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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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瞇起的狹長眸子里射出凌厲冰冷的光,下巴也倏然繃緊。 ??? 阿硯大驚,這,這怎么又變臉了?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便覺眼前一花,整個人竟是騰空而起,風(fēng)聲呼嘯衣袂翻飛,她耳朵嗡嗡嗡作響。 不過好在她上上輩子也是練過武的,心里明白這是被蕭鐸施展輕功直接提了起來,當(dāng)下忙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鼓起勇氣勉強(qiáng)睜開眼睛,卻見眼前正是那張俊美臉龐,不過此時那張臉上已經(jīng)是她往世所熟悉的凜冽森寒,就連細(xì)長的眸子里都透著冰冷。 她頓時感到不妙!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這可惡的男人,定是要連累自己一起死了? 蕭鐸抿緊唇,一邊閃身躲過一支射過來的凌厲羽箭,一邊陰聲冷斥:“不想死的話,閉嘴!” 阿硯聽到那個“死”字,頓時是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了,緊緊地將嘴巴抿上! 蕭鐸凌空而起后,身影掠過一棵老樹,驚起一群老母雞嘰嘰咕咕地亂叫,一時之間真?zhèn)€是毛羽凌空飛舞,群雞驚惶逃竄。 風(fēng)聲呼嘯中,阿硯緊攥著蕭鐸胸前的衣襟,整個人在他懷里無聲地瑟瑟發(fā)抖。 蕭鐸身影最后落在一棵樹下,這才將阿硯放在那里,啞聲吩咐道:“躲在這里,不許動!” 溫?zé)岬恼Z音傳入阿硯耳中,讓阿硯在這驚恐之中,兩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身體也不由自主地一陣戰(zhàn)栗。 眼瞅著蕭鐸一起一縱間再次去了那小溪邊,她顫抖的手扶住那棵樹,睜大驚惶的眼睛看著那邊的方向。 此時寧非也趕過來了,正和七條黑影纏斗。這寧非施展的就是之前那套劍法,看起來不同凡響,不過顯然那七條黑影絕非泛泛之輩,三個人一起逼向?qū)幏?,竟將寧非逼得落了下風(fēng),危險重重。 待到蕭鐸犀利迅疾的身影一到,情勢立刻就變了。 蕭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撈到了那根釣魚竿在手,一竿在手,他狹長的眸子里泛出懾人的光,整個人仿佛被陰鷙籠罩,頓時這周圍彌漫著一股冰冷的殺氣,這原本氣息清新的小溪成為了森寒凜冽的修羅場。 他手中的釣魚竿竟如一把名劍,手下的招式出神入化,舞出一套精妙絕倫殺氣凌冽的劍,一時之間,血雨腥風(fēng),情勢陡轉(zhuǎn)。 阿硯兩手緊摳在老樹皮上,睜大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那場打斗。 眼瞅著一個又一個刺客在蕭鐸的釣魚竿下喪了性命,她急得差點(diǎn)叫出來,真是恨不得卷起袖子過去幫忙??! 這群笨蛋,怎么就這么笨呢,連個蕭鐸都對付不了? 武功不好,你可以偷襲啊可以放暗箭啊,放暗箭本事不到家你可以下毒?。∫沁@些都不快,沒事當(dāng)什么壞人做什么刺客! 真是讓人鄙視! 當(dāng)阿硯將老樹皮活生生摳下來的時候,那邊打斗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 對方刺客全部橫七豎八地倒在那里,血水染紅了溪水,寧非肩頭受了傷,蕭鐸微微皺眉,雙目陰冷地盯著地上的尸體,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著這個結(jié)果,阿硯的心都涼了。 盼星星盼月亮,最后終于把你們這群刺客盼來了,結(jié)果就是這? 弄臟了溪水還害得她沒魚吃呢! 阿硯想起魚,低頭看了看那條魚,竟然還沒跑,正在地上積葉之中掙扎呢。 她隨手抓起那條魚來,看著那雙瞪圓的魚眼睛,忽然覺得它有點(diǎn)可憐。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阿硯摸了摸魚頭:“乖,別怕,不吃你了?!?/br> 說著,她來到了小溪邊,先把胖魚扔到了溪水里,然后才跑到蕭鐸面前,滿臉關(guān)切地問:“爺,你沒事吧?剛嚇?biāo)牢伊?!?/br> 看到阿硯,蕭鐸陰冷的眸子里微閃,輕輕點(diǎn)了下頭:“我餓了。” 阿硯聽到這個,頓時來勁了:“爺,這里好可怕啊,咱們趕緊回家吧,回去我給你做魚頭泡餅!” 魚頭泡餅…… 蕭鐸想起美味的魚頭泡餅,眸子中的陰冷漸漸褪去,他轉(zhuǎn)首看了下溪水,溪水已經(jīng)被染紅,剛才那條胖頭魚得了自由,擺擺尾巴已經(jīng)不見了。 “可是魚呢?”他低啞的聲音這么問。 “喔……再抓一只吧……”阿硯心虛地解釋。 ********************** 幸好這座山上的河水溪流很多,這里臟了還有那里,山上的魚兒也會很多,不吃這只還可以吃那只。 阿硯自告奮勇,跑去附近的一條河里摸魚,不一會兒功夫就摸了好幾條,每一條都胖得讓人流口水。 她揮舞著魚沖蕭鐸喊:“看,又一條!” 蕭鐸就這么半靠在旁邊的老樹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山風(fēng)將他不羈的黑發(fā)吹起,那黑發(fā)猶如緞子般在這山間飄揚(yáng)。 此時的他早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殺人時的森冷,卻是唇邊含著似有若無的笑看河水里那個捉魚的小丫頭。 小丫頭將裙子撩起塞到了腰里,又把半截子褲腿卷起來,露出細(xì)白的小腿兒。她手里攥著一條胡亂掙扎的魚,也不顧那魚尾巴將水花濺到她臉上,就這么在秋日溫煦的陽光下眉飛色舞地笑。 蕭鐸幽黑的細(xì)眸中泛起一絲溫暖。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母后曾對他說過的話。 他從小挑食,宮里御廚做出的膳食經(jīng)常不合口味,他的母后就會親自下廚給他做。 有一次他看到母后早早地起來忙碌,便不忍心起來。 明明身為后宮之主,母儀天下的皇后,那么高貴美麗,為什么要為兒子去做這些下人才需要做的事情? 于是他問母后:“母后,你做的膳食阿元最喜歡了,你為什么不把方法教給御廚,這樣母后就不用每天辛苦了?!?/br> 可是母后沖他溫和地笑著說:“其實(shí)母后和御廚做的方法都是一樣的,只是吃起來不一樣罷了?!?/br> 他那個時候還小,詫異地歪著腦袋問母后:“為什么同樣的方法,做出來的味道不一樣呢?!?/br> 母后當(dāng)時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笑著道:“味道不一樣,那是做的人不一樣啊。” 當(dāng)時的那句話,其實(shí)他并不懂。 同樣的食材,同樣的方法,為什么不同的人,做出的味道就不一樣呢。 后來,他的母后去了,再也不會給他做飯吃了。 他整整四天沒有任何進(jìn)食,就那么死死地躺在榻上不動彈。 那個時候他的父皇,文武百官,后宮妃嬪,一個個都認(rèn)為這個九皇子活不成了。 這個九皇子生下來嘴挑,只吃皇后做的膳食。 可是后來他到底活了下來,并且變成了天底下性情最為乖張的九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第28章 魚頭泡餅 阿硯捉魚實(shí)在是捉得好,不一會兒功夫,就捉了三五條魚,看著在草叢上胡亂蹦跶跳躍的肥魚,阿硯滿意地上了岸,逮著一條魚拿過去向蕭鐸走過去顯擺。 走到跟前,卻見他半合著眸子,含笑望著自己,那笑中竟是別有意味。 她微驚,不免心虛,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蕭鐸見她瞪大眼睛詫異懵懂又好奇的樣子,薄唇越發(fā)綻開一個笑來。 “你怎么了?該不會生病了吧?”她越發(fā)不解,小心翼翼地問。 明明之前還是很讓人害怕的樣子,怎么忽然笑得這么傻啊,如果真是生病了,那正好啊,病死最好啦! “沒病,就是忽然想起一些往事?!笔掕I的聲音是略帶低啞的溫柔。 “往事?”阿硯更加心驚,什么往事呢?和自己有關(guān)? 蕭鐸抬手,替阿硯擦去了鼻尖上一點(diǎn)晶瑩的水珠,又順勢捏了捏她柔膩的小鼻子。 “我忽然想起我娘來了?!彼痦樱聪蜻h(yuǎn)方渺茫朦朧的群山,這么說道。 其實(shí)今天看著阿硯在那里勁頭十足地捉魚,他忽然想起母后的話。 一下子就明白了。 或許不一樣的人,做出的飯菜味道真是不一樣的。他喜歡阿硯做的菜,依稀有著當(dāng)年母后做菜的味道,讓他吃著心里喜歡。 當(dāng)然了,阿硯做得其實(shí)和母后做得也不完全一樣。 阿硯到底是學(xué)廚的,比起母親,做出的飯菜更多了幾分匠心。 可是他總覺得味道上有些相似。 “你娘?你想你娘了?”阿硯聽著這話,卻驟然間想起了第七世的一些事情。 第七世,她是見過他娘的,也就是大昭國的皇后,并且她也是親眼看到這位大昭皇后如何死去的——死得慘不忍睹。 可是此時蕭鐸卻不想提了,都是一些陳年往事,而昔日那個驟然失去母親的小少年也已經(jīng)長大了,他很久不去想那些事了。 于是他轉(zhuǎn)移話題,看向阿硯手里的那條胖頭魚,淡聲道:“你不是要給我做魚頭泡餅嗎?” 阿硯聽到這個,頓時想起自己的計劃,連忙點(diǎn)頭道:“好,魚頭泡餅!” ********* 阿硯是經(jīng)過幾世輪回的人,不同的人世經(jīng)歷造就了她的見多識廣,不同的出身也造就了她不同的技能。 譬如現(xiàn)在這個她要做的魚頭泡餅,便不是如今大昭國常見的飯食,是他們根本不曾吃過的。她如今做出來,別人看著自然是格外新鮮。 她將自己捉到的那幾條魚處理干凈后,便開始切成寬約半指的段狀,等著晾干了里面的水汁。 一旁的何小起站在旁邊,抱著膀子,面色不善地看著她利索的刀功。 此時他挑了挑眉,涼颼颼地來了一句:“哪有你這樣做魚的!” 大昭國對于魚的做法無外乎那幾種,清蒸紅燒油煎以及水燉熬湯,可是無論哪一種,都是整條魚下鍋,因?yàn)榇蠹艺J(rèn)為這樣才能最完美地保留魚rou本身的鮮香嫩滑。 阿硯聽了,慢悠悠地掃了他一眼,沒有搭理,開始燒起了爐灶用來熱鍋了。 何小起斜眼看著她白凈的小手捏著那大油鍋,竟然看著嫻熟得絲毫不顯沉重,便扯唇冷笑:“顧阿硯,不要以為天底下只有你會做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