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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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秋雨連綿,發(fā)黃的葉子被雨水打得黏在青石板路上,頹敗凌亂。周圍的飛檐畫廊院落全都仿佛被蒙上一層淡淡的薄煙,一切都仿佛變得凄清飄渺起來。放眼望去,周圍并不見人煙,想來是大家見下雨都躲在屋里不曾出來,唯獨有什么雀兒發(fā)出悲鳴之聲,緊接著便斜斜地掠天而去 連雀兒都有家可歸的,她卻沒有。 想到這里,淚水再次落下。 此時此刻她還能去哪里呢,總不能回牛栓子村的家,哪里能連累他們呢! 只在片刻的怔忪后,她還是跑回了以前她當(dāng)丫鬟時住的那個房間。 重新回到這個院子,一個正在雨中提了食盒匆忙走過的丫鬟乍然間看到了她,忙低頭見禮。 她也不及細(xì)看,就一頭扎入了那屋子。 屋子里并沒人住,她一進(jìn)去,便趕緊關(guān)上門窗,又傻氣地搬了一個椅子擋在門前。 終于找到一點安全感,她狠狠地抹去眼淚,趴在門前想對策。 如今怎么辦呢,逃跑?能逃得掉嗎,看起來蕭鐸和孟漢都是身手不凡。再說若是自己逃了,他會不會一怒之下牽累自己的爹娘弟弟啊? 阿硯掙扎了一番后,還是決定靜觀其變,于是她戳破一點窗戶,看看外面的動靜。誰知道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外面秋雨落葉之中,柴大管家正打著一把油紙傘站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地朝這邊瞧呢。 他還能看誰,可不就是在看自己呢? 為什么要看?一定是蕭鐸派他來的! 蕭鐸要干什么?殺了自己?吃了自己? 她咬緊唇,卻感覺到了唇間的異樣,抬手一抹,略帶血腥的紅色,那是蕭鐸唇間的血。 蕭鐸親了她,她咬了蕭鐸的嘴唇 蕭鐸還說,他還想吃。 好好好好……好可怕! 那是蕭鐸啊,蕭鐸??!她竟然和蕭鐸同床共枕,還讓蕭鐸親了臉頰和唇。 想起蕭鐸那溫?zé)岬暮粑约澳乔邲龅拇?,她甚至不由自主的一個戰(zhàn)栗。 怎么好好的事情到了這地步呢? 阿硯愁眉苦臉地繼續(xù)看外面,卻見這個時候一個丫鬟過來,上前不知道和柴大管家說了什么,柴大管家點了點頭,再次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了看,就此回去了。 她正松了口氣,誰知道柴大管家背影剛剛消失在茫茫秋雨中,就聽到一陣尖銳的叫聲,抬頭看過去,瀟瀟秋雨中,一只黑色的鷹竟然盤旋在上空。 是非天。 竟然派了非天來監(jiān)視嗎? 阿硯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曾經(jīng)幾何時,蕭鐸嚇唬自己,若是不聽話,就要把她丟到懸崖下喂鷹的?。?/br> 她渾身發(fā)冷。 如此等了半響后,就在她冷汗都要冒出來的時候,那只鷹展開翅膀,飛走了。 阿硯靠在門上,松了口氣,給自己擦汗。 誰知道正擦著,就看到另一個黑色壯實的身影出現(xiàn)了,此人虎背熊腰,手提寶劍,整個人看起來木訥厚實,卻又自有一股威風(fēng)凜凜之態(tài)。 竟然是孟漢! 孟漢是誰,是蕭鐸身邊最受信任的護(hù)衛(wèi)之一! 如今蕭鐸竟然派了孟漢過來。 這這這……分明是來要她的命的! 蕭鐸是個小心眼,當(dāng)初自己不小心撓了他的背,他都把自己踢水里去了,如今直接咬了他的唇,這是毀容了吧?看他當(dāng)時那可怕的樣子,他還不恨死自己,怕是要殺之而后快的。 阿硯直接想哭。 她為什么非要咬了蕭鐸呢。 還不如直接讓他上,反正就是戳一下的事,上完了,不死的話,她拍拍屁股走人! 現(xiàn)在可怎么辦呢,怎么辦呢? 阿硯一雙含淚的眼睛,在戳破了的窗戶紙后面眨呀眨。 而孟漢呢,來到這個院落后,先是左右前后張望,最后精確地感覺到了阿硯姑娘的所在,一雙充滿了精氣神的眼睛望過去,很快便捕捉到了那個被戳破的窟窿眼,并且看到了窟窿眼后面的那雙清澈含淚的眸子。 這分明還是在哭啊! 孟漢心里暗自地下了結(jié)論,并且打算立即回去向他家九爺匯報。 他當(dāng)即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阿硯瞪大眼睛,看孟漢這就是要離開的樣子,頓時松了口氣。 誰知道這口氣沒松下,卻看到孟漢竟然又折返回來,不但折返回來,而且更靠近了自己的窗戶。 這,這是為哪般? 原來院子里的孟漢是想著,看起來九爺是很關(guān)心阿硯姑娘哭沒哭的,她既然哭著呢,自己還是多看一會兒吧,也許等下她就不哭了,到時候自己回去向九爺匯報,九爺也高興,不是嗎? 孟漢就是這么一個辦事穩(wěn)妥細(xì)致的人,別看他人高馬大,可是他卻心細(xì)如發(fā),明白有時候辦差事,不但要聽明白爺話里說出的意思,而且要想明白爺話里沒說出的意思。 一句話,辦事要讓主子放心,那就要辦到主子心里去。 所以孟漢當(dāng)即決定,他要繼續(xù)站在這里,仔細(xì)地看看阿硯姑娘哭了多少眼淚,以及哭到什么時候。 只可憐了阿硯,淚汪汪地盯著窗外那個孟漢,看得眼睛都酸了,他卻一直不走,一直不走。 到了后來,她饑腸轆轆,肚子咕咕亂叫。 她越發(fā)流淚了。 人生怎么可以如此凄慘!這孟漢堵住門口,分明是要餓死她! 孟漢呢,則是看到阿硯姑娘越發(fā)哭得厲害了,他不免一驚,心想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呢,我得想辦法探查一番。心里這么想著,他移動腳步,往前走了幾步。 阿硯這下子真是無語了,怎么這孟漢一直盯著自己不放? 她握了握拳頭,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假如蕭鐸非要殺自己,那自己躲著也不是辦法!假如蕭鐸不想殺自己,那自己真是白躲白挨餓! 再說了,蕭鐸不是最愛吃自己的飯嗎,他怎忍心殺掉像自己這么厲害的一個廚娘! 再再說了,他他他不是要親自己嘛……大不了,□□? 豁出去了! 阿硯想明白這個,睜著含淚的雙眸,悲憤地推開門沖出屋子,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孟漢面前。 “孟漢,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受夠了!隨便你們吧!” “???”任憑孟漢再木訥,也不由得發(fā)出詫異的聲響,這是哪跟哪? “你殺我啊!殺了一了百了我早點過下輩子!”阿硯壯士扼腕,用力地抹了抹眼淚。 “孟漢不敢!”孟漢完全不懂這是什么跟什么,他是頗為惶恐的。自家那位爺,自小到大,再是美麗的女人他連看都多看一眼的!當(dāng)年皇上為了這事兒還曾煩惱過!如今倒好,這位被大家認(rèn)為根本是在男性問題上有毛病的九皇子,竟然情竇初開,人家開竅了,要親小姑娘了,被咬了滿嘴血也甘之如飴了…… 因為這個,孟漢對于這位小小的像球一樣渾身都是氣的阿硯姑娘,是一點不敢得罪的。 阿硯聽到這句“孟漢不敢”,不但沒有放心,反而越發(fā)地絕望。 一大早上了,從他家主子蕭鐸,到他們的柴大管家,再到一直死鷹非天,再到如今的孟漢,他們簡直是把自己當(dāng)老鼠一樣耍弄?。?/br> 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樂趣可言……不死也被玩掉半條命??! 于是她掐起小腰兒,咬牙切齒地望向孟漢: “孟漢,說實話,你不是你家九爺派來的嗎?” “是,那自然是的!”孟漢老實地承認(rèn)。 阿硯見果然猜得沒錯,不由絕望地仰臉望天,雨絲落在她的鼻尖,沁涼徹骨。 她深吸一口氣,滿臉決然地道:“回去告訴你家九爺,就說,請他干脆來一個痛快的吧!” “來一個痛快的?”孟漢越發(fā)莫名。 “對?!?/br> “是。”孟漢應(yīng)下,轉(zhuǎn)身,大踏步地往外走。 一邊走,他一邊琢磨:什么叫來一個痛快的? 就這么一路琢磨著來到了蕭鐸面前,卻見蕭鐸正擰眉等著呢。 蕭鐸一見到孟漢回來了,背著手,嚴(yán)肅地咳了聲后,才仿若不經(jīng)意地,用淡淡的語氣問道: “如何?” 孟漢想了想,還是老實回復(fù)道:“她一直哭,看樣子很難過?!?/br> “哭,難過?”蕭鐸一聽到這話后,剛才那種故作的嚴(yán)肅頓時不見了。微微皺眉,他面上有了低落和不解。 “她怎么了,是生氣嗎?”蕭鐸擰著眉頭在那里仔細(xì)地回想當(dāng)時的每一個情景。 幼滑嬌嫩的肌膚,柔軟甜美的嘴唇,還有那馨香清淡的氣息,她長得小小的,卻分外的精致,仔細(xì)地回憶,真是每一處都是那么讓人回味。 當(dāng)時她那白凈的臉龐上泛著暈紅,如同晚霞渲染了傍晚的天。 蕭鐸越想臉上越紅,他再次掃了地上跪著的孟漢一眼,低啞地道:“她說什么了嗎?” 孟漢見問起,趕緊回稟道:“她好像很生氣,跑出來對我說,讓我轉(zhuǎn)告爺,說干脆來個痛快吧。” 來個痛快? 蕭鐸頓時陷入了疑惑。 什么叫來個痛快呢? 他思忖了半響后,終于繃緊下巴,不悅地問:“這是什么意思?” 孟漢心中真是苦,他搖頭,無奈地道:“屬下也不知。” 蕭鐸細(xì)眸微挑,冷冷地望著地上跪著的下屬:“你既然不知道,為什么不問清楚?” 孟漢苦笑:“是,屬下這就去問?!?/br> 可是孟漢剛要站起來,蕭鐸便冷聲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