的門跪在地上,臉色糾凝,疼的冷汗直冒。 腳邊的裙擺下已經(jīng)蔓延開了一攤水,兩個宮女著急的想扶齊敏詩起來,戚相思出聲阻止她們:“用扛的,先把她抬到床上去?!?/br> 見戚相思穿的是安樂堂醫(yī)女的衣服,兩個宮女也不疑慮,多叫了個人把主子抬到床上,戚相思進內(nèi)屋掃了一圈:“叫人去煮些吃的。” 齊敏詩疼的揪著床鋪說不出話來,除了下腹一陣一陣的絞痛之外,還有來自臀后的刺痛,使得她兩條腿都使不上勁。 戚相思在她后背墊了個靠枕,替她診脈,還沒開口手就被齊敏詩死死的抓住,那指甲都快嵌到戚相思的rou里,伴隨著她的懇求聲:“敏鶯,幫我?!?/br> “省點力氣等會兒用?!逼菹嗨缄_她的手,接過宮女端來的細面問她,“能不能吃下去?” 齊敏詩點了點頭,戚相思用勺子壓斷了面舀起喂她,吃了幾勺后陣痛襲來,齊敏詩不由的蜷縮起了身子,那手還拉著戚相思的衣服,從牙縫里擠出幾句話:“千防萬防也沒防過,齊府送進來的接生婆下不了床了,敏鶯?。?!” 齊敏詩身子一顫,眼淚滑落下來,昨天溫太醫(yī)和羅太醫(yī)才來診脈過說沒這么快,夜半時睡夢中忽然就開始疼,這雖然是她的頭胎但她過去聽姨娘說過不少,才一會兒的功夫就疼成這樣實在是不正常,當下齊敏詩就預感不好。 隨后傳來了兩個穩(wěn)婆昨夜都鬧肚子的消息,陳mama鬧的更是下不了床,太醫(yī)院那兒溫太醫(yī)也不在,這么多撞在一起,不是預謀是什么! 拉著戚相思衣服的手越發(fā)拽緊,就像是拽著眼前唯一能夠讓她覺得有些許安心的良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有事! 此時前去出恭的接生嬤嬤才姍姍來遲,看著由宮女攙扶到門口的李嬤嬤,戚相思微嘆了口氣:“嬤嬤你過來這兒照看,我出去一下。” 宮女扶著李嬤嬤到床邊,就是有她在后頭看著,前面也得有個使勁的接生嬤嬤,戚相思腳下快步到了門口,茱萸手里端著一碗藥進來:“這是何太醫(yī)前幾日開的,給齊小儀順氣之用?!?/br> “這藥現(xiàn)在不能喝,要等溫太醫(yī)來過之后才能確定?!卑粗R敏詩所說,昨天臨睡前肯定是吃了什么才導致如此,那就不能亂用藥了,“我去煮一些蜂漿水,你幫李嬤嬤,應該很快就會派人來了?!?/br> 戚相思走到外面時才遇上齊敏詩的貼身宮女秋離,她剛從坤和宮回來,跑的滿頭是汗,戚相思見她身后空無一人:“接生嬤嬤怎么還沒來?” “在路上了,奴婢先跑回來的。” “你替我去找?guī)讟訓|西來。”戚相思把要的報給她聽,囑咐她,“親自拿親自送過來?!?/br> 秋離點點頭,朝著偏房走去,這時天已經(jīng)亮了,芙蓉園還有兩處屋子的燈也都亮著,但都不見那兩位美人出來,連門都是關(guān)著的,只見宮女前去燒水房拎木桶。 戚相思抬頭看了眼并不敞亮的天,齊敏畫臨盆時即便是魏側(cè)妃幾番出手,該有的該準備的都沒少,可齊敏詩這兒卻顯得孤立無援,皇宮中能做主的人這么多,齊鶴年憑什么覺得自己可以護得住她,又憑什么覺得她一定會護著她。 耳畔傳來了秋離的聲音,她很快找齊了東西給戚相思送來,兩個人進了屋,戚相思讓她去拎一壺水來,在瓷碗里倒入蜂漿,放入兩味藥后從秋離手里接過水壺沖入碗里,隨著熱氣上升,戚相思手中的最后一味藥卻頓在那兒沒有往下放。 瓷碗里的蜂漿和水融合在了一起,由清澈轉(zhuǎn)微黃。 少放一味,藥效就不顯著了,這也不是□□,頂多是沒起作用,她生不下這個孩子,齊鶴年就少了個能握在手中的籌碼,以皇上現(xiàn)在的身子,再想懷上孩子基本無望。 齊鶴年心心念念要讓齊家也躋身到皇親里來,要親手扶持一個今后能為齊家?guī)順s耀的皇子,要是這孩子沒了,他這夢就直接碎的干凈。 有聲音在心底叫囂,戚家死了這么多人,齊鶴年在內(nèi),這齊家的人也都該死,最好是母子雙亡。 戚相思拳頭一握,遲遲沒有動作。 —————————————————————————————— 秋離端著瓷碗進去了,很快新的接生嬤嬤趕來,太醫(yī)院那兒溫太醫(yī)帶著傅容也到了芙蓉園,解除了混亂之后,戚相思站在外面沒再邁進去。 傅容給溫太醫(yī)遞完了藥箱后走出屋子,見她一直站在屋檐下,問道:“怎么不進去,你應該比里面的醫(yī)女更熟悉這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