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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地下城生長日志在線閱讀 - 第110節(jié)

第110節(jié)

    “早安。”塔砂說。

    維克多循聲看到了塔砂,他的肩膀松懈下來。此前他用虛張聲勢的警惕包裹著不安與無助,此后他垂下了眼簾,睫毛的陰影遮蓋著放松的眼睛。

    塔砂在這個對視中怦然心動。

    沒錯,這是她認識的那一個維克多。

    塔砂被那雙眼睛里閃過的脆弱擊中了,被他看到她后下意識的放松打動,聽上去有點奇怪,但這就是量變到質變的瞬間。她認識了維克多十多年,閱讀了他的千百年,為他的陪伴愉快,被他過去的強大、聰明與危險吸引——可要是在這里的維克多只是過去的那個惡魔領主,他就只是個迷人的敵人,一個魅力非凡又不可信賴的合作對象。

    但這是“她的”維克多。

    日久生情也有著各種情感轉化為愛情的那一瞬間,現在這一刻就是了。愛與喜悅在心中彌漫,像一枚糖球在熱咖啡中泡開,這不壞,塔砂想,這很好。她抓住維克多的手,感到喜愛與滿足。

    維克多握了回來,塔砂將他拉上魔池的邊沿,撥開那幾縷向下滴水的頭發(fā)。他的銀發(fā)并不柔軟,有些扎手,泛著金屬絲似的光澤。

    “我們……贏了?”維克多茫然地說。

    他的聲音有點啞,像個睡了很久的人。他看上去有點搞不清狀況,好似剛從一個全身麻醉手術中醒來,整個人有點懵?!昂苓z憾?!彼罢f,“你睡得不夠久,深淵還沒有來。”

    “才幾年?”維克多愕然抬頭道。他的仰頭似乎牽動了什么神經,讓他一下子趴到了魔池邊沿,額頭抵著胳膊,頭痛似的呻吟。他可憐巴巴地抱著頭,仿佛宿醉第二天艱難起床的可憐蟲,含糊地低語道:“等一下,我好像……”

    維克多正在飛快地恢復,那傻乎乎的神情一點點消失,塔砂幾乎能聽見他腦中無數齒輪轉動的聲音。

    曾經的大惡魔一去不復返,不過這一次修復帶來的絕不僅僅是一個身體。大惡魔的殘骸重塑了軀殼,地下城的保護穩(wěn)定了破碎的靈魂,過去無法承受的許多混亂記憶將被梳理完成,維克多沒有“恢復”,他只是再度變得完整。

    “這可真是一段漫長時光?!本S克多喃喃自語。

    混亂消退了,這重獲新生的惡魔直起了身體,站在魔池中,對塔砂再度伸出手。剛才塔砂去拉他,他的回握緊張得像抓救命稻草,這會兒維克多的伸手彬彬有禮,姿態(tài)優(yōu)雅,手心向上,動作自然得像在舞池里伸手邀舞。塔砂對他挑了挑眉毛,他露齒一笑,仿佛真的沒法自己跳出來似的。

    “您真是太好了,親愛的女主人?!本S克多在被拉出來時花哨地說。

    “別叫我‘親愛的’?!彼罢f,“你一殷勤就沒好事?!?/br>
    “有嗎?只是為了表達我對你深深的感激與喜愛之情呀。”維克多無辜地說,在塔砂毫無反應的冷漠表情中迅速轉移了話頭,“早上好!說起來,你是不是該對我說‘很高興見到你平安無事’?”

    塔砂停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在說哪個橋段——塔砂第一次得到實體那會兒,她要求地下城之書在說正事前先跟她寒暄“早上好”和“很高興見到你平安無事”來著。那時塔砂還是【殘破的地下城】,剛剛得到第一個稱號,觸須剛開始在埃瑞安的地上蔓延,規(guī)模不能與現在同日而語。

    眨眼間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到處躲藏的地下城已經與人類的帝國并駕齊驅,狼首之軀更新?lián)Q代好多次,地下城之書也有了人形的軀體,事情變了這么多,說話人調了個頭,談話雙方倒還和過去一樣。地下城與惡魔的記性都好得要命,時隔十多年的玩笑話照樣能夠玩起。

    “你怎么不說,我還沒有夸獎你的美貌呢?!彼皯蛑o道。

    “那是最好不過了?!本S克多順勢道,張開了胳膊,甚至落落大方地原地轉了個圈,像只求偶期的公孔雀——只除了他不僅沒有羽毛,連衣服都沒有。

    塔砂從善如流,目光從他英俊的面孔滑到濕漉漉的脖子(那頭白毛依然滴著水),再到胸口,并未打住,一路向下。剛誕生的新軀體一絲不掛,古銅色皮膚上肌rou線條流暢,魔池中的液滴在上面閃光。維克多的頭發(fā)像銀絲一樣,那身暖色的皮膚擺脫了鱗片或金屬的質感,摸上去亦然——上手的時候他眨巴著眼睛,好像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性sao擾了。

    塔砂的指尖從維克多的肩膀劃到胸口,在飽滿的胸肌上按了按,那手感好得出奇。像巧克力一樣,塔砂冷不丁想,看上去完全是德芙牛奶巧克力……

    “德芙巧克力是什么?”維克多茫然地說。

    不好,想得太大聲,塔砂在心中咂了咂嘴。在魔池中重塑固然讓他們的鏈接變得更加緊密,一時不慎心猿意馬也是原因之一,可見明君切忌色欲熏心。

    “一種甜點,用來夸獎你的美貌?!彼懊娌桓纳卣f。

    維克多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不是什么要緊事?!彼袄潇o地說,“比我想象中強壯,我曾以為謊言之蛇是那種蒼白瘦弱、只有嘴皮子發(fā)達的角色?!?/br>
    “這完全是偏見!”維克多抗議道,“每個惡魔都不一樣,你不能因為我機智又能言善道,就貿然認為我弱不禁風啊?!捳f你是否有給我件衣服的打算?別摸那里,嘶!”

    “別怕,這里又沒別人?!彼叭魺o其事地收回手,“況且你看過我這么多次,我現在看回來也是公平合理?!?/br>
    “你知道自己現在聽起來像個強搶民男的女公爵嗎?”維克多提醒她,“距今起碼五百年前,封建領土里一手遮天還要求新郎的初夜權那種。”

    “新身體感覺如何?”塔砂說。

    從閑話一秒切入正事,這話題轉移之生硬到了完全不打算掩飾的地步。維克多無言以對,又不能無言以對,契約依然算數,他沒法隱瞞。

    “還不錯?!彼麆恿藙硬弊?,脊柱咔咔響,“和我以前自己做的人間分身差不多,具體如何可能還要實驗一下,但我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沒用的吉祥物了?!?/br>
    “會飛嗎?”

    “呃,不會。又不是每個惡魔都會飛!”

    “會魔法嗎?”

    “會……不過,鑒于我已經被深淵放逐,過去掌握的深淵魔法都沒法再用,而且我本來就不擅長魔法,所以,咳?!?/br>
    “你現在不是受創(chuàng)狀態(tài)了吧?”

    “當然!”

    “那么你的智力和記憶也恢復到了過去的程度?”塔砂說,“作為最聰明的惡魔領主之一,你一定對深淵通道的事有解決辦法吧?”

    “……”

    維克多看著塔砂。

    塔砂看著維克多。

    維克多悲憤地看著塔砂。

    塔砂坦然地看著維克多,一本正經的臉終于繃不住,笑了出來。

    “啊,你又在拿我尋開心?!本S克多悻悻道,把濕噠噠的頭發(fā)往旁邊撥,“摔碎的瓶子沒法回復原狀,你要想找個未拆封的全新大惡魔,那得去深淵重新抓。反正我就是現在這幅樣子,要退貨也沒有……”

    “你還感到餓嗎?”塔砂說。

    維克多停了下來,目光在這提醒下閃了閃。那張臉上再次一片空白,好似被噪音困擾了一輩子的人,發(fā)現耳邊一片安靜。

    “不再餓了?!彼@嘆道,“那種……沒完沒了的渴望,它停下了?!?/br>
    深淵的饋贈與枷鎖永遠鉗制著深淵造物,從炮灰魔物到惡魔領主,脖子上永遠連著項圈??仗撆c饑餓的詛咒永無至今,至死方休,除非深淵自己剪斷了傀儡線。

    “當地下城之書的時候也不餓吧?”塔砂說。

    “的確如此,但那時候也沒有任何其他感覺。”維克多瞇了瞇眼睛,似乎陷入了回憶,“使用器具當容器時總是這樣,所見所聞好像隔著霧氣,沒有欲求也不會滿足,感知到的觸碰好似隔著厚厚的布料,反而是疼痛削減最少??梢鞘褂眠@種有血有rou的身體,它們很快就會被深淵侵蝕,變得和本體的感覺相差無幾,還是會餓。”

    他頓了頓,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我有一些很喜歡的靈魂,但我并不經常去看他們?!本S克多說,“這群裸露在外的靈魂看上去那么好吃,我沒法真正全神貫注地欣賞他們,總有一部分精力得用來控制自己,因為惡魔永遠沒有吃飽的時候。一群敲開殼的果仁,一群剝開殼的螃蟹,在你的餐桌上跳舞,而你饑腸轆轆,只需要伸手就可以取用,沒有任何后果——最累人的部分是,你并不想這么干?!?/br>
    “你能想象嗎?”他抬頭看向塔砂,帶著那種孩子向玩伴分享經歷的喜悅,“我才不會因為別人的好意落荒而逃,他們只是靠得太近了……想象一下,一塊你強忍著不吃的rou,非要跳起來親你的嘴唇?”

    維克多在說話間舔掉了唇邊的液滴,像此前舔掉飛濺到臉上的鮮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唇也被舔得亮晶晶的,塔砂突然想,要是這家伙依然穿著禮服就好了,禮服有個領口,很方便抓著往下拉。

    現在的惡魔赤身裸體,于是塔砂只好把手伸到他腦后,往下摁。

    謝天謝地,重生后那對彎角變小了不少,并不會與塔砂的犄角打架。

    琥珀色的眼睛在錯愕中睜大,維克多只愣了一下,很快不問緣由地低下頭來,攬上塔砂的腰。他的舌頭真的頂端分叉,他的牙齒是小小的三角形,讓塔砂覺得自己在親一條溫順的鯊魚,或者其他掠食者——最精彩的部分在于,你知道他不會咬你。

    這是地下城的心臟地帶,他們就站在魔池旁邊。作為身為地下城的福利之一,即使閉上眼睛,塔砂依然什么都看得到。

    她能看見維克多低頭時繃直的背肌,她的手一只落在對方后頸上,一只半環(huán)著他寬闊的后背,他們的膚色對比相當明顯,像牛奶倒入熱可可。那身巧克力色的皮膚摸上去柔軟、溫暖而結實,并沒有爬行動物的特征。塔砂的手向下滑,越過收束的腰線,轉戰(zhàn)輪廓分明的腹肌。它們在被摸到時縮了一下,怕癢似的繃緊。

    她能看見維克多依然睜著眼睛,那雙豎瞳的眸子直勾勾看著她,與過去的謊言之蛇相似卻不相同。謊言之蛇的眼睛有著冰冷的無機質感,像冰冷彩玻璃,即便面上帶笑,那雙眼中一樣毫無笑意,冷眼旁觀;這一雙卻讓塔砂想到蜂蜜或頂好的楓糖漿,舔一舔能嘗出甜味似的。

    “以貌取人的家伙。”這個吻結束后維克多說,又像抱怨又像撒嬌,“你過去對我冷若冰霜,現在如此熱情似火,一定是垂涎我的美色?!?/br>
    “很高興看到你的臉皮厚度依然如故?!彼罢f,“真抱歉,我對一本書實在提不起多少興趣?!?/br>
    “太狹隘了,你是一座城池,我依然愛你呀!”維克多說。

    “……是你的性癖太自由奔放了吧?!彼皣@了口氣。

    “我這叫‘被你的靈魂所吸引’!”維克多說,舔了舔嘴唇。

    “這話對一個惡魔來說真是充滿了說服力啊?!彼安鹋_道,“我打賭你對男女老少各個種族的契約對象都說過這種話。”

    “你這是種族歧視?!本S克多嘟噥道,又伸手在塔砂面前揮了揮,“是錯覺還是怎么的,為什么你聽我說話時視線總往下跑?”

    “我想你已經注意到了,我們之間有著一部分身高差?!彼罢龤鈩C然地說,“為了脊柱健康考慮,我的視線在你的面部以下是很正常的。這絕不是出于什么其他理由,否則我大可以用地下城的視角看個飽,無論你的正面背面,上面下面,是不是?”

    “你應該看著我的眼睛,而不是我的胸——我還以為這話只有姑娘們才需要說呢。”維克多訴苦道。

    “地下城之書上就有你的眼睛,我已經盯它看很久了?!彼罢f,“而你的其他部分,我覺得很有必要在它們被衣服裹上之前多看幾眼?!?/br>
    “等等,你這不是承認在看了嗎?!”

    “你對被深淵放逐的結果有何感想?”

    “我覺得心情復雜……喂,你不能老這樣急剎車!”維克多哀嘆道,“親愛的主人,我對您的目光與視線沒有半點意見,并且很樂意向您展示些別的沒見過的東西。您就當可憐可憐我死去活來這么多次、被困在書里池里這么多年嘛?!?/br>
    這倒不完全是調情與裝可憐,他伸展著腳趾踩在石磚上,后背靠著魔池,雙手依然放在塔砂腰間,指尾勾著塔砂衣服的接縫處,貼著那一小塊露出來的皮膚。新生的惡魔舒展著身軀,像結束了漫長冬眠的蛇在陽光下伸懶腰。時隔數百年,再度拿回記憶、重新開始感知的感覺如何?塔砂并不需要猜測,從鏈接另一邊,傳來快要哼起歌來的愜意。

    “您知道,我其實不急著找東西把自己裹上?!本S克多吃吃發(fā)笑,把腦袋擱上塔砂的頸窩,顯然吃準了塔砂暫時也無心公事,“只要您想要,我不介意今后都這樣跟您說話,過去地下城之書也不見得包裹了書皮嘛,我早在您面前赤身裸體很多年了。”

    他的尾音打著輕柔的卷,分叉的信子在空氣中顫了顫,舔了一口塔砂耳廓。他的雙手依然規(guī)規(guī)矩矩,只是聲音低沉,眉眼撩人,那等級比起地下城之書來高了不知多少,總算像個勾人的惡魔。

    “照這么說,還有好多人看過你的裸體。”塔砂正兒八經地說,“比如阿黃,瑪麗昂,怒魔賽門,撒羅圣子塞繆爾?!?/br>
    剛才邪魅一笑的家伙瞬間被打回原形,每說一個名字維克多的臉就黑一點,聽到撒羅圣子時不由得擠出一聲被惡心到的呻吟?!澳阍趺茨苓@樣!太破壞氣氛了!”他指控道,肩膀垮塌,繼而整個人向下滑去,以此表現出他悲愴的心情。那高大的身軀不要臉地掛在塔砂的胳膊上,那顆熱乎乎的腦袋貼著塔砂的胸口,像只垂頭喪氣的大狗。塔砂終于大笑起來,把他揪起來扔到魔池邊上。

    未來還有山一樣多的事情需要解決,解開的謎題不容樂觀,未知的部分還沒有頭緒。有一個世界的麻煩等著塔砂解決,有一個位面的敵人在虎視眈眈,但至少此時此刻,塔砂感到輕松愉快,她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你不再屬于深淵,你屬于我。

    第127章

    這一次的白塔遺跡共同開發(fā)項目中,人員損失過半。

    那天塔砂從星界歸來,一行人通過先行者利安德爾留下的傳送陣成功傳送出了法師塔外,出現在距離白塔遺跡只有不到百米的地方。他們在法師塔中度過了將近一天,下面的利安德爾燈籠藤法術已經失效,通往法師塔的道路也已經合攏?,F在的法師們還沒有重新打開雷歇爾法師塔的能力,那些沒能通過不恒定傳送陣到達塔基的人們,被永遠留在了那里。

    只能慶幸所有法師與大部分法師學徒都被法師塔的奧秘吸引,在做選擇時當機立斷走進了傳送陣吧。

    這些傷亡讓人遺憾,他們被登記進戰(zhàn)爭傷亡中,享有烈士的撫恤金。不過總體來說,此行得到的東西遠遠大于損失。在把星界法師贈送的惡魔殘骸喂給維克多的時候,那些從寶庫里得到的法師珍藏,也被帶回了大法師塔。

    所有活著出來的人都滿載而歸,一行人突然出現在白塔遺跡外的時候,附近的農夫們可不僅僅為了大變活人而瞠目結舌。隊伍里的每個人都拿上了自己承重限度內最多的東西,活像一群搬家的螞蟻,而塔砂簡直捧著一座小山——她相信要不是再疊得高一點這座小山就會山崩,法師們絕對會要求她再多拿一點。護衛(wèi)兵與塔砂忙于充當載具,法師與法師學徒亦然,人人都像超重貨車。

    人盡皆知,法系職業(yè)者大部分都對出門和運動不感興趣,他們的細胳膊細腿只能負載最輕巧的布甲,只能揮動小巧的法杖,法師的法杖比德魯伊法杖還輕上許多呢。但從那座古代法師塔里走出來的時候,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法系人士外觀上都與蝸牛十分相似,每一個能放東西的位置都塞得鼓鼓囊囊。他們氣喘如牛,雙腿發(fā)顫,同時紅光滿面,仿佛半點都不為背了這么多東西疲憊。

    旁觀的農夫中有人說了句公道話:“要是讓俺背著這么幾口袋金幣,俺也能走,還能跑咧!”

    就是這個道理。

    法師們抱著珍貴的古代法師遺產健步如飛,大法師塔迎來了一次大豐收。塔砂充當塔靈的幽靈分身旁觀了一大堆倒抽冷氣、捶胸頓足和捂在掌心里的尖叫,要是把此時此刻的場景用留影法術拍下來公放,一定會有不少人對法師的憧憬破滅,腦中“法師=優(yōu)雅端莊冷艷高貴”的等式死得不能更死。

    當然,搞不好也能動搖施法者威脅論,法師們那副恨不得抱著書親幾口的模樣,跟逛商場搶完限量版的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甚至在過了將近一周之后,還會有法師在走廊上、食堂里莫名其妙地一個人笑起來。

    古代魔文寫成的法術書被快速地翻譯,一大批研究者得忙著干這個。塔砂也能翻譯,但她的翻譯就和機器翻譯一樣,魔法書里有許多地方只有內行人才能明白細微的意思差別,而不少古代法術并不能直白地翻譯成現代用語,閱讀者得啃原版。最優(yōu)先處理的文獻是最高深與最淺顯的那些:記載了強大法術的法術書,古代法師批閱的學徒作業(yè)。前者有利于即將到來的深淵戰(zhàn)爭,后者有利于法師傳承。

    “如果能早一點找到它們就好了?!卑着鄯◣熀5菄@息道,“有許多過去的常識都遺失了,我們這些法師已經失去了改變的黃金時間,但學徒還有機會,早幾年便利于一整代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