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李陶拍拍她的頭,“這樣的男生,你遲早會被他收了的。” 孟盛楠不置可否。 她們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陸司北已經(jīng)在那等著了。男生微微愣了一下,笑著走近。李陶偷偷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咬牙切齒的近乎耳語:“我有點后悔來了?!?/br> 孟盛楠忍著笑,看向男生又紅了臉。 陸司北問:“你們想吃什么?” 她將視線繞在李陶身上。 “你呢?” 李陶倒是絲毫不回避,比起剛才大大方方。 “你倆定?!?/br> 陸司北笑了一下。 孟盛楠:“……” 他們后來去了一家本地餐廳,期間大都是李陶問陸司北答,偶爾也沉默只是笑笑。孟盛楠則是一直吃,冷不丁被問到,簡單應(yīng)一下又埋頭吃。她是緊張的,不太敢正視他。 幾人正吃著,餐廳頓時熱鬧起來。 一個男生從門外進來直接走到第二排一對男女面前,連正眼都不給旁邊男的,上來就叫女生的名字。 “做我女朋友怎么樣?”說話很霸道的樣子。 孟盛楠抬眼看過去。 “我數(shù)三聲,你沒應(yīng)我就當你答應(yīng)了?!?/br> 有歌聲響起。 眾人的視線都丟過去,只見那個男生直接就數(shù)到三,周圍人樂了,頓時鼓掌起哄。對面的女生好像有些沒回神,整個過程紅著臉說不出話,當時的氣氛有點尷尬吧。大家倒是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男生已經(jīng)壞笑開,拉著女生就往外跑。李陶伸著脖子一路看到?jīng)]影,忍不樁哇’一聲感嘆。 “剛那男生可以啊,這表白簡直了?!?/br> 李陶話音剛落,被尷尬了的那個男生慢慢起身也出了門。歌聲變得有點委婉溫柔了,蔓延在這深沉的平安夜里。孟盛楠闔了闔眼,卻在不經(jīng)意間對上陸司北投過來的目光,干干的笑了一下又低頭。 “夠混的?!崩钐論u搖頭,又道:“你們說呢?” 混么?好像沒他混。 “還好吧?!彼f。 陸司北沉吟了一會笑了,“我有個發(fā)小,比他還混。” 李陶撇嘴:“你倆厲害了。” 那天的后來,幾人聊了會吃完飯往回走。陸司北中途有離開幾分鐘,買回來了倆蘋果送她們,裝在高大上的盒子里光看著就耀眼。學(xué)校外的街道很熱鬧,歡聲笑語蕩漾在這個特別的夜晚。 剛走到校門口,陸司北電話響了。 孟盛楠尋著機會。 “回頭再聊吧,你先忙?!?/br> 這話里的寓意成分,陸司北了然。 “行,那平安夜快樂?!?/br> “你也是?!?/br> 她說完就拉一旁神游的李陶往回走,幾米開外心情才松弛下來。李陶樂的在她耳邊吹風(fēng)說沾光快樂,孟盛楠卻沉默下來,心情一時復(fù)雜的厲害。如果她有回頭,一定會看見身后的男生就那樣一直站在原地,安靜溫柔。 陸司北目光遙遠,直到那身影不再清晰才接了那通鍥而不舍的來電。 “怎么現(xiàn)在打過來?” 那邊的男生‘呦’了一聲,“哥們打擾你泡妞了?” 陸司北淡淡笑了,“知道就好。” “cao?!?/br> 男生猛吸了口煙,又問:“誰啊,能讓你神魂顛倒的?” “以后你會知道的。” 男生笑哼了聲,“可以啊你。” 陸司北笑笑,又看了眼那已模糊不清的身影。周邊的風(fēng)吹過來,肆虐在他身邊。他眼前好像出現(xiàn)了那年上海外灘的幻象,女生彈著吉他笑靨如花。他問電話那頭的人。 “阿錚,你相信一見鐘情么?” 作者有話要說: 停一兩天成不,雙手合了個十。 ☆、○2○ 二○○七年的春節(jié),孟盛楠終身難忘。 她還在回江城火車上的時候,就接到了孟津的電話。四十二歲的男人有些語無倫次,問她走哪兒了還有多久。她暗自驚訝,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細問之下,男人道回來再說。 下了火車已是下午四點半,父親電話又來讓她直接去醫(yī)院。 孟盛楠匆忙往過趕,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推門進去,看見孟津坐在床邊陪著正熟睡的盛典,這才噓了口氣。她看了眼盛典,輕聲問孟津:“媽怎么了?” 孟津正要開口,盛典就醒了。 女人眼睛半睜開,微愣了一下,聲音還啞啞的。 “什么時候回來的?” 孟津扶起女人靠在床頭,孟盛楠趕緊遞了個軟墊過去。 “剛到。” 盛典忍不住嗔了男人一眼。 “一定是你爸叫你來的吧,就胎象有點不穩(wěn),沒啥要緊的?!?/br> 孟盛楠愣了好半天,慢慢的看向盛典的腹部,神色木訥。 “你們倆——藏得——可真夠深的?!?/br> 盛典看她那沒了魂的樣兒,伸出手輕拉她坐在床邊,嘆了口氣。 “當時想要給你個驚喜來著。” “驚嚇吧。” 她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慢慢俯下身子,將手放在盛典隆起的腹部輕輕撫摸。病房里安靜溫暖。她沉默了好大一會兒,然后抬頭問盛典:“他什么時候出來?” “快了?!笔⒌湫χf。 孟盛楠緩緩嘆了口氣。 盛典問:“你不會怪媽吧?” “當然怪了?!彼沧欤蛔忠活D:“瞞了我這么久。” 孟津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是故意要瞞的?!?/br> 后來她才知道,這個小男孩的出世純屬意外。盛典一直有些偏頭痛性神經(jīng)衰弱,身體素質(zhì)差。如果引產(chǎn),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何況是四十二高齡,只能順產(chǎn)。 幾天后,戚喬從新疆回來知道這事兒也是一驚,或者說比她還滋滋樂。 那段時間,她一直待在醫(yī)院。女生閑著就跑過來找她,倆人會在盛典睡著的時候坐在醫(yī)院樓下的亭子里說心里話。偶爾會被打飯回來的孟津抓個正著,姑娘們一笑而過。 年前一周,孟盛楠要去上海參加復(fù)賽。 對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事情,沒有人再繼續(xù)緊張繼續(xù)焦慮。孟津騰不開身,是戚喬送的她。站臺里,女生婆婆mama的叮囑,孟盛楠忍不住笑了。她拍拍戚喬的頭,說:“等姐們回來,咱倆過算了?!?/br> “切。” 戚喬一副嫌棄的表情,“誰跟你過,我將來可是要給盛典阿姨即將出世的小王子當童養(yǎng)媳的,知道么你?!?/br> “曉得了?!?/br> 孟盛楠忍著笑,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站臺里人來人往,是最適合上演悲歡離合的地方?;疖嚶蚯伴_,她看著戚喬在朝她揮手。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宋嘉樹,那個女生很喜歡很喜歡的男生。孟盛楠至今一直不太理解也從未問過戚喬理由,宋嘉樹為什么當初執(zhí)意要去當兵。半年前,戚喬也是現(xiàn)在這樣,揮著手送別她喜歡的要命的人。 火車漸行漸遠沒有盡頭。 到地兒的時候,還是老樣子。她在旅館前臺填了表,然后背著書包一步一步走去2○○7。剛推開門,里面靜悄悄的,好像從沒有人來過一樣。床是嶄新的,被子也是。 “都沒來么?!彼畔聲?,低聲喃喃。 窗簾捂得嚴嚴實實透不進光,她走過去拉,身后腳步聲漸近。 “這么早?” 是周寧峙。 她回頭笑了笑,“剛到。” 周寧峙放下背包,走至她身邊去拉剩下那一半,陽光形成兩道陰影。 “還好么?”他問,又補了句:“在學(xué)校?” “挺好?!?/br> 周寧峙點頭。 “還是短發(fā)?!彼噶酥杆念^發(fā)。 孟盛楠愣了下,笑說:“沒辦法,留不長。” 聊了幾句漸入佳境,周寧峙隨意的靠在窗檐,逆著光。孟盛楠面對著他仍站在窗戶邊,她看了眼樓下,說:“他們今年怎么這么晚還沒來?” 周寧峙視線掃了一眼過去。 “現(xiàn)在下班高峰期,可能堵著了?!?/br> “哦?!?/br> 過了會兒,周寧峙突然開口。 “一直想問你個問題?!?/br> 孟盛楠一怔:“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