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白芍紅藥卻一左一右在她旁邊坐下,白芍道:“我也覺得屋里熱得很,涼快涼快再睡。” 紅藥卻瞇著眼,一副看破一切的了然模樣:“少爺現(xiàn)在肯定想著老太爺呢,下次看你還敢不敢考末位?!?/br> 魏相思愁眉苦臉地抱著膝蓋,深深嘆了口氣,學(xué)渣不好混啊。 打仗事件雖暫時瞞過了家里,但按照沈成茂的做派,這事兒必定是不得善了的,第二天一早果見沈成茂在四個家丁一個管家的陪同下,一瘸一拐地來了書院,直奔盧長安的所在。 不多時,盧長安帶著沈家一行人來了堂內(nèi),眾學(xué)生一見沈成茂這副呲牙咧嘴的模樣,都有些好笑,只另外三個同被打慘的學(xué)生笑不出來。盧長安輕咳一聲:“昨兒是哪幾個人參與了打架?” 那三個鼻青臉腫的學(xué)生率先站了起來,魏相思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的原則正要站起來,唐玉川卻率先站起來,大聲道:“是我一個人打的!” 盧長安皺了皺眉,去看沈成茂,見沈成茂氣得臉紅脖子粗,高呼:“還有魏相思、魏相慶、魏相蘭和顧長亭!他們都打我了!” “你別胡賴他們,是你昨兒下學(xué)帶著人要打魏相思,被我看見了,他沒還手,是我打的你!”唐玉川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說瞎話,一看便是撒謊不眨眼的。 “你你……你撒謊!昨天你們五個都打我了,你看我的臉,你看你看!”沈成茂從沒吃過虧,昨兒被這一頓胖揍可傷得不輕,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沒打就沒打!” “打了!打了!你們都打我了!” 兩人便這樣掐起嘴架來,同來給自家少爺討說法的沈府管家腦袋有些疼,這事兒本是自家少爺挑起的,沒打過人家就算了,偏現(xiàn)在還理直氣壯的要說法,他也知道是理虧,但老爺不在家,夫人又著少爺,這才讓自己攤了這遭難事。 “好了!”盧長安喝了一聲,防止這兩個小霸王當(dāng)堂再打起來:“沈成茂,昨日可是你先去堵人的?” 對這個院長,沈成茂還是有些忌憚的,一下沒了氣焰,卻仍不依不饒:“都是魏相思他先招惹我的!” 盧長安眼睛一瞇:“我這院長當(dāng)?shù)貌缓?,啟香堂如今竟沒有一點學(xué)堂的樣子,看來是該整頓了?!?/br> “盧院長……”沈府管家話說到一半,被盧長安的手按住。 “明兒請各位學(xué)生的家長來書院,今兒你們就都回去罷?!北R長安一甩袖子走了,留下面面相覷的學(xué)生們。然而魏相思早已看破這一切:院長大人這是要祭出家長會這個大招了! 學(xué)生各自散了,沈成茂雖然不忿,奈何自己有傷在身打不過唐玉川,只得放下一籮筐狠話走了。唐玉川立時跑到魏相思面前索功:“小爺是不是很講義氣?把你們?nèi)醣W×?!?/br> 魏相思一邊收拾書箱,一邊問了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你跑得快嗎?” 事實證明魏相思這個問題是非常關(guān)鍵的,第二日開完家長會已是正午,唐玉川的親爹唐永樂老爺手中拿著鞋底子,追著唐玉川跑過了騾馬胡同,橫穿了整條蘇木街,終于在洪福客棧門口逮住了他,這一頓胖揍,慘絕人寰,鬼哭神嚎,路過者無不搖頭嘆息,可憐那粉雕玉琢的可愛男孩被揍得鼻青臉腫。 盧院長此次開會,將這次群架事件的前因后果說得明明白白,涉事的幾家又都是這云州府里有頭有臉的,哪個臉上也無光,好在魏相思這邊過錯較小,且罪責(zé)又都讓唐玉川一力攬去,所以并未被魏正誼責(zé)罰。 沈繼和自然沒有親來,卻是讓沉香會中的掌事代為參會,也是極為重視了。 會中盧院長還宣布了一件事:啟香堂從今兒起實行末位淘汰。 每年年末考試,若考了最末位,那學(xué)生便要被清出啟香堂去,這話一出,眾人嘩然,或有請院長三思的,但盧院長主意已定,這事便是鐵板釘釘了。 * 這一天魏相思都在等著魏老太爺?shù)膫鲉?,但春暉院那邊卻沒有什么響動,這讓魏相思忍不住以最深的惡意揣度魏老太爺:他是故意的,就要鈍刀割rou折磨自己。 天剛擦黑,春暉院那邊的人便來了,說是老太爺請,魏相思只得乖乖去了。及進了正廳的門,卻只見魏興,不見老太爺那白胖的身影。 “老爺正在用飯,小少爺稍等一下吧?!蔽号d笑呵呵的,和善可親。 魏相思乖乖應(yīng)了,卻不坐,只罰站一般站在中間。魏興看著,覺得有些好笑,魏相思撓撓頭,忍不住道:“我先罰會兒站,說不定爺爺看了心疼就不罰我了?!?/br> 不多時又進來兩個人,正是魏相慶和魏相蘭,魏相慶見魏相思站著,小聲問:“爺爺罰你站了?” 魏相思也小聲嘀咕:“你們怎么也來了?” “不知道……”魏相慶一頓又問:“打架那事爺爺不知道的吧?”。 這時聽見簾后一聲咳嗽,三人連忙閉嘴站好,魏老太爺便掀開簾子進了廳里來。他本生得極為和善,怎知此時他不笑竟頗有些駭人。 “我聽說啟香堂月試了?” “回爺爺,前兒剛考過了。”魏相慶規(guī)規(guī)矩矩回答。 “你們?nèi)齻€考得如何?” “我考了十七,蘭弟考了二十九,思弟考了……考了……” “考了多少?”魏老太爺瞇著眼問。 “考了三十四?!边@話卻是魏相思說的。 “三十四?你月試的時候用腦子了么!”魏老太爺胡子都?xì)馔崃?,今兒盧長安那倔驢給他送了封信,信中雖有安慰之話,他卻分明從那信中品出揶揄嘲笑之味,想他一輩子都沒輸給過盧長安,臨老臨老還因為孫子被看輕了,心中如何能不氣惱? “用……用了?!蔽合嗨脊怨曰卮稹?/br> 魏相慶因為上次毀壞藥田污蔑魏相思的事,心中尚有虧欠,硬著頭皮求情:“思弟這次沒考好,下次努力就是了,爺爺也別氣壞了身子。” 魏老太爺雙下巴抖了抖:“你倒是會做好人,你月試雖不算太差,但你就沒有錯不成!” 魏相慶連忙伏身跪下,誠惶誠恐:“孫子成績也不出挑,實在有愧爺爺教導(dǎo)?!?/br> 魏老爺眼睛一瞇:“只這一件事?” 相思一聽,心道不好,想來是盧長安的心中也提及了幾人打架之事,一腳踹在魏相蘭的膝窩上,另一手則按住他頭,讓他與自己同時跪了下去,誠懇惶恐:“孫兒不敢隱瞞?!?/br> “你如今長能耐了,啟香堂月試能考倒第一,還帶頭與人打架,想來是你爹平時疏于管教了。”魏老太爺冷哼一聲,似是真的動了氣。 相思本來尋思著今天耍乖萌,這事便能過去了,誰想?yún)s是料錯了,此時也并無好的法子,只低著頭小聲道:“是孫兒自己個兒不爭氣,與父親沒有干系。” “啪!”雞毛撣子打在桌角,聲音響亮滲人,這若是打在屁股上,該有多疼啊。 相思縮著脖子,魏相慶也咬著牙,魏相蘭也蔫了,魏家三寶在魏家*oss面前統(tǒng)統(tǒng)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