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他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終于把這倆人的大致情況給打聽出來了。 兩個人一個叫歐程,一個叫陸捷,都是富三代,跟梁健年齡相仿,家里多少占著點拐彎抹角的親戚關(guān)系,上一輩在商業(yè)上也有一些合作往來,他倆跟梁健光著屁股就一起玩了,是從小玩到大的發(fā)小。 這倆人比較愛玩兒,不像梁健,他倆心思不在學習上,高考只考了一所很普通的三本院校,他們家里已經(jīng)幫他們聯(lián)系好了,準備過一段時間就把他們送到國外去留學鍍金。 余瞳還打聽到了,這兩人好像都生病住院了,家里人都挺著急的。 余瞳費了不少功夫,托了不少人,才打聽到陸捷入住的醫(yī)院地址。 “冬生,你說他們這生病,會不會跟梁健的事兒有關(guān)?。俊绷航“鸦陜航o玩丟了,這兩個可能跟他一起玩兒的人,也先后病倒住院,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不好說,要去具體看了才知道?!倍鏌o表情道。 “反正現(xiàn)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們打個車去醫(yī)院那邊看看,沒準能從陸捷嘴里問出點什么。”余瞳提議道。 冬生點點頭,同意了他的建議… 女鬼現(xiàn)在頂著梁健的殼子,是必不可少的通行證,自然得一起去。它之前已經(jīng)坐過一次汽車了,但那會兒它什么狀況都搞不清楚,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心里怕得不得了,整只鬼都是僵的,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體驗坐汽車??? 現(xiàn)在嘛,該說不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按照它跟冬生的約定,等梁健回來了,它就得把身體還給梁健,離開陽間重入輪回。所以,它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它想好好看一看這個百年以后截然不同的世界。 冬生坐在前面副駕座上閉目養(yǎng)神,余瞳跟‘梁健’坐在的士后排,等余瞳注意到女鬼的時候,它整個都快貼到車窗戶上去了。金色的夕陽余暉下,看著一輛輛飛馳而過的汽車、小電驢,看著道路兩旁的高樓大廈,看著在路邊牽手打啵的小情侶,看著穿著職業(yè)裝挺胸抬頭斗志昂揚的女人……女鬼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自己又回到那個只能看到四方天的小院子,生怕一眨眼,自己又回到那口漆黑陰冷的井底。 余瞳瞥見‘梁健’激動到有些濕潤的眼眶和泛著光的眼睛,心里不禁涌出一點點稀薄的同情,他往‘梁健’身上一靠,長臂一伸,替它按下了的玻璃窗戶。帶著清涼的晚風,一下子就吹散‘梁健’臉上的紅霞,‘梁健’特地留的sao包韓式小鮮rou發(fā)型瞬間就被吹成了雞窩,換成是梁健在這兒肯定找余瞳‘拼命’了,但是女鬼不僅沒生氣,還高興的笑了起來。梁健那張胖臉,胖歸胖,但并不丑,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讓那張胖胖臉看起來有點稚氣有點小帥,配上那頭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頭發(fā),余瞳忍不住伸出魔爪揉了揉。 揉完他就后悔了。 看著‘梁健’憤然扭過去的虎背,余瞳再看看自己的右手——讓你欠,讓你欠! 陸捷就診的那家醫(yī)院在全國都是很有名,很多人想約個專家,排號都得排到一個月以后去,余瞳他們買好鮮花水果到的時候,一屋子的專家正在給陸捷會診。 專家們你一句我一句,家屬們不時再說幾句,冬生他們站在旁邊當壁花,聽了半天,結(jié)論暫時還沒出來,不過陸捷的情況倒是聽了個大概。 原來前天晚上,陸捷跟朋友在外面k歌,一開始玩兒得好好的,他中途去上廁所,半天沒回來,有人過去找他,才發(fā)現(xiàn)他暈倒在廁所里了。當時就給送醫(yī)院了,醫(yī)生連夜給他做全面檢查,檢查顯示他的各項生命體征都是正常,既沒有酒精中毒也沒有吸粉兒啥的,全身里里外外查了個遍,連頭發(fā)絲都是正常的,家里也沒有什么罕見的遺傳病史,但是人就昏迷不醒。 昨天今天兩天過去了,陸捷躺在床上完全沒醒來的跡象,他家里人都快急死了。 陸捷雖然不是家里的獨苗苗,上頭還有一個精明能干的哥哥,但是他作為他爸媽都四十歲掛零了才出生的小兒子,打從出生起就讓一大家子給寵著,包括他哥。 專家們商量了半天,一個個的都搖頭,瞅著情況不太樂觀。 等專家們走了,陸捷的mama終于忍不住,拉著小兒子的手直掉眼淚。 陸捷的哥哥陸坤連忙勸道:“媽,你先別急,國內(nèi)的專家不行,我們就找國外的,一定能讓小捷醒過來的?!?/br> “對,對,對,看我都急糊涂了。你馬上給昀曜打電話,他之前昏迷那么多天,不就是讓那個什么什么教授給搶救過來的嗎?你快給他打電話,請他幫我們聯(lián)系一下那個教授,讓他趕緊過來給我們小捷看一看。”陸mama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平時保養(yǎng)得好,看著跟四十來歲的女人沒兩樣,但是遇著事兒一著急,老態(tài)立馬就顯出來了。 “我這就去打電話?!标懤つ弥謾C轉(zhuǎn)身去了病房外面。 病房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陸捷和陸mama以及冬生他們?nèi)恕?/br> 陸mama只認識梁健,不過她現(xiàn)在沒什么心情去招呼他們,而‘梁健’又是冒牌的,余瞳和冬生都跟陸捷不認識,擔心多說多錯,就簡單寒暄了幾句,把樓下買的鮮花和果籃放下,三人就出去了。 從住院部出來,走到人少的地方,余瞳停下來,小聲問冬生道:“陸捷那是什么情況,他不會也跟賤人一樣吧?”轉(zhuǎn)頭他又問女鬼,“你不是說井里就你一個嗎?陸捷和歐程又是怎么回事?” 冬生也看著女鬼,余瞳問的,也是他想問的。陸捷其實沒病,但是跟梁健一樣,魂丟了。 女鬼被他倆尤其是冬生盯得腿肚子都快哆嗦了,它結(jié)結(jié)巴巴帶著哭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井里。” 冬生和余瞳都被女鬼哭怕了,倆人異口同聲道:“不準哭!” 一米八幾的胖紙愣是被他倆嚇得吸吸鼻子,生生把眼淚給憋回去了,那模樣說來也挺可憐,但是它頂著梁健的殼子,冬生和余瞳是無論如何都對它可憐不起來。他倆還算厚道的,不厚道的能直接笑出來。 冬生知道事情要比余瞳多得多,他略微想了想,然后問女鬼,“你就算離不開那口井,應該也可以聽到外面的動靜吧?你家老宅里發(fā)生過別的事情嗎?” “我,我……” 女鬼還沒想好怎么說,余瞳就打斷了它,說:“這里人來人往的,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說。你,看我干嘛,就說你呢,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如果你敢不老實,下場應該不用我再重復了。” ‘梁健’苦著一張臉,微微撅著嘴巴跟在冬生和余瞳后面,活像只被人收拾了一頓的鵪鶉。 他們今天折騰了一下午,從醫(yī)院出來,外面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街邊的路燈正一盞接一盞的亮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的女鬼,驚訝得捂著嘴巴瞪圓了眼睛,左瞅瞅右瞅瞅,一下子就把剛剛的害怕?lián)耐搅四X后。 余瞳和冬生瞧著它那副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的沒出息樣,剛剛對它升起來的戒心和不信任,也不覺打消許多。 余瞳在醫(yī)院旁邊找了一家環(huán)境不錯的中餐館,開了一個雅間,隨便點了幾樣店里的特色菜,等服務員拿著菜單出去,他敲敲‘梁健’面前的玻璃桌面,“喂那誰,剛才冬生問你的問題,想好了嗎?” 女鬼一下子就把東瞅西看的視線收回了,擺出閨秀的標準坐姿,細聲細語道:“我的確可以聽到井外的動靜,但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井外好像就沒什么聲音了。井底很黑,我害怕,就念經(jīng)。念得時間久了,我就完全沉浸到經(jīng)文中去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去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一切我都看不見聽不見,大概像睡著了一樣。我在井底感覺不到時間流逝,我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會醒過來一次。 我上上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兩個小偷給吵醒的,他們好像想在老宅子偷什么東西。后來他們好像被什么嚇到了,我聽到他們大叫了,他們應該跑了吧。后面我又繼續(xù)念經(jīng),直到這一次這個人掉到井里,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他身體里來了?!?/br> 冬生能夠直接看到女鬼本來的模樣,它的表情跟反應在梁健臉上的表情完全一致,眼神也十分清正,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冬生略微思考一下后,問它,“最初,你可以聽到井外動靜的時候,你都聽到過些什么。” 時間實在太過久遠了,女鬼自從能夠沉浸到經(jīng)文中以后,就很少再回憶過去的事情,尤其是死后變鬼的事情。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細聲細語道:“我想起來了,我死后大概有一兩年還是兩三年的樣子吧,我爹好像把老宅子賣給了一個很有錢的人。那個人好像出錢翻修了老宅子,當時我還聽到井邊有人說,井里死過人不吉利,要把井填了。后來又有人來井邊看了,說是填了井對房子的風水格局不利,然后他們就沒管井了……我當時其實很希望他們能填井,因為填了我說不定就可以出來了。 之后宅子里熱鬧過很長一段時間,經(jīng)常有人唱戲,那個人的聲音很好聽,比老太爺老太太年節(jié)時請回家唱戲的小牡丹還唱得好。她唱得最多的好像是《女起解》,我很小的時候跟著老太太看過幾次戲,記不太清了……” 淡忘的記憶慢慢復蘇,女鬼不徐不疾的講述著它在井底聽到的東西。 此時此刻,代替它困在井底的梁健,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后悔了,真的。 他嘴巴怎么就那么欠呢,居然答應跟陸捷歐程倆傻逼來兇宅探險,現(xiàn)在傻了吧,困在井底出不去了吧?陸捷和歐程那倆傻逼都忒不是人了,他都掉井里了居然也不找人來救他,回頭再找丫的算賬去! 梁健想著家里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mama,還有他的擼啊擼賬號,啪嗒啪嗒掉了好幾滴鱷魚淚。 梁健到現(xiàn)在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狀況,他抹了把臉,又開始扯著嗓子喊:“外面有沒有人啊,救命??!救命啊!sos!救了胖爺重重的有獎啊!” 外面安靜極了,過了好一會兒,隱隱有鑼鼓聲傳來,梁健撅著肥屁股趴在井壁上側(cè)耳傾聽,一個空靈婉轉(zhuǎn)的女聲若隱若現(xiàn),“……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示曾開言我心內(nèi)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去往……” 有人!有救了! 梁健眼睛一亮,喊得更大聲,“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就在這時候,井口居然緩緩下來一根手腕粗的麻繩。 第三十九章 時光 梁健費了吃奶的勁兒,好不容易才順著繩子從井底爬出來, 一出來他就傻眼了。 艾瑪,他這是穿越啦? 舊式的四合院,院子里掛滿了燈籠,把四周照得燈火通明?;乩惹?,花木成蔭,說不出的精致典雅。 “大, 大哥,這, 這是哪兒???”梁健懵逼的看向把他救上來的人, 那人穿著電視劇里才有的粗布短打, 個頭瘦小,臉膛看著有點黑, 神色有點恍惚。 梁健一連問了他好幾遍, 他都沒有反應。梁健有點著急, 他想去找其他人問問看,他剛要抬腳走,就被男人神色緊張的拉住,男人似乎想說什么,但他張開嘴巴里面只剩下半截舌頭,他嗯嗯啊啊又是搖頭又是打手勢,梁健根本就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正著急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一個小丫鬟打扮的半大女孩兒過來了,小姑娘長得很水靈,但是給人的感覺非常木訥,她聲音平板沒什么起伏的說道:“王三,九太太讓你把人帶過去,你快點,晚了,九太太該生氣了?!?/br> 被小丫鬟喊做王三的人,臉上露出明顯懼怕的神色,他很焦急的想跟小丫鬟說什么,說又說不出來,只能打手勢。小丫鬟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一樣,把剛才說過的話,又一模一樣的重復了一遍。 不對勁。 梁健這人有時候是二了吧唧的,但是關(guān)鍵時候,腦子還是轉(zhuǎn)得挺快。他雖然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但已經(jīng)對小丫鬟口中的九太太有了防備。 王三跟小丫鬟比劃了半天,小丫鬟都跟沒看見似的,她好像只會說那一句話,不停的重復,不停的重復,語速越來越快,停頓的間隙越來越短,聲音越來越大,梁健不由捂住了耳朵。 尖利的聲音,讓人有些暈眩難受。 “停停停,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大姐!能不吵吵嗎?” 梁健說完,小丫鬟果然停了下來。 王三嘆息一聲,神色復雜的看了梁健一眼,隨后苦著臉跟著小丫鬟一起,領(lǐng)著梁健穿過彎彎曲曲的回廊,來到前面的院子。 如果后面的院子可用精致典雅來形容的話,前面的院子就該用奢華了,回廊上掛滿了精致的琉璃宮燈,燈火映照下,入目皆是雕梁畫棟極盡富麗堂皇,梁健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但是到了這里,他仍然覺得眼睛有些不夠用,不覺就看入了迷,連王三什么時候不見了,他都沒有注意到。 走著,走著,梁健嗅到一股淡雅的香味,若有若無,沁人心脾。 小丫鬟突然停在了一間正房前,她沖著虛掩的門行了個禮,一板一眼道:“九太太,悅兒把少爺帶來了?!?/br> “很好,悅兒你下去吧?!蔽葑永飩鱽硪粋€極慵懶嬌柔的女聲,明明是很普通的對話,從女人嘴里說出來好像帶著入骨的纏綿,梁健不知所措的站了了一會兒,小丫鬟都走遠了,房子才再次響起女人的聲音,“少爺還不進來,難道是想胭脂親自出來迎你嗎?” 清淺的調(diào)笑,柔媚的語調(diào),梁健感覺自己的膝蓋好像都有點發(fā)軟,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疼,又掐,還是不疼,這,這是怎么回事? 梁健還來不及打退堂鼓,厚重的雕花木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直接將梁健‘吸’了進去,梁健被門檻絆得踉蹌好幾步,站穩(wěn)以后看清面前站著的女人,他立馬瞪圓了眼睛,下意識捂住了鼻子,夾緊雙腿。 美,實在是太美了。 女人洗凈妝容依然眉目如畫,目如秋水,唇如嬌花,膚如凝脂,她穿著輕紗裁剪的肚兜,紅色的肚兜用彩色的絲線繡了許多小巧精美的花朵,如云青絲垂下來正好擋住胸前的紅點,但是卻擋不住‘呼之欲出’的大白兔。身下穿著同款材質(zhì)的紗衣褻褲,纖細雪白的腿若隱若現(xiàn),她纖巧的腳腕上戴著一個小小的金鈴鐺,鈴鐺正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清脆動人的聲音。 叮咚,叮咚,叮咚,清脆悅耳,好像帶著跟女人一樣銷魂噬骨的魅力。 女人輕抬玉臂撩了撩秀發(fā),勾唇輕笑,萬種風情伴著清淡撩人的香味撲面而來,色不醉人人自醉。 ‘咕咚’。 梁健忍不住狠狠吞了口口水,此等尤物,此等尤物…… 梁健的反應似乎取悅到了女人,她一手捂嘴嬌笑,一手玉指輕輕勾了勾,緩緩轉(zhuǎn)過身去,細腰如水蛇般曼妙的扭動著向室內(nèi)走去,悅耳的鈴聲和勾人的香味,正在瓦解著梁健最后的意志力,他眼睛緊緊黏著女人的后背不自覺的跟了上去,剛走幾步,忽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摔了個狗吃屎,rou嘟嘟的雙下巴重重磕在地磚上,不疼,但梁健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不對勁,這里的一切都不對勁,眼前的女人更不對勁。 梁健有點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起來,等他的視線再度落到女人的背上時,他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差點沒尖叫出來。 女人后腦勺的頭蓋骨整個都不見了,里面紅紅白白的東西像極了被人攪爛的豆腐腦,什么蝴蝶骨水蛇腰,背上爛得連一塊好皮都沒有了好嗎?女人聽到動靜扭過頭來,臉上依然帶著勾人的嬌笑,可腦門上赫然是一個黑洞洞的窟窿。 “臥槽你大爺,鬼,鬼??!”梁健嚇得魂兒都差點散了,連滾帶爬的朝著門沖了過去,他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居然一把扯下了門后不知什么時候插上的門栓子,他拉開門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梁健飚著眼淚花撒丫子沒命的跑,沒發(fā)現(xiàn)周圍的景致已經(jīng)全變了。 天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亮起來了,梁健正氣喘吁吁的想找門出去,外面忽然傳來熱鬧的鑼鼓嗩吶聲,他幾乎條件反射的矮身藏到旁邊的水缸后面。 這時候一個面容清秀的小丫鬟,突然從房子里跑了出來,用平板的聲音喊著:“不好了,不好了,老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br> 梁健偷偷從水缸后面賊頭賊腦的瞄了一眼,一個蒼白消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留著清朝時特有的長辮子,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長衫,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煙筒,神色相當陰沉。 “不是讓你看著小姐嗎?好端端的她怎么會不見了?迎親的隊伍已經(jīng)來了,你讓我怎么跟姑爺交待?”男人的聲音有點沙啞,看向小丫鬟的眼神好像淬著毒。 小丫鬟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不孝女。”男人哼了一聲,說,“她沒出過兩次門,肯定還藏在院子里,趕緊給我去找,找不到她,你就代替她上花轎,嫁給黃老爺?!?/br> 小丫鬟嚇得渾身發(fā)抖,拼命磕頭求饒。 男人上前踹了她一腳,“滾,還不快去找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