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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地下城生長日志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海登是法師學院的老師,他本人的力量不強大,相對而言不太博學也不夠有研究精神。這個在法師當中堪稱平庸人,作為老師卻非常優(yōu)秀。從海登那里獲得入門教育的法師學徒基礎都很扎實,今后無論深入學習哪個領域的速度都很快,頗受各界人士的歡迎。

    古代法師塔的寶藏來得有些晚了,第一批新法師已經畢業(yè),不能享受到這些新知識。他沒說出另一件不太好聽的事情來,塔砂倒能理解:距離深淵入侵還有幾年時間,那位負責任的好老師,還是擔心法師傳承的斷絕。

    不過,來得晚總比不來好。

    相對于被和諧地傳閱的各類圖書,施法材料的爭奪就要劍拔弩張得多。

    妖精的粉塵、娜迦的骨骼、制作方法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龍血墨水……這些在過去不算特別珍貴的施法材料,放到現(xiàn)在,一些成了用一點少一點的奢侈品,另一些甚至是有著巨大考古價值的古董。各大學院派系的法師們爭得口干舌燥,在會議桌上擺事實講道理,耍詐詭辯擼袖子,各種方法無所不用,只為了能讓自己這邊多分一點材料。

    無論是黑魔法、白魔法還是沒有屬性的實用魔法,都有一大堆法術因為缺乏材料而成為絕響。法師們在研究中還原了不少失落法術,卻苦于沒有施法材料,許多實驗都卡在半道,這簡直是每一個研究者心中的痛。帶回來那堆施法材料堆積成山,然而要分配一下,那便僧多rou少,完全不夠用。前來申請的除了法師,還有女巫、德魯伊、魔導技師、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每一個的申請書都很有道理。

    到最后,大部分施法材料被先歸類給了“古代魔法施法材料的替代性研究”課題組,該課題組致力于研究出這些珍貴材料的現(xiàn)代替代品。

    這點其實大有可為,古代法師很喜歡將魔法神秘化,熱衷于各種神秘儀式,深愛大場面。比方說,如果一只普通烏龜殼與一只瀕危的、強大兇暴的霹靂閃電烏龜的殼有著相同的效果,他們會選擇后者,并且只記錄后者;如果燭光和“滿月時投下的第一束光”一樣起效,他們會覺得后者才是正道,前者即便起效,威力定然也不如后者。

    決議定下的時候,不少人頻頻去看黑袍法師米蘭達,擔心她跳出來大加反對。米蘭達一直是古代法師與古代魔法的鐵桿支持者,她認為古代魔法比現(xiàn)代魔法強大許多(這點倒是真的),因此如今式微的法師們應該恢復千年前古代魔法的生活方式,而非學習埃瑞安時期的近現(xiàn)代魔法(這點一直爭議巨大)。這會兒聽著將古代法術“去神秘化”的決定,米蘭達居然一言不發(fā)。

    會議之后,煉金法師格洛瑞亞找到了米蘭達,替“古代魔法施法材料的替代性研究”的課題組打探一下口風——那個課題組的成員準備了一堆跟米蘭達辯論的材料,卻沒等到應來的刁難,心中很不踏實,擔心黑袍法師玩陰的。

    “他們怎么不自己來問?”米蘭達沒好氣地說。

    “怕呀?!备衤迦饋喼卑椎卣f,“那個小組全都是理論派,實戰(zhàn)很不能看,不敢親自找你對質,只好讓我來試試水。咱們好歹同生共死過一場,你就跟我透個底吧?!?/br>
    “讓他們放心。”米蘭達依然陰著一張臉,“我也同意他們的觀點?!?/br>
    穿著彩虹色袍子的煉金術師把嘴巴張成了“o”形,一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模樣。黑袍法師翻了個白眼,說:“最早的不見得是最好的?!?/br>
    她停頓了一下,難得松口解釋道:“我依然認為古代魔法更強,但它們不見得‘最好’,不見得適應現(xiàn)在?!?/br>
    古代法師的法師塔中走了一遭,米蘭達的觀念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從雷歇爾的法師塔離開后,她撤銷了不少讓法師制度復古的申請,對學徒的態(tài)度也變得沒那么嚴苛。理由如她所說,因為“最強的”并非“最合適的”。

    遠古時代生存著這么多巨大可怕的生靈,最后活到現(xiàn)在的生物遠遠不如它們強大,只是更適應環(huán)境罷了。那些強大的古代法師在叢林法則中生存,每個個體都像遠古怪物一樣可怕,但他們的傳承終究斷絕,被現(xiàn)代法師頂替。神秘、閉塞、殘酷、與世人為敵的生活方式終究招致了惡果,讓他們強大無匹的法則,也是他們最終淘汰的原因。

    物競天擇,優(yōu)勝劣汰,并非所有東西都是越老越好。就像最初的施法魔像吧,塔砂在聽到米蘭達介紹時就能猜測出它們失傳的原因?!氨让劂y符文強大百倍的魔力源泉中樞,比普通鋼鐵堅固百倍的月光鐵打造而成的外殼,大法師雷歇爾直接用法術激活”,制作如此困難,材料如此珍貴,它們怎么可能推廣開來?結果便是現(xiàn)在這樣,施法魔像失傳已久,鋼鐵魔像度過了數百年的戰(zhàn)亂與魔力低谷,至今活躍在埃瑞安的流水線上。

    除此之外,此行還有另一個重大收獲。

    星界法師們生活安定,并不打算再摻和埃瑞安世界的生死存亡,但在塔砂回來之前,他們還是贈予了最后的幫助。曾經的白塔法師利安德爾給了她惡魔領主的殘骸,還有一張設計圖。

    “我知道我的老同事們做了什么?!崩戏◣焽@了口氣,“白塔為古代魔法的改革努力了這么多年,破滅前最大的作品卻是古代法師的風格,真讓人遺憾。我無權給你星界法師塔的能源圖紙,但至少在這些年里,我改進了老同事們的作品?!?/br>
    那一張是魔力源頭的圖紙。

    比起埃瑞安帝國都城下的那個魔力源頭,這一個的成品制造起來更快,轉化功率更高,耗費的代價更少。不需要法師與龍的遺蛻,不需要被詛咒的合成怪物,史萊姆與現(xiàn)有魔導工廠的努力就能塑造出新的魔法核心,簡直像蠻荒時期的人牲獻祭變成了核電廠。在新的魔力源頭建成之后,埃瑞安的魔導武器,將不再完全仰仗塔砂的地下城。

    “你不反對?”塔砂說。

    “我干嘛要反對?”維克多這樣回答,“深淵就快來了,這幾年人類帝國不會蠢到拿著個魔力源頭就跟你開戰(zhàn)。至于打完之后,你能摧毀源頭一次,就能摧毀第二次?!H愛的,我可不再是一本蠢兮兮的書了?!?/br>
    總唱反調的維克多撿回了一些智商,顯得乖巧了許多。這位前惡魔領主固然已經被深淵放逐,塔砂可不相信他會改邪歸正,現(xiàn)在恐怕只是變得比較能裝了而已。

    “的確如此?!彼百澩溃昧饲镁S克多桌上的書,“請加油?!?/br>
    維克多不再是一本不能動彈的地下城之書,過去模糊的記憶又恢復了不少,不抓緊利用起來那叫暴殄天物。所有官方出版的深淵科普叢書都拿來給維克多過目,這位深淵本地居民負責查漏補缺,全部校對出一個修正版。對于即將面對深淵入侵的埃瑞安來說,他腦袋里的許多知識都很有必要記錄下來,像生活常識一樣到處分發(fā)。

    “我覺得自己從一個血汗工廠跳槽到了另一個血汗工廠里?!本S克多哀嚎道,“就算新老板美艷動人,也不能撫慰我的心靈創(chuàng)傷。”

    “乖,寫完這個給你放假。”好老板塔砂安慰道,“你想去哪就去哪。”

    她說到做到。

    數百年沒能走到地上的惡魔也借用了梅薇斯的搟面杖,隱藏了頭頂上的角之后,他看上去與普通公民沒什么兩樣。塔砂為他提供了充足的經濟支持,執(zhí)政官娜塔莎有一份明面上的工資,完全養(yǎng)得起一個文藝惡魔。

    維克多只隱藏了角。

    他沒繼續(xù)鼓搗出一張平庸的面孔來,就頂著那張引人注目的臉,走進了藝術家聚集的地方。維克多走過一間間畫廊,穿過一間間劇院,在各種藝術沙龍里穿行。他與當代藝術家們談天說地,黃眼睛饒有興趣地在杰出者身上轉來轉去,叫塔砂看來,他簡直像大盜走入一間珠寶店,每樣首飾都拿出來看一看吹一吹,挑得喜不自禁。

    那些藝術家們可不這么看。

    當維克多想裝得討人喜歡,他能討幾乎所有人喜歡。他們看見一個談吐高雅、風趣幽默、學識廣博又英俊多金的年輕人,他能對各種領域的藝術侃侃而談,對現(xiàn)代藝術充滿好奇、毫無偏見,又能對古老的藝術如數家珍。他談起歷史上的大家像談論老朋友,他講起過去的隱秘故事好似親眼所見,他對窮困潦倒的人慷慨解囊,親切又友善。

    這位維克多先生很快在圈里里混得風生水起,“藝術無止境,而生命短暫,多么讓人悲傷!”他這樣說,面容悲傷,語氣真摯,那雙眼睛簡直要把人吸進去,“要是有永遠從事這一偉大事業(yè)的機會……”

    說到此處,沙龍里突然只剩下了音樂聲。人群像兩邊分開,一個大美人走在中間,好似摩西分海。那位高挑的女性有一張見過就沒法忘掉的臉,她一路走到那位話題中心人物邊上,食指勾著他的領帶,把他從沙發(fā)上提溜起來?!澳銈兝^續(xù)?!彼蜕频卣f。維克多先生配合地被她勾著走,還轉身對大家揮手告別。

    長達幾分鐘的沉默后,人們開始瘋狂地跟彼此確認,剛剛走進來的是不是執(zhí)政官大人。

    塔砂對維克多不傷天害理的一切行動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大戰(zhàn)當前,可沒空讓他破壞社會穩(wěn)定。執(zhí)政官娜塔莎在塔斯馬林州的知名度高得一塌糊涂,她出來領一次,維克多今后就別想暗搓搓交易靈魂或建立邪教。

    只不過,稍微有點副作用。

    塔斯馬林州的藝術家們有自由的靈魂,瓦爾克藝術家協(xié)會的中心思想是為了自由意志,換而言之,頭可斷血可流,沒人可以阻止他們談論首腦的八卦。維克多的知名度刷刷刷向上竄,在幾天之內變成了火爆的話題人物。

    比起八卦的趣味性,塔斯馬林州的人們似乎首先感到了震驚,關于他們偉大的執(zhí)政官大人居然有出現(xiàn)八卦這件事。沒錯,每個公眾人物都難免有些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故事,但塔砂比較特殊,她太不像人了——她是座地下城啊!

    最開始塔砂沒有能見人的身體,為了減少恐懼感,只讓別人以為幽靈與狼首之軀是真正話事人的傳話者,運籌帷幄的城主基本是個可靠的符號。等到抽取要素后有了比較像人的身軀,梅薇斯的障眼法又日益升級,這才有了“執(zhí)政官娜塔莎”的形象。但這個身體字面意思上的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只要有魔力就可以生存,并不需要進食或睡眠。塔砂在她的領土上無處不在,她可能對別人無所不知,別人對她卻一無所知。

    大部分工作以外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完成,塔砂能讓軀體永遠表現(xiàn)恰當,于是執(zhí)政官娜塔莎是浮在空中的一個形象,人們相信她能完成不可能之事,乃至迷信她永遠正確,即使有些粉紅色的小道消息也沒多少人當真。如今她在大庭廣眾之下?lián)浦鴤€帥哥回去,而后人們發(fā)現(xiàn)那位多金帥哥的賬單流向執(zhí)政官府邸,這前所未有的、板上釘釘的證據讓人所有人一臉空白。

    然后相關討論轟然爆炸,人們拼命挖掘,企圖發(fā)現(xiàn)發(fā)生了什么。

    維克多修正與編寫過的深淵相關叢書就在此刻登場,封面上寫了維克多的名字還不夠,書封上還印刷了維克多的臉,并且特意提及了他此前在藝術圈混出的名聲,就怕別人不知道此維克多即彼維克多。深淵入侵消息剛出現(xiàn)時,深淵相關書籍在人們的病急亂投醫(yī)下火爆了一把,但那會兒賣得最好的書,也沒這一套賣得好。

    什么叫名人效應,這就是。

    維克多在家里抱著塔砂的腰滾來滾去討版權費、肖像費和名譽損失/精神損失費,塔砂親了親他的角,給他開支票。執(zhí)政官娜塔莎在這套書的序言里認可了維克多的權威性,聲稱自己“在深淵相關事宜中得到了維克多先生的鼎力幫助”,看熱鬧的群眾為此一片轟動。

    沒人敢冒充執(zhí)政官寫序言,這事兒上的曖昧色彩簡直得到了官方認可——承認的確有個維克多先生與娜塔莎女士關系“親密”,并且相當于告訴大家,執(zhí)政官沒打算瞞著,也不會把傳八卦的人怎么樣。

    這下可好啦!花邊新聞變成了全國性八卦,連最不屑于傳小道消息的人都擺出正經的面孔來,聲稱自己談論這個是在關心國事:深淵的消息這么重要,執(zhí)政官居然讓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挑大梁!

    倒沒人蠢得覺得娜塔莎女士會被cao縱,但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維克多是個走了天大狗屎運的小白臉,哦,小黑臉。

    藝術家們站在維克多這邊,認為維克多憑借了不起的才華獲得了青睞,他的幸運是完全合理的、浪漫的一樁佳話,不能簡單粗暴地被歸類為以色侍人。而反對方認為,這些藝術家只是將幸運兒維克多當成了自己群體的化身,是一場書生參政式的自娛自樂。每天都有成千上萬人期待著今天份的口水仗,在備戰(zhàn)時期,這一轟轟烈烈的、全國性的娛樂活動活躍了埃瑞安的氣氛,養(yǎng)活了不少經濟狀況低迷的報社,并且推廣了修正版的深淵信息。

    研究深淵的內行人義憤填膺,覺得讓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迷之藝術家參與重大事項的編纂太過兒戲。關于幾個修正信息的討論剛開始在學術圈進行,后來也被捅到了大眾媒體上,研究者認為需要駁倒小白臉(唉,知道意思就好)以正視聽。

    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深淵研究者中的權威,黑袍法師韋爾伯特與維克多先生在執(zhí)政官府邸會晤。會晤過程無人旁聽,后來只知道那位年事已高的老法師差點犯心臟病。等從搶救室里出來,韋爾伯特法師對這場會晤避而不談,只對著他的徒子徒孫們露出神秘的微笑。

    “按照那套書來吧?!彼f,“關于深淵的知識,那位先生可比我權威得多。”

    第128章

    地下城延伸到地上以來,維克多提供了不少相當有用的參考信息。就算他記憶受損還在地下一無所知地待了幾百年,對于塔砂這個徹頭徹尾的外來者,落魄的前惡魔領主仍然是一本至關重要的新手指南。只是,地下城之書長期放在無人進入的核心大廳或圖書館,只有塔砂知道他的存在,這會兒要一下子弄個公開身份,顯然有些麻煩。

    把維克多包裝成隱世多年的學者如何?很遺憾,這種借口已經過了最佳時機。早上十多年,在夜幕防線剛剛豎起那會兒,塔斯馬林州的人們對奇特的陌生人司空見慣,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森林火災時看到平時見不到的動物們成群結隊地跑出來。但現(xiàn)在的整個埃瑞安,已經再度穩(wěn)定下來了。

    職業(yè)者與少數派不必隱藏,塔斯馬林州已經建立起了較為完善的社會保障制度,被納入這個體系的益處遠遠大于游離在外,塔砂的政權也在過去這些年中賺到了足夠的信譽,大部分人愿意相信執(zhí)政官大人在短時間里既不會翻臉也不會垮臺。帝國境內的狀況已經開始接近防線剛建立時的塔斯馬林州,迫害異族——現(xiàn)在的官方說法是“少數族裔”,“異種”這等蔑稱不會在公開場合露面——是違法的。各種宣傳動員鋪天蓋地,為了即將來到的深淵入侵,非凡人士們一掃過去百來年里東躲西藏的窘境,迎來了一個發(fā)展的春天。

    世界的格局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變化巨大,像個被拿起來搖晃過的盒子,再怎么避世不出的人也給知道了世界之變;變動之后,人口流動又基本穩(wěn)定,在帝國與塔斯馬林對峙期間更新過一次的戶籍制度已經頗為完善。再加上就在幾年前,深淵通道即將開啟的消息傳遍世界那會兒,所有重量級深淵研究者都來到了公眾的視線之中,現(xiàn)在才突然冒出來的“隱居多年的深淵研究者”,公信力實在堪憂。

    那么,讓維克多繼續(xù)居于幕后,把他的一切只是都假借他人之名發(fā)布呢?

    只是淺層的深淵知識的話,的確能用上之前的深淵研究者權威,那位傳承了白堊學院知識的老法師。但這一次新增的知識深入深淵內部,韋爾伯特曾幾次公開承認過,自己絕對無法到達那個領域。

    “我只是過去知識的整理者,對深淵的認識不可能超越前人?!崩戏◣熢谒幾氲拿恳惶啄飯D鑒前言中這樣強調,“深淵就像個巨大的、混亂危險的試驗場,我窮盡一生的研究,也只能知曉那些低級魔物的皮毛,而對那些神秘的高等級惡魔一無所知?!?/br>
    他的這番話再三被人引用傳頌,體現(xiàn)了學者嚴謹與謙虛的治學精神,也能警告人們不要掉以輕心,認為有一本魔物圖鑒就不用害怕即將來到的深淵。當初韋爾伯特把話說死的時候,當然料想不到幾年后就需要加補丁——老法師在這事上說得太斬釘截鐵,就怕自己死后有人借他之口胡扯淡。這下可好,超出研究領域的知識突然出現(xiàn),總不能是做夢做到的吧。

    何況維克多的存在不可能永遠被瞞著。

    怒魔賽門的真身過來前,它的分身死了回去。深淵的惡魔領主們從他身上得到了多少塔砂的消息不好說,它們肯定能知道維克多還在這里。等通道打開,戰(zhàn)爭打響,深淵可不止會硬碰硬。

    “別小看惡魔。”維克多說,“尋找人心破綻是許多惡魔的拿手好戲,以前的魔災當中,人間居民要面對的巨大挑戰(zhàn)除了戰(zhàn)場上的強敵,還有同胞的腐化?!?/br>
    想象一下,要是戰(zhàn)況正酣時,謊言之蛇維克多的存在被突然公布會怎么樣?

    塔砂的地下城最早就是維克多的遺產,他的靈魂的確在這里,這兩點真相足以被杜撰出“受重創(chuàng)的惡魔領主改頭換面,利用巢母統(tǒng)治人間”的劇情。塔砂如今再度擁有了深淵氣息,甚至得到過深淵眷顧,真假參半的謊言謠言最難澄清。因此這種事,決不能一味隱瞞,把主動權交給敵人。

    并不是說要公布真相。

    維克多的出現(xiàn)在白塔遺跡開發(fā)探險之后,一個封存多年古代法師塔,塔主還是有邪靈之主之稱的著名大法師,這些背景大有可利用之處。塔砂已經準備好了解決之道,對于維克多真實身份的消息,官方說得模棱兩可,對各種猜測不否認也不承認。種種伏筆已經埋好,倘若今后深淵要拿維克多做文章,大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深淵入侵近在眼前,要走潛移默化的路線顯然沒有時間?,F(xiàn)在的情況就和公布深淵通道存在的消息時一樣,不怕有爭議,就怕沒反響。

    執(zhí)政官的八卦比塔砂預料中反響更大,有一點重點偏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比起沉重的深淵故事和各種需要考據的解密,廣大群眾津津樂道的東西……比較俗。

    據后來的統(tǒng)計顯示,這一年新生兒中取名“維克多”的人大幅上升。好事的報社采訪了這些父母,他們紛紛表示,無論這個維克多是什么人,是有真才實學還是虛張聲勢,他至少運氣很好啊!“不管怎么樣,這個維克多一定是個非常有本事的人?!币晃粶誓赣H說,“就算他是個騙子,能騙過執(zhí)政官不也是了不起的才能嗎?不對,那根本比身為深淵學者還要厲害得多?。 ?/br>
    維克多得到rou身后給自己搞了套跟幾百年前相似又稍微接近了現(xiàn)代風格的服裝,結果隨著深淵叢書的推廣,他本人形象曝光度的上升,這身穿衣打扮意外一并流行開來。最先效仿的是那些見過維克多的藝術家,他們一方面表現(xiàn)出對維克多的支持,另一方也的確認為那身行頭復古又典雅。這等流行從繪畫的領域傳入服裝設計界,然后被商家抓住了商機,開始發(fā)行深淵學者系列服飾。

    把那玩意叫“深淵學者系列”完全是掛羊頭賣狗rou,維克多此人品不錯且享shi受fen生ei,那種復古所復的也是古代貴族的禮服。正兒八經的深淵學者哪里是這個樣子的?深淵研究者們雖然沒有規(guī)定的制服,但他們不約而同地與老法師韋爾伯特一個造型,換而言之,穿著數百年來毫無改變的樸素大袍子,我不修邊幅我自豪。

    商家借著深淵學者的名頭,也只不過打個人盡皆知的擦邊球,一邊借著維克多的東風賺一票,一邊跟他及他背后的執(zhí)政官大人示好。他們敲鑼打鼓地給維克多付了一大筆參考費,這宣傳方式與抱大腿之法真是清新脫俗,正氣十足。這系列的服裝賣得十分火爆,而且在口碑不錯,許多不與俗人為伍的清高人士表示,自己穿這些絕不是向弄臣低頭,只純粹出于對美麗的欣賞。傳說時尚這玩意若干年一個輪回,還真是沒說錯。

    當然,以這種方式火起來的維克多,反對者一點不少。

    事件發(fā)生前執(zhí)政官娜塔莎基本是個神壇上的神秘完人,許多人崇拜敬愛她像迷信過去的神祇(“要是天界還在,你還有辦法封神,這些信仰力搞不好能一下子讓你變成撒羅那種等級的強大主神呢?!本S克多說),也有人恨她恨到牙癢癢,但總歸絕大多數都不把她當尋常人看。如今萬載難逢的緋聞時間一爆發(fā),塔砂身上終于有了點人味兒,人們混亂完之后,不少原來的崇拜者進入了狂熱粉絲模式。

    此處需要再度重復,執(zhí)政官娜塔莎女士人望極高。她是個了不起的偉人,完成了許多能載入史冊之事,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除此之外還非常美貌——她的肖像畫被印在矮錢最高面值的錢幣上,隨著塔斯馬林州與帝國的合作,也一樣出現(xiàn)在了一款帝國錢幣上??v然是稍加調整后的長相,哪怕去除執(zhí)政官的光環(huán),這美貌也被廣泛承認,塔斯馬林州的人自豪地談起她,像談論故鄉(xiāng)一座迷人的山。

    于是,類比一下地球人以下兩種態(tài)度:

    “什么?那是大家的圣山!不可褻瀆!怎么有人敢離圣山這么近!”

    “什么?我偶像談戀愛了?!那個妖艷賤貨何德何能也配跟我偶像談戀愛?!”

    ……發(fā)生的事就很好理解了。

    緋聞剛發(fā)酵那會兒,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維克多先生一頓猛噴的人比比皆是。一大堆人憋著鼓勁兒買了書,打開封面,就等著傾瀉一下滿腔的怨念。打開書前他們早已準備好了臺詞,就等指著那位維克多大喝一聲“呔!這種人也配跟執(zhí)政官傳緋聞?也不看看自己那張臉!”,結果書一打開,嘴里大概只能怒喝出前半段。

    維克多的障眼法只掩飾了頭上的角,那張臉和頭發(fā)都沒改動,這張臉至今很符合主物質位面的審美。這些人看著他的臉,一口氣沒吐出來。

    “奇裝異服!穿得不像個學者的樣子!”他們只好這樣批判道,語調憋屈且悲憤,“不就仗著那張臉!”

    在維克多的某次簽售會上,有人在人群中聲音不小地說出了上述這句話。被他們談論的對象并沒打算息事寧人裝作沒看見,他立刻停下了筆,驚訝地說:“誰說我只有臉的?”

    人群中謾罵的人當然沒站出來,在場的主持人打圓場,說:“維克多先生早已證明了自己腦中的智慧……”

    “不不不你弄錯我的意思了?!本S克多半點不害臊并且一臉認真地說,“我還有無可挑剔的身材啊,是吧?”

    主持人被這不按套路來的回答哽了一下,那會兒人們還不太清楚維克多這人是個什么路數,一時間紛紛無言以對?!斑@就對了嘛?!笔甲髻刚哌€嫌不夠,對著干笑的主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娜塔莎也很喜歡呀。”

    新聞界人士愛死了維克多。

    他簡直是個話題炸彈,不出場也有人為他打口水仗,說點什么做點什么都能引發(fā)海量討論與關注,有他在絕對不怕空著版面。塔砂暗自覺得,維克多簡直是埃瑞安第一個世界巨星。

    紅透半邊天且黑子滿天飛的維克多先生情緒穩(wěn)定,如塔砂所料,半點不受影響,甚至心情良好——哪家惡魔會因為別人的反感和惡意心碎?維克多顯而易見地樂在其中,有時候還拿著報紙哈哈大笑,只差自己親自下場攪風攪雨,哦,他的確下場了。這位惡魔的營銷炒作能力實在讓人嘆為觀止,塔砂很樂意物盡其用。只在維克多玩太大被攔著的時候,他才會捧心哀嘆自己的為愛犧牲,純粹撒嬌賣乖裝可憐。

    塔斯馬林州的媒體基本都把焦點集中在“以色侍人”的維克多身上,帝國那邊就玩得更開。過去媒體戰(zhàn)中的針鋒相對,如今變成了促狹的幸災樂禍。

    他們報道一大批執(zhí)政官粉絲的捶胸頓足、肝腸寸斷,還開始八卦執(zhí)政官本人,橫豎他們頂頭上司也不是執(zhí)政官。一系列言之鑿鑿的小論文橫空出世,從《執(zhí)政官娜塔莎女士心儀的十二條品格》、《打動執(zhí)政官的服裝與藝術品位》,到《八一八哪種長相能得到執(zhí)政官的青睞》、《那些疑似是執(zhí)政官秘密情人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包羅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