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前世二十年夫妻他沒碰過她,讓她到死還是完璧之身,如今就補償給她,讓她好好的嘗一嘗滋味,最好一擊得中,為他懷上子嗣。只一想起能叫石隱生不如死,云深就覺著簡直痛快! 云深極快便將外袍脫去再度上床,木容伸手去推,卻被云深一把攥了拉到頭頂按住,隨后她只聽著刺啦一聲布帛被撕裂的聲響,胸前便是一涼。 木容心痛如死,卻仍舊止不住身上那絲令人羞愧的知覺,眼淚簇簇而下,她想起石隱。 被云深踐踏過的殘破之軀還怎么茍活下去?而她若真落在了云深手中,他方才也說,是要利用自己引來石隱,再要殺了他。 覺著云深的手又往下而去,木容實在忍無可忍,終是用盡全力往舌根咬去,卻是方一覺出疼痛,就忽然被云深一手捏在下頜兩邊。 “你死了,還有什么趣?” 他獰笑,繼而沉下身去,涼涼的嘴唇碰在了她火燙的脖頸,木容悲涼哭喊。 卻也只是這一下碰觸,忽然門外一聲悶響,云深警覺,卻還沒回頭去看的功夫,只覺著腰身上忽然狠狠著力,整個人便如同斷線紙鳶跌到了床下,身上狠狠一股疼痛,仿佛骨頭裂開一般,他費力抬頭去看,只見床沿上跪著一道煙白色身影,撩了衣袍將木容光裸肩頭遮住。 “你果然在意她!” 云深好似勘透天機一般只猖狂大笑,在石隱帶著殺意的冷戾眼光掃來時,他立刻道: “左右盡有我的人,我只消一出聲都會前來,先生功夫再高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到時眾人都把這里看一個清楚,木四往后再別想好好做人!” 石隱雙手成拳,卻只能迸起青筋的顫抖,他死死盯住云深,半晌后才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個字來: “滾?!?/br> “多謝隱先生不殺之恩吶!” 云深卻不以為杵甚至陰陽怪氣,踉蹌爬起撿了外袍披上,去到門外看見被打昏在地的芭蕉,冷笑一聲徑直離去。 床上的木容衣衫不整露出胸前肚兜,滿面潮紅眼神空泛又滿嘴是血,石隱只覺目眥欲裂。昨日她尚且好好的撒嬌耍潑,今日卻竟如此遭人暗算□□。他心都在顫,害怕的發(fā)顫。 又是一陣急促腳步而來,就見趙出周景炎到了門外,兩人俱是一怔,周景炎轉身將門外的芭蕉提了進來扔在地上,趙出認出窗下榻上躺著的是木宛,便用冷水拍在了木宛的臉上。 木宛只覺著渾身乏累頭腦發(fā)昏,卻是一睜眼竟看見了趙出,這一驚非同小可,隨即就瞧見了桌邊昏著的三個丫鬟,還有床上…… 跪在床沿上的石隱緊緊抱著木容,木容卻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四姐?” 木宛從榻上爬起,就見著木容終于動了一動,卻是睜著通紅迷蒙的雙眼,一手攀上了石隱肩頭: “熱……熱……” 石隱一瞧如此,一把將木容抱起,觸手處都已覺出她冬衣都被汗?jié)裢福挥门L將她裹了嚴實,轉身便走。 “四姐!” 木宛眼看石隱將木容帶走,急迫在榻上喊了一聲,卻是腿腳虛軟動彈不得,趙出只得出聲: “石隱帶她去醫(yī)治,你不必擔憂,你四姐她……并未損傷?!?/br> 他不知該要怎樣和木宛說清,可方才他也看的真切,木容只是被拉開了肩頭,余者仍舊整齊穿在身上??砷T外的周景炎此刻卻是臉上一片黑沉,他轉頭,去將另外幾間廂房依次推開,果然在對面的廂房里,也看見了昏睡在里的木寶主仆四五個人。他沒好聲氣,只一銅盆冷水潑過去,幾人都被激的醒了過來。 “景?景公子?” 木寶詫異聲音甚至傳到對面,木宛聽去愈發(fā)覺著古怪。 周景炎卻是回頭,眼神之中甚是涼薄嘲弄: “未免姑娘難堪,景某從不敢實言相告,若依算起來,你我尚算親戚,景某姓周?!?/br> 木寶一怔,被迷香昏后尚有些不清的頭腦緩了半晌才約略轉醒,只是面色卻忽然難看起來,周景炎一見她如此,就忽然轉變一向在她面前的溫潤模樣,只一把攥住她手臂,將她拖拽而起,一直拉到了對面,木寶一路驚慌嘶喊,無奈婆子丫鬟也都虛軟只得大喊,誰知周景炎卻只是把她拽到了對面的廂房,只手一松,她腿一軟便跪坐在地。 “芭蕉?” 木寶眼前正是被打昏的芭蕉,她一驚,抬眼就見屋中方才醒來的三個丫鬟,蘭霜嚶嚶哭泣,蓮子蓮心兩個面如死灰,就連木宛也坐在榻上,面色深沉。 “寶姑娘心中總該有數(shù)吧。” 木寶早已驚出一身冷汗,她方才就已意識到許多不對,如今周景炎冷聲響在頭頂,她只覺著頂梁骨都冒著冷,可卻總也沒有她的心冷。 她自然心中有數(shù),到了這時還想不透,那她就簡直是一個蠢人了。旁人不知,她卻是知道了,這一回白塔寺祈福是木寧對梅夫人提起,又叫梅夫人同木成文說的。然而歸根結底,卻總還是木寧。 “為什么……” 可她卻不明白,昨日三姐不是分明已然看到了合庚的紅封?她和云大人的親事已定,二月初六就要嫁去云家,又為什么要苦心安排這一出?讓木容和云深…… 她不敢再想下去。 “四姐她?” “尚且不知如何了,被帶去醫(yī)治了?!?/br> 不等旁人回話,木宛卻是先冷聲答她,也不明說木容并未被云深得手,卻只模棱兩可說了這樣一句,木寶臉色愈發(fā)鐵青。 “難道我們木家,有一個被算計的失了名節(jié)的二姐還不夠,還要再帶上四姐?那將來,還會有誰?” 木宛冷冷看向木寶,木寶身子一縮,方才被潑在身上的冷水讓她簇簇發(fā)抖,她偷眼去瞧周景炎,卻見周景炎只冷臉看向別處。從她和景公子認識開始,這人從來護著她幫著她,一向溫潤寬慰的安撫,可如今,卻也如此待自己了。她咬住嘴唇垂下頭去,她恨那些低賤的妾侍庶出,分奪父親的寵愛,更恨她們的不肯安分,可她卻從來都覺著至少自己是善良的,至少母親和三姐也是善良的,所以她們才會明明是嫡出卻還要被欺辱。 從二姐的事被鬧出的那一晚起,她忽然無所適從起來。原來她們竟也過得如此不堪? 木宛忽然冷冷眼神盯到了蘭霜身上: “今日之事莫要往外透出一個字去,否則即便我沒那個本事,可侯爺還有隱先生,卻總有法子讓人悄無聲息的就沒了?!?/br> 蘭霜一哆嗦,木宛的眼神又掃過門口處剛剛追來的木寶的幾個婆子丫鬟,幾人都驚懼低頭。 不過是一句話,卻叫木宛把這局勢給穩(wěn)住,趙出不覺掃了她一眼,她仍舊青澀的絕美面容上,掛著一股子淡然卻又令人不敢忽視的氣勢。只是他一垂眼,卻看見了木宛頸子上的五彩絲線下,竟懸著他的那顆玉石珠子,不僅濃眉蹙起。 不提此間趙出同周景炎護衛(wèi)木家一眾女眷往巒安城回,卻說石隱快馬加鞭帶著木容往回趕,也只覺著披風下懷中的那個人,身上愈發(fā)的guntang,更是一聲一聲的逸出呻吟。 她雖頭腦發(fā)昏,卻在努力克制。 馬車一個多時辰的路,石隱策馬只大半個時辰就回到侯府,石隱只將披風嚴密裹著的木容抱進,令下人將洺師叔即刻叫到他的臥房來,那洺師叔見如此緊迫也不敢耽擱,只是診脈之后卻是蹙眉: “這媚藥不比毒藥,并沒有解藥?!?/br> ☆、第六十五章 石隱只瞧木容擰眉蜷作一團,似極為難受,心內也揪成一團,可這種事情卻也實在不知該要怎樣處置,他又去看洺師叔,洺師叔卻是看了看他,又去看木容,來回看了幾次后,才發(fā)覺石隱并沒有趁人之危先將人據為己有的意思,只得嘆息一聲,他這小主子,實在太過耿直。 “這個,冷水泡泡吧,興許能舒服些,這種藥左不過就那么些時候的藥效,什么時候不難受了也就沒事了?!?/br> 石隱卻是心不過松了一瞬又擔憂起來: “這樣冷天,泡在冷水里會否落下病癥?況且她方才還中了迷香,會不會對身子有礙?” 洺師叔一想,這丫頭是小主子看上的,小姑娘大冬天里泡冷水,確然會把身子給泡壞了,萬一落了病根將來不良于生育可就不好。 “我取藥來給她吃?!?/br> 洺師叔說著趕忙回自己住處,心里不住念叨,清迷藥的,護心脈的,暖身的,都得吃下去。 不多時取了一把藥丸子給木容服下,也早已有人置了浴桶在石隱臥房,眾人退去后,石隱方才將木容和衣放進了浴桶中,小心翼翼的扶在她肩頭,生怕她沉在水里被溺住。 冷水一激,木容登時覺著皮rou發(fā)疼凍的哆嗦,可肚腹中那股子古怪的熱癢卻夜好像燃著的火被淋上了冷水一樣減弱,她舒坦了些,不覺著喟嘆出聲,頭腦總算清醒了一些睜開眼來。 先是覺出自己周遭俱是冷水,又覺出肩頭一雙手貼著肌膚扶著自己,倏然想起云深那雙陰隼獰笑的眼和俯下壓住自己的身子,她忽然叫嚷起來狠狠掙扎,雙手揮動中將肩上那手抓出幾道血痕來,那人卻都未曾松手,撲起的冷水更是澆了自己一頭一臉,連帶身后那人也淋了一個濕透。 她終于回過頭去,驚慌的雙眼在觸及到那半張銅面具和陰沉的雙眼時,忽然安靜了下來。 眼淚一滴一滴流下,她卻忽然覺著不知要怎樣去面對石隱,她想要撥開石隱的手,可他的手卻像鐵臂一樣穩(wěn)穩(wěn)的扶住自己,她只得捂住自己的臉,痛哭失聲: “別碰我……臟……” 石隱眼神一顫,手卻是愈發(fā)的用力,她的頸子和被撕開了襟口露出的肩臂上并未留下任何痕跡,可那些痕跡卻是留進了她的心里。他不善言辭,卻被她揪著心的難受,眼神不覺著落在她頸子上,他進去的時候是正看見云深伏身,嘴唇正碰在那里。他實在忍不住,一手竟摸了過去,泡在冷水里冰涼的手觸在了她的頸子上,木容渾身一顫,卻緊緊攥住浴桶一動也沒動,他一下,又一下?lián)徇^那里,那里被火烙過一般讓木容難受的感覺就那樣在他手下漸漸消失。 她忍不住,痛哭失聲。 石隱擰眉俯身下去將她抱進懷里,她簇簇發(fā)抖,她的畏懼和厭惡甚至是恨,他竟清晰的感受在自己心中。他低頭下去,兩片冰涼的嘴唇落在木容額頭: “別怕,他再也動不了你?!?/br> 說話間帶出嗜血殺氣,這一回他是真的動了心思,要除去云深。 木容直哭到聲嘶力竭才漸漸止住,已被冷水凍得面色蒼白嘴唇青紫。 “覺著怎么樣?” “還……有一點?!?/br> 身上雖冷,可肚腹里卻總還有絲絲縷縷熱癢,她羞出一層紅暈,石隱點了點頭,卻又很快的別過頭去,忽然萬分慶幸自己帶著面具。她這樣露著半個肩臂在眼前,又是那樣魅色撩人,方才那一個吻下去,心猿意馬。 “你坐好,我先出去?!?/br> 他咬牙說話,木容只當他因云深使出的手段而氣憤,便扶住浴桶小心坐穩(wěn),石隱見她坐好這才松了手,急匆匆退出了屋外。一身被她打濕了的衣裳在冬日的冷風里一吹,這才覺著略微好些,卻是怎么也不敢再進屋。 侯府中并沒有婆子丫鬟,石隱著了幾人往外去接,到城門外不遠也就接到了眾人,將人徑直接去了侯府,兩架大馬車將前院停的滿滿當當,木寶卻只坐在馬車里不肯下來。 木宛自然領著蓮子蓮心徑直去了后院,見石隱立在一個屋子門外,她們急急而入,就見了泡在冷水中的木容。 蓮子蓮心噗通跪了地,悔恨落淚,木宛始終冷著一張臉,木容只得好言安撫,只是前前后后的人也未免虛弱了許多: “我沒事,等……我就出來了?!?/br> 她兩個卻不肯起來,直等到木容又泡了一刻多鐘,覺著肚腹里再沒了那種羞人的熱癢后,她才伸了手,兩人趕忙起來伺候著她出來。 石隱早已預備下十幾個炭盆,只等木容出來,就讓蓮心將炭盆都搬進了屋里,將屋中烘的暖如春日,蓮子自是悄悄往木府回去給她取衣裳,木容也就只得先裹了石隱的棉被坐著。嗅著鼻尖隱隱他的氣味,愈發(fā)覺著羞澀。 “幸而你院子里冬姨機警,我聽周少爺提起,是冬姨送你出門后瞧見有東跨院的丫鬟探頭探腦,就悄悄跟了去,卻見她去和海棠回稟說你已動身往白塔寺去,就趕忙來了侯府報信,請侯爺和隱先生相救,也幸得他們來的及時,否則……” 木宛臉色不好,眼底分明的惱怒厭惡。況且一行木家三姐妹,若真出了事,誰也說不清,都會被污了名節(jié),何況木寶更是木寧的親meimei,她竟也下得去手暗算。提起此事木容心緒難平,卻怕石隱擔憂,只淡然道: “等回去了再說吧?!?/br> 木宛瞧她神情似是已有決斷,便也不再多說,略坐了一會,等蓮子回來伺候著木容換上衣裳,就瞥見始終站在門外石隱的身影,她沖著兩個丫鬟使了眼色,便領著兩個人都退了出去。 只是此時天色已然漸漸沉下,石隱進屋卻是又拿了兩丸藥,親自倒水眼看著木容吃下,這才伸手摸了摸她頭頂: “不用怕?!?/br> 木容紅著臉點頭,看一眼門外天色方才道: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br> 石隱從腰間取下一把鑰匙地給她: “木家在上京的宅子還是木太守初入上京時置辦的,很是狹小,恐怕這一回未必都能容下居住,若須得住在外面,這是周家在上京的別院?!?/br> 不僅安全,說起來也是名正言順,好歹也是木容的外祖家,木容接了鑰匙卻是蹙眉: “他怎么不敢自己給我?”