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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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起忙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難道真是九爺欺負你了?你看你渾身都濕了,等下說不得又要著涼了。” 一時何小起不免想起阿硯第一次著涼,可憐兮兮地縮在床上,也沒有人管,更不要說請大夫了。那真是一副要死了的樣子,甚至還被柴明兒一枕頭差點悶死在那里。 想起這個,他不免歉疚。 而阿硯原本一身沁涼,渾身哆嗦,如今披上何小起這件外袍,頓時感覺舒服多了,外袍上尚且?guī)е涡∑鸬捏w溫,滿滿的都是暖意, 她抬頭看看何小起,卻見何小起清秀稚嫩的臉龐上滿是關(guān)切。 她不免心里泛起感動,一時竟有些眼眶濕潤了。 雖然自己剛來的時候何小起總是對自己不太友善,可是從后來自己生病的事來看,何小起倒不是那jian詐陰暗之人,反而是一個心胸寬闊為人正派的少年。后來他服膺于自己的廚藝,拜自己為師,也算是對自己敬重有加。 其實他還比自己大個兩歲呢,如今喊自己這么一個小姑娘師父,他倒是無所謂了。 阿硯感動地望著何小起,低聲道:“小起,我一定會把我一身的廚藝盡數(shù)傳給你,你將來肯定能在白玉蘭會上大放異彩,奪得頭名的?!?/br> 前提是她現(xiàn)在不會馬上死去。 “阿硯……師父,謝謝你。”一把油紙傘下,何小起望著自己那小小的師父,心里不知道怎么,忽然對于師父那兩個字眼不是太情愿了。 剛開始怎么就瞎了眼,只以為阿硯是個心思深沉的姑娘,其實她多么單純啊,單純得從她那清澈的眼中便能明白她心底的每一個心思。 她晶瑩剔透,像一塊璞玉。 何小起攥著油紙傘的手不動聲色地移了下,以便讓自己和阿硯靠得更近了。 阿硯倒是沒有感覺到何小起的那點小心思,她滿心里想著蕭鐸呢。 她想起蕭鐸,眼睛眨啊眨,忍不住問:“九爺……他為什么會來咱們這鄉(xiāng)下偏僻的地方???” “果然是九爺欺負你了?”何小起不由得攥起了拳頭。 “也沒欺負我?!卑⒊幒鋈话l(fā)現(xiàn)何小起好像對蕭鐸很不滿,忙遮掩下。自己和蕭鐸的事,她并不是太想讓何小起摻和,畢竟蕭鐸那種兇神惡煞,何小起肯定沒辦法的,讓何小起對蕭鐸起了怨恨,只會害了何小起。 “一定是他欺負你了!”何小起心中蕩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憋悶。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保護這個小師父,可是如果欺負小師父的人是九爺,他并沒有辦法保護小師父。 這兩個人正說著的時候,忽然,何小起感覺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猛然間抬眸看過去,卻見細雨瀟瀟中,蕭鐸一身紫袍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 此時的蕭鐸,眉眼森冷,渾身散發(fā)出冷冽的氣息。 “九……九爺……”何小起到底年紀(jì)小,剛才還對蕭鐸無比憤恨的他,此時也是一驚,就像做壞事被人捉住一般。 阿硯嘆了口氣。 就知道這蕭鐸不會放過自己的。 不過她現(xiàn)在也學(xué)會有骨氣了,連回頭看他都沒看。 假如早死晚死都是死,她才不想再在他面前阿諛奉承,說不得哪日又被拽倒了床上……那才是丟了清白又賠命! 蕭鐸見阿硯就站在何小起的傘底下,明明知道自己來了,竟是連回頭看一眼自己都不能,頓時心里堵得難受,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他僵硬地邁步,挺拔的身形來到了阿硯和何小起旁邊,陰晦的目光掃過何小起,冷冷地問道:“你不去廚房,在這里站著做什么?” 何小起一怔,低頭看看自己的小師父,又看了下蕭鐸,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硯忙道:“小起,你趕緊去廚房吧。九爺這邊,我來伺候?!?/br> 她這么說,何小起哪里能放心呢,猶豫不決地望著阿硯。 阿硯輕輕一推何小起:“快去做飯,不然九爺要生氣了?!?/br> 何小起無奈,只好先行離開,走出幾步,還時不時回頭看阿硯。 蕭鐸看他那戀戀不舍的樣子,瞇起眸子,冷道:“慢著?!?/br> 何小起平日里是最怕蕭鐸的,此時聽到這話,頓時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望向蕭鐸:“爺?” 蕭鐸居高臨下地道:“把傘留下。” 何小起一愣,這才明白過來,趕緊將油紙傘遞給阿硯,然后轉(zhuǎn)身跑了。 阿硯手里捏著傘,依然沒看蕭鐸,就那么低著頭看地上的青石板。 青石板上有幾片葉子,不知名的樹葉,殘缺地灑在地上,在這綿綿秋雨的浸潤下,呈現(xiàn)出奇趣的形狀。 阿硯仔細地研究著哪片樹葉比較紅,哪片樹葉更完整,就在這個時候,一雙祥云鹿皮靴踩踏了上去。 她順著那雙鹿皮靴往上看,是尊貴到尋常人家根本不敢穿的紫袍袍角,袍角上還繡有生動明麗的如意紋。視線繼續(xù)往上,便是挺拔筆直的身形,通體的氣派和尊貴,即使屈居于這鄉(xiāng)下之地都難以掩蓋的帝王之氣。 她垂下眼睫,低聲問道:“蕭鐸,你到底要怎樣?” 誰知道蕭鐸不但不答,反而上前,劈手就褪下了她身上披著的衣袍。 “啊——你干什么!”阿硯一臉驚恐,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還下著雨呢,他竟要行非禮之事? 誰知道正害怕著,便見蕭鐸已經(jīng)脫下他自己身上那件紫色外袍,給阿硯披上了。 這件紫袍到底是比何小起的要做工精良,料子也好,頓時身上 更加暖和了。 蕭鐸隨手將何小起的袍子扔到了濕漉漉的地上,嫌棄地道:“臟死了!” 阿硯縮縮肩膀,她可沒覺得哪里臟了。 “以后男人給你衣服,不許隨便穿!”他暗啞的聲音強硬地下著命令。 “好!”阿硯聽著這話,立馬就要脫下他那件。 他也是男人啊,他的衣服也不穿! 蕭鐸見此,頓時明白她的意思,連忙按下她的手:“不許脫下,我的當(dāng)然不一樣?!?/br> 阿硯仰臉看他,哼了聲:“你的怎么不一樣?” 蕭鐸一本正經(jīng)理直氣壯地道:“我和別的男人能一樣嗎?” 阿硯聽了,頓時起了逆反心理,非要和他對著干,越發(fā)要脫下來。 蕭鐸見此情景,也是倔性子上來了,偏偏不讓她脫,霸道地上前一把便將她摟住,緊緊地禁錮住。 他其實并沒多想,只是要這樣箍住她,省的她把自己一番心意也扔在地上,可是誰知道沖動之下這么做了后,冷不防的一股馨香撲鼻而來,懷里那姑娘家柔軟嬌嫩的身體頓時讓他渾身發(fā)硬。 軟綿綿的,比嫩豆腐還要嫩,抱在懷里,就跟沒骨頭一樣,讓他并不敢多用半分力氣,唯恐委屈了她惹惱了她。 還有她身上那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香,清淡的馨香,就那么沁入他的氣息中,讓他深吸口氣,恨不得再多聞一些。 一時之間,他俊美的臉龐泛起了紅暈,幽黑的眼眸顏色轉(zhuǎn)身,而緊緊貼著那軟綿綿嬌小無比的身子的堅實胸膛,也不由自主地劇烈起伏起來。 恍惚中他甚至想起來了,那一晚他喝醉了,仿佛就曾這樣抱著她過?他們就這么摟了整整一夜? “你……你放開我!”阿硯在他懷里,是怎么掙都無法掙脫,最后只好用兩個拳頭使勁地捶打他的胸膛,憤憤地控訴。 可是當(dāng)她這么干的時候,小臉蛋漲紅了,眼里泛著憤怒的火花,這讓她整個人像怒放的芍藥一般,竟然美艷動人起來——至少在剛剛陷入情網(wǎng)的蕭鐸眼中,是這樣的,美艷動人,天底下任何一種絕色都無法與之相媲美。 “阿硯,你好美啊……我還想吃……”他喉嚨動了動,啞聲呢喃,整個人情思恍惚,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就想俯首下去,用自己的唇去親她那生動幼滑的臉頰。 “我不要不要!放開我!”她越發(fā)用兩個小拳頭捶打他。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什么要這樣欺負他! 可是阿硯的捶打在蕭鐸看來,卻如同小貓在輕輕撓著他一般,撓得他從小腹到胸臆間,猶如被烈火焚燒。那團火就在他體內(nèi)飛竄動蕩,他亟需找到一個出口。 他縱然比起阿硯要大上一輪的年紀(jì),縱然身邊有個夏侯皎月在身邊伺候,可是卻從未涉足這男女之事。御醫(yī)也曾為此傷透腦筋,父皇甚至悄悄地召了民間名醫(yī)來為他診治,然而于事無補。 他只以為自己生來如此,可是此時此刻,摟著這軟綿綿的小東西,他的心幾乎都在發(fā)顫,只覺得但凡看一眼她,整個人都酥在那里,再也沒有半分力氣,滿心里都想著,將她狠狠摟住,把她禁錮在懷里,低頭親她,啃她,吃了她。 當(dāng)他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就真這么做了。 當(dāng)沁涼的唇再次貼上那幼滑嬌嫩的肌膚,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一樣了。 整個人便如同那細密秋雨般變得纏綿悱惻起來,胸臆間蕩漾著從未有過的柔軟情懷,那是一種流竄在體內(nèi)無處安放的溫柔,是一種仿佛自記憶開始便回旋在體內(nèi)的渴望。 他微閉上眸子,不知為何,在這讓他甜蜜到連嘴唇都止不住顫抖的時刻,他心頭竟然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澀和無奈。 仿佛哪一生哪一世,她就欠了他這么一個吻。 ☆、第43章 雨中纏綿 當(dāng)那沁涼的唇和著濕潤的秋雨貼在阿硯臉頰上時,阿硯手中的油紙傘跌落在了地上。 也許是太過無奈,她陡然間放棄了掙扎,就這么頹然而無力地倒在了他太過堅硬的胸膛上。 閉上眼睛,她呆呆地想起了那個第六世。 也許是太過久遠,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被模糊,以至于她竟然忘記了那一段陪在湛王身旁的日子。 那個時候,曾經(jīng)姿容絕代的少年,已經(jīng)變成了尊貴俊美的湛王。 尊貴的湛王中了一種毒,三天內(nèi)如果無法解毒,他就要死去。 阿硯是一名行腳大夫,并不出名,卻頗有聲譽,手底下不知道救活過多少人。她被湛王的手下捉來,專門為湛王解毒治病。 湛王說了,治不好我,你跟著我一起死。 她在醫(yī)術(shù)上是頗有天分的,兩日兩夜不眠不休,終于解掉了那毒,暫時免了他的性命之憂,可是她也告訴眾人,若是想徹底解毒,還需要時十九天的輔助治療。 別人都信了她,可是她心里明白,用這十九天的時間,她要做的不是解毒,而是下毒。“含笑十九日”,只需要十九日潤物細無聲的侵蝕,他必七竅流血而死,無藥可救。 那十九的日子里,她就一直陪在他身邊,衣不解帶地伺候著他照顧他陪伴他。 就是在那段光陰里,她慢慢地熟悉了那個可怕的男人,甚至兩個人可以如同普通人一般相處了。 那一天,她陪著他坐在閣樓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而來,兩個人都不由得看向遠方。 早春二月,正是草長鶯飛春意盎然的時候,楊柳輕垂,在微微輕風(fēng)中吹拂在堤岸上,而就在河邊的綠草地中,有一群孩子歡聲笑語放著風(fēng)箏。 周圍的一切都是明媚美麗生機勃勃的,阿硯當(dāng)時收回目光,看了看身邊的湛王。 此時的湛王,在經(jīng)過十六日的荼毒后,那種無色無味的毒其實已經(jīng)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和五臟六腑,他身上散發(fā)出一股陰暗的黑氣。 在阿硯眼里,他已經(jīng)是半個死人了。 她艱難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沉默良久后,終于忍不住問: “湛王殿下,您心里可曾害怕過什么?” 湛王刀斧鑿刻一般的俊美臉龐上原本是沒什么表情的,就那么漠然地望著遠處那些戲耍的孩童,可是當(dāng)他聽到這話的時候,薄唇輕輕動了下,半響后,才啞聲道:“有。” “你害怕什么?”阿硯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阿硯害怕死,死了這么多次,真得是害怕了??墒撬?,他竟然也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