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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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艷心里疑惑,瞥了眼沈聰,沈聰明明說鎮(zhèn)上沒有多少人,為何邱鐵他們明天才能回來。 “二伯母,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和艷兒先回家了?!鄙蚵敳幌肭衿G和肖氏多說話,邱艷性子不夠堅(jiān)韌,被肖氏三言兩語說得便會心情搖擺不定,沈聰心生防備。 肖氏聽出沈聰?shù)牟粣?,不敢太造次,揮手道別,不明白自己是哪兒得罪了沈聰,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路上,邱艷問起鎮(zhèn)上繳稅的事兒,隨口問的,誰知,沈聰和她說了實(shí)話,“我不喜歡排隊(duì),直接往里邊走,速度快,辦完事情就回來了,爹去的話,估計(jì)得等到明天,天兒熱,中午那會太陽曬,爹怕是受不住。” 邱艷想想還真是這樣,嘆氣道,“爹以為你明天回來呢?!?/br> “哪能,我辦事速度快,當(dāng)然,除了在床上?!鄙蚵敔恐氖?,她臉頰長了rou,紅彤彤的,沈聰忍不住感慨道,“你可算是好了,否則,咱家里的雞還沒養(yǎng)大,怕就得被阿諾殺了?!?/br> 去年前年養(yǎng)的雞全被殺來給邱艷補(bǔ)身子了,不怪邱艷身子豐腴了一圈,家里那些雞可不是白吃的,十多只雞,一只雞都沒有了,今年抱養(yǎng)的雞還小,出門前,沈蕓諾提醒她買幾只雞回家,繼續(xù)給邱艷補(bǔ)身子。 邱艷在他掌心捏了兩下,想起那句在床上速度慢的事兒,邱艷想反駁句,又不夠厚臉皮,只得順著他的話道,“阿諾出嫁,總要弄一桌好吃的才行,家里沒有雞了,去隔壁村買只回來如何?” 邱艷不喜歡和杏山村的人走動,什么事兒都是去隔壁村,和隔壁村不認(rèn)識的人打交道,她心里舒坦得多,至少,那些人在她眼中哪怕市儈,卻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成,聽你的。” 回到家,門上落了鎖,邱艷心有擔(dān)心,“阿諾不在家,會不會出什么事兒了?” “不會,你別胡思亂想,該是去山里了,你回屋,我去山里找找。”說著,沈聰放下背簍,里邊裝著磨好的面米分,是邱老爹送的。 邱艷拿鑰匙開門,道,“我和你一塊上山瞧瞧。” 語聲一落,身后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嫂子,你們回來了?” 邱艷回過頭,看下山的小路上,沈蕓諾一身米分紅衣衫,隨風(fēng)飄揚(yáng),煞是好看,她笑著答了聲,見沈蕓諾走近了,看出她籃子里裝著好些雞蛋,邱艷看向山里,笑道,“山里撿的?” 沈蕓諾點(diǎn)頭,她在一處發(fā)現(xiàn)雞蛋后,沒有全部撿走,留下一個,誰知,過了三天去,窩里又有不少,沈蕓諾喜不自勝,和邱艷說起這件事,眉梢難掩笑意,邱艷沒聽說過這種說法,白得了雞蛋,不高興是假的,聽沈蕓諾道,“晚上咱炒雞蛋吃,嫂子,你病好了沒,李大夫來過一次,我和他說你們?nèi)デ嗪檀辶??!?/br> 邱艷點(diǎn)頭,推開門,讓沈蕓諾先進(jìn)去,自己走到后邊,緩緩道,“身子徹底好了,往前是我心思太重了,承不住事兒,往后不會這樣了?!鼻裨碌乃烙绊懥怂?,竟病了這么長的時間,看病抓藥都要花錢,想著這個,邱艷心疼不已,那些銀子,可全是給沈蕓諾留的嫁妝,估計(jì)被她花得七七八八了。 晚飯后,邱艷回屋,將錢全部拿了出來,細(xì)細(xì)一數(shù),少了許多,愁眉不展的看著沈聰,“都怪我,小病拖了這么久,阿諾的嫁妝都被我花完了?!?/br> 言語間盡是惱怒之意。 沈聰見她這時候才想起阿諾的嫁妝,哭笑不得道,“早知你憂心這個,我早和你說這件事?!迸d許,為了多省錢給沈蕓諾當(dāng)嫁妝,邱艷的病早就好了,不會遭那些罪,他也不會擔(dān)心得夜不能寐了。 沈蕓諾的親事在夏末,宋氏不肯讓裴征整個夏天都在家里,將親事定在夏末,成親后,過不了幾日就是農(nóng)活,邱艷憂心忡忡,忙著為沈蕓諾積攢嫁妝,對懷孕的事兒也淡了,可能,第一次她算計(jì)沈聰沒有如愿懷上,之后,沈聰都會留在她體內(nèi),她反而沒有了那種躍躍欲試的期待,催促沈聰將家里的木材做成門賣了些銀錢,計(jì)算著家里的開銷,她想多給沈蕓諾勻些嫁妝出來,往后,沈蕓諾去了裴家日子也好過些。 賭場出了事兒,沈聰時不時會出門,邱艷漸漸不再過問賭場的事兒,沈聰說她就聽著,沈聰不說,她也不多問, 日子悄無聲息,邱艷數(shù)著錢算著日子,離沈蕓諾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 這日,晨光熹微,邱艷提著籃子,和沈聰一道出了門,兩人行至門前的岔路口分開,沈聰去鎮(zhèn)上,邱艷去山里,春天時,沈聰在山里撒了種,漲勢不錯,比不過菜地種出來的菜漲勢好,比邱艷想象中的好多了,明日,沈蕓諾出嫁,迎親的人過來,總要準(zhǔn)備一頓像樣的吃食才行,夏末的天正是最燥熱的時候,清晨露水重,她拿細(xì)枝條輕輕拍打著小道兩側(cè)的雜草,以免惹濕了褲腳。 下山時,她經(jīng)過珠花流產(chǎn)的地方,步伐微頓,陽光下,透過青綠的草地,仿若還能感受上上邊的血腥,她不安的皺了皺,隨即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平坦的小腹?jié)u漸外凸著,卻不是懷孕,而是吃多了,一場病后,沈蕓諾在飯菜上下足了工夫,家里的雞和雞湯幾乎全進(jìn)了她肚子不說,沈蕓諾提醒沈聰去鎮(zhèn)上撿骨頭,買豬蹄,隔兩天家里就吃rou,沈蕓諾不說,邱艷也明白她心底的擔(dān)憂,或許,也是怕自己懷不上,身子骨有毛病,想著法子給自己調(diào)養(yǎng)身子罷了。 沈蕓諾屋里,準(zhǔn)備了不少小孩子的衣衫,她清楚,沈蕓諾心里該是著急了,邱艷的目光中漸有愁緒露出,她不得不想,沈蕓諾喜歡她這個嫂子不假,可是,她不能為沈聰延續(xù)后代,沈蕓諾還會喜歡自己嗎?不用細(xì)想,她也是清楚答案的,自古以來,不能綿延子嗣的婦人都沒有好下場,邱月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邱艷站在那兒,望著青翠的草地,怔愣許久,到身后傳來婦人的交談聲,她才反應(yīng)過來,抬起腳,慢慢往家里走,站在院門口,聽著里邊傳來熟悉的女聲,她加快腳步走了進(jìn)來,被走廊上,女子臃腫的身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艷兒,你回來了?”珠花站在走廊上,撫摸著自己圓滾滾得肚子,朝邱艷招手,嘴角掛著溫煦的笑,“是不是不認(rèn)識我了,我懷著孩子,身子又胖了。”珠花臉色紅潤,下巴的rou一圈兩圈,若非聽聲音,邱艷怕是認(rèn)不出來。 “你又懷上了?”就在方才,她還替珠花小產(chǎn)之事傷心難受,誰知,珠花又懷上了。 太陽曬,珠花在走廊上瞅了眼日頭,略微蹙起了眉頭,接著走向院子,牽起邱艷的笑,笑意和藹,“嗯,又懷上了,正月里的事兒,再有四個月,孩子就要生出來了?!?/br> 珠花臉上已經(jīng)沒了痛失第一個孩子的傷心,臉上盡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以及小心翼翼,邱艷說不上心里的滋味,既為珠花感到開心,心里涌上股失落。 珠花懷了兩個孩子,而她肚子上只留了一圈rou,心情復(fù)雜道,“真好,家里只有你和小張冷清了些,往后添了孩子,家里也熱鬧些。” 珠花笑著點(diǎn)頭,今年她沒有見過邱艷,但看邱艷面色紅潤,身子豐腴,打趣道,“你和聰子往后不也是有熱鬧的日子過了,說來也是緣分,我今年懷孕,你也懷了......” 邱艷一怔,嘴角苦笑道,“我也想懷,可是沒有法子,我這身子,都是靠家里的雞補(bǔ)出來的,你別想多了?!鼻衿G簡單說了說自己生病之事,珠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會吧,你這樣子,哪像什么病人?” “病好了,這會看不出什么。”邱艷不想說孩子的事兒,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事兒?”王家賠償了田地和銀子,小張讓沈聰幫著把田地賣了,在隔壁村落了戶籍,又買了田地,日子該是過得不錯的,邱艷想起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沈聰說的還真是對了。 到了走廊,珠花指向堂屋里擺放的籃子,“前幾天我回青禾村,問邱叔打聽才知曉明天是阿諾成親,今天過來看看,明天我和小張就不過來了。” 邱艷點(diǎn)頭,珠花懷著孩子,嫁人又是喜事,兩者不能沖撞了,嘆氣道,“往后生孩子用布的地方多,你自己留著就是了?!?/br> 籃子里露出黃色的布,邱艷才這般說。 珠花咧嘴笑,“家里能有現(xiàn)在的日子多虧了阿諾哥哥,這點(diǎn)不算什么?!鼻衿G眼底染上淡淡笑意,漸漸,又轉(zhuǎn)為空落落的傷感,“回想咱小時候的事兒,我都說不上為何討厭了,總是,不管你做什么,我心里都瞧不起,恨不能學(xué)村里的潑婦扇你兩耳光才好,日子安靜下來才明白,可能,我和方翠就是不看不慣,你明明死了娘,還能過得一帆風(fēng)順吧?!?/br> 那是打小心底升起的嫉妒,若邱艷在她們跟前苦著臉哭哭啼啼,她心里或許不會認(rèn)為邱艷有討厭的地方,偏生,每次見著邱艷,穿的衣衫是鎮(zhèn)上買的,皮膚白,說話細(xì)聲細(xì)氣,臉上掛著笑,遠(yuǎn)遠(yuǎn)瞧去,一點(diǎn)不像是死了娘的人,她和方翠心里才不喜歡邱艷,暗地沒少說邱艷的壞話。 不知她怎么說起往事,邱艷也好笑,“小時候,我和蓮花也不喜歡你們,說不上原因,就是打心底不喜歡。” 珠花失笑,坐在凳子上,看向屋子里的擺設(shè),“前些日子,小張陪我去了方翠夫家,她過得不太好,家里的臟活累活都落到她頭上,她說,她不想活了,早點(diǎn)死了,下輩子投胎,做富人家的小姐,不用整天為吃飽飯而累死累活?!?/br> 方翠的日子不好,邱艷上次聽珠花提起過一次,說起來,她,蓮花,珠花還有方翠,四人從小就不是一陣營的,常常爭鋒相對,蓮花不饒人,遇著珠花和她吵架,她則在邊上看著,那些事兒,許多都模糊了。 “我啊,當(dāng)時太過任性,做了不少讓自己后悔的事兒,哪怕日子順?biāo)炝?,想起以前發(fā)生的事兒我也覺得抬不起頭來?!敝榛ㄕZ聲哽咽,笑著道,“懷孕后,常常想哭,覺得咱身為女子太不容易了,你別笑話我。” 邱艷眼眶濕潤,“我笑話你做什么,方翠遇人不淑,蓮花去了南邊,一輩子還能不能見面都不好說,想想咱的境遇......”想起蓮花,邱艷眼眶的淚包不住,滾滾而落,“蓮花是心甘情愿去南邊的,可是我明白,她想留在村里?!?/br> 蓮花成親時,心底還喜歡著邱長勝,可是,蓮花的性子和她不同,不會委曲求全,她心底喜歡沈聰,覺得忍氣吞聲沒什么,而蓮花,做不到,若是蓮花留下來,哪怕和長勝娘會有爭執(zhí),現(xiàn)在,兩人也該能和睦相處了吧,經(jīng)過斷手指的事兒,長勝娘話少了許多,連肖翠翠那樣的姑娘,長勝娘都不嫌棄,何況是蓮花。 沈蕓諾坐在邊上,瞧二人皆哭紅了眼,溫聲插話道,“嫂子別哭了,日子是人過出來的,蓮花姐福氣好,會有好日子等著她,而方翠,我不認(rèn)識?!?/br> 珠花抽泣兩下,側(cè)目,望著沈蕓諾平靜的面龐,漸漸沉默下來,方翠娘把方翠嫁出去的那會,她非但沒安慰方翠,還幸災(zāi)樂禍,心里瞧不起方翠,覺得和那樣的人交朋友是件丟臉的事兒,認(rèn)識小張,她才明白自己錯得離譜,十幾年的情分,就被她幾句奚落的話磨滅了情分,夢境里,她常常夢到方翠絕望的來找她,六神無主的樣子,以及被李氏罵得狗血淋頭,灰頭灰臉悄然離開的樣子,她想,若她能借著衛(wèi)洪的勢恐嚇威脅方翠娘,或許,方翠不會有現(xiàn)在的結(jié)局,好生生的姑娘,被生活蹉跎得面如全非。 “艷兒,你要好好的,別出事了?!彼郧安幻靼着笥训暮x,現(xiàn)在懂了,可惜,她仍然幫不了方翠。 邱艷不懂她話里的意思,珠花眼里淌著淚,她從小就羨慕邱艷,小時候羨慕她有好看的衣服穿,大了羨慕邱艷長得比她好看,后來,羨慕邱艷嫁的夫婿容貌不俗,再后來,羨慕邱艷夫妻琴瑟和諧,這就是她往前十多年的人生。 不是嫁給衛(wèi)洪,她或許正在某處暗暗詛咒邱艷,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如愿的時候,她羨慕邱艷過得比她好,而邱艷小小年紀(jì)沒了娘,邱老爹帶著她,在族里受盡人情冷暖,最涼不過人心,邱艷缺少娘的疼愛,或許,才會補(bǔ)償給她一個沈聰吧。 珠花想起方翠的話,“我死了也好,這輩子過得坎坷辛苦,下輩子,或許有好日子等著我,小時候總想著長大,什么事兒能自己做主,長大了才明白,多年媳婦熬成婆,不是所有人都能熬得過“多年”二字。” 方翠沒了生的希望,珠花沒有法子阻止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往后常常去她墳前給她燒香,讓她在地下能過她想過的生活。 “往回,我總想著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滿頭珠翠,通身首飾,讓村里人羨慕我,現(xiàn)在,我希望,生下這個孩子,好好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哪怕往后不會有孩子,我心里也沒有遺憾了?!彼辛俗约旱恼煞?,有了孩子,再奢求多了,她怕一樣都得不到。 邱艷眼神轉(zhuǎn)暖,臉上緩緩綻放出一抹笑,“是啊......” 今天的珠花和平日不同,太陽西沉,沈聰從外邊回來,邱艷和他說了珠花來的事兒,沈聰頷首,將籃子里買的rou和豬蹄拿出來,不緊不慢道,“衛(wèi)洪和珠花沒有和離,近日到處打聽小張,想要小張會順風(fēng)賭場幫忙?!?/br> 木老爺和溫老爺撕破臉,九姨娘被處置了,衛(wèi)洪聞到風(fēng)聲,想從順風(fēng)賭場全身而退,然而,沒有讓他放心的人選,小張才是最合適的,他當(dāng)然得想法子重新籠絡(luò)小張,而珠花就是兩人的橋梁。 邱艷心驚,“那珠花會不會出事兒,她好不容易懷上,別又出什么事兒了才好。” “不會的,再過些時日,順風(fēng)賭場就剩下一個空殼子了,你放心吧?!毙埖男乃急揪筒辉谫€場,當(dāng)初進(jìn)賭場也是因?yàn)閺埲?,張三死了,大仇報不了,小張心里怕是放棄了吧,何況,珠花懷孕,小張肩頭的責(zé)任重,更不敢冒險插手賭場的事兒了。 邱艷不放心,“衛(wèi)洪為人陰險狡詐,我怕珠花和小張被他找到,衛(wèi)洪會不會去青禾村找劉家,拿劉家人威脅珠花?” 沈聰斜眼,挑了挑眉,“你思慮得周到,不過,不會的,你放心就是了?!彼饝?yīng)過會讓小張好好的,就會做到。 他語氣篤定,邱艷想他該是做了什么,便不再多問,吃過晚飯,和沈聰在灶房準(zhǔn)備明日的吃食,月上柳梢,兩人才忙完,邱艷回屋拿了一個盒子出來,里邊裝的是給沈蕓諾的銀錢,還有她給沈蕓諾準(zhǔn)備的銀鐲子,嫁了人不如家里自在,兩村隔得遠(yuǎn),她想要幫襯也來不及。 起初沈蕓諾說什么都不肯要,邱艷和她說了通裴家的情形,沈蕓諾才要了。 “興水村那地窮,你手里有銀錢我和你哥也放心些,家里開銷的銀錢我都存著,你別擔(dān)心,裴家沒分家,日子不好,你便拿錢去鎮(zhèn)上買rou,別委屈了自己?!闭f著,邱艷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好似自己的女兒出嫁似的,沙啞著嗓音道,“你剛到興水村人生地不熟的,多問問裴征,沒錢了,回來告訴我和你哥,別藏著捂著,你過得不好,我和你哥心里也會難受?!?/br> 沈蕓諾濕潤著眼角,諾諾道,“嫂子,我心里清楚的,不會讓自己吃虧,你和我哥好好的,我哥那人,去外邊要債說得頭頭是道,實(shí)際上嘴巴笨得很,不會說些討人喜歡的話,可是,他沒有花花腸子......” 邱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總悲春傷秋,動不動就哭,可是她管不住,抹了抹眼淚,提醒道,“若缺錢,把手里的簪子鐲子當(dāng)了,再托人給我和你哥送信,阿諾,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否則,否則我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的?!?/br> 阿諾是怕自己多想才這么小就嫁了人,她明白是她的不好,阿諾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寢食難安。 “嫂子別哭了,我都記著呢,我哥厲害,那些人不敢欺負(fù)我的。” 姑嫂兩說了好一會兒話,沈蕓諾看邱艷面露疲憊才開口讓她回屋休息,出了屋子,走廊上亮著燈,沈聰負(fù)手而立,望著遠(yuǎn)處青山的方向,她循著他的視線看向月色下的遠(yuǎn)山,沈聰看向的正是魏氏墳頭的方向,她走上前,和他并肩而站,聲音還帶著痛哭后的沙啞,“娘會保佑阿諾在裴家好好的,待阿諾三朝回門,我們?nèi)ツ锏膲烆^拜拜吧,告訴娘,阿諾成親的事兒?!?/br> 她記著她成親前,邱老爹特意去她娘的墳前說起這事兒,而沈聰和阿諾,好似沒有提起這事兒,她以為沈聰忙忘記了這會兒才想起來。 月色下,他的目光猶如外邊的夜,泛著亮光又叫人看不見底,許久,她才聽沈聰?shù)溃安挥?,過年的時候再告訴娘吧,阿諾過得好,娘才能安心?!?/br> 忍不住,邱艷又紅了眼眶,偷偷掖了掖,好好的親事,為何察覺不到絲毫的喜慶呢。 “哭什么,我瞅著你最近常??蓿貌挥谜掖蠓蚯魄?,莫不是眼睛出了毛???”沈聰扭頭,手捧起邱艷的臉,揚(yáng)眉搖頭道,“哭起來丑極了,在阿諾屋里哭過了,不會是阿諾嚇著了把你攆出來的吧?” 邱艷垂下手,嗔他眼,轉(zhuǎn)身回了屋子。 沈聰嘆息,魏氏眼中,盼望的是阿諾過得好,日久見人心,裴征對阿諾是真的好還是成親前花言巧語,一目了然,他想魏氏真的安心,而不是他報喜不報憂的假象。 躺下后,沈聰?shù)氖执钤谒g,邱艷不安的動了動,突然聽沈聰笑了起來,“若不是你小日子斷斷續(xù)續(xù),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懷上了,這肚子上的rou,摸著竟然有點(diǎn)緊了?!?/br> 邱艷心里正難受著,聽聞這句,更是失落,拿開他的手,側(cè)身朝著里邊,半晌,開口道,“聰子,或許我,真的生不出孩子?!?/br> 青禾村,大家私底下說邱家女子受了詛咒,生不出孩子,或許是真的,否則,她,邱月以及邱蜜,怎么會都沒有懷上呢? 沈聰可能睡著了,邱艷并未聽到背后的人說話,沉默半晌,轉(zhuǎn)過身,借著月光,打量他許久,他總不想要孩子,可是,即使他想,她也沒有法子,沒有法子為他生孩子。 有的事情,或許早就注定了,注定,阿諾成親后,她和他會分開,邱艷臉色平靜了許多,可能,分開的原因不是因?yàn)樯蚵敀仐壦?,而是不得已,生不出孩子,這個理由,可以留著她一點(diǎn)念想。 翌日,早早的,邱艷就起床準(zhǔn)備飯菜,打開門,天際剛剛有光露出來,門口傳來動靜,她轉(zhuǎn)過頭,皺眉提醒沈聰聲音小些,興水村離得遠(yuǎn),以宋氏摳門的性子絕對不會給裴征租賃牛車,迎親的人到這邊怕是快晌午了,準(zhǔn)備的早飯也只能當(dāng)做午飯吃。 “阿諾還睡著?”邱艷問道。 沈聰瞥了眼外邊,輕輕搖了搖頭,“還睡著,做好飯菜再叫她?!?/br> 裴家來接親的裴征和裴勇韓氏,韓氏乃上水村韓大夫的侄女,言行舉止沉穩(wěn)端莊,邱艷對她印象不錯,有一個明事理知進(jìn)退的大嫂,妯娌間的關(guān)系能緩和不少,私底下可能有自己的小算盤,大事兒上不會做得太過分,如此想著,邱艷對韓氏與裴勇的態(tài)度極為好,想著,阿諾嫁進(jìn)裴家,有人幫襯著總是好事。 ☆、97|060829 飯菜豐盛,裴征坐在沈聰下首,仍不怎么動筷子,邱老爹一邊勸裴征多吃些,一邊問起裴征家里的情況,他雖然早就聽邱艷說起過,見著裴征本人,仍然驚詫了下,裴勇和裴征兩兄弟容貌在村里算出眾的,眉清目朗,老實(shí)本分,沈蕓諾嫁給裴征,往后,兩人生出來的孩子也會好看,尤其,裴征性子憨厚,待人實(shí)誠,阿諾跟著他,不會受委屈。 沈聰不喝酒,邱老爹和裴勇喝,言語間盡是維護(hù)阿諾的意思得知裴勇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邱老爹羨慕不已,再看韓氏,眼里透著贊賞。 邱艷低著頭,盡量專注吃碗里的飯菜,她食量大,常常吃過飯沒有多久肚子就餓了,早上忙活一上午,早已饑腸轆轆,心思放在菜碗里,大口大口吃著,不時,會拿余光瞄一眼對面的韓氏,韓氏吃飯的速度算不得上,也不會盯著碗里的rou,一直夾,動作不緊不慢,很是客氣。 邱艷想,果然是上水村的人,言行舉止不會叫人覺得厭惡,肖氏若在,這會兒不說話的緣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專心埋頭吃碗里的rou了,而韓氏,安安靜靜的,不忘留意身側(cè)裴勇,時不時,會給裴勇夾菜,而不是專挑rou給裴勇夾,有rou有菜,葷素搭配,和外邊眼皮子淺的熱截然不同。 有邱老爹在,午時過后才吃完飯,裴征他們急著回家,和沈聰說了原委,緊著時間準(zhǔn)備回去了。 邱老爹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眼神迷離,嘴角噙著悵然的笑,嘴里不時發(fā)出一聲喟嘆。 沈蕓諾的衣衫早就準(zhǔn)備了,裝衣服的柜子是沈聰早前準(zhǔn)備好的,交給裴征和裴勇抬著,邱艷和沈聰送她們出門,沈蕓諾心里像是怕裴勇和韓氏,走在裴征后邊,低著頭,蔥白般的手抓著裴征一小角衣衫,四人走得不快,邱艷拉著沈聰,站在橋上,想開口叫住沈蕓諾,沈蕓諾的頭埋得很低,肩膀微微顫抖著,該是在哭,邱艷紅了眼眶,淚簌簌的往下掉,“聰子,阿諾要是過得不好,我們就接她回來吧?!?/br> 沈聰眺目遠(yuǎn)望,看著四個人的身形慢慢移動,直至在視野中成了黑點(diǎn),他才緩緩收回目光,語氣篤定,“阿諾會過得幸福的,走吧,咱也回了。”語氣不冷不熱,和以往相同,邱艷卻從中聽出了淡淡的悲傷,抬起頭,看向河邊的婦人,那些人被她看得心虛,面色訕訕的低下頭,繼續(xù)做手里的事兒。 沈蕓諾嫁了,邱艷的心也空了一塊,回到家,邱老爹靠在墻壁上,瞇著眼,好似睡著了,沈蕓諾的屋子沒有動,里邊的一桌一椅都留著,邱艷上前拍拍邱老爹的肩膀,小聲道,“爹,去阿諾屋里睡會兒吧?!?/br> “不用?”邱老爹睜開眼,樂呵呵的擺了擺手,臉上還掛著醉酒時的迷茫,“我坐會兒,待會也該回去了,這幾日劉家不在,地里的玉米棒子被人偷了,我放心不下,晚上得去守著?!?/br> 邱艷不知曉還有這件事,頓道,“劉家人不在?” 珠花娘家搬出村起了屋子,田地都在村里,依著李氏的性子,有人打她田地的主意,誓死會鬧一場,何況,地里的莊稼每年都有被偷的情況,少一兩顆大家都緊張不已,聽邱老爹的意思,劉家地里的玉米棒子明顯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