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跌跌撞撞地打開旅店的房門,戴著面具的蔣卓晨幾乎是將曲淼抱進去的。 一進門,“以下犯上”的“保鏢”就把人托起來抵在了墻上。 隨便找的旅館關(guān)不隔音,不僅臨街而且窗戶也直對著大街。外邊近有人潮聲,遠有隱隱錯覺的浪聲。 昏暗的房中透進來街上的燈光,曲淼的雙腿盤上男人的腰。對方拉著他的雙腿,充血的下身隔著褲子使勁地頂著年輕好看的青年。 酒的濃烈從交纏的舌間不斷氤氳,還在門口,一邊親吻,曲淼一邊急著解開了對方的褲子。 男人環(huán)抱著他,撫摸他如絲綢一樣光潔細膩的脊背,另一只手鉆進他緊身的褲子,大力地揉捏他的臀rou。 青年的舌頭收回一些,他綿密地吻著保鏢的唇,難耐地呼吸,一下又一下地舔著男人唇邊的濕液:“呼、去床上……” 偽裝的保鏢抱著曲淼往床的位置走去。 那只大掌一直撫弄著曲淼的背,在他敏感的角落肆意摩挲,引起他體內(nèi)一陣陣的電流。另一只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過他臀縫間的隱秘處,他的后xue就在那惡意的、淺淺的愛撫下不停地收縮起來。 只是這樣被人撫弄,曲淼就渾身軟麻,他想要出聲放肆地呻吟,想要對方兇猛地貫穿他,弄死他一樣愛他。 他把他放到了床上,在微光里男人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衣服,并朝身下的曲淼壓了上去。 他們互相撫弄,急切地拔掉對方的長褲,曲淼摸到保鏢身上的一道道傷疤,只是感觸而并未看到,他都能想象這具曾經(jīng)作為雇傭兵的身體上留下過多少“功勛”的烙印。 身上的人脫掉了曲淼的褲子,沒有開燈的空間,曲淼在酒精的麻痹里渾身戰(zhàn)栗…… 不,不僅僅是酒精的原因。 抱著他的男人帶給他可怕的熟悉的感覺,這個人身上有一些地方和蔣卓晨太像了。就連接吻方式都一樣的霸道。他的身體極度懷念著那種感覺,叫囂著只屬于對那個人的渴望,可是他的內(nèi)心深處卻充滿了壓抑的抵觸。 當男人的長手再無阻隔地蓋上了曲淼的腿間,曲淼迷蒙的雙眼徒然睜大,他突然像剛剛從迷幻的世界回到了現(xiàn)實,伸出手一把推開了李能的肩膀,從他身上坐了起來。 “——我不行?!钡钟|的情緒轟轟烈烈地破土,再也不能阻止它黑壓壓地擊碎情欲的高墻。他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在親熱時像蔣卓晨,同時還有更多復(fù)雜的東西讓曲淼不能繼續(xù)下去。 他到這里明明是來尋樂的。 他發(fā)現(xiàn)他卻完全沒辦法全心全意地投入。 今晚也有不錯的搭訕對象,但他卻連一個都沒有上床的興致。 而現(xiàn)在,氣氛已經(jīng)好得不能再好??伤€是搞砸了。 曲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跪坐在他身旁的人在昏暗里看不清表情地瞪著他,但他知道對方此刻是什么表情。 沒想到曲淼會在這種時刻突然喊停,他的保鏢的臉色的確又震驚又難看。 曲淼平復(fù)了一下呼吸,“你睡地上,或者去隔壁重新開個房間吧?!?/br> 說著光著身子移下了床。 身后迅速伸出來一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把他重新拖向副滾熱的充滿雄性氣味的胸膛。 男人輕輕咬著曲淼的耳朵,滿腔nongnong的勾引,傲人的部位情色地蹭著他的臀:“你要聲色犬馬,你要找人上床,我不是剛好?別走,別走……” 曲淼的背貼在對方充滿了誘惑的肌膚上,對方只是抱著他,輕撫他的小腹,他的身體就為此而戰(zhàn)栗燃燒,但他最終還是阻止了那只朝他私密處游移的手。 曲淼扔開李能的手,反身推開了李能:“我突然沒興致了,你去找別人吧,開房的錢我給你報。” “……”對方?jīng)]動,只是盯著他,顯然很不認同他這個餿主意。 “對不起?!彼婚_始就不該跟自己的保鏢變成這樣! 曲淼不再理李能,他飛快地摸著黑找到了浴室并鉆了進去。 兔子不吃窩邊草,一想到對方這還是第一天上班,曲淼滿身都是尷尬。 沖了一個冷水澡,渾身情欲都隨著水蒸發(fā)了,酒意也消了八九分,曲淼才扯了浴巾圍在腰上。他拉開門,剛踏出去一只腳又馬上收了回去。 “還在?把我的褲子給我?!鼻蹈糁T縫對外邊說。外邊依舊沒開燈,一片昏暗,異常安靜。幾秒后還是沒聽到動靜,難道李能已經(jīng)出去了?曲淼剛想把門打開,就在同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門縫的外邊,并“刷——”地拉開了半扇門。 保鏢把衣服遞給曲淼,曲淼瞪著眼“靠”道:“你能不能先應(yīng)一聲?嚇死我了?!?/br> 他抓了褲子,“碰”地關(guān)了浴室門,重新把人隔絕在了外邊。 穿好了褲子走出去,李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貼墻站在外邊,曲淼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他回想了一下今晚,一開始就是自己先挑的頭,到了臨門一腳最關(guān)鍵的時刻卻不干了,換成是他他都受不了這樣被人耍,也不用說當時已經(jīng)要把內(nèi)褲撐爆的某個人……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始亂終棄的渾蛋。 “我今晚喝多了,你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吧?!鼻嫡驹诶钅艿拿媲?,抱歉地聳了一下肩,“如果還有下次,我再這樣勾搭你——你別理我?!?/br> 保鏢看著他不說話。曲淼覺得對方那樣子莫名有點可憐。 “我睡覺了?!彼盗R了一句,大步地走到了床邊。 曲淼在床上躺了幾分鐘,浴室里漸漸傳來細細的水聲。對方洗一個澡洗了很久,但曲淼并沒有生疑。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他的保鏢在里邊不光是洗澡,還順便要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一直到曲淼真的有了瞌睡李能才從浴室里出來。 保鏢走到床邊,對背對著他的曲淼說:“我下去散散步,你不要給任何人開門?!?/br> “嗯?!?/br> “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br> “不會有事的,你去吧?!鼻倒跊霰焕?,頭也不回。怎么這么羅里吧嗦。 “我很快就回來?!?/br> “……”曲淼懶得回答了,閉著眼睛自己睡自己的。所以他才不喜歡什么保鏢,簡直跟保姆似的。 男人沒得到回答,轉(zhuǎn)身離開了床頭,他關(guān)了門走出去,并不是漫無目的地走,而是找了個清凈的地方打了幾通電話。 處理了一些公事,蔣卓晨收了電話,在街上找了一家服裝店,在里邊買了一件新的白色t恤。過后他才回到他們在yuhuo焚身的時候隨便開了個房間的那家小旅店。 之前在房間里,當曲淼推開蔣卓晨,最初那一刻除了不敢相信,蔣卓晨心里充斥著的都是火氣。但很快,情熱慢慢退卻,他的無奈和不甘愿中就夾雜了一些東西。 他現(xiàn)在不是他,而是別人。 就算今晚他們真的做了,但對曲淼而言對象并不是蔣卓晨。 他當然不愿意、不甘心曲淼跟他以外的任何人有親密的接觸,更何況是更深入的事情。所以最后曲淼拒絕他——他竟不知道該感到生氣還是該松口氣。那種矛盾的心情讓蔣卓晨想笑。 但他笑不出來。 但怎么笑得出來。 走進旅店,回到房間里,看著床上那一團安靜的黑影,蔣卓晨真想上去狠狠地逮著他蹂躪一番。 讓他睡地上。敢讓他在地上睡的人曲淼還是頭一個。 也只有曲淼,別說他叫他睡地上,就是他讓他站著過夜蔣卓晨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飴。 把給曲淼買回來的新衣服放到柜子上,蔣卓晨無聲地抽了椅子上的墊子當枕頭,他往地板上隨意地一躺,躺在了床外的一側(cè)。 房間里的溫度剛好,男人望著昏暗中的天花板,他的腦子里一直回放著今晚奔放燃燒的曲淼。那團火焰炙熱地蔓延,直至點著蔣卓晨的心臟。 他躺了一會兒,床上突然扔下來一床被子。薄薄的涼被上沾著另一個人的體溫,蔣卓晨以為已經(jīng)睡著了的曲淼原來竟還醒著。 “地上有點涼,你蓋著吧?!鼻档穆曇魩е┪⒌谋且?,男人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睡得迷迷糊糊,但他知道他回來了。小房間里沒有沙發(fā),一張椅子也不夠那么高大的人睡,只是經(jīng)歷了之前的事,他也不想把他叫到床上來一起睡。 “我不冷。”蔣卓晨坐起來,想把被子還給曲淼。 “別跟我廢話。”曲淼曲著身子背對著后邊的男人,“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沒過一會兒,一件衣服扔到了曲淼身上:“我剛才去買的,穿著吧。” 曲淼翻過身,拿起那件新衣在微光里看了看,而后把它套在了身上。 他重新躺下去閉上眼睛,過了片刻,突然聽到地上的人問:“今晚你在那些人里看上了誰?” 曲淼說:“我誰也沒看上,都被你打擾了?!边@個人怎么好意思問他這句話,說起來,最后他會忍不住跟他這樣那樣,不正是因為他沒別的對象可選嗎。 “你之前給人說你只在上邊?”對方又道,“要是今晚我們繼續(xù),躺在下邊的人是不是我?”聲音里似乎有些促狹的意味。 聞言曲淼慢吞吞地坐起來,他看著躺在地上那道修長強健的身形,莞爾道:“當然了,不然你以為呢?我最喜歡cao你這種結(jié)實有力的屁股,一看就很會‘吃’的那種。” “……”地上的人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一號。” 第50章 跟李能調(diào)侃了幾句后,這一次曲淼再倒下去,一覺便睡到了天亮。 清晨,在樓下吃了點東西,曲淼就回到酒店跟齊飛與黃澤洋匯合。今天幾人決定去做深潛,曲淼正準備回房間換一身衣服,李能竟要向他請假。 “……大概是水土不服,現(xiàn)在我頭暈得厲害……貿(mào)然跟著你過去說不定不但不能照顧你,反而會讓你們玩得不盡興。” “……”水土不服?你聽說過走南闖北滿世界跑什么危險的事都干過的誰水土不服?昨晚不都好好的嗎?!曲淼對自己的眼光大失所望,這人看起來牛高馬大武力值也不錯,竟然是個跑來陪他度假還能水土不服的嬌滴滴的身子? 沒用的東西。 “那你在酒店休息吧,”曲淼使勁地勒了李能一眼,“我讓李浩跟著我就行了?!?/br> “對不起?!北gS誠摯地道歉,“祝你們玩得開心?!?/br> 李浩站在曲淼的另一側(cè),暗暗跟“李能”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浩很清楚,他們蔣總的臉不能隨便沾水,如果到時候曲二少要求保鏢一起下水,那他的真實身份必然會暴露。所以他不能跟去,只能找借口留下來。 曲淼把那個廢物保鏢丟在酒店,自己跟齊飛坐上游艇乘風破浪到處玩兒,一眨眼幾個人就浪了一整天。 傍晚的時候回了酒店,齊飛玩得開心卻也累得夠嗆,一進屋就癱在床上,他的青梅竹馬大明星拎著個椅子坐在床邊給他馬殺雞。 曲淼哼了聲退出了齊飛的房間,他一個人沒事干,只好早早地躺上了床,靠在床頭玩游戲。兩名保鏢,李浩被他放回了隔壁的房間去休息,另外一個就守在他房里,目不斜視一動不動地靠墻站著,快要跟身后那堵墻融為一體??雌饋砟鞘裁此敛环峭耆睾昧?。 曲淼低著頭玩得正嗨,游戲卻讓一通來電被迫中斷。 張安然打來的。 曲淼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 “曲淼,新年快樂。”小明星的聲音在電話里帶著一點當著面說話時所沒有的磁性,以及作為專業(yè)演員所練出來來的音色技巧,聽起來頗為悅耳,曲淼瞬息一笑,“你也是,新年快樂。” 那一天他送到他工作現(xiàn)場,最后不告而別,后來就再也沒有和張安然聯(lián)系過。 張安然又說道:“我沒打擾你休息吧?” 國內(nèi)此刻正是上午,但現(xiàn)在曲淼所在的地方才剛剛?cè)章洌涞卮巴馍钏{的天空盡頭還流動著一絲亮白與鮮紅,等待被夜晚徹底吞噬。曲淼說道:“沒關(guān)系,我在國外,這會兒還不到睡覺的時間呢。” “哇,真好,我也好想好好休個假?!毙∶餍橇w慕地笑了幾聲,聲調(diào)漸漸變得不太一樣,“你還記得之前我說要包養(yǎng)你的事嗎。” 曲淼沒有忘記,但他刻意不再跟張安然聯(lián)系,他想對方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答案,“之前我說過,我并不——” “曲淼!”小明星突然打斷了曲淼的話。曲淼停下來,不再繼續(xù)說后邊的話,他等著對方,幾秒后,小明星在電話里有些傷心地:“其實我知道,雖然每一天我都在等著你答復(fù)我,每一天過去我心里的那點希望就變得越來越輕,越來越少,這么多天你都沒有聯(lián)系我,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了。我給自己定了最后的期限,如果過了初七你還是沒有任何的回復(fù),我就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