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接下來,她還是要仰賴自己的這雙手。 “大侄女,你確定要去敘利亞?你爸爸的事情叔叔們會想辦法的,你可以先去德國等著……” 直升機在鄰省的機場降落,絡(luò)腮胡子還在竭力勸說喬心。這丫頭打算取道迪拜,飛往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他還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我也不能坐著干等啊!我曾經(jīng)被挾持著救過法立德·納賽爾一命,因為擔(dān)心這件事影響太壞,檔案被封存了,我也一直被要求保密。我當(dāng)然不指望跟一個恐怖分子談救命之恩,”喬心止住了絡(luò)腮胡子的反駁,“但也許我能找到機會呢?再說,我現(xiàn)在不能用自己的身份,等于行醫(yī)許可作廢,也只有去這種不法地帶‘非法行醫(yī)’了?!?/br> 絡(luò)腮胡子見勸不動她,只得放棄。 “阿云會跟你一起。他要去執(zhí)行任務(wù)……” “你讓他執(zhí)行任務(wù)?”喬心匪夷所思地轉(zhuǎn)向云黙,“他之前的傷——尤其是脊椎損傷,還在恢復(fù)期!根本不適宜劇烈運動!” “組織需要。”云黙只說了四個字,又閉上了嘴巴。 這個組織真是一點都不人道……喬心腹誹了一句,不過她也無權(quán)置喙。她只擔(dān)心一點,“胡叔叔你這樣幫我,會不會惹麻煩?” “放心吧!展家不會想來趟反恐這趟渾水,不然像當(dāng)年的唐家……”他陡然想起喬心的身世,自覺失言,連忙打起了哈哈,“哎呀!這事兒我也不清楚,老je知道細(xì)節(jié),你問他去哈!” 他又忙不迭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大侄女,那封信和戒指我可以用無人機給你送到,保證他查不到來源。有指定的送達(dá)位置嗎?” ☆☆☆ 一輛紅色跑車轟鳴著飆進(jìn)了清山別院,伴著一聲尖利的剎車響,戛然停下。車內(nèi)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麗人,大踏步間恨天高的鞋跟把地板敲得咚咚作響。 “怎么回事?”她在書房中找到了展嶼,他背對著窗戶一動不動地坐在書桌前,陰影中的面龐模糊不清。 “你調(diào)派了這么多人,究竟是在搞什么?” 對于展沫咄咄逼人的追問,展嶼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不僅沒有應(yīng)答,甚至整個身體就像是凝固成了一座雕像,一動也不動。 展沫無奈,只得召來了管家詢問。一問之下,她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小子可真會玩啊!”她繞到桌后,一把揪起展嶼的衣領(lǐng),美眸噴火,“把人家關(guān)在家里?你可真想得出來!你人渣老子專門玩人/妻,你更行,還玩起了監(jiān)/禁啊?!虧得她跑了,她不跑我就要報警了!” “她沒有跑?!?/br> “雕像”終于有反應(yīng)了,聲音干澀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她沒有跑,”他又重復(fù)著強調(diào)了一遍,“她是被人帶走的。她承諾過會永遠(yuǎn)和我在一起,她不會離開的?!?/br> 他的態(tài)度如此篤定,一時間展沫也疑惑了。難道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這……要是雙方達(dá)成共識,你情我愿的特殊安排,她倒也不便指手畫腳了。只能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咦這是什么?” 展沫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展嶼身上,這會兒才看到一旁的書桌上放著個白花花陰森森的頭骨,不由嚇了一大跳。那頭骨頂上還頂著一枚銀色的戒指,上面那顆碩大純凈的心形紅鉆煜煜生輝。 這都什么奇特的愛好? 隨后她又注意到,那顆頭骨旁邊還放著一張紙。她順手拿了起來,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展嶼的臉色變了,原本凝固成雕像的身體也動了,伸出的手臂目標(biāo)顯然是她手中這張紙。 她下意識地舉起那張紙,側(cè)過身子躲開了他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怕弄壞紙張?他沒有強行搶奪,只是瞪著她,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還給我?!?/br> 展沫不明所以,目光掃過紙面,發(fā)現(xiàn)那是一封信。她的速度向來很快,不長的一封信被她迅速掃過—— 展嶼: 首先要跟你說聲對不起,以這種方式不告而別。如果我的離開在任何意義上傷害到你,我真的很抱歉。請相信這絕非我的本意,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希望你不要遷怒于任何人,因為這從來都只是你和我之間的問題。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和你一起解決問題,和你一直走下去,可你的行為卻讓我看不到出路,只能不負(fù)責(zé)任地選擇離開。 你問過我,能不能再原諒你一次。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原諒你,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放任自己失去自我、成為你的附庸,那么我永遠(yuǎn)也不能原諒我自己。 我還是要感謝你,給了我的人生一段特別的回憶。我曾經(jīng)全心全意的愛過你,這樣的感情我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再有。但無論如何,這段回憶都是獨一無二的,對于沒有遺忘能力的我來說,也是永遠(yuǎn)不可磨滅、不會褪色的。它也許不是完美的,但卻是美好的。我想,這就夠了吧。 珍重。 喬心 …… ……這怎么看都是訣別信吧!傳說中的dearjn啊! 還說不是跑了?!這妥妥是先跑后奏啊! 那信紙上有幾點干涸的水跡,暈染得周圍娟秀的字跡也有些模糊。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看似冷靜的短短幾段話,合著這些斑駁的淚跡,看得展沫的心里又酸又脹,揪成了一團(tuán),難受極了。 難受歸難受,可這明顯是在跟他做了斷啊!展沫放下了信紙,訥訥道,“那什么,別傷心,看開點兒……?” 展嶼卻是趁機接過了那張紙,在書桌上小心翼翼地?fù)崞剑终郫B好,那珍而重之的輕柔動作讓展沫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頭骨頂上的那枚戒指——明明這個貴重多了吧? “你又知道什么。她是被脅迫的,她哭了……她在等我去找她……” 他不說話倒罷了,一說之下展沫猛然驚醒——不對不對!差點被這個慘烈的ding帶跑了,忘記重點是拘禁了! “你給我醒醒!”展沫一拍桌子,“你還不明白嗎?你除了把人家關(guān)起來,到底還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把人家逼得只能逃走?” 那信里是怎么說的,“失去自我、成為你的附庸”,這是精神層面的?。∷@個弟弟到底想干嘛? 展嶼充耳不聞。 不可能的,喬心不會這樣對他,她不會騙他的。她前一秒還在開開心心的試婚紗,一起憧憬著他們的婚禮;她穿著婚紗,對他笑得那么美,熱情如火地親吻他……她怎么可能轉(zhuǎn)頭就背棄他呢? ☆☆☆ 喬心和云黙在大馬士革機場下了飛機,時隔大半年,再次踏上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